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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空有著厚厚的雲層,偶爾還會傳來幾聲雷鳴,閃電劃破天際,襯托出陰暗的天色。
雖然只是下午時分,但是天空一片陰霾,在山區則刮著強勁的風,暗示著不久之後的大
雨。
    一輛銀灰色的轎車行駛在山路間,最後停止在一間破舊的樓房前。在樓房前方的寬
闊庭院中,十多名小孩在嬉戲著,喧鬧的聲音裡充滿愉悅的情緒。
    商櫛風俐落地打開車門,倚靠在車邊,濃眉下一雙如謎的黑眸,靜默地看著眼前的
景況。他穿著合身的考究西裝,毫無瑕疵的外表,以及如學者般溫文儒雅的氣質,讓他
看來溫和而無害。他的嘴角有著禮貌的微笑,雙手修長得如藝術家,讓人很容易忽略,
那雙黑眸裡偶爾閃過的銳利光芒。
    他照著杜豐臣給的資料,找尋了許久,才找到這間位於深山裡的樓房。如果不是事
態緊急,他也不會親自出馬。只是,看著那群小孩子們愉悅的笑容,他也不禁懷疑,從
來收集情報能力驚人的杜豐臣,是不是也有搞錯的時候?
    畢竟,這棟屋子實在像極了育幼院,他所要找尋的那個人,會藏身在這種地方嗎?
    一票小孩子發現他的行蹤,全都自動自發地站在矮牆前,張大了嘴異口同聲地喊:
「我們不歡迎推銷員,請滾吧!」其中幾個還跳了幾下,加強語氣。
    商櫛風挑起眉,前進了幾步。「我不是推銷員。」
    「那你是誰?大概又是哪個公司要你來趕我們搬家的吧?」小孩裡的代表一臉兇惡。
    他站在原地,詫異著小孩子們明顯的敵意。
    「你們別激動。」看著群情激憤的娃娃兵們,商櫛風有些哭笑不得,突然想起老闆
唐霸宇那個令人頭疼的獨生女唐心,他一向不擅長應付小孩子。
    「你耳朵聾了嗎?叫你滾聽不懂是嗎?不准進來,不管你說什麼,我們才不會搬
家。」倏地,一顆小石子疾射而出,驚險地從商櫛風的髮鬢旁略過。
    小孩子們沉著臉,紛紛拿起手邊的玩具準備應戰,各個都是一臉想要拚命的表情,
堅決不讓商櫛風踏入一步。眼看危機一觸即發,破舊樓房的窗戶猛地被人打開,一個滿
臉落腮鬍的中年男人掛在窗邊破口大罵。
    「鬧夠了沒有!你們的禮貌都上哪去了?拿那些石頭彈弓是想幹麼?準備攻擊客人
嗎?全部給我進屋子裡來。」大鬍子的口音很奇特,帶著一點外國腔調。他在窗邊揮手,
指揮著小孩子們。
    小孩們不情願地放下武器,乖乖地往樓房內走去,臨近屋前還不死心地賞了商櫛風
好幾個白眼,轉眼間庭院裡變得十分冷清。
    商櫛風看著窗邊的男人,對小孩們的敵意不以為杵。他銳利的目光直視前方,輕易
地就看出對方不是黃種人,雖然髮色同樣烏黑,但是卻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
    「先生,我是來找人的。」他直言不諱說道,視線在與對方交會時,評量著對方的
斤兩。
    大鬍子審視了商櫛風半晌,藍色的眼睛裡有幾分戒備,厚實的大掌又朝庭院的角落
揮了揮。「賀蘭,這個人交給你處理。」他簡單地交代,之後砰地將窗子關上。
    「知道了。」庭院的角落傳來一聲模糊的應答聲,還伴隨著金屬撞擊聲。
    商櫛風往一旁看去,這才發現庭院的一角,有著一輛破舊的重型機車,從斑駁的外
漆以及破舊的皮墊看來,這輛重型機車至少有十年以上的歷史。有人躺在哈雷機車的下
