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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凱蒂讓麥太太及她的助手在一間會客室等。麥太太很興奮被基爾特伯爵請來葛維史 東,並且非常好奇這位訂做衣服的女士的身份,然而凱蒂始終守口如瓶。
  席恩帶著翡翠進來。凱蒂告訴他裁縫已經來了,席恩點點頭,要她們等著,便拉著 翡翠上樓去。
  翡翠被拉得氣喘吁吁,不明白席恩要帶她去哪裡。他們來到三樓的一個大房間。房 間的四壁都是架子,架子上堆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布料,琳琅滿目,美不勝收。
  「看看你喜歡什麼,」席恩邀請道。「如果拿不到用樓梯。我一會兒後回來。」
  木梯架在架子上,就像圖書館裡一樣。對一名女性來說,這兒有若阿里巴巴的洞穴 般神奇。翡翠喜悅的目光掃視著週遭,喜不自勝。她架上樓梯,興奮地摸著那些吸引她 的布軸。
  席恩回來時已經換了衣服。「你還沒有挑出什麼?我以為會看到一堆小山般的布料。」
  「每一疋布都如此地美麗。」她的眼裡閃耀著光彩,但她仍然沒有伸手取任何一卷 布料。
  「要不要來件實用的棕色綿布做騎馬裝?黑色的格子而做家居服,這塊白色的緞料 當做晚禮服?」
  他望著她眼裡的光芒逝去。
  「我想騎馬裝確實要實用一些。」她喃喃道,試著表現出高興的樣子,但卻徹底地 失敗了。
  「實用,但陰暗、喪氣,更不用說醜陋不堪!」
  她不確定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嘲弄我?」她低語道。
  「我是試著刺激你說出你心裡的想法,及選擇能夠取悅你自己的事物--不是為了取 悅別人,也不是為了取悅我,而是你自己,翡翠!盡量地奢侈、浪費、放縱你自己。或 者你不知道怎樣放縱自己?」
  內心一個秘密的角落裡,翡翠知道她一直就想要恣情放縱。她抬高下顎,指著一卷 孔雀藍色的絲料,而後是翡翠綠的。席恩逐一拿下來。輪到細綿布時,她在淺緋色、杏 黃色、熏衣草色及淡藍綠色之間難以抉擇。她望向席恩,看見了他嘲弄的銀眸,毅然決 然地道:「全部都要。」
  她看見他的笑容,明白他正樂在其中。「擁有一件乳白色的騎馬裝會太不實際嗎?」
  「不實際得邪惡。」他取下了那卷布料。地板上已堆了一疊小山般的布料。
  翡翠的手指佔有地撫過一卷淺橘色的亞麻料。「我不想太過貪婪。」
  「為什麼不?我慷慨地出借自己,你可以取任何如想要的一切。」
  在他的鼓舞下,她選擇了一捲縮滿銀線的雪白紡紗料。她手撫著那柔軟的布料,贊 賞著它的美麗。接著她大膽地選了一卷大紅色的料子,知道它可以和她的黑髮互相映襯。
  當她認為已經放縱夠後,她謙遜地向席恩道謝。他將所有的布料拖到她的臥室,堆 在床上。
  「麥太太可以待在你的隔壁房間。看來她至少要做上好一段時間。我們要用午餐了 嗎?」
  「噢,我太過興奮得沒有食慾。我們不能直接開始嗎?」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的事。對美麗的女子而言,迫不及待是一項令人興奮的特質。」
  翡翠屏住氣息。席恩也有好幾項令人興奮的特質。他看著她的眼神,更不用提他話 裡的暗示,都令她的心跳加速。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她讓麥太太為她量身,描述一些流行的款式。麥太太熟悉倫敦 及巴黎的流行,翡翠也加上一些自己的建議,其中有些頗為大膽。麥太太明白到這位女 子擁有自己的主張,知道怎樣的顏色及式樣能夠襯托出她的美麗。
