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定大宋之南菱郡主(全文) 第1卷 第五十一章 兩處愁腸(一)
    「菱兒!」

    驚覺抬頭,呼吸有些急喘,瞳孔的焦距漸漸凝聚在自己伸向半空中的右手上,他深呼了一口氣:又是個夢而已……低垂了頭,眸光黯淡下來,原本溫和的唇角竟勾起了一抹深深的自嘲:也許應該慶幸那只是個夢而已啊!夢中的她,美麗的眼睛裡盈滿淚水,哀戚的望著他,然後轉身,悲傷卻又決絕的離去,再不看他一眼……他追不上啊!心臟似被人狠狠撕扯般疼痛,疼痛……他握緊了拳,咬緊了牙關,此刻原本清澈溫柔的眼眸裡竟似瞇起了一道精光,閃著點點心痛的冰寒。

    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環膝而坐,仰頭望天,天不見;四周的石壁黝黑骯髒,滿室的稻草雜亂蕭索,只有高處細密的幾條窗欞,也許只能稱作窗縫,透過幾道天光,斜斜的射向室內,映照出污濁的空氣中到處亂飛的碎屑雜草,一片蕭條。

    這就是自己如今的囚所——關押罪人的監牢!不自覺又緊了緊拳頭,心中的疼痛一點一點化開,漸漸的蔓延至四肢百骸,淒涼而又哀傷。

    不公平!命運對他們不公平!這個世界對他們不公平!

    他的菱兒,如今在哪裡呢?怎麼樣了呢?是不是也像他這般無奈又憎恨,傷感又彷徨,心痛又絕望?

    想到此,他的心更是痛如刀絞;他們為什麼要如此地逼迫?!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地對待兩人的愛情?!難道他們錯了嗎?不該相愛嗎?這一切……都是怎麼了?!他竟有些不明白了,為何這世上簡簡單單的相依相守,到了他們面前竟是如此之難?!難到……竟成了痛苦的深淵,萬劫不復的罪惡?!不明白呀!真的不明白……

    可是心依舊在痛著,痛得不能呼吸,痛得下一秒鐘也許會死去……但他卻不能死,他還要見他的菱兒,他的菱兒!

    他曾發誓這一輩子決不離開她的;他發誓要與她永遠在一起的;他發誓無論她走到哪裡都要找到她的……那些海枯石爛的誓言,猶在耳邊;字字鏗鏘,句句沉重,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去違背,甚至找不到任何借口說服自己去忘卻;因為他愛她,是那樣的深重……那是一種銘刻進骨髓的感觸,幾乎支配了他所有的情緒,快樂抑或悲傷……他為了這樣的感情背棄了一切,放棄了所有,可即使如此上天仍舊放不過他們,非要把他們逼得無路可走——

    「臻玉公主駕到!」

    一聲刺耳的高唱突兀的傳來,打斷了他如波的思緒,原本愁苦的雙眉更是憤然皺起,犀利的眸光如寒冰般向前射出,直刺向緩緩走來的人群中為首一人。

    「菱兒!」

    驚覺抬頭,呼吸有些急喘,瞳孔的焦距漸漸凝聚在自己伸向半空中的右手上,他深呼了一口氣:又是個夢而已……低垂了頭,眸光黯淡下來,原本溫和的唇角竟勾起了一抹深深的自嘲:也許應該慶幸那只是個夢而已啊!夢中的她,美麗的眼睛裡盈滿淚水,哀戚的望著他,然後轉身,悲傷卻又決絕的離去,再不看他一眼……他追不上啊!心臟似被人狠狠撕扯般疼痛,疼痛……他握緊了拳,咬緊了牙關,此刻原本清澈溫柔的眼眸裡竟似瞇起了一道精光,閃著點點心痛的冰寒。

    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環膝而坐,仰頭望天,天不見;四周的石壁黝黑骯髒,滿室的稻草雜亂蕭索,只有高處細密的幾條窗欞,也許只能稱作窗縫,透過幾道天光,斜斜的射向室內,映照出污濁的空氣中到處亂飛的碎屑雜草,一片蕭條。

    這就是自己如今的囚所——關押罪人的監牢!不自覺又緊了緊拳頭,心中的疼痛一點一點化開,漸漸的蔓延至四肢百骸,淒涼而又哀傷。

    不公平!命運對他們不公平!這個世界對他們不公平!

