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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蹊蹺遺囑

  貝爾納先生步入客廳。蒙代修先生在世的時候,這是貝爾納先生常來的地方。
  他向卡特林娜和珀特朗德問候之後,就同拉烏爾握了握手。
  「謝謝您告訴我兩位女士目前的住址。不過,您能向我說明一下……」
  拉烏爾打斷他的話,說:
  「我想,貝爾納先生,您應當首先說明一下……就是說,咱們那次交談之後,出現 過什麼新的情況吧。」
  拉烏爾用探詢的目光盯著貝爾納先生。這位公證人回答道:
  「看樣子,您知道出現了新的情況吧?」
  「我有充足的理由作出假設,尊敬的公證人先生。我在您的事務所裡向您提及的問 題,我已經得到了答案。」
  「這當然是您的成績。」貝爾納先生說,「不知怎麼一回事,在我的事務所裡,我 竟然發現蒙代修先生留下一份遺囑。這叫我更加吃了一驚。」
  「所以,我推想,這份遺囑裡寫明的條款,蓋爾森先生慘遭殺害的怪案,以及圍繞 這一謀殺案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它們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繫。這種推想也許不會錯吧?」
  「我可弄不明白。但我認為,卡特林娜小姐委託您去找我,這是做得很對的。
  然而,幾天前您寄給我的一封信,實在令人費解,我覺得您的假設過於離奇了,不 過我還是拿信進行了核對。」
  「我提出的不是假設。」拉烏爾說。
  「我認為,是假設,而且是依據不足的假設。請聽一聽您在信中的說法:『敬愛的 貝爾納先生,在您的事務所裡,蒙代修先生簽過字的那個卷宗中,有他的一份遺囑。希 望您把這一情況告訴由您保護的兩姐妹。她們目前的住址是……』如果是在其它情況下, 我馬上就會把您這樣的信付之一炬。不過我並沒有那樣行事。我還是仔細翻看了蒙代修 先生的卷宗。……」
  「結果如何呢?」
  貝爾納先生從自己的公文包裡取出一個大信封,這信封是象牙色的,由於時間過久 和多次拆閱,已經髒污了。卡特林娜看見這個信封時,就驚叫起來:
  「喔唷!這樣的信封是我外公常用的!」
  「對呀。」貝爾納先生說,「從前你寄給我的信,就是用的這種信封,我還保存了 好幾個,請您念一念信封上寫的幾行字吧。」
  卡特林娜大聲念了起來:
  「這是我的一份遺囑。在我死後第8天,請我的公證人——敬愛的貝爾納先生前往 我的帕爾伊娃小城堡,從這封信中取出我的遺囑,向我的兩個外孫女宣讀,使得遺囑得 到尊重和貫徹。」
  卡特林娜肯定地說:
  「這就是我外公的筆跡!我能提出許多證據。」
  「我也認為這是他的筆跡,」公證人說,「但是,為了不致弄錯,我昨天專程去裡 昂請教了一位專家。他和我們的看法完全相同。因此,不必再懷疑了。然而,在宣讀遺 囑前,我還必須說明一點情況。蒙代修先生曾囑托我負責開發他的農場。
  為廠進行這項工作,我這2年一直在尋找這份必需的文件,我在蒙代修先生的卷宗 裡一頁頁查看,前後翻閱了十幾次,在他的卷宗裡始終沒有發現這份遺囑。」
  「但是,貝爾納先生……」珀蘇想要駁斥。
  「我是如實說的,先生。那時候,卷宗裡確實沒有這份遺囑。」
  「照您說來,貝爾納先生,這份遺囑是後來有人把它塞進卷宗的?」