  伯爵探頭進來。「麥太太,我可以和你說句話嗎?」
  麥太太看著英俊、迷人的伯爵,不由得心跳加快。儘管她的年紀不小,伯爵實在太 富有魅力了。
  伯爵遞給她一疋富麗的布料。「你想你能夠用這塊大紅色的天鵝絨設計一件晚禮服, 及內襯著白色緞料的斗蓬嗎?」
  「當然可以,爵爺。」
  「我已經要凱蒂找來六、七名比較擅長針線的女僕幫你。當然,你也會需要一些工 作桌。另外還需要些什麼,和甘太太說一聲就好。」
  「謝謝你,爵爺。你太過厚愛了。」
  基爾特伯爵想了一下又道:「對了,麥太太,你能夠縫一副天鵝絨面具,掩飾她的 身份嗎?明天晚上我想要帶她去看戲,而我不希望全都柏林的人知道她是孟威廉的女兒, 特別是她才剛剛新婚。」
  麥太太眨了眨眼,無法相信她竟能幸運地聽到這麼一件大醜聞。全愛爾蘭的人都知 道孟威廉,他是海軍大臣的弟弟。她想像她的顧客聽見這件消息時,嘴巴會張得有多大。 基爾特伯爵不但納孟威廉的女兒為情婦,而且還公開地和她住在一起!
  次日下午,樓上的兩個房間,及樓下的一個已經變成了裁縫室。當席恩走進來時, 翡翠注意到房間裡的每個女性都停下手上的工作,凝視著他。她無法怪他:席恩太過英 俊迷人了。他對她也有同樣的影響力。
  翡翠在心裡微笑。今早她並沒有給他機會拉開她的被單。他由相鄰的房門走進來時, 她已經起床,並且衣著整齊了。瞧見她搶先了他一步,席恩的唇角反而揚起了笑意。翡 翠的笑容漾得更開。如果席恩希望她大膽,她會的。
  「我想要和伯爵一樣的緊身馬褲及白襯衫,」她告訴麥太太。她自睫毛下拋給席恩 一個誘人的目光,覺得十足地女性。隨即她忘記了誘惑的事,熱切地間席恩。「今晚你 真的要帶我去戲院?」
  「如果那取悅得了你。」他執起她的手,送至唇邊。
  翡翠幾乎隱藏不住心裡的興奮。「你等著瞧我的禮服,你會無法相信那是我!」
  「如果我們要去都柏林,我們該出發了。凱蒂在樓上等著你。」
  一個小時後,翡翠不得不承認凱蒂是最優秀的女侍,她可以用一根梳子創造出奇跡。 翡翠知道她一輩子從沒有顯得這麼高雅過。紅色天鵝絨禮服裸露出她的肩膀及大半的乳 峰:天鵝絨面具並未隱藏她的身份,反而使得她看起來更誘人。
  她聽見他醇厚的聲音,自鏡前轉身。「你準備好了嗎,美人?」
  席恩的英俊令她屏住氣息。黑色燕尾服搭配著漿白的襯衫及領巾,更顯得他英俊非 凡,氣勢十足,真正是個伯爵。他像磁鐵般吸引了她。慾望像野火般竄過她的血液。
  她想要他抱著她,進到他的臥室,親吻一整個晚上。他走向她,為她披上斗蓬,執 起她的手
  「走吧。」他低沉的語音道,她的唇角不由得逸出了一聲輕歎。
  他扶她上了馬車,坐在她的對面。「我想要盡情地欣賞你,掏飲你的美麗。」
  被困在如此親暱的空間裡令她的心跳加快,脈搏急促。她看著他銀色的胖子變得氤 氳,愛撫過她全身,緩緩地、性感地由她的雙眸來到她的唇上,她挺立的雙峰。翡翠發 現自己也正同樣這麼做。她的視線貪婪地流連在他的唇,來到他有力的大手上。她渴望 他的手及唇佔有她。兩人之間的性張力急增,直至翡翠幾乎要興奮得尖叫出聲,而後席 恩低沉的語音粉碎了兩人之間的緊繃
  張力。
  「你今晚想要看什麼?戲劇,歌劇,還是聽音樂會?」
  她解釋了她對劇院徹底地無知。「我相信能夠帶給你的樂趣,也能給我同樣的快樂。」
  她的話令他笑了。「我保證你會的。」他親暱地喃喃。翡翠懷疑他談論的並不是戲 院。他用眼神和她做愛,用言語挑逗她,但唯一付諸實行的親暱舉止只有親吻她的指尖。
  翡翠渴望地做得更多。她閉上眼睛,想像他的唇覆上她的。他一定知道她想要被親 吻吧?她再次睜開眼睛時,暮色已盈滿車內,光線黯淡,但她感覺得出他撤退離開了她。 他一直克制著自己的慾望是因為她是禁果嗎?
