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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餘光中在港台與海外及祖國大陸文學界享有盛譽,曾多次來祖國大陸講學。
  1999年9日19日餘光中先生走上岳麓書院講壇,發表題為《藝術經驗的轉化》的演講並回答了現場聽眾及網上觀眾的提問。湖南經濟電視台及其網站同時直播了此次演講。(米卉)

  黃永玉,1924年出生於湖南湘西鳳凰縣,曾就讀於廈門集美學校,初中二年級輟學。16歲開始以繪畫及木刻謀生。曾任瓷場小工、小學教員、中學教員、民眾教育館員、劇團見習美術隊員、報社編輯、電影編劇及中央美術學院教授、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寫過詩、雜文、小說、劇本,出版過多種畫冊,著有《永玉六記》《吳世茫論壇》《老婆呀,不要哭》《這些憂鬱的碎屑》《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太陽下的風景》等書。畫過《阿詩瑪》、生肖郵票《猴》和毛主席紀念堂山水畫等。在澳大利亞、德國、意大利和中國內地、香港開過畫展,其美術成就曾獲意大利總司令獎。
  1999年11月14日黃永玉先生應岳麓書院之邀,進行電視演講並回答現場聽眾提問。湖南經濟電視台及其網站同時直播了此次演講。
  
  
    我的行業,我陰鬱的藝術
    在寂靜的夜裡獨自進行
    工作,向著歌詠的光芒
    不為雄心,也不為麵包
    ——湯默斯
  1999年9月19日,餘光中先生從台灣回到大陸,在千年學府岳麓書院發表了題為《藝術經驗的轉化》的精彩演講,時間為兩小時。
  1999年11月4日;黃永玉先生從香港回到故鄉湖南,來到少游舊地岳麓書院,發表了題為《繪畫與文學》的精彩演講,時間亦為兩小時。
  以上兩次演講由湖南經濟電視台現場直播,經視網站同步傳送,聽者無數。進入現場的觀眾大多是國內著名的作家、詩人、書畫家、學者、高等院校的師生及其他領域的文化人,且要坐在風中雨中。
  這是一個忙碌而淺俗的社會,無論電視觀眾、網上觀眾還是現場聽眾,都很忙,都得為生存而奮鬥,為明天而奔波;為五斗米而絞盡腦汁。儘管如此,大家卻沒有放棄兩個小時嚴謹而優雅的藝術交流與對話的機會,擠出時間,在滾滾紅塵之外舒展自己,在藝術的廣大空間作短暫而輕盈的舞蹈。這樣的兩小時,也許將改變一個人的藝術旨趣,改變一個人的現時心態,改變人生觀,甚至將改寫一個人的命運。這樣的兩小時;對於社會來說無疑是很重要的。
  餘光中先生和黃永玉先生的演講,是中華文學藝術界有相當水準的演講。由於活動是在岳麓書院的露天場地進行,演講者站在或者坐在講堂的堂口;而聽講者要披著風雨的煙幕聽講,這實際上是在考驗演講者與聽講者對藝術的耐力,雙方都需要有一種縱情於藝術的心境,有一種抵禦世俗的心力,有一種俘擄對方心靈的能量,紅塵之外的這樣的場景,真的是明月清輝、草碧苔青、超俗脫凡,妙到了極處。這樣的場景中,最好的演講者與最好的聽眾在心靈交會的時候,各自付出了兩個小時。這種付出,是平等的付出,就像相愛到永遠的兩個人,就像迎雪開著的兩樹梅花。
  書名《給藝術兩小時》,實源於這樣一種事實和這樣一種感想。
  餘光中、黃永玉二先生,都是年屆70的老教授,是中華文壇與畫壇的元老,對文和畫都有共同的愛好。餘光中先生,長於詩文,但卻是著名的藝術評論家,從西洋繪畫到中國繪畫,無所不通;黃永玉先生,長於繪畫,但卻是著名的作家,從詩歌到散文到小說,無一領域沒有涉足,且為文有他的表叔沈從文的風範,人稱畫界「鬼才」。這樣的兩位老人來談一個共同的話題——藝術,自然值得大家關注。
  餘光中先生說,文學與繪畫的經驗是可以互相轉化的。詩人寫了一首詩,畫家把它畫成一幅畫,這種轉化,在文藝的天地是一個廣闊的天地。還有生活的經驗,歷史的經驗都可以轉化成藝術,變成文學作品或者繪畫作品。個體生命的實際經驗是有限的,但藝術要以有限追求無限,要以有追無,以我追道。在追求的過程中除了善於借鑒別人的經驗之外,還必須有同情的想像力,因此,如何發揮同情的想像,來彌補現實經驗之不足,是現代作家一個重要的新的途徑。
  黃永玉先生認為藝術創作是一個人一生探險的結果。藝術具有區別於科學的特殊的手腦價值,藝術不像科學,只有繁榮,沒有落後與進步的問題。他認為藝術家賣弄清高,是個傳統的毛病,藝術家從來都沒有清高的可能。黃永玉談繪畫,談文學,都不是從理論上去談,而是從實際經驗出發的,他認為實際經驗可以轉化成文學藝術作品。實際的經驗再加上同情而飛揚的想像;構成了他的文學藝術作品的全部。黃永玉先生的例子,從實踐上印證了餘光中先生的藝術經驗轉化理論的正確性,不同時區的演講碰撞出了相同的藝術火花。
  本書以這兩次主題相近的藝術演講記錄為藍本,精選了部分與演講活動相關的作品或言論,編輯成冊,以報答社會各界對演講活動的關注與厚愛。同時,因為具有較強的新聞性、經典性、全面性和閱讀性,是文學藝術工作者和愛好者值得關注的一本書。
  本書編成之後,恰逢跨世紀跨千年的慶典,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的人們都將自己超乎尋常的眼光,投入到對未來的憧憬中,這個世界的明天,一定美好,相信藝術行為不再陰鬱,不再在寂靜中遊歷,不再只是煩瑣生活中相對少數的人擠出時間來關注藝術,人們也真的不再有世俗的野心,不再僅僅為麵包而活著。這個世界到處充滿著美麗的靈魂,而且不朽。文學藝術的天空藍得不見一絲灰塵,藍得不留餘地,誰都可以侵略曾經被風雲佔領的領空,不再只是兩個小時,而是築巢而居,毫不倦游。這樣的明天,詩人、作家、藝術家將要寶貝得多,他們得到的將是少女般的激情和王子般的待遇,這樣的明天,是真正的文學藝術的明天。而現在,為了明天,我真心希望兩位跨世紀跨千年的老人能健康地活著並祝願他們手中握著的賦予這個世界以健康的唯一藝術寶刀,能摧毀墮落,將冰雪一樣聖潔的刀光擲向未來。
  
  2000年1月1日
  
  岳麓書院半學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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