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不是御史料 第七章 看我的「變臉」絕技!
    杜月香決定要親自調查吏部尚書的賣官罪行,她親自來到御書房向騰錦茜報備此事,希望騰錦茜能夠理解並支持她,當她最大的靠山。

    畢竟如果她費心費力查案查到一半,騰錦茜卻突然來了一道聖旨,說茲事體大,會牽連不少在朝官員、動搖朝廷根本,命令她不准再查下去,她絕對會非常喪氣,甚至吐血不止。

    騰錦茜在聽完杜月香想做的事後,倒是爽快的同意:「你就放手去查,不必心存顧慮,你就算把整窿朝廷都給拆了,我也會拍手叫好,支持你一路查下去。」

    她早就看腐敗的朝廷不順眼很久了,或許能藉由這次機會大大整頓一番,替朝廷帶來新氣象。

    「你真的不怕到時候牽連太多人,內政岌岌可危?」杜月香不得不提醒她有可能出現的最壞結果。

    「怕什麼?垮了再重建不就好了?趁這個機會換換腦筋已經僵化的舊血,讓有抱負、有理想的新血進來遞補,不正是一件好事?」

    不破不立,要改變這個已經守舊腐敗的朝廷,就該大刀闊斧改革一番,雖說改革的結果不是成功就是失敗,騰錦茜也不怕,反正她沒有包袱,沒有一大堆的顧忌。

    有了騰錦茜的大力支持,杜月香當然更有信心的開始行動,就連下朝之後也沒休息,直接約聶席郎來她的府邸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既然咱們已經知道雷亦凡的賣官名冊被藏在哪兒,只要想辦法派個人混入雷府將名冊挖出來,等證據一到手,要讓雷亦凡及吏部尚書伏法就不是問題了。」杜月香在花廳裡向聶席郎提出她的想法。

    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他們無法動雷家半根寒毛,反而只會打草驚蛇,所以目前的首要之務,就是將那傳說中的名冊順利拿到手。

    「但雷府出入門禁看守得很嚴,隨隨便便想要派人混進去不容易。」聶席郎已經先一步去探了一下雷府的情況,並不看好杜月香的計劃。

    或許是因為重要名冊丟失之故,最近雷府是草木皆兵,生面孔想混進去幾乎不可能,而他也聽說雷府正在尋找一個失去行蹤的小丫鬟,應該就是婉兒了。

    幸好婉兒待在杜月香的府裡,不敢踏出門半步,而雷府的人大概也想不到,他們到處在尋找的小丫鬟會躲在御史大夫的府邸裡,並未逃出城。

    「是嗎?」杜月香不禁皺眉,她本來還想找個可靠的人混進雷府當奴僕、丫鬟之類的,緊接著靈機一動,又想到其他法子。「那這樣好不好,他不是最愛美色?咱們就找個人扮成美艷絕倫的花娘,引誘雷亦凡將花娘帶回雷府,等花娘一把名冊弄到手,咱們馬上找個理由帶兵進去將她救出來,這樣也可以呀!」

    男人的好色,就像愛喝酒、賭博一樣,想戒也戒不掉,或許他們真能利用雷亦凡的弱點引他上鉤,順利將內奸送入雷府。

    「你去哪裡找個可以信任的姑娘當花娘?而且這事有些危險,若是那姑娘沒有自保能力,你放心讓她進虎穴嗎?」

    「其實這裡就有個現成的人選呀。」杜月香指指自己。

    「不行!」聶席郎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

    「為什麼不行?」

    「你有自保能力嗎?」見她似乎想回嘴,他即刻又多補了一長串。「就算你真有自保能力,我也不能答應,別忘了,你是御史台頭頭,先不說查案本就不該由你親自出馬,你要是真有什麼閃失,御史台怎麼辦?我又該如何向皇上交代?」

    杜月香頓時癟了嘴,她就知道讓他參與此案,他一定會這個不准、那個不行的到處干預,害她綁手綁腳的。雖然他都是為了她好,她還是有種被澆了一頭冷水的感覺。

    不行不行,她絕不能就這麼認輸,就算他再龜毛、意見多,她也不能被他打敗,要是連他她都無法應付,她又怎麼有辦法讓人相信她的能力?