  席恩看見翡翠閉上眼睛,將慾望隱藏在低垂的睫毛。他知道她微噘的唇角渴望著一 個吻。他對她的渴望愈來愈深,她也愈來愈敞開自己,擺脫了她父親的影響。但他要翡 翠對他的需要更加迫切。等到她的需要轉變成瘋狂的渴望,他將會佔有她--包括她的身 軀及靈魂,並使她成為他的。
  到了戲院後,席恩買下了最好的包廂位置。燈光熄滅之前,他們成為所有觀眾注目 的對象。男性公然地讚賞那名美麗的女子,羨慕她身邊的伯爵,女性則把目光專注在她 身上,讚美她的禮服及愛人。
  席恩可以看得出翡翠陶醉於眾人的讚美之中。那給了她自信,使得她更加美麗。燈 光漸暗,管絃樂隊奏起序曲,幕升了土來。席恩看著翡翠倚向前,專注地看著舞台上的 表演。他似乎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她是如此地美麗--她名義上的丈夫一定很懊惱 失去了她。今晚他們出現在都柏林戲院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回倫敦。他可以想像出孟威廉 及羅傑克受到的羞辱,並感到深深
  的滿足。
  歌劇結束後,席恩帶她到附近的餐廳共進香檳晚餐。他帶她到隱蔽的座位,傾聽她 訴說多麼喜愛今晚的歌劇。這一次席恩不是坐在她對面,而是比較親暱的旁邊位置。他 傾聽著她的談話,看著她眼裡閃動的亮光,深深地被誘惑。跳躍的燭光映在雅座裡,更 增添浪漫的情趣。
  他餵她喝香檳,他們的手指交纏。「你知道今晚的你有多麼美麗嗎?瞧瞧你自己,」 他朝牆上的鏡子點點頭。翡翠抬起視線,看見鏡中兩人親暱的景象。他俯身親吻她的裸 肩。「是什麼使得你如此地璀璨耀眼,我的美人兒?」他喃喃低語。
  「因為我是如此地快樂。」
  他們離開餐廳時,他為她披上斗蓬,右手輕輕一帶,讓她靠向他的胸膛。他低下頭 在她耳邊低語。「今晚我們不會大老遠回葛維史東,我們在城裡的寓所過夜。」
  翡翠感覺像香檳泡沫流竄在血液中。馬車輾過都柏林的街道,她心裡的興奮及期待 遽增。他不再叫她「愛爾蘭姑娘」,改稱她「我的美人兒」。她愛極了他對她說的話。 他曾在今晚告訴她他愛她嗎?她全心希望是今晚。那將再完美不過了。
  席恩用鑰匙開門,揮手要僕人退開。接著他抱起了翡翠,上樓到臥室裡。
  翡翠伸臂環住了他的頸項,因慾望而虛弱不已。當他放下她時,她的身軀輕微搖晃 --並非因為香檳的作用,而是因為他堅硬身軀的感覺。席恩點亮了燈,但翡翠並未留意 到這間高雅的玫瑰木套房。她的眼裡只有席恩一個人。
  他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走向鏡子。「我希望你看見你自己,我的美人。」
  在翡翠的眼裡,鏡子裡的一對男女是深愛著彼此的。他轟立在她身後,黝黑有力的 他映襯著她熱情奔放的紅色天鵝絨。他取下她的斗蓬,任它墜落在地毯上,繼之是她的 面罩。他取下她的髮夾,讓瀑布般的秀髮垂落。