方,拆解著零件,似乎在做維修的工作。
    從他的方向看去,能看到那人穿著深色的工作褲,以及半新不舊的鞋,戴著手套的
雙手在機器零件間移動,不時伸出來換取工具。又一陣驚天動地的金屬撞擊聲後,那人
滿意地拍拍機車,俐落地滑出機車下方,在轉眼間站了起來,身手十分輕盈。
    商櫛風有片刻的呆愣,瞬間無法言語,只能看著對方,長久來以冷靜的態度令人欽
佩的他,在這短暫的時刻裡,聰明的腦子徒然變得一片空白。
    那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年輕女人,長長的黑髮綁成一束,俐落地垂在背後,骯髒的手
套與工作服,甚至是她白暫的臉龐上,不小心沾上的油污,都沒有損傷她的美貌。明亮
的澄澈黑眸裡,有貓一般的神秘與冷淡,漂亮的五官是完美無瑕的,可以輕易地迷住任
何人。
    「你是誰?又是建築公司的人派來斡旋的嗎?乘著今天本姑娘心情好,不想開扁,
快點滾吧!」賀蘭不以為然地說道,手中甚至還握著沉重的扳手,準備拿這笨重的工具
當武器,要是他有什麼不規矩,就當頭給他敲下去。
    見他直瞧著自己發愣,她有幾分的不耐。
    商櫛風迅速地從驚艷的情緒中恢復,平靜而溫和的微笑裡,看不出先前失態的窘狀。
他一向將情緒掩飾得很好,別人不容易看穿他的內斂。
    「我丟了一樣東西,一樣很貴重的東西。」他審視著眼前的年輕女子,表面雖然維
持無瑕的禮貌,視線卻沒有遺漏任何的美麗。
    她寬大的工作服下,有著窈窕的美好身段,就連穿著長褲的雙腿都修長而美麗,只
是她手中的扳手,以及明顯的不歡迎態度,減低了他欣賞美人的興致。
    賀蘭冷哼一聲,不動聲色的收拾起散落一地的工具。她低垂著頭,神秘如貓的眼眸
裡卻閃過一絲光芒。
    「掉了東西就該去警察局報案,上我們這裡來幹什麼?東西又不是在我們這裡掉的。
要不,就是你他媽的懷疑我們是賊,上門來興師問罪?」她語氣粗魯地說道,抬起頭來
挑釁地瞪著他。
    商櫛風沒有被激怒,只是在聽見她的用詞時,略微地蹙眉。「女人,尤其是像你這
麼美麗的女人,實在不應該說髒話。」他搖搖頭。
    她彎唇冷笑幾聲,蓋上工具箱,轉過身來打量他。「本姑娘要說什麼話就說什麼話,
輪不到你這穿西裝的繡花枕頭來管!」
    賀蘭嘴上雖然侮辱他是繡花枕頭,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男人的確很引人注目。考究
的裝扮以及有禮的紳士態度,很容易就能博得旁人的好感,他的動作以及語氣都是溫和
的,就只有那雙眼睛,在看向她時似乎灼熱如火,讓生性不羈的她也有幾分不自在。
    他搖頭歎息,決定不再討論她的用詞問題。
    「有人告訴我,要找尋失竊的貴重物品,可以來這裡尋求幫助,只要開得起價錢,
就一定能贖回那些東西。」他緊盯著她,不錯過任何細微的表情,說出那個神秘的稱謂。
    「黑貓,只要你說得出口的價錢,我都能夠照付。」他緩緩地說道。
    她的身軀瞬間僵了僵,之後突然抬起頭來,對著他突然一笑。那笑容美得不可思議,
簡直可以勾走人的魂魄,連一向冷靜的商櫛風也被那抹笑分散了注意力。
    銀光一閃,利器劃破空氣時的聲音格外刺耳,瞬間她不知從哪裡抽出西洋劍,鋒利
的尖端直抵著他的胸膛,閃著銀光的細劍鋒利而致命。
    賀蘭收斂起笑容,美麗的臉龐透著冰冷的情緒。