    杜月香繼續苦思,靈機一動,反問他。「如果扮花娘的人不是我,而且那個人也不怕會被雷亦凡亂來,你就會答應放手讓我去試了嗎?」

    「你說的人選到底是誰?」聶席郎狐疑地蹙起眉,真有這樣的女人存在?

    「我還不確定能不能情商對方出馬幫忙,就先不透露了,等我去談過之後,有了結果再公佈答案。」杜月香神秘一笑。

    聶席郎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就等著看她這個「關子」最後能賣出什麼東西來!

    三日之後,杜月香果真把理想中的花娘人選帶回來了,只不過那人卻是——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我非得幫這個莫名其妙的忙不可?」

    御史大夫府的花廳裡,就見一名身穿月牙白衣袍的年輕男子火大咆哮,非常不滿自己得幫這種奇怪的忙。

    他雖然正在盛怒中,但那強精緻的臉蛋還是無比的美麗,比化妝後的杜月香還要美上好幾倍,簡直就是天上仙人下凡塵呀。

    而這名美到男女通殺的男子,就是華白瑜的外甥——韋玉笙。

    韋玉笙的美貌在宣京城裡可是大大的有名氣,杜月香想到可以藉由夏純純牽線,說服韋玉笙幫這個忙,果然夏純純一出動,就輕輕鬆鬆幫杜月香借調到這一號人物,可以說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而夏純純的說服方法也很簡單,她直接跟自己的相公華白瑜撒嬌,華白瑜二話不說馬上叫韋玉笙幫忙,十分崇拜舅舅的韋玉笙就算有千千萬萬的不願意,還是只能咬牙答應。

    雖然韋玉笙仍繼續不滿的碎碎念,杜月香還是得意的對聶席郎說:「由他來當花娘你總該放心了吧,他是男的,也不怕會被雷亦凡怎麼樣,正是最佳的誘餌人選。」

    聶席郎傻眼的瞧向韋玉笙,他雖然不曾與韋玉笙有所往來,卻也聽過韋玉笙的「美名」,對杜月香能請來這號人物幫忙感到訝異,只不過他是男的呀,而且名號也算響亮,如果雷亦凡曾經見過他不就沒用了?

    「他是男的,怎能充當花娘?」

    「誰規定這世上只能有女扮男裝,不能有男扮女裝?」

    「但如果雷亦凡早就見過他,認得他的樣貌,又怎麼會上當?」

    「這你放心,我自有辦法幫他『變臉』。」

    變臉?這是什麼意思?

    「等等,你們兩個!」韋玉笙火大的插入他們中間。「你們當我死了嗎?沒見到我很不滿嗎?這種時候你們不想辦法安撫我,而是自顧自的討論起來算什麼?」

    別以為他很愛幫忙,要不是不想讓舅舅失望,也順道乘機立個功、做件大事,讓一直覺得自己長不大的舅舅對他刮目相看,他是死也不會替自己找這種麻煩的!

    既然人家都要求安撫了,杜月香只好將注意力轉移到韋玉笙身上,笑容可掬的問:「那麼韋公子,你需要什麼樣的安撫呢?」

    「這種問題還需要我自己來問答,你是不是太沒誠意了些?」韋玉笙頭一偏,姿態高傲的哼了一聲。

    杜月香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漾起一抹奇怪笑容。「韋公子,你知道我就是小有名氣的彩妝師『米那絲』吧?」

    話說回來,她之所以會成為御史大夫,還是拜韋玉笙之賜呢,要不是韋玉笙將她的名片交給夏純純,夏純純再拿給騰錦茜,她們三個穿越女也不會兜在一塊兒。

    「那又如何?」韋玉笙是後來才從夏純純那裡聽說此事。

    「這樣吧,我也不好讓你無償幫忙,等此事結束後,我傳授你幾招我私藏的養顏美容秘方,讓你十年如一日,青春不老,一直都能保持無人能敵的絕世美貌!」

    照理說男人對這類化妝、保養等等的事是沒有興趣的,不過仔細一看,他的皮膚很好,一看就知道有在保養,肯定是個愛美男,既然如此,說不定這招正投他所好!