  「你是道地的愛爾蘭美人。」他道。
  生平第一次,翡翠確知自己是美麗迷人的。
  席恩帶著她在梳妝怡前坐下。「我想要服侍你入睡。」他沙嘎地道,銀眸在鏡子裡 催眠般地鎖住了她。
  翡翠怯怯地垂下眼瞼。「我沒有衣服可以穿著睡覺。」她的聲音低若蚊鳴。
  他將一瓶香水推向她。「這應該足夠了。」
  翡翠的雙峰劇烈地起伏。她看著他拿起一把銀梳,他的手懸宕在她的頭髮上。
  「當我第一次看到你時,你的黑髮恍若雲霧般,引誘我去碰觸它。我可以梳它嗎, 翡翠?」
  她無言地點頭,身軀因期待而戰慄不已。銀梳梳攏過她的頭髮,所到之處帶來了觸 電般的栗動。他的另一手插入她的發中,碰觸、愛撫著。他撩起一綹在鼻端輕嗅,在面 頰上摩挲。接著他拂開了她頸後的頭髮,在那兒印下了一個吻。
  翡翠倒抽了口氣,感覺到他的手指解開她的晚禮服。她在天鵝絨禮服下未著寸縷, 而她納悶他是否已猜到了她的秘密。他的唇游移過她的背,沿著她的脊椎竄來一陣戰慄。 她閉上眼睛,品味那份感受。
  翡翠猛地抬起視線,他的手自後探入了她的禮服內,捧住她赤裸的雙峰。在鏡子裡 看見他對她這麼做更增添了她的興奮。他的眸子以她從未目睹的熾熱鎖住了她的。銀色 的眸子因為慾望而變深,其中倒映著她性感的身軀。他的手指撫弄她的乳頭,直至它們 像紅寶石般挺立。她的腿間有一種不熟悉的潮濕,一聲呻吟從她的喉逸出。
  翡翠的衣衫已褪盡。她嬌喘吁吁地看著鏡中赤裸的自己,在洶湧的情慾裡沒頂。席 恩有力的大手抱起她,她的頭埋在他寬闊的肩上,由著他抱她走向床。
  他將她放在床上,她的黑髮如雲般披散在枕上。他低下頭,他的唇印上她的。
  她已經等這個吻如此地久!她的唇歡迎著他,放浪地拱起身軀。他快要逼瘋她了!
  席恩的唇來到她的喉間,他的話貼著她的喉間震動。「晚安,翡翠。」
  眼睜睜瞧著他越過房間,打開相鄰的房間離去,翡翠挫折得幾乎想大聲尖叫。最後 尖叫聲轉為低聲啜泣,繼之以低語。「愛我,席恩,愛我。」
  翡翠在大床上輾轉難眠。她的身軀仍然情慾高漲,和被單的輕微碰觸都會令她喚起。 過了許久,她才能平靜下來,開始思考。
  她究竟是怎麼了?名義上她已經是另一個人的妻子,她在上帝面前許下了神聖的誓 言,而她卻恬不知恥地響應著席恩的碰觸,渴望著和他共赴雲雨,甚至不介意被世人視 為他的情婦。然而和羅傑克的婚姻從來就不是她想要的,翡翠心裡的另一個聲音喊道。 多年來她心裡渴望的一直是她的愛爾蘭王子,她的夢中情人。
  他乘著夜色而來,拯救她脫離了一樁可憎的婚姻。最重要的是,他幫助她找回了 「自己」,解放被孟威廉多年的高壓手段桎梧的翡翠。她無法停止愛他,正如她無法停 止呼吸。翡翠的唇角抿成個溫柔的微笑。她完全地信任他。她應該由他來決定步調,或 是由她自己極力促成兩人的結合?噢,她信任席恩知道什麼時候是最好的時機。他會讓 一切都完美!