    他的菱兒,如今在哪裡呢?怎麼樣了呢?是不是也像他這般無奈又憎恨,傷感又彷徨,心痛又絕望?

    想到此,他的心更是痛如刀絞;他們為什麼要如此地逼迫?!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地對待兩人的愛情?!難道他們錯了嗎?不該相愛嗎?這一切……都是怎麼了?!他竟有些不明白了,為何這世上簡簡單單的相依相守,到了他們面前竟是如此之難?!難到……竟成了痛苦的深淵,萬劫不復的罪惡?!不明白呀!真的不明白……

    可是心依舊在痛著,痛得不能呼吸,痛得下一秒鐘也許會死去……但他卻不能死,他還要見他的菱兒,他的菱兒!

    他曾發誓這一輩子決不離開她的;他發誓要與她永遠在一起的;他發誓無論她走到哪裡都要找到她的……那些海枯石爛的誓言,猶在耳邊;字字鏗鏘,句句沉重,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去違背,甚至找不到任何借口說服自己去忘卻;因為他愛她,是那樣的深重……那是一種銘刻進骨髓的感觸,幾乎支配了他所有的情緒,快樂抑或悲傷……他為了這樣的感情背棄了一切,放棄了所有,可即使如此上天仍舊放不過他們,非要把他們逼得無路可走——

    「臻玉公主駕到!」

    一聲刺耳的高唱突兀的傳來,打斷了他如波的思緒,原本愁苦的雙眉更是憤然皺起,犀利的眸光如寒冰般向前射出,直刺向緩緩走來的人群中為首一人。

    她一身淡雅的粉紅,卻難掩高貴芳華;額發高束,襯托出驕傲本性;但那雙凌人的鳳目,如今卻有著微微的紅腫,內裡透出的光線再也無法凌厲,卻有著淡淡淒然;盈盈閃動間,更使得週身都散發出一種淒涼和慘然。

    她慢慢走近,叫侍衛打開了牢門;她躬身入內,抬眸迎上他的目光;輕眨下眼睫,那眶中的暖熱便越積越深,竟讓人看不清楚是何種深情;因為,那裡面包含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再次看清了他,一種夾雜著疼痛的苦澀直從心底泛起,兩顆珠淚盈然而落,後又成串成串地掉下來,在那幾絲寂寥的日光照耀下,閃著清冷的光亮。

    他又瘦了,瘦削的讓她心疼;星眸深陷,顯然是沒能好好休息;潔白的衣衫雖已污濁,卻仍難掩那臨風的氣概;雖然他仍未起身,坐在牆角只拿一雙眼睛無甚表情的瞪著她;可她還是感動於見到他的身影,那銘刻在心中已有十年之久的身影,她深深地愛戀著,卻又深深的傷害了她的身影……

    臻玉一直用手背抹著淚水,再也顧不得公主的身份與該有的舉止,一雙眼睛幽怨的投向他,卻又無助地流著淚。她一直擦,可那淚水卻一直流,止都止不住。似乎連眼淚都知道她的心痛與委屈,替她一滴一滴的發洩出來;卻不曾想這痛苦,竟然這麼深,根本流淌不完。

    她不明白,眼前的人,為何要如此對她?為何要如此傷害她?為何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為何……

    太多的不理解,太多的傷痛,太多的……無奈與悲哀。

    龍昭雲見她落淚,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轉過頭去,沉默不語;但眼中的憤恨依舊沒有淡去,卻又增添了一絲無奈的傷感。

    臻玉的眼淚一直止不住,此時身後有一隻手及時伸了過來,直遞到她目所能及的範圍。她愣了下,輕輕拿起了那手中的一塊絹帕,擦乾了臉上淚痕。

    沒等她回頭,身後的人已輕輕退了出去,並拉上了牢門。

    她的心上漸漸湧起一絲久違的溫暖,一絲有些淒楚的感激。

    銘帆,即使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對她冷眼相看,只有他,仍舊是願意給她一絲溫暖的吧!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愛的卻不是他,而是眼前這個,傷害自己最深的,冰冷的甚至可恨的昭雲?!

