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軍閥 (六百三十七)「盤城」號航空母艦的末日
    ri本聯合艦隊,「盤城」號航空母艦。(.)

    三和義勇看了看窗外滾滾的濃煙,合上了手中的筆記本,目光中滿是憂鬱。

    就在剛才,「盤城」號遭到了可怕的打擊。

    「……我坐在駕駛室裡寫上午戰鬥的經過,只覺得猛的一震,比戰鬥中任何一次爆炸的震動都厲害。接著,從艦內深處傳來低沉的隆隆爆炸聲。當時,在駕駛室裡除我之外只有cāo舵長利川少佐。我望了望他,他也望了望—我。我倆都從眼光裡透出一個沒有說出口的問題;『怎麼回事?』我趕緊跑下去看個究竟,到底是水雷、魚雷還是我們自己的彈藥爆炸了。」

    「軍官會議室裡沒有人,我又轉到在飛行甲板下面第二層的下級軍官會議室。這裡也著了火,一群人正忙著拿手提式飛機化學滅火器和鋪設水龍帶。硝煙瀰漫,我沒帶防煙面具,只好又回到高級軍官會議室,在這兒遇到了幾位剛作完檢查的軍官。」

    「他們告訴我:『有一顆支那飛機投的炸彈延期爆炸了。可能是一顆我們受到攻擊時命中的炸彈,鑽到下層甲板裡,現在才爆炸。』」

    「但很快大家都知道這個說法是不對的。在這次爆炸二十分鐘後,又發生了一次爆炸。每次都引起了大火,火勢開始在整個下層區域蔓延。不久,內都爆炸造成的損害的程度就充分看出來了。」

    「爆炸是在損管zhōng yāng部位附近發生的。損管zhōng yāng部位是指揮所有損害管制勤務的艙室。是大場海軍中佐辦公的地方。他當時正好在場。大場和另外幾個在這裡值更的人被炸身亡。」

    「在以後五個小時裡,我們遭到了比在此前整個作戰裡還要大的傷亡。艦員們表現出來的英勇和大無畏jīng神遠遠不能用勇猛這一類詞句來描述他們是如何浴血奮戰的。」

    「我們已經遭到了一百零三架敵人飛機的狂轟濫炸,但是眼下艦上貯存的油料和彈藥卻成了大敵,使這艘英勇的戰艦不斷遭到蹂躪。艦員們又奮起進行第二次殊死的戰鬥。全體艦員不分職務高低,懷著無比堅定的決心,鼓起勇氣,毫不動搖地並肩投入了這場長時間的,艱苦卓絕和危險無比的戰鬥。」

    「他們不知道第一聲內部爆炸已經敲響了『盤城』號的喪鐘!他們確實不知道,也拒絕承認這點。一連幾個小時爆炸越來越頻繁,有的人皮肉都燒焦了。有的人幾次被氣浪沖到鋼甲板或艙壁上,但他們的努力終於防止了『盤城』號令人心碎的悲劇。」

    「他們中間有許多人參加海軍才幾個月,作戰時就有這樣的膽量,儘管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壯舉。而且戰鬥也沒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比如還擊的癮頭)。他們在硝煙滾滾的下層甲板過道裡默默無聞地同令人窒息的烈火搏鬥。人人都十分清楚,『盤城』號自己的彈藥隨時都可能爆炸,把他們送到海底去,但是沒有人退縮,仍然忘我地戰鬥。」

    「艦上至少有六百多人是第一次出海。戰鬥結束後,從軍曹到海軍大佐,所有久經考驗的老水手們一致稱讚這些新兵。」

    「沒有一個人能夠全部看到『盤城』號最後幾小時的情況。我是盡量觀察的,又草草作了筆記,這些筆記後來起到了提醒的作用。我同『盤城』號的許多人交談過,其中有源田海軍中佐。當我們受到那次主要震動時。()他正站在損管zhōng yāng部位的通道裡。」