    「……」果然,韋玉笙原本的臭臉有些動搖了,但他還是硬撐著,沒有馬上答應。

    知道自己的猜測十之八九中了,杜月香更是再接再厲。

    「再加上我精心調配的各種養顏精露,抹在臉上不但能讓肌膚透亮,還兼具保養效果,外面的人花再多錢也買不到。」

    「成交!」韋玉笙終於忍不住誘惑,敗下陣來。

    「……」這下子換聶席郎啞口無言,怎麼會有男人愛美愛到這種程度,與女人不相上下?

    「好了,問題都解決了。」杜月香開心的漾起了笑。「那麼咱們繼續討論計劃吧。」

    杜月香先向韋玉笙解釋計劃的大概,他們會安排韋玉笙扮成花娘在青樓露面,然後想辦法打響他的名氣,造成轟動,讓他的名號傳到雷亦凡耳裡。

    等雷亦凡聞風而來見到韋玉笙的美貌,若是順利,雷亦凡依照過往的「壞習慣」,見到美人就會強搶回府,韋玉笙利用這個機會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藏起來的名冊,而杜月香與聶席郎再以雷亦凡「強搶民女」的理由帶兵闖入雷府,將韋玉笙順利救回來。

    他們希望能順利誤導雷亦凡犯法,這樣他們才有正當理由調動官兵,沒人規定在青樓裡的人就一定得簽賣身契,不能是自由之身的民女吧?

    至於青樓的選擇,她已經鎖定京裡最有名的「春風閣」,她住彼抓來當官之前曾經以彩妝師的身份去過春風閣,教花娘們如何讓自己變得更美麗,跟老鎬高嬤嬤有交情,可以情商高嬤嬤幫忙。

    雷亦凡是每間青樓都頭痛的頭號大廄煩,她相信只要表明自己有辦法讓這個頭號大麻煩無法再來青樓作亂,高嬤嬤肯定樂得配合,給予必要的支持及揚助。

    「但如果他見到我後不想把我帶回去怎麼辦?」韋玉笙疑惑的問。

    「如果失敗了就改其他辦法,反正這個計劃先試試看就是了,到時候看情況再說。」

    「你說名冊藏在桃紅院的柳樹下,桃紅院的位置在哪兒?我怎麼知道?」

    「呃?這……」這下子杜月香倒是答不上話來了,因為她也不知道。

    「這個我知道。」聶席郎適時的插話進來。

    杜月香和韋玉笙同時轉頭瞧向聶席郎,他真的知道?

    聶席郎即刻拿出一個卷軸,將卷軸攤開在桌上,卷軸上所畫的,就是雷府各院落的平面配置圖,畫工精細,鉅細靡遺。

    「這是雷府院落的配置圖,韋公子必須熟記各院落的所在之處,若真有機會淮到雷府,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桃紅院所在。」

    「哇……」杜月香讚歎不已的瞧著這張精美配置圖。「聶席郎,這張圖你是從哪兒拿來的?」

    「當然是靠關係拿到手的,既然打算進入雷府,搞清楚雷府的各處院落所在不是基本的事嗎?」聶席郎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這樣的程度還想單槍匹馬搞調查,她還太嫩了!