  「關於這一點,我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公證人反駁道,「我只想簡單地說明 一下確鑿的事實。我的記憶力是很強的,我從不違背的習慣可以證明這一點。
  被保護人交給我任何一份遺囑,我都不把它放在他的卷宗裡。所有的遺囑都按字母 順序鎖在我的保險櫃裡。所以,我手裡的這一份就要向你們宣讀的遺囑,只能是從保險 櫃裡取出來的,而不會是從蒙代修先生的卷宗裡抽出來的。」
  他剛要拆開這信封,珀蘇立刻伸手制止了他。
  「稍等一下。不管怎樣,請您把這個信封給我看看。」
  他接過信封之後,十分仔細地察看了一陣,斷定說:
  「封印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什麼可疑之處,然而,信封是開啟過的。」
  「您是什麼意思?」
  「信封上有一條窄縫……是拿小刀順著信封的折縫啟開的,隨後又巧妙地粘合上 了。」
  用蘇用刀尖順著折縫把信封啟開,沒有觸動封印,卻從信封裡輕輕地抽出一張對折 的紙來,紙上寫著幾行字兒。
  「和信封上的一樣,」珀蘇說,「這張紙上的筆跡出自同一個人。你們看對不對?」
  公證人和卡特林娜都同樣認為,信封上和紙上都是蒙代修先生的字跡。
  應當宣讀遺囑了。面對這一新的發現,大家都默不吱聲,但是都很激動。貝爾納先 生對姐妹倆說:
  「我還想問一問,我是你們姐妹倆的保護人,你們同意我當著拉烏爾和用蘇兩位先 生的面宣讀這份遺囑嗎?」
  「完全同意。」姐妹倆異口同聲地回答。
  「既然如此,我就開始念了。」
  公證人打開對折的紙頁。
  「我是蒙代修,現年68歲。茲按照本人認真的考慮,並根據我的合法權利,決定把 帕伊娃莊園周圍的土地留給我的兩個外孫女。這片土地往日異常興旺,遺憾的是現在衰 敗了。但仍要她們保持土地的完整,兩人各分土地的一半收入。
  「至於這座莊園本身,我大體上按照河流的走向,把它分為並不均等的兩部分。
  右邊的一部分,包括小城堡及其它一切建築,是留給卡特林娜的財產。小城堡由她 住用,並像我以前那樣要妥加維護。左邊的一部分留給用特朗德。她已經結婚,另居它 處,但她可以擁有那個古老的獵亭,當做落腳的地方。為了維修獵亭,增添傢具,主要 為了把我的遺產分得均衡一些,我特別拿35000法郎給予珀特郎德,這筆錢可拿我煉成 的金粉作價抵償。關於金粉收藏的地點,我將在遺囑的補充說明中加以交代。而且到時 候,我還將說出這種罕見發現的秘密。我製成金粉的事是否真實,只有貝爾納先生一個 人能夠證明,因為我拿了幾克金粉給他看過。
  「我很瞭解我的兩個外孫女。她們遵照我的遺願辦事,不會發生什麼問題。但是, 一個出嫁了,另一個將要結婚,為了避免她倆對我的遺囑作出不一致的錯誤解釋,我繪 制了一張莊園地形圖,我已把它放在我的書桌右邊的抽屜裡。在地形圖上,莊園左右兩 部分的分界線是一條直線,這條直線從那三棵柳樹居中的一棵,一直伸到花園門口四根 柵欄柱子西邊那一根。而且,我還用女貞樹籬笆把分界線標示出來。每人一半,十分明 確。這就是我的決定。」
  公證人一會兒就把遺囑念完了,因為遺囑的要點並不多。貝爾納先生念到三棵柳樹 時,卡特林娜和拉烏爾相互對視一下。在他倆看來,三棵柳樹是這份遺囑的關鍵。可是, 其他人的注意力卻被金粉的事情吸引住了。珀蘇斬釘截鐵地說:
  「這份遺囑應當交給專家去驗證,看它可靠不可靠。個過,有一個證據可以表明這 份遺囑是否真有價值。我看,有決定意義的是,在空虛小城堡內,抑或在大花園裡,找 到價值35000法郎的那幾公斤金粉。」
  珀蘇自以為是的說完了最後幾句話。拉烏爾向卡特林娜說道:
  「關於這個問題,您能提出什麼證據嗎,小姐?」
  大家覺得,卡特林娜正在等待拉烏爾問她。只有在拉烏爾贊同和鼓勵的情況下,她 才願意講出一些情況。她立即說:
  「能。我可以作證,並且提出珀蘇要求的確鑿證據,證明我的外公是正直的。
  我們回到小城堡3個月了。在這些日子裡,我到處找呀找呀,想讓童年時代的一切 復活起來。在東翻西翻時,我在外公經常工作的地方發現了一張小城堡地形圖,這是外 公和我一塊兒繪製的。喏,就是這一張。而且,我還意外地看見了……」
  她又瞅了了拉烏爾一眼,覺得拉烏爾表示支持,就又說:
  「意外地看見了金粉。」
  「哎呀!」珀特朗德嚷了一聲,「你看見了金粉……,為啥不早說呢?」
  「這是外公的秘密。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我只能遵從他的意志。」
  她請大家跟她一起登上頂樓。在僕人們住用的左右兩個臥室中間,他們走進了用厚 木板撐著屋脊的一個房間。卡特林娜指了指角落裡的幾個舊陶罐,這些陶罐已有裂縫, 好像是棄置不用的容器,上面佈滿了塵土和蜘蛛網。誰也不可能想到去搬動它們,看個 究竟。其中三個陶罐上面,堆著玻璃塊和碗碟破片。
  珀蘇走過去拿起一個陶罐,遞給貝爾納先生。貝爾納先生一揭開陶罐的蓋子,就看 見了金粉透過塵埃發出的亮光。他把手伸進陶罐,在沙子似的東西裡摸了摸了,便說:
  「這就是金粉……和從前我看過的一個樣……也就是說,這些金粉的顆粒大小和從 前的相同。」
  其它幾隻陶罐也裝著金粉,數量也差不多。蒙代修先生宣稱的總重量是準確的。
  珀蘇驚得目瞪口呆,大聲說:
  「嗨!這真是金子!大概有五六公斤!……太離奇了!」
  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
  「希望煉金的秘方不要失傳!」
  「我可不知道煉金的秘方放在哪裡。」貝爾納先生說,「總之,關於秘方的問題, 遺囑裡沒有附件加以說明。如果沒有卡特林娜的發現,誰也不會想到察看這些藏著金粉 的陶罐。」
  「甚至我的朋友拉烏爾,了不起的預言家和巫師,也想像不到!」珀蘇譏刺地說。
  「恰恰相反,你又錯了!」拉烏爾回敬道,「到達小城堡的第三天,我就來檢查過 了。」
  「哼,別吹牛了!」珀蘇用懷疑的語調說。
  「那就請你爬上梯凳吧,」拉烏爾道,「把第四隻陶罐搬下來。」
  珀蘇照辦。拉烏爾又說:
  「你瞧,金粉下面有一張硬紙,對嗎?好,請您念一念蒙代修先生在硬紙上寫的年 份吧。另外,再看看上邊的日期:9月13日。顯然,這是金粉裝入陶罐的日期。
  2個星期之後,蒙代修先生離開了小城堡。在抵達巴黎的當天晚上,他就猝然亡故 了。」
  珀蘇張口結舌地聽了一聽,隨即懷疑地問道:
  「你早就知道?……真是早就知道?……」
  「我的職業就是掌握情況。」拉烏爾冷冷一笑。
  公證人叫人搬下所有的陶罐,並把它們放在小城堡第二層的一個房間的壁櫥裡。
  然後,公證人鎖好房間,帶走鑰匙。
  「幾乎可以肯定地說:」他向珀特朗德解釋。「這些金粉是應當移交給您的.