  次晨翡翠醒來時,只覺得眼皮沉重,彷彿不曾入睡過。在她能夠離開床之前,席恩 已經端著餐盤進來了。
  她打量著他的騎馬褲,及領口敞開的白色亞麻襯衫。
  「我很抱歉你沒有替換的衣服,翡翠。」
  她揮揮手。「這些天來我最擅長的似乎是違背傳統。」
  「我創造出了怪物嗎?」他揶揄道。
  「也許,但今天早上這位怪物只想睡覺。」她撩開一綹垂落在額前的黑髮,自睫毛 下無限慵懶地打量著他。
  他坐在她身邊。「今天早上你有一對愛爾蘭眼睛。你眼睛下面的黑圈好明顯。」他 倚向她,但翡翠將餐盤擋在兩人之間。
  「不准吻我,」她挑逗地說。「不要開始你無意完成的事。」她輕描淡寫地道。
  席恩仰頭大笑。「小美人兒,你突然發表自己的主見了!」
  她漂亮地聳聳肩,被單稍微下滑。「我只是決定在我們玩的這個甜美的遊戲裡,制 定一些自己的規則。」
  稍後在馬車裡,席恩正要坐在她對面的座位時,翡翠專斷地道:「不,不,你必須 坐在我旁邊。席恩饒富興味地看了她一眼,決定縱容她。」
  她拉攏斗蓬,倚著他的肩膀。「昨晚我並沒有睡夠,回到萊思城堡後叫我。」她以 手遮唇,漂亮地打了個呵欠後,任由手垂在他胸前。她想像著他嘲弄的目光,及他心裡 的話。你很快地學會了玩這個遊戲。
  沒多久,馬車的律動及他溫暖的身軀令她真的入睡了。席恩感覺到她完全放鬆地貼 著他,及她輕淺的呼吸,驚訝她竟毫無戒心地在他的懷中睡著了。多麼愚蠢的一位小姑 娘,竟然會相信地獄的王子。
  他溫柔的手輕輕移動她到他的膝上,讓她靠得更舒服些。他立刻明白了自己的錯誤。 她柔軟的身軀貼著他的感覺令他慾望勃發,難以遏抑。席恩不自在地挪動著坐姿,試著 抒解緊抵著胯間的堅挺,結果卻反而更糟。他的男性抵著她的臀部,隨著每個心跳更加 挺立堅硬。
  她的帽子掉下來,雙峰枕著他的手臂。他無法將視線離開她:她的氣味盈滿了他的 感官,更加刺激了他的慾望。昨晚他是個傻瓜。他在床上擁著赤裸的她,而且她熱情地 反應,但他居然親吻她道晚安。
  他張開雙腿,而她的身軀滑向他的腿間。狂竄的慾望令他疼痛。她的熱力融合著他 的,他知道自己將無法再抗拒擁有她的身軀太久。
  擁著懷中的她,他清楚地感覺到她是如此地嬌小。一股強烈的保護愁湧上來,威脅 要吞沒了他。他無情地壓抑了下來。他不容許在這次的引誘行動中投入自己的心。也許 引誘翡翠渴望他是個錯誤,因為在引誘的過程中他的慾望也一直增長狂竄。如果他不小 心提防,他反而會迷戀上孟翡翠,而那是他負擔不起的。
  他應該現在脫下她的衣服,在馬車裡佔有她嗎?他望向窗外,知道時間已經不夠。 他低咒了一聲,他怎麼有辦法再涯到下午?