    「說!你到底是誰,還有,是誰向你透露這裡的?給我交代清楚,不然本姑娘就把
你劈成碎肉。」她手上稍微用力,威脅地說道,劍的尖端劃破他的衣服。
    商櫛風很識時務地舉起雙手,不做任何反抗,即使最好的一套西裝已經被戳破,他
仍舊維持著風度。
    「我只是一個想找回失物的人,是老柯介紹我來找你的。」他準備放下手,而胸膛
上的劍失卻毫不留情地戳著他的皮膚,他聳聳肩,重新舉高雙手,維持著投降的姿勢。
    「除非你想被本姑娘給開膛破肚,不然就別輕舉妄動。」賀蘭警告著。
    「老柯給了我一張黑貓卡,放在襯衫口袋的名片盒裡。你如果不允許我行動,那麼
就要麻煩你自己動手拿出來了。」他的視線仍舊緊盯著她,禮貌地說著,微彎的嘴角看
來似笑非笑。
    賀蘭小心翼翼地瞇起雙眼,衡量著他的話究竟有幾分的可信度。半晌之後,她才走
上前來。她左手持劍,穩定而不動,抵住他的要害,另一手則探入他的西裝外套裡。
    雖然是為了要找尋他所說的證據,但是這麼親密地摸索著,她的掌心可以清晰地感
受到他胸膛間炙熱的溫度。
    「該死的!」她低聲咒罵,右手在布料上滑動。
    賀蘭咬咬唇。她很少與年輕男人這麼接近,靠近他的身軀,才知道他其實很高大,
健碩挺拔的體格都隱藏在西裝下,當他呼吸時,氣息會吹拂她的髮際,帶來灼熱的溫度。
    這麼親密的探索,讓她對他多了幾分瞭解,她知道他沒攜帶武器,知道他有一副寬
闊厚實的胸膛,還有獨特的男性氣息……
    她幾乎要分心,掌心也在出汗,摸索了半晌,就是找不到他所說的口袋。
    「再往下摸看看,快找到了。」他緩慢地說道,嘴角有一絲十分細微地笑,聲音像
是溫柔的輕哄,低頭正好看見她略微酡紅的臉。
    聽見他的聲音,她意外地慌了起來,握住長劍的手甚至有些顫抖,在那些太過溫柔
的語調下,她此刻的動作不像是在搜尋,反倒像是聽從他的誘哄,聽話地在撫摸他的胸
膛。而聽他那該死的滿意語氣,他似乎還舒服享受得很。
    「閉嘴!」她嘶聲說道,語氣卻有些軟弱。
    「我只是怕你找不到,想幫你的忙,你連這種禮貌性的幫助都要拒絕?」他一臉無
辜地說,卻更往她的臉龐靠去,呼吸著她的髮香。
    縱然她曾經歷許多危險,在黑市裡縱橫無阻數年,許多男人提起她的名號就嚇得臉
色發白,但是她終究也是個年輕女子。粗魯的言詞與犀利的身手,讓男人完全不敢接近,
因此在男女關係方面她是陌生的。
    賀蘭心中突然升起焦急的情緒,燥熱的雙頰讓她困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臉紅,她
只想著要快些離開他的身邊。
    她用力咬住唇,終於找尋到襯衫口袋中的名片盒,她深吸一口氣,飛快地將手抽回。
    他仍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卻在她的手離開後,發出小聲的惋惜喟歎,一雙深遂的
黑眸裡有著笑意,更有幾分難解的火苗。
    她避開他的目光,挑開銀質的名片盒,首先挑起那張黑色的金屬薄卡,純黑色的薄
卡上,浮雕著一隻奔跑中的黑貓,是她在黑市裡慣用的名片,這張薄卡可以代表她的身
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老柯要將這張黑貓卡給你?」她再度提出疑問,直覺地知道
眼前的男人來頭不小。