    「嘿嘿……」杜月香尷尬的笑了笑,果然還是有經驗的他想得周到,她還得多學學呀。

    緊接著,聶席郎又拿出了兩包褐色油紙包。

    「對了,還有這東西務必要隨身攜帶。」

    韋玉笙拿起其中一個小紙包捏了捏。「裡頭放的是什麼?」

    「迷藥,要是過到危險就把紙包打開,將藥粉撒到對方的臉上,只要對方吸入藥粉,就算只有一點點,也會馬上暈過去。」

    「哇,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杜月香驚訝的睜大眼,真看不出來,極守規矩的他也會有迷藥,這與他的形象不符呀。

    「拿來自保用的,不行嗎?」聶席郎板著一張臉將另外一個小紙包遞給她。「這個你拿去。」

    「呃?為什麼我也要?」她不解的眨了眨眼,她又沒有要進雷府。

    「以防萬一,誰知道計劃開始之後會出什麼狀況,你放在身上就是了。」他當然希望最好不要用到,但該預防、該做準備的部分,還是得做到足才行。

    「喔,好吧。」她喜孜孜的收下,沒有拒絕,知道他又在拐個彎對她好了,有人關心真是一伴令人再感動不過的事呀。

    接下來就要開始執行計劃了,無論如何她都要拚一拚,絕不退縮!

    七日後,春風閣裡——

    才剛入夜沒多久,就有不少尋芳客陸陸續續進到閣裡,花娘們巧笑倩兮的招呼著客人,一樓大廳是越夜越熱鬧。

    約過了兩刻鐘,當來客達到巔峰時,屋後花園突然響起一記清亮的笛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陸陸續續聚集到花園,就見水池中央的涼亭點起了好幾盞燈,而笛音正是從涼亭傳出來的,一位姑娘端坐在中央,姿態優雅的吹著玉笛,左右各有一名隨侍的丫鬟。

    「是新來的花娘嗎?」

    「笛音真好聽,但人更美呀……」

    隔著池子,大家爭先恐後的在岸邊探頭探腦,想要看清楚涼亭中的美人。

    吹笛女子艷麗無雙,只要隨意眨個眼,就足以動人心魂、勾人魂魄,紅唇再淡淡一勾,只要是男人,理智都飛到了九霄雲外,連自己姓啥名誰都忘了。

    而左邊的丫鬟有股冷艷氣質,就是俗稱的冰山美人,右邊的丫鬟則是一瞼甜笑,右眼角還有一顆小痣,看起來非常討喜,三人各有不同的特色。

    中間的吹笛美人正是韋玉笙,而一臉甜笑的姑娘是杜月香,至於那位冰山美人……當然就是聶席郎了!

    「哇……真美……」

    「不只中間吹笛的美,兩旁的丫鬟也美呀……」

    聽到四方讚歎的聲音不斷傳來,聶席郎必須非常努力忍耐,才沒有面容扭曲的搗住耳朵,或者是不顧一切的咆哮出聲,叫他們閉嘴!

    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有淪落到必須男扮女裝的一日!要不是杜月香執意要跟韋玉笙一起進入春風閣隨時掌握狀況,他也不必咬牙一同「下海」,忍受這種有損男子氣概的事!

    這些男人眼睛都瞎了嗎?看不出來這三個人裡頭有兩個是偽娘?吹什麼口哨?全是一群瞎眼的大豬哥!

    不過他還是不得不佩服杜月香的「變臉」襁技,在她的巧手之下,韋玉笙化完妝後居然變成了另一個絕世美人,就連韋玉笙見到鏡子裡陌生的美顏也嚇到,不敢相信這判若兩人的美人真的是自己。

    而他現在的美貌也是她畫的,至於她自己,同樣變了一張臉,從原本的艷麗變為甜美可人,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原來女人的化妝技巧可以練到這種神乎其技的地步,只要適當的改眉,重新勾勒眼形、唇形,用深淺不同的脂粉修飾臉蛋,再加上更動髮型,似乎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杜月香也沒想到自己在二十一世紀練就的化妝技巧竟會在御史台派上用場,她不僅僅是一般彩妝師,甚至也有在研究「特殊化妝」技巧,所謂特殊化妝,就是能因應各種需求幫人「變臉」,像是角色扮演的各種奇怪妝容,甚至電影中也常需要特殊化妝師幫演員改變外貌。