  馬車在葛維史東的庭院停下來。翡翠張開眼睛,性感地伸展身軀,迅速地離開席恩 的膝蓋上。這一覺下來,她只覺得精神百倍。不待席恩攙扶,她逕自跳下馬車,登上階 梯,進到客廳。
  凱蒂雙手插腰道:「也該是時候了!」她瞧了瞧翡翠身上的晚禮服。「那個惡魔讓 你一整夜沒睡?」
  「我們在城裡的屋子過夜。」
  凱蒂翻眼向天。「我的問題仍然成立。那個惡魔讓你一整夜沒睡?」
  翡翠開始欣賞起凱蒂的幽默感了。「凱蒂,我快餓壞了。幫我搜刮瑪麗的廚房,我 去看看麥太太進行得怎樣了。之後你可以上樓幫我換衣服,我再告訴你昨晚有多棒。」
  席恩過了好一會兒才有辦法下馬車。進到屋子後,他直接上樓,全身感官仍浸溺在 她的氣息及感覺之中。他需要品嚐她,恣意地擁有她,而且他打算把一整個下午消磨在 教導她性慾的知識上。
  他快步越過房間,打開相鄰的房門。他知道她需要時間除去身上的禮服,但過了似 乎永恆般的時間,她仍然沒有出現。席恩焦躁地來回踱步。他也已經除下衣物,僅著內 褲。席恩走到了門邊。
  令他大為驚愕的,翡翠的房間裡都是女人,而且她們正聊得很愉快。這一刻席恩只 希望麥太太和她的助手能夠就此消失不見。他深吸了口氣,冷卻自己的熱情,控制住脾 氣。他沮喪地看著在床上那堆像山一樣高,等著翡翠試穿的衣服。
  下一刻,凱蒂已經來到門口。她打量了伯爵頎長的身軀,坦然地讚賞著他的男性美。 「你最好穿回你的衣服。她至少有上打的衣服要試穿。」說完,她堅定地關上房門。
  「天殺的女人!」她們明顯地合謀對付他。席恩自衣框裡挑了件乾淨的襯衫及長褲 穿上。顯然他必須再耐心十點。席恩決定走到廚房,滿足他的另一項飢渴。
  兩名費家船長正在廚房裡享用瑪麗的廚藝。他們剛剛回來,看見席恩,急忙述說了 他們這趟任務的成功。
  「兩艘船都逮到了?」席恩尖銳地問。
  「是的,你給我們的消息太過準確了,」大偉道。「我們依照你吩咐的,放走了船 上的黑奴。」
  「賣掉船了?」
  「我們在吉爾伯特賣了個好價錢,遵照你的命令,讓所有的船員平分這筆錢。不過 我認為你太過慷慨了,我們應該留下船。」
  「不,大偉。奴隸船的氣味是永遠洗不掉的,」席恩回想起他待過五年的奴工船上 的惡臭,突然間他變得食慾全無。「有什麼有價值的貨物嗎?」他問。
  費大偉咧開個大大的笑容。「四十二吋的貝思毛瑟槍--一千把。」
  「做得好,大偉。把這些槍分給我們的船員。柏克知道哪幾艘需要槍。」
  「他已經做好清單,並且送了一把給雷蒙。」
  「我會叫人送幾罐酒去給你的人。明天我會給他們新的命令。」
  「你的計劃愈邪惡,他們愈加樂在其中。」
  「那麼他們絕對會樂死了。」席恩澀澀地道。
  他離開了廚房,走向馬廄。突然間他停下腳步,由風裡嗅到了些什麼。他需要的機 會來了!他奔回屋子,兩步並作一步地上了階梯。他沒有敲門,逕自推開房門。
  「翡翠,快下雨了!」
  好幾雙女性的眼睛一起望向他,但他毫不在意地繼續,恍若房間裡只有他和翡翠一 般。「你一定不曾經歷過愛爾蘭夏天溫柔的雨,」他伸出手。「來吧,和我出去走走。」
  葛維史東的僕人互換了個伯爵瘋了的眼神,但換上一身翠綠色亞麻洋裝的翡翠綻開 個歡愉的笑容。「暫時停工了,女士們。我要去雨中玩耍了。」
  他們手牽著手,打開廚房的門。
