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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集

  端木蕻良 

  作家端木蕻良(1912年生)青年時代就愛讀、愛談《紅樓夢》,是個「紅」迷,加上 對舊體詩詞下過一番功夫,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讚揚他的人說他有才氣,奚落他的人說 他是「公子哥兒」。 

  40年代,他在桂林住所的門口貼了一首詩: 女兒心上想情郎,日寫花箋十萬行。 月上枝頭方得息,夢魂又欲到西廂。 有朋友把這首詩念給作家秦牧聽,秦牧不禁笑出聲來,心裡對他也有了個「好個公子哥 兒」的印象。 後來,秦牧與端木蕻良過往多了,才理解到這首詩其實是一首「杜門謝客詩」,是專門 寫給一些文字朋友看的。 這首詩的真正含義是:自己工作很忙碌,無暇和一些愛東拉西扯的閒人作長談,希望這 類登門拜訪的人物多加體諒,不要總是前來絮絮叨叨。 

  

  潘光旦 

  1940年,潘光旦(1899—1967年)教授在西南聯大任教務長,他同時研究優生學與心 理學。當時雲南多鼠,潘教授深受其苦,只好張夾設籠進行捕捉。一日捕得碩鼠10多只, 便斬頭剝皮,棄其內臟,然後洗淨切成塊狀,請夫人做成菜。 夫人皺眉問道:「我們伙食雖不算好,也常有魚有肉,今天為何要叫我做這苦差事?」 潘光旦解釋道:「我這是為了學術研究,請你一定要幫助我。」夫人無奈,只好勉為其 難。夫人一向善於治饌,煮熟後果然甘香撲鼻。教授大喜,隨即邀來共同研究心理學的同事 和學生數人,詭稱偶獲野味,欲與諸位分享。 鼠肉端上桌來,潘先生帶頭大嚼,眾宴客亦舉箸共食。然而咀嚼再三,竟不辨是何動 物。一客問道:「此肉細嫩,味道鮮美,但不知是何野味?」 潘光旦笑答道:「鼠肉。」 此二字一出,想再吃一塊的忽然停住了筷子,嘴裡正在咀嚼的吐了出來,還有緊鎖雙 眉、喉癢欲吐的,潘光旦一再保證,其中絕無有害健康的物質,並以身作則,繼續食用。但 無論他怎麼勸誘,直至餐畢,終無問津者。潘教授大笑道: 「我又在心理學上得一證明。」 

 

  范長江 

  1937年閻錫山路過江蘇無錫,登錫山遊覽,忽然對他的隨從們說:「我有個對子的上 聯『閻錫山過無錫,登錫山,錫山無錫』,請大家對個下聯。」隨從們無人能對,閻錫山十 分得意,登報公開徵求下聯。好長時間,竟無人應徵,幾乎成了絕對。 1945年著名記者范長江(1909—1970年)跟隨陳毅來到安徽天長縣時,突然靈機一 動,對陳毅叫道:「有了,有了,閻錫山對子我對起來了!」范長江對的下聯是「范長江到 天長,望長江,長江天長。」 陳毅低吟了兩遍,連聲稱讚說:「范長江果然才子也!」 

 

  陳毅 

  建國初期,陳毅(1901—1972年)在上海任市長。有一次對工商界人士演講,講台上 安放著名貴的鮮花和精美的茶具。陳毅上台便說道:「我這個人講話容易激動,激動起來容 易手舞足蹈,講桌上的這些東西,要是被我碰壞,我這個供給制的市長,實在賠償不起,所 以我請求主持會議主持人,還是先把這些東西『精兵簡政』撤下去吧。」會場上立刻發出了 會心的笑聲。 在60年代的一個會議上,陳毅為落實知識分子政策而大聲疾呼:「不能夠經過了幾十 年改造、考驗,還把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這項帽子戴在所有知識分子頭上!」說到這裡,陳毅 摘下帽子,向參加會議的知識分子代表鞠了一躬,然後大聲說道:「今天,我給你們行『脫 帽禮』!」這真摯的感情和即興的幽默,使全場聽眾為之動容。 陳毅講話大都不用稿子。他出口成章,侃侃而談,常常以機敏而風趣的言辭使聽者折服。 在一次會議上,有人看見他拿著一份稿紙,還不時地低下頭看看,後來竟發現那是一張 白紙。 「陳總,您怎麼用張空白的發言稿啊?」會後有人問他。他回答說:「不用稿子,人家 會講我不嚴肅,信口開河。」 

 

  趙樹理 

  十年浩劫中,有個造反派想把花園裡的一盆花拿回家去,但不知道這盆花好不好,就去 問那些「黑作家」們。 

  被專政的作家們都不想理他,推說不知道。這個造反派火了,指著趙樹理說:「你也不知道?」 

  趙樹理說:「我不是不知道,是不好說。我是黑幫,我說是香花,你們說是毒草;我說 是毒草,你們說是香花」 

  趙樹理被批鬥後受了傷,去門診治療。醫生驚詫地問道: 「你就是作家趙樹理?」 趙樹理淡淡一笑說:「這個時候,誰還敢冒名頂替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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