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你我互相交接後,今天恰為一年告終之日—我們將早前五六個月的聞聲相思,和
望風懷想等等除去不計,恰剩著一年的親密交接。你怪我有時慣使用昂然自得的大言。我
在此將安靜起來——當我作下面的說法時,是很低聲下氣的,就是:我寧願度年來這樣的
一種生活,而拋棄其他每種榮華富貴與全人類敬愛集在一起——如果沒有我所托命的你的
成分在內——的生活,我只願這一切能夠出現片刻,以便你可以看見並且知道,我是離開
它們,專向著你走的。我的最親愛的,不能以言語形容的最親愛的!我怎能夠感謝你呢?
我知道,你用不著對我這樣好,這樣充分地好,這樣充分地可愛——然我是你自己的,謝
謝啊,完全是你自己的——這是由於我得到特許,甚至於沒有特許,可以愛你,——因為
我從沒有夢想我首先要取得「報酬」,取得「工錢」——然我也歡天喜地地相信,我要是
能夠超過我自己而上進—當我一經回顧,我即覺得——那除掉取你曾經取的路徑外,別無
他途。
我起首是對著一切世界的比較而愛你—現在呢,我的巴列特啊,我對照你的過去的自
身——這是存在我的記憶中的——而愛你。
一切話都是蠢話—我向你的腳接吻,我將我的心靈獻給你,最親的最親的巴列特。
我昨天晚上沒有平常的特權,即離開了你——巴列特,你沒有起來!但——我不知道
為什麼——我忽然慌了張,以為很遲了,招待室中來了些人找我。
一八四六年五月十九日星期二日
註:
巴列特(一八○六—一八六一年)為英國著名的女詩人,她的丈夫布浪寧(一八一二
—一八八九年)是維多利亞時代( Victorianera)兩個最大的詩人之一。妻今譯伊麗莎白
·巴雷特·勃朗寧( Ehzabeth Barrett Browming,1806—1861);夫今譯羅伯
特·勃朗寧( Robert Browning,1812—1889)。,他們兩人因魚水交歡,而詩
思愈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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