    「他對我說:『好像是在艦內通信室(電話交換台)或者是在損管zhōng yāng部位發生了一次爆炸,很可怕。我被衝到欄杆上,把欄杆都撞斷了,碰到交換台上。隨著爆炸,從損管zhōng yāng部位的門裡刮過來一股巨大的氣浪,把我衝到牆上。這股氣浪好像是由無數的火苗和火星形成的,跟汽油引擎氣缸爆炸時的火苗很相似。』」

    「火苗映著櫻桃紅se和白se,火星是深紅se。這股風刮了只有幾秒鐘,帶來的全是濃煙,真嗆人。我的眼睛被爆炸的閃光晃得有點看不清了。煙把人嗆得透不過氣來。周圍的艙室裡有人呼叫,我用最大的嗓門喊道:『別慌,憋住氣,咱們都出去!』」

    「電燈還亮著,但是過道裡全是煙。看不遠。他和別人一道從人孔爬到了機庫甲板上呼救。艦員們趕來把損管zhōng yāng部位受傷和被震昏的人撤走。這時,據源田說。發生了第二次爆炸。」

    「大約過了五分鐘,我想再下去看看。我還沒從入孔鑽下去,大概是機械車間發生了一次爆炸,不太厲害,但硝煙烈火刮到了甲板上。有人報告機電長,說一定是汽油蒸汽爆炸起火了。在西平軍曹和文永少佐的努力下,救出了十一個人。西平被煙熏昏過去兩次,但每次醒過來後又去指揮。」

    「艦員們用拉飛機的拖車把受傷和燒傷的人送到機庫甲板後頭。在這期間下面又震了兩下。機電人員分析,證明之前的看法是對的,是汽油蒸汽爆炸。經過調查弄清,一百個辛烷汽油艙在魚雷爆炸時受到破壞,流出的極易揮發的汽油蒸汽著火,造成了第一次爆炸。」

    「第一次猛烈爆炸把堅固的鋼製水密門從折葉上衝落,結實的鋼製艙口蓋也從螺栓上被扭掉,這樣,水線以下幾層甲板全被打通了。尤其,從zhōng yāng損管部位以及前面的下級軍官會議室、軍士會議室一直到艦首中心醫院大約一百米甲板上每個艙室的鋼門,都被爆炸氣浪沖毀了。」

    「氣浪把這些壓力艙一衝開,氣流通過破口zi you流通,使大火在整個下層甲板越燒越旺。被氣浪沖毀的水密門和艙口蓋再也無法阻止火勢蔓延了。給甲板上的水龍帶提供水源的防消總管道被炸毀。大火也無法用水撲滅。分散在全艦各處的小型輔助電動滅火泵是可以用來滅火的,但由於水源被切斷,毫無用場。」

    「隨後,沒等從艦上未受到破壞的地方把水龍帶接過來,大火就把供電線路燒壞了,使這裡的人們失去了他們最需要的照明和電源。遠處的輔助電動滅火泵不停地開著,但拉過來的水龍帶的水量很小,供不應求。所有的化學滅火器全都用上了,也無濟於事,因為損管人員剛剛撲滅一處大火。一次新的爆炸又把火場擴大了。」

    「這時,機電人員發現,大火主要來自無法澆水的一些大型油艙。爆炸的頻率和強度不斷增加,這表明油艙遭到進一步破壞。燃油和汽油向外流得更快了。這些油蒸發到灼熱的空氣中,或是直接助燃,或是形成汽阱,很快引起爆炸,不斷加劇損害的程度。」

    「波及到醫院的第一次衝擊波把小林醫生從門裡衝到過道甲板上,他一支腳折斷了踝骨,肩膀受了重傷。這位醫生掙扎著站了起來,在後來的三個小時裡他不但拒絕讓別人照料他的傷痛,而且繼續指揮了醫院的工作。」

    「第一次內部爆炸後不久,濃煙通過被摧毀的艙室湧進了醫院。所有傷員都轉移到飛行甲板下面第一層甲板上軍艦中部的艦長住艙。在這裡建立了臨時病房。兩小時後,由於火勢繼續在『盤城』號內部蔓延,他們又從那裡被趕了出來,撤到前部飛行甲板,最後從這裡登上了一艘在一旁待機的驅逐艦。」