    一曲完畢,韋玉笙起身向眾人行完禮後,就在聶席郎與杜月香的隨侍下離去,從頭到尾不發一語,不但神秘,更是成功引起大家的好奇心,想知道這位花娘的芳名。

    「這位姑娘究竟是誰?」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短短時間,春風閣有大半的男人都在討論那名吹笛女子,後來才知道,吹笛女子就叫「玉笛」,在春風閣裡賣藝不賣身,但還是有不少尋芳客開始打起玉笛的主意。

    說什麼賣藝不賣身?只要錢砸得夠多,他們就不相信折不了這朵花,既然都來到青樓了,還妄想保持清白之身,簡直可笑。

    韋玉笙每隔半個時辰就在涼亭吹一次笛,次次不同曲,驚艷春風閣,其他時候就待在高嬤嬤暫時借他們的廂房裡休息,不見客。

    要他男扮女裝勾引男人已經夠讓他覺得噁心了,要是再有人敢對他毛手毛腳,他肯定拳頭直接揮出去,哪裡還管男兒身曝不曝光的問題?

    而杜月香則趁韋玉笙休息的時候在春風閣中到處走動,四處探聽客人對玉笛的評價,要是大家都不熱烈討論,玉笛的名號就無法傳開了。

    她大致上繞了一圈,發現不少人在打聽玉笛的行情和規矩,忍不住暗自竊笑,十分滿意自己的計劃還挺順利的。

    杜周香獨自走在兩旁都是廂房的走廊上,迎面突然發現一個非常面熟的客人,那位客人鬼祟的左瞧右看不知在找什麼,感覺很可疑。

    她愣了下,他不是御史台的方侍御嗎?沒想到他會跑到青樓來鬼混。

    雖說古代男人上青樓很尋常,但就是令人觀感不佳呀,尤其對女人來說。

    這位方姓侍御史某日在御史台偷聽到杜月香與聶席郎在討論設局春風閣的事,好奇地想知道他們到底打算玩什麼花招,於是一個人前來一采究竟,但找了老半天,也沒發現杜月香等人的行蹤。

    正納悶時,他見到丫鬟打扮的杜月香迎面走過來,見這丫鬟頗有姿色,馬上起了色心,調戲起她來。

    「唷,真是嬌俏的小姑娘,爺兒怎麼沒見過你呢?」方侍御色色的笑著說。

    「春風閣裡的姑娘、丫鬟眾多,大爺怎麼可能每個都認識,您說是不是?」杜月香鎮定地漾起甜笑,非常好,她這打扮連同僚都認不出來,這對她來說可是最好的肯定呀。

    「呵呵呵……你不給爺兒機會,爺兒怎麼會認識你?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樣的姿色怎麼只是個丫鬟而已?光憑你的樣貌,比起許多大有名氣的花娘毫不遜……啊!」

    方侍御一邊動口,一邊動手,乘機想在杜月香的臉上摸一把,沒想到便宜沒摸著,身後突然衝出一個人一把將他的鹹豬手猛力一扭,痛得他怪叫起來。

    「痛痛痛……快放手!」方侍御火大的咆哮。「爺兒是來春風閣花錢享樂的,摸個一把又怎麼樣?這就是你們春風閣的待客之……呃?」

    方侍御本來非常火,卻在看到扭他手的姑娘樣貌後驚艷地傻住,雙眸迸射出一見鍾情的光芒。

    杜月香定睛一瞧,忍不住噗哧一聲,趕緊搗住嘴,免得自己真的大笑出聲。

    是同樣丫鬟裝扮的聶席郎呀,方侍御被聶席郎此刻的美貌驚呆了,有沒有這麼好笑的?

    聶席郎忍著怒火,這傢伙什麼人不好調戲,居然調戲杜月香,要不是念在同僚一場,他早就將這個傢伙的手給扭斷了!