  但是目前的情況相當複雜,我必須謹慎行事,首先必須檢驗一下遺囑的可靠程度。」
  公證人正要離開,拉烏爾向他說道:
  「請您再花一會兒工夫注意一件事,可以嗎?」
  「當然可以」
  「你剛才念遺囑時,我發現遺囑的最後一頁上有一串數字。」
  「確實如此,」貝爾納先生回答說,並且把寫有數字的那一頁遞給拉烏爾,「不過, 這些數字可能是偶然寫上去的。當時,蒙代修先生也許正忙於其它的事,就把這些數字 隨便寫在這兒了。我審閱了這些數字之後,認為這些數字和蒙代修先生遺囑上的條款沒 有關係。你看,這些數字是在蒙代修先生署名下面很低的地方,寫得極快,很不規整, 像是什麼註解似的,由於他手邊沒有別的紙兒,只好順手寫在這兒了。」
  「您的理解也許是正確的,貝納爾先生。」拉烏爾說,「但是不管怎樣,您同意我 抄下這些數字嗎?」
  拉烏爾抄下了下面這一行數字:
  31415169131415131011129121614
  「不勝感謝。」拉烏爾說,「有時,人們從一個偶然的因素可以得到有用的啟迪, 所以,任何細微的情節都不能放過。這行數字雖然十分隱晦,但是可能發生很大的作 用。」
  交談就此結束。珀蘇想對公證人表示敬意,藉以顯示自己的身份,就把公證人一直 送到柵欄門口。他返身回來之後,在一層的客廳裡見到了拉烏爾和姐妹倆。他們三人都 沒吱聲,珀蘇就用輕鬆的語凋說:
  「請問,對那些數字,你有何高見呢?我看,紙底下的數字並沒有什麼意義。」
  「可能如此。」拉烏爾說,「不過,我也把它抄一份給你,你拿去動一下腦筋吧。」
  「你還想說別的什麼嗎?」
  「肯定地說,收穫不小。」
  這句話說得漫不經心,使在旁的人不知究竟。其實,拉烏爾的話是很有道理的。
  大家感到好奇,都轉過臉去盯著他
  拉烏爾重說一遍:
  「收穫不小,但是事情還未了結……好戲還在後頭呢。」
  「在這些頭緒紛繁的事情中,你發現了什麼新的情況嗎?」
  「我發現了不少情況。」拉烏爾回答,「這些情況將使我們逼近案件的核心。」
  「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三棵柳樹移動了位置。」
  「你的想法總是那麼固執,跟卡特林娜一個樣。」
  「在蒙代修先生的遺囑裡,這個想法得到了確切的驗證。」
  「根本不是這樣。三棵柳樹的位置,蒙代修先生不是把它畫在目前的地方嗎?」
  「對。不過,請你像我剛才那樣仔細地檢查一下這張地形圖。你能看出,有人把在 地面上玩的把戲,又玩到紙上了。瞧吧,在那個小丘上,標明三棵柳樹的三個×被人擦 掉了,擦得十分仔細,但用放大鏡還是容易識別出來的。」
  「那又怎麼樣呢?」珀蘇口氣不硬了。
  「你還記得吧,在這以前的一天,我曾要你像阿波羅一樣挺直地站在小丘上面,我 則爬上柳樹枝頭,從那裡舉目搜索要找的東西,而在這張地形圖上,那種東西是要根據 高度精確的計算才能找到的。現在,你拿這把尺子和這支鉛筆,按照蒙代修先生的示意, 從莊園柵欄門柱子到居中那棵柳樹之間劃一條線。」
  珀蘇照辦了,拉烏爾又說:
  「就這樣,現在,你讓尺子的下端靠著門柱不動,將尺子的上端左移,一直移到小 丘那兒。這就可以畫出一個銳角。銳角的左右兩條邊線都從門柱伸出,左邊的一條直通 三棵柳樹原來的位置,右邊的一條通往現在的位置。在這個銳角的開度內,是一片狹長 的土地,或者說是紡錘形狀的土地。如果按照蒙代修先生原來的地形圖,這片狹長的土 地屬於小城堡的繼承人;如果按照篡改過的地形
  圖,這片狹長的土地屬於獵亭的繼承人。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嗎?」
  「明白了。」珀蘇說。拉烏爾的解釋似乎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拉烏爾說,「第一點明白了,再來看看第二點,這個紡錘形狀的土地上有 些什麼呢?」
  「一堆岩石,」珀蘇說道,「『布特埃羅馬』土堆的一半,小河流經的狹谷,小島 等等。」
  「這就表明,」拉烏爾說,「被偷偷割去的這片土地,按照蒙代修先生本來的意願, 他是想把河流經過的那部分土地留給小城堡的繼承人,而不願留給獵亭的繼承人。」