    「艦內發生的爆炸把電話交換台摧毀,全艦的通信聯絡遭到破壞,這樣,軍艦的航行開始受到干擾。從艦橋通往機艙和另外一兩個部門的話筒沒有受到破壞,但是同其他部門只好通過傳令兵保持聯繫。一小時後,主電纜被燒燬。由艦橋控制的電動舵失靈了。」

    「『盤城』號航行時通常是不必使用舵輪和舵鏈的。艦橋上有一個不大的cāo縱桿(跟無軌電車司機用的駕駛盤不一樣)聯接著位於艦尾最下面的機艙裡的兩個電動機。艦橋這裡一動cāo縱桿,就起動了其中一個電動機cāo縱著一個很大的液壓筒推動軍艦上的大舵。現在主電纜已被燒燬,控制軍艦運動的唯一辦法就是使用輔助舵機或是安裝在液壓筒附近的舵輪了。只要艦橋上通往駕駛室舵輪的輔助話筒能夠使用,艦長青木大佐認為『盤城』號還是cāo縱自如的。但是這個話筒很快也被大火燒壞,艦橋和舵輪之間完全失去了聯繫。」

    「青木艦長做出的臨時xing決定是。從艦橋到舵輪之間用人建立一條活的線路,隔著四層甲板。有一百五十米長。軍官們指揮大家用口頭盡快地傳遞舵令,但是從舵令的下達到執行,這中間的延遲是無法避免的。『雲龍』號航空母艦上的井上海軍中將知道我們遇到了麻煩,他命令艦隊放慢了速度。『雲龍』號最初還能保持編隊隊形,但不久艦首開始左右擺頭,而且越來越厲害,最後對周圍的其他艦隻造成了威脅。」

    「井上海軍中將向艦隊下達了放棄『盤城』號的命令。因為我們逐漸失去了對軍艦的控制,他指示其他艦隻離開了我們。」

    「通往舵的電線的修理工作正在進行,一位電工自告奮勇,勇敢地承擔了這個工作。這些主電纜是從三腳桅的一根桅柱中穿過的。桅柱是根空心鋼管,直徑有零點六米。這位電工讓別人用一根繩子把他從上面放到電纜斷的地方,看看是否能把電纜修好。」

    「很快備好了一根繩子,又在他身上接了一個電話,隨後他就消失在這根漆黑的鋼管裡。人們迅速為他往下鬆繩子。他成功地割開了電線,但是當他下到管子外面的時候,周圍全是火,烤得受不了。他對著電話憋出了一兩個字,剛剛被拽上來就昏過去了。」

    「失去了主電纜,不但青木艦長無法控制cāo舵,艦內幾千隻照明用燈袍的電源也被切斷了。全艦一片漆黑,照明一直未能恢復。」

    「艦員閉著眼睛也知道走廊和過道在哪裡。但是現在那裡全是碎片和濃煙。由蓄電池供電的應急照明燈打開了。但是這種帶有高倍聚光鏡的牛眼電燈在濃煙霧氣中也透不過一米遠。在下面甲板奮戰的艦員都戴著防煙面具,但仍然有人被熏倒。」

    「不久,又發生一次極為猛烈的爆炸,整個軍艦突然顫動了一下。這次爆炸毀掉了鍋爐艙和機艙的通風系統。通常,電風扇使空氣流通,溫度保持在人能忍受的水平,在攝氏三十八度到四十度之間。眼下電風扇被炸爛了,通風設備停止了工作,主鍋爐裡的油在燃燒,主機繼續轉動。氣溫一下子升到攝氏六十三度到七十度。」

    「一位鍋爐兵後來告訴我:『我們感到爆炸是在艦尾前面不遠的地方發生的,比艦中部厲害。風扇停轉之後,我們熱得頭腦都不清醒了,開始眩昏。頭疼的很厲害。』」

    「青木艦長問了問航海長:『從這裡到最近的陸地的距離和到加利福尼亞最近的海角的距離。』幾分鐘之後,傳來了命令,要標一條到加利福尼亞海岸某個海角的航線,cāo舵長正在做航路繪算,這時,顯然鍋爐艙裡不能再呆人了。青木艦長終於下達了鍋爐熄火和放棄機艙的命令。」