    「這位……這位姑娘……」方侍御也不管手疼了,癡癡的瞧著他,有時為美女受點折磨也是一種爽快呀。「不知姑娘如何稱呼,為何淪落至此?」

    他現在是在發情嗎?聶席郎全身冒起雞皮疙瘩,還有種想翻白眼的衝動,這個方侍御一看到美色就暈頭轉向了,難道不覺得對女人來說,他這個「姑娘」過於高大了些?

    而且不只方侍御一個人因為這張臉蛋而盲目,春風閣裡的大多數尋芳客都是同一個樣兒!

    因為不能開口說話,他只能使出最凌厲的眼神狠瞪方侍御。

    方侍御心一驚,突然覺得這股銳利的殺氣很熟悉,原本的癡迷跟著煙消雲散,急忙甩掉聶席郎的手摸摸鼻子快速離去。

    「噗……噗哈哈哈……」杜月香終究還是忍不下去了,放聲大笑,笑到眼角泛淚,肚子也跟著疼了。

    如果方侍御知道自己一見鍾情的對象居然是女裝的聶席郎,她猜他一定會羞愧到很想去死吧,然後再也無顏面對聶席郎。

    她還真有良心,居然笑得出來!

    聶席郎火大的抓住杜月香的手,將她拉到沒人的角落低聲質問:「很開心是不是?要是我再晚個一步,你就要被人輕薄去了,看那時候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當她離開休息的廂房後,他就坐立難安,怕她在這龍蛇混雜之地惹上什麼麻煩,想想不對,還是趕緊出來找她。

    不料卻看到她被人調戲的畫面,霎時一股氣往腦門竄,他差點就失去冷靜狠揍對方一頓。

    杜月香好不容易才停住笑。

    「這只是突發狀況,就算你不出現,我也有辦法自保,你別擔心。」

    「不成,從現在開始,你就跟韋玉笙一起乖乖待在房裡休息,不准再亂跑了。」

    「為什麼?我不依。」她嘟起嘴抗議,論宮品,她可是比他高,為什麼是她聽他的?

    「你這樣的容貌,太危險了。」

    她如此甜美的模樣太容易成為尋芳客垂涎的對象,他不但擔心,甚至還有些許的……吃味。

    他無法容忍別的男人用那色迷迷的眼神覬覦她的美貌,他甚至不希望她踏出廂房半步,最好別讓其他男人瞧見她,就只有他能見。

    「難道你現在的樣貌就不危險嗎?」杜月香取笑的反問,像剮才可就有人對他一見鍾情了呢!

    他尷尬地紅了耳根,恨不得剛才那種思心的事從未發生過!「至少我是男的,而你卻是確確實實的蛄娘家。」

    「男人被男人調戲,也是……咳,說有多刺激,就有多刺激呀。」她曖昧一笑,說不定對方男女通吃,他就要擔心自己的「小菊花」不保了。

    「你——」聶席郎忍不住火大,他是認真的在擔心她的安危,她卻反倒開起他的玩笑。「我是認真的,你要是再嘻皮笑臉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我就——」

    「你就怎樣?」她有恃無恐,料定他絕對不會傷害她。

    「我就……」他牙一皎,終於豁出去的威脅。「我就把你的妝卸了,讓你沒臉出去見人!」

    「什麼?」她狠狠倒抽口氣,雙手馬上搗住自己的臉蛋,一臉震驚地瞪大雙眼。

    他居然拿卸妝威脅她!他哪時也變得這麼卑鄙了,竟然毫不留情地戳她最大的弱點!

    「怕了嗎?要是怕了,還不快回去?」他故意板起臉,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想掐她這個罩門,讓人知道肯定笑話。

    「回去就回去,有什麼了不起……」她沒好氣的咕噥出聲,開始往房間的方向走,但雙手還是壓在臉上,誓死扞衛自己的臉。

    真是孩子氣!聶席郎在她的後頭跟著,收起冷臉,又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拿她把化妝看得比自己性命還要重要的怪癖沒轍。

    但這樣的孩子氣,他卻越看越順眼,也越來越在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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