    心底湧起一抹自嘲,倘若這個世界上每個為什麼都有答案的話,那還有這個世界嗎?

    所以她仍舊是毫無辦法,仍舊是要愛他,也許仍舊要……受到他的傷害。

    她走到他身邊,緩緩蹲下,與他平視。

    這是一張這個世界上她最喜愛的臉龐,如今卻不肯為她展開笑顏;已被無情的焦慮與憂愁打磨得失去了應有的光華,她不覺有些心疼,抬起手來想要撫平些許,想要更進一步關切與感受她的愛。

    不曾想龍昭雲狠狠揮開了她的手,拉起衣擺憤然起身,甩袖踱步立至一旁,兩眼怒瞪著她。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心驚,起身抬頭看到他的目光,她更心寒一片,他竟……

    有些不敢置信的急眨雙眸,胸腔劇烈的起伏著,長久以來鬱積的一股怒氣直衝心肺,呼之欲出——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知道嗎倘若不是我將軍府上下早就沒有人可以活命了!你竟還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如此狠心為什麼?!」

    她大聲地朝他吼著,直吼到聲嘶力竭,卻仍聽不到他半句安慰勸解之言。

    她愣愣的,笑了,冷笑著;又哭了,嗚咽著:

    「昭雲,你真的好殘忍,你好殘忍你知不知道?!難道我為你做得還不夠多嗎?我拋下公主的自尊三番兩次的為你向父皇求情,你一次次的踐踏我的感情我的尊嚴我卻仍舊一次次的低聲下氣的去請求你的愛,為什麼你都不願意回過頭來看我一眼?為什麼你寧願身陷囹圄家門罹難都不願意看我一眼?為什麼?!就因為她嗎?為了她你可以拋棄一切,拋棄榮華富貴聲名利祿,甚至你的性命包括你父母的性命嗎?我不明白不明白!我到底有什麼比不過她的?啊?我到底有什麼比不上她的你說啊你說啊!」

    她憤然大喊,有些慌亂的癲狂。

    龍昭雲冷眼看她,輕抿了唇依舊無語。

    她怒上心頭,恨恨上前,緊揪住他的衣襟,盯著他喊道:

    「龍昭雲你知不知道,我方才在父皇那裡得知,你心心唸唸的南菱公主已在洛陽城坐上了花轎,就要被抬到西夏王子的寢宮了!你還在這裡自怨自艾憤然心痛嗎?你——」

    臻玉突然間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的雙肩被人狠狠地抓住了,五指幾乎陷進皮肉,疼痛得她就要掉下淚來……可身上的疼痛卻遠遠比不上心裡的痛,他看到了昭雲的目光,閃著震驚與激狂,有著近乎扭曲的憤怒與絕望,還有著幾近窒息的慘烈的傷痛……他,為什麼要有這樣的表情?為什麼只要提到關於她的任何事他就會如此的瘋狂?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恨入肌骨,一口銀牙幾近咬碎,憤憤然想要甩開他的鉗制,卻無奈……被他抓得死緊。

    「你說什麼?」

    他瞪大了眼睛,心臟似被一根根細密的銀線狠狠勒緊般扯扯揪疼,他快要承受不了了!

    臻玉竟然笑了,那笑容卻讓他覺得陰森恐怖至極,竟然下意識的就放開了她。

    「呵呵……哈哈哈……你竟不知道嗎?哈哈哈……」

    臻玉仰著頭,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見他沉痛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錯愕,她接著道:

    「你的心上人,此刻恐怕已經到了西夏,住進了西夏王子的寢宮,成了真正的西夏王子妃了!哪裡像你,如今卻被淪為階下之囚!」

    她說到最後,狠狠地瞪向他,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的幸災樂禍,而只有憤然的憎恨,悲慼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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