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蓬亂的長髮在晚風中飄散，她的帶著紅絲的眼中
流露著畏懼卻又閃閃著憤怒的光芒，她的鬆懈的唇角無聲地開閭，她突然迸發的狂
笑如尖刀刺進人的胸膛。她在遠遠就閃避她的人群中亂跑，如一匹野馬狂奔在曠野。要
尋找你遺落的什麼呢？婦人呵，你看黃昏的風雨從江上來，雨滴和污泥已灑滿你的破衣
裳。雨太大了，家去吧，家去吧。她卻癡癡地立在急雨的街心，緩緩地向天空伸出削瘦
的雙手，是向人間渴求一分溫暖嗎，還是向不公平的命運索還報償？
倒下了，倒下了，
泥潭做了她的搖床。
沒有一個人走近她，沒有一個人。只有風雨，和風雨帶來的沉重的夜色
蓋在她漸漸僵冷的身上……１９４２年，北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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