    老柯稱得上是贓物市場裡的前輩,她欠過他幾次人情,才給了他這張代表她的黑貓
卡。能讓老柯願意交出黑貓卡,甚至洩漏同行住處的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商櫛風,我是「太偉集團」的人。」他簡單地說,禮貌的語氣聽來十分悅耳。他
低頭看了一眼仍舊抵在胸膛上的劍,再無辜地看看她,露出溫和的笑容。「請問,我可
以放下雙手了嗎?」
    賀蘭將黑貓卡抽出,放進工作服的口袋裡,刷地一聲收回長劍,結束對他的威脅,
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看你這身打扮,大概是坐慣了辦公室的傢伙,怎麼會跟老
柯搭上線,特地拿了黑貓卡來找我?」她順手將名片盒扔給他。
    他保持著溫和的微笑。「半個月前「太偉集團」的研究發展部門遭竊,遺失了兩塊
已經完成研究的芯片,以及芯片的製造藍圖。經過調查後,發現那些芯片已經流入黑市,
有人用高價將芯片買去,在台灣結束初級檢測後,就將送到國外去。」
    他倚靠著重型機車,雖然笑容不變,但是在談論正事時,雙眼裡的溫和慵懶變得銳
利萬分。
    「堂堂一間國際大公司,竟讓小偷溜進去偷了東西,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
別人的大牙?沒有人負責安全嗎?還是大公司裡養的警衛都是廢物?」賀蘭冷言冷語地
諷刺,掩飾著心裡掠過的一絲詫異。
    當他提到芯片時,她有幾分清楚,明白這個男人來這裡的目的了。
    他聳聳肩膀,低頭看著重型機車的開關,發覺這輛機車雖然年代久遠,但是被保養
得很好,看來性能還不錯。
    「很不巧的,「太偉集團」的安全負責人私事纏身,暫時離開崗位,在安全上難免
有了疏失,竊賊就這麼乘虛而入了。」他解釋著,想起好友雷霆前不久才迎接了第二個
小孩,如今正忙著在家裡照顧嬌妻。
    同樣是唐霸宇的屬下,他卻必須冒著生命危險,前來與這個不友善的美女交涉。不
過話說回來,她美貌驚人,卻又說話粗魯、出手毒辣,無疑是一頭美麗難馴服的野生動
物,這倒激起了他的興致。
    「你們家裡的看門狗沒盡責,讓東西給丟了,那又關我屁事?」賀蘭將事情撇得一
干二淨,冷笑著明知故問。
    「「太偉集團」做過一些調查,才會讓我來請求你的協助。你是黑市裡最好的贓物
掮客,所有的情報都逃不過你的耳目。更甚者,據可靠消息指出,那些晶片是經由你的
手中賣出的,你知道賣方與買方的來歷。」他直視著她的黑眸,知道她其實是在裝傻。
    「繡花枕頭,話可不要亂說,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我中介賣了什麼鬼晶片嗎?」
她突然狡猾地一笑。
    她在這行裡闖蕩多年,手段十分高明,當然不可能留下把柄,就算是他知道她是黑
貓也無關緊要,沒有人能指證她販賣贓物的罪嫌。
    「憑黑貓的名聲,不論買方或賣方都會信任你,如果由你再度出面,尋找那些贓物,
效果會比「太偉集團」打草驚蛇地大肆尋找要來得好。我想請你幫忙,帶我找回那兩塊
芯片,以及製造藍圖。」商櫛風分析著,知道要找回失竊的芯片與藍圖,就必須得到她
的幫助。
    偏偏賀蘭不是可以輕易被說服的人,雖然做的是贓物中介的違法工作,但是他們這
一行還是要講「職業道德」的,她還想繼續靠這行吃飯,怎麼可以為了這個繡花枕頭出
賣客戶?