    「命令傳給了當時負責在艙下觀察的白山海軍少佐。他親自察看了鍋爐艙和機艙的每一個角落,看看是不是所有的機艙人員都聽到了命令。他命令他們把火熄滅(對『盤城』號來說是關閉供油管),打開安全閥,把鍋爐裡的蒸汽放掉。當十幾台主鍋爐的蒸汽從煙囪排掉時,上面的排汽聲音大得嚇人。」

    「飛行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很理解這個聲音。艦尾四個巨大的青銅螺旋槳停止了轉動。這艘大艦逐漸停了下來。機艙通往甲板的所有正常出口都被大火切斷了,火勢已經向後蔓延到機庫甲板,實際上正在機艙上面燃燒。為了保證下面的每個艦員都出來,青木艦長一直堅持到最後,指揮艦員們從迷宮似的狹窄過道和應急扶梯最後上了後甲板。」

    「滅火人員在源田海軍中佐的領導下繼續頑強地同大火搏鬥。我在艦上好幾個地方都碰到了源田和他的滅火隊和救護隊。每次爆炸都有一些傷亡,其他的人肺裡也都充滿了煙或是眼睛熏得看不見東西。當傷員或眼睛看不見的人被抬到飛行甲板上治療時,其他人又衝上去,戴上傷員的防煙面具,下去前赴後繼地幹起來,滅火和參加救護。從來沒有招呼過人,也沒有必要,上面總有人等著拿到一頂防煙面具,好下去戰鬥。」

    「此時下面幾層甲板有百分之二十五的地方成了火海。火場附近的艙壁燒得通紅,厚厚的油漆層開始剝落。一片片燃燒的油漆成了傳播大火的火種,穿過旁邊的艙壁使別的地方也著火了。大火吞沒了機械車間。那裡還存放著二十顆重磅炸彈,這些炸彈是準備那天下午裝到轟炸機上去攻擊敵人的。那裡還有四十八條魚雷,裡面裝有成噸的只有海軍才知道如何製造的高爆**。這個艙室位於機庫甲板,離火場很近。」

    「正當源田從一個入孔向外鑽時,又發生了一次猛烈爆炸,他像風道裡的羽毛一樣被吹了回來。源田以及其他一些人這天下午幾次死裡逃生。他自嘲的說:『我好幾次象香檳酒瓶塞子一樣,從走過的水密門和入孔裡被氣浪沖出來。』」

    「燒傷人數無法估計,至少有半數是燒傷和炸傷的。大部分傷員不是被燒傷就是被氣浪沖到艙壁上,連燒帶撞,受了傷。青木艦長派傳令兵告訴源田,讓下面所有人員都上來。為了保證在各個艙室奮戰的每一個人都接到這一命令,人們在煙熏火燎的過道裡四處搜尋。軍艦在正常情況下用擴音器傳達這個命令是再簡單不過了,但是現在沒有電,只好用人一個門一個門,一層甲板一層甲板地去摸。一些傳令兵下到火場周圍和下面的甲板去傳達這個命令,因為底艙觀察水位和泵站的人也要通知。當源田海軍中佐問誰知道通往被火隔開的一個艙室的路時,出現了許多動人的場面。一個勤務兵走上前去,說他要去。」

    「『你肯定知道路嗎?』源田問道,『很可能你永遠回不來了,你知道嗎?』」

    「『我明白,長官。』勤務兵回答。」

    「源田說:『好。非常感謝你自告奮勇。去,祝你走運。我就在這兒,回來後向我報告。』他摸到了路,找著那些人之後安全回來了。」

    「一艘驅逐艦靠上來接收傷員,並且幫助滅火。水龍帶接過來以後發現水量很小。這時,傳來了全體艦員到飛行甲板集合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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