  「坐在階梯上,」他邀請道。翡翠依言照做後,他俯身為她脫下軟鞋。「你必須在 愛爾蘭的雨裡赤著腳,這是規則之一。」他輕吻了她的腳趾後放開她。一陣甜美的戰慄 竄過翡翠的身軀。
  他拉著她站起來。「我們必須拚命跑到馬廄,躲開每一顆雨滴。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爵爺!」
  他們笑著衝過院子,進到馬廄後,在通往後方草坪的出口煞住。席恩檢視著她身上 的翠綠色洋裝。「你確定你躲過每一滴雨了?」
  「確定!我幹得像稻草。」她宣稱。
  「很好。現在我們慢慢地走。」
  他們手牽著手,漫步在草地上。沒多久,翠綠的青草香已沁入了他們全身。「感覺 它是多麼地輕柔、溫暖,」他們崇拜地仰起頭。「用你的睫毛捕捉它,讓它滑下你的鼻 端。」
  「太神奇了--我可以聞到它。」她喊道,伸出舌頭品嚐它。
  「覺得怎樣:」
  「美味極了。」她道。
  他執起她的手臂,欣賞地嗅著她潮濕的肌膚,接著他的舌頭舔吮過她的手腕,她的 手臂內側,來到她的手肘。「嗯,被雨浸潤的肌膚是醉人的,試試看。」他邀請她。
  她自睫毛下挑逗地望向他,而後伸出舌頭,舔吮著他敞開的喉間。他的手托住她的 臀部,令她柔軟的身軀抵著他的堅挺。「雨讓萬物孳長。」他低語。
  「我告訴你它是神奇的。」她逃出他的懷抱,舞在翠綠的草地上,舞在野花之間。
  席恩追了上來,拉著她倒在草地上,堅硬的身軀覆住她的。
  她仰起頭,笑著望入他銀色的眼眸中,隨著每一分鐘更加愛他。
  「扭動你的肩膀,你必須讓它濕到肌膚之下。」
  翡翠扭動的不只是她的肩膀:席恩笑了。「現在輪到你了。」她高傲地道。
  席恩帶著她在草地上翻滾,直至她躺在他身上。他的堅挺磨蹭擦著她柔軟的雙腿之 間,狂飆的慾望幾乎令兩人喘不過氣來。
  翡翠不想要他們的遊戲終止。她不要席恩再次地懸崖勒馬,她要逼得他失去理智。 她已經摸索出他的步調。當她熱情投入時,他就撤退。如果她現在撤退,他會變得飢渴 難耐嗎?
  「席恩,你要帶我去花園嗎?」
  望著她的那雙銀眸滿盛著赤裸的慾望。他看著她激烈起伏的酥胸。前一刻她還熱情 如火,邀請著他的進入。該死,她為什麼突然要求去花園?
  他以超人的意志力壓抑下如焚的慾望,告訴自己必須有耐心。「當你如此甜美地要 求時,我又如何能夠拒絕呢?帶你參觀花園將會是我最大的榮幸。」
  他跟著她穿過草地,來到了葛維史東美麗的花園。雨中的玫瑰低垂著頭,然而一旦 雨過天青,它們會再次向著陽光綻放,展現它們嬌艷的美麗。
  翡翠走到一處玫瑰花架下。「不要動。」席恩命令道。站在鮮花間的她有若最嬌艷 的花精靈。他輕搖花架,無數的水滴灑落在她身上。翡翠送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他們漫步在群花之間,花香濃郁醉人。席恩摘下一串鈴蘭,將小小的花苞送到她唇 邊,讓她掬飲著花上的雨水。翡翠玩心大起,她涉到水塘裡摘了朵睡蓮,將蓮心蓄積的 雨水朝他灑去。
  席恩毫不猶豫地追入水塘中,歡呼一聲,將她抱入懷中。他的唇抵著她的耳際低語 道:「現在輪到最好的部分了--我們將彼此擦乾。」
  他抱著她離開花園,回到屋子。他在樓梯底暫停,貼在她耳邊的唇哄誘道:「將你 的腳環住我的身軀。」