    「笑話!你是誰?天皇老子嗎?憑什麼說幾句話就要我幫你?老實告訴你,本姑娘
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繡花枕頭,就算是你開出高價,我也不想接你的生意。」她冷
言冷語地說道,只想盡快趕他走,不想跟他有什麼牽扯。
    他的眼神總是讓她覺得怪怪的,尤其是先前,在她摸索他懷中的名片盒時,那種態
度讓她格外忌憚。
    商櫛風沒有被嚇跑,能成為「太偉集團」的核心人物,他的膽識自然也不小,不可
能被賀蘭冰冷不善的態度嚇退。他的手輕撫著機車的皮墊,伸出手測試著油門,那姿態
像是在撫摸有生命的動物,悠閒的指像是在撫摸一頭任性美麗的貓……
    冷不防鋒利的西洋劍又掃了過來,他迅速地收回手,劍鋒沒傷到手腕,但是衣袖還
是被削落了些許。
    「收回你的手,不許碰我的東西!」賀蘭不悅地說道,瞪著眼前高大的男人。明明
是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怎麼她一旦接觸到他的視線,心裡就有一些不安?
    商櫛風沒有憤怒,只是惋惜地看著被削落的袖子,再抬起頭來緊盯著她有幾分怒氣
的嬌靨。
    「你很擅長使劍吧?有人警告過我,黑貓有銳利的爪子,一不小心就會被抓得血肉
模糊。」他看著她手中的長劍,一臉的似笑非笑。「不過最好小心些,刀劍是利器,兩
面都是鋒利的,要是不小心,這把劍很可能會傷了你自己。」
    「那不關你的事,看在是老柯介紹的分上,我不為難你,你可以滾了。」賀蘭不客
氣地下逐客令。
    「就算是看在老柯的面子上,你也不願意幫忙?」
    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下定決心不蹚渾水。「老柯洩漏了我的住處,又說出我的身
分,關於這一點我還要去找他算帳。」
    「請聽我說,那些芯片很重要,絕對不能夠流落到國外去,要是落在某些人手裡,
會造成可怕的後果。」商櫛風勸說著。
    「那不關我的事,你快滾吧,就算是你說到舌頭打結,我還是不會接你這樁生意
的。」她不耐煩地揮揮手,只想著要快些把他趕走。等會兒進屋裡去,她還必須好好向
達克解釋。
    他緩慢地搖搖頭。「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他一手撫著下巴,
審視著她憤怒時的美貌。「我該怎麼稱呼你?該稱呼你賀小姐,或是你比較喜歡我叫你
黑貂?」他的聲音溫和有禮,卻顯得太過親密了些。
    「煩死了,給我滾一邊站去,礙眼的傢伙!」她不耐地說道,牽著重型機車,轉身
就往樓房走去,決心不再理他。
    天空此刻也落下豆大的雨點,很快的,雨勢愈來愈急,轉眼就成了傾盆大雨。商榔
櫛風站在雨中,考究的西裝被淋得全濕,卻仍舊屹立不搖,雙目灼灼地看著陳舊的樓房。
    「賀蘭姊姊,那個人還站在雨裡,動也不動耶!」小孩子們趴在窗口,好奇地看著
站在庭院裡的商櫛風。
    「別理他。」她簡單地說道,將窗子關上,隔絕了外面的狂風大雨。但視線卻不由
自主地又落在他的身上,在風雨之中,他看來十分的高大,與先前她咒罵的繡花枕頭形
象,有著極大的不同。
    賀蘭接觸到他的視線,看見他微微地笑了,那抹笑讓她突然背部發涼。極為狼狽的,
她迅速逃離窗邊,雙頰因為不明原因而燙紅著。
    這要是傳出去怎麼得了?
    讓人聞名喪膽的黑貓,竟然因為那繡花枕頭的一個笑容,就嚇得落荒逃走?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錯,商櫛風對她而言會是一個大麻煩,她必須遠遠地避開,
不能跟他有任何牽扯。
    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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