  「照你這麼解釋,」珀蘇說,「作案者策劃的陰謀,是為了損害一個人的利益,而 讓另一個人得到好處。你能肯定這一點嗎?」
  「確實如此。蒙代修先生去世的時候,有人偷走了他的遺囑。嗣後,此人到了這裡, 同另一個罪犯一起,移動了三棵柳樹的位置。」
  「然而,從遺囑看來,移動三棵柳樹並沒有太大的好處。」
  「不錯。但是請你體會一下蒙代修先生的這句話:『到時候,我會說出金粉的秘 密。』蒙代修先生可能沒來得及說出這個秘密,但是盜竊遺囑的罪犯也許把它猜到了, 所以,後來他就謹慎地移栽了三棵柳樹。」珀蘇已經深感佩服,但他還要反駁兩句:
  「這種假設倒是挺能誘惑人的。不過照你看來,什麼人會這樣干呢?」
  「你聽說過Ls feeit cui prodest這句拉丁諺語嗎?它的意思是:罪犯是最能獲得 好處的人。」
  「哪有這種事!因為,這樣干只會對蓋爾森夫人有利,在她繼承的遺產中,增加了 一片被偷偷割去的土地。你的推理,叫我毫不信服。……」
  拉烏爾未作回答。他一面思考,一面注意觀察拍蘇的神態,彷彿想知道他的話對聽 者產生的作用。
  接著,他朝珀特朗德轉過身去,說:
  「對不起,夫人。我並不打算像珀蘇聲稱的那樣說服什麼人。我只是把發生的一件 件事情簡單地串連起來,並且使我的推理既周密、又比較合乎邏輯。」
  「你對案情的分析是有道理的。」珀特朗德說,「然而,如果說罪犯幹壞事是為了 我的利益,那就不過是一種表面現象。其實,我和卡特林娜都不可能從這種勾當中獲得 什麼好處。我們姐妹始終是和諧一致的。可見,策劃陰謀的傢伙,純粹是為了追求他們 自己的利益。」
  「這是毫無疑問的。」拉烏爾說。
  珀蘇插進來問:
  「難道你自己沒有什麼看法嗎?遺囑是後來塞進蒙代修先生卷宗的,這一點你早就 知道嘛。」
  「對,我知道。」
  「什麼人告訴你的?」
  「參與這件壞事的人。」
  「那麼,通過這個人,我們可以抓住破案的關鍵了?」
  「可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
  「是不是主犯花錢收買的替死鬼?」
  「是的。」
  拉烏爾並不急於亮出確鑿的東西。在這個場合下,他彷彿想用沉默來製造緊張空氣。 但是珀蘇仍不罷休。兩姐妹也在等待拉烏爾的回答。
  「不管怎樣,珀蘇,」拉烏爾說,「仍舊由我們二人合作偵察為好,對嗎?但是, 請你不要再把你那警察局的夥伴叫來妨礙我們辦事了」
  「可以。」
  「你能向我保證嗎?」
  「我起誓。」
  「那就好。告訴你吧,洩密的根子在公證事務所裡。」
  「你能肯定?」
  「絕對不錯。」
  「這個重要情況,你為啥不告訴貝爾納先生呢?」
  「我擔心他把秘密洩露出去。」
  「那麼,我們可以傳訊他身邊的什麼人,比如他的秘書。這事由我來辦吧。」
  「公證事務所裡的人,我都見過。」卡特林娜說,「幾個星期以前,他們所裡的一 個人曾來過這兒,好像來找姐夫。嗅,姐姐,我忽然想起來了,就是姐夫遇害的那天早 上8點鐘。那時,我正在等候我未婚夫的信函,在客廳裡撞見了那個人。
  他是貝爾納先生的秘書,好像焦急得很。後來,姐夫下了樓,就跟他一塊兒到花園 裡去了。」
  「呃,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我當然知道,他就是法摩龍大爺,公證事務所的秘書。這位大爺又高又瘦,臉色 憂鬱……」
  拉烏爾神態自若,他料到卡特林娜會說出這個人的名字。過了片刻,他向珀特朗德 說:
  「我想向您打聽一點,夫人。蓋爾森先生被害的前一天夜裡,到小城堡外面去過 嗎?」
  「可能出去過,」珀特朗德說,「但我記不清楚了。」
  「我可記得非常清楚。」珀蘇說,「那時,他感到有點兒心痛,是我把他送到村子 裡的。後來,大約晚上10點,他卻獨個兒朝黎爾波雷的方向走去。」
  「太奇怪了,真是奇怪的巧合!把蒙代修先生的遺囑塞進卷宗的人,就叫法摩龍。 那天晚上10點左右,法摩龍在黎爾波雷碰見一個人,那人要他把一份遺囑塞進蒙代修先 生的卷宗,他猶豫了一會兒就接受了這件秘密任務,獲得了2萬法郎的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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