  翡翠照做了。她的手臂圈住他的頸項,雙腿環住他的臀部。他們以這種親暱的姿態 上樓,停在他的臥室門口,打開門。
  她抬起頭,深深望進彼此的眼中。「我應該在這裡踢你的胯部,對你吐口水,讓你 好好冷卻你的熱情?」她揶揄道。
  他的幽默感消失了。他英俊黝黑的面容逼近她。「不,你應該在這裡降服於我。」 他用腳跟踢上房門,放下她在屋子的正中央道:「不要動!」
  他拉開帷幔,讓雨過天晴的陽光流瀉進來。他抱了一大堆毛巾,首先擦乾她的頭髮, 一再揉弄,直至一片漆黑的瀑布被散在她肩上。他慢條斯理地解開她濕透的衣衫,拉至 腰間,跟著貪婪地凝視著她的雙峰。
  解脫了衣物的束縛後,被雨濕透的蓓蕾正傲然挺立。下一刻,他的手探到她的裙下, 向上摩挲過她潮濕的腿際,來到她的臀部,微一施壓,令她的身軀前傾,低下頭品嚐她 潮濕的雙峰。
  他的唇移向她的乳峰時,他的手也來到她的女性部位。他的舌頭伸出,婖吮傲立的 乳尖,他的拇指同時按向她的陰唇。他感覺她的身軀在他的撫弄下輕顫。他溫暖的氣息 拂過她的乳頭,看著它們更加挺立。他的手指同時探入她的女性之中。
  翡翠驚喘出聲。他對她所做的是如此邪惡,卻又如此美好。儘管她未經人事,亙古 以來的女性直覺洶湧地被喚起了。
  他舔吮、品嚐她的乳峰,他的手同樣地在她的女性部位畫著圈。翡翠的喉間逸出意 亂情迷的囈語。他喚起的感覺是她從不曾想像過的。她的身軀像琴弦般在他的手及唇的 撥弄下,奏出最旖旎的樂章。
  他不耐地除去她剩餘的衣物,讓她赤裸的美麗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他面前。席恩銀色 的眸子裡燃著熾熱的慾火,彷彿在用他的眼睛和她做愛。在他的注視下,她感覺如此地 美麗,純然的女性化。
  「你是如此地美麗。」他低聲呻吟道,將她擁在懷中,開始用他的唇膜拜她身軀每 一吋。她的綠眸變得氤氳,情慾高漲得無法遏抑。席恩的唇含住她的叫聲,一再地挑逗、 撫弄,感覺到她女性核心的收縮、痙攣、高潮。
  翡翠放蕩地迎合他需索無度的手與唇,沉溺在情慾之海裡。她的下體灼熱、悸動、 痙攣,緊縮向席恩探索的手指。她體內的緊繃高漲,在他手指的律動下愈升愈高,感覺 像要因那歡愉而死去。席恩的唇繼續愛撫著她,感覺到她的高潮爆發,並感受到同樣強 烈的歡愉襲來。
  她熱情的響應深深取悅了他。他的手指離開了她,手掌覆住她的女性部位,愛撫、 摩挲、逗弄,直至她灼熱的痙攣逐漸平穩下來,她的身軀放鬆下來。
  突然空中傳來一陣爆裂聲。翡翠身軀一震,睜開眼睛。「那是什麼?」她喊道。
  「是槍聲。」席恩站了起來,朝門口跑去。「我父親。」
  「你父親?」翡翠無法置信地問。
  席恩不再解釋,奔出了房間。
  翡翠倒在床上,震驚不已。她始終不曾在葛維史東見到歐雷蒙,自然地假設他己身 亡。她匆忙地套回她的綠色洋裝,跟著席恩離開。
  她循著嘈雜的人聲走向海邊。通往港口的石子路上聚集了一小群人。她遲疑了一下, 不知道是否應該過去。突然她認出了被兩名費家人扶起的那個身影--她的哥哥洛霖。恐 懼掐住了她的喉嚨,她明白剛剛那一槍的目標是她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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