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軍閥 未雨綢繆
    那些能夠從這幅蕭瑟黯淡的家庭圖景上抬起他們的眼睛、去掃視國際地平線的人,至少可以從難兄難弟們身上得到某種安慰。起初,胡佛本人傾向於把終極責任歸咎於美國之外的原因。他從第一次世界大戰及其後果當中找到了這副苦藥的源泉。浪費和破壞,人力的損失,戰爭債務和稅收,通貨膨脹及接下來的貶值,其他國家的貪婪和帝國主義,加上恐懼和重整軍備所導致的新的開銷,都是一場「我們的人民對之毫無責任」的鬥爭所留下的有害遺產。並且,就美國本身而言,這些併發症源自伍德羅?威爾遜時期,「這場戰爭是在民主黨執政期間開始的」。

    就算這一分析看上去似乎給人以極大的安慰——讓美國人民在國內和國外扮演清白無辜的經典角色——但至少不能否認,大蕭條正在一個經濟上互相依賴的世界上迅速蔓延。人們看到,各國就像登山者一樣,被貸款和債務、卡特爾和關稅,以及迅速交換的信息(不管是希望還是恐慌)的繩索牢牢地捆綁在一起。主要以農業立國的國家往往首先垮掉,工業強國的滑落更後一些,但更加驚心動魄。到1929年春,或者稍早一些,澳大利亞、巴西、阿根廷、加拿大和波蘭以及東方的中國和日本都陸續顯示出了衰退的徵兆,而德國戰後的長期蕭條則加深了。比美國更後感覺到震動的是英國、法國、捷克斯洛伐克、瑞士和斯堪的納維亞各國。第二波大約在1931年開始,比第一波更嚴重,同樣影響了所有這些國家,直到1933年春天左右才開始退潮。

    1929年至1933年世界範圍的「大蕭條」是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全球**件,它使世界經濟和社會經歷了一次鳳凰涅槃。儘管危機的形式和嚴重性各不相同。然而,打量一眼全球的圖景,人們會驚訝的看到,並非只有美國人容易被盲打誤撞的繁榮所欺騙,類似的情況各國都有不同程度的體現。像東方的中國和日本,受到危機影響最為嚴重,但最終的結果,卻截然相反。[.]

    美國,紐約,華爾街。

    「你給他工作多久了?」盧茂蘭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輕聲向站在身邊的沈婉筠問道。

    「有十多年了。」沈婉筠想起了楊朔銘,一張粉臉竟然不由自主的發起燒來,「這一塊的業務,一直都是我負責的。」

    「那麼說,他的好多錢,都是你給他賺的了?」盧茂蘭看著面色微紅的現在已經是華爾街的名人的姑娘,微微一笑,接著問道。

    婉筠點了點頭,說話的聲音裡帶有一絲淡淡的惆悵和哀傷,「不過,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不光做他的賺錢機器……」

    「你每一次都是按照他的指令來操作的,是嗎?」盧茂蘭問道。

    「以前是這樣的,但現在不全是了。」沈婉筠說道,「很多時候,是我自己把握的,因為他教給了我一種準確把握市場走向的方法,這種方法現在已經成了我的本能。當然,我會和他商量,但我們經常不謀而合……」

    聽了沈婉筠的回答,盧茂蘭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你預計你這一次的黃金期貨交易的盈利,會有多大?」盧茂蘭又問道。

    「我是按放量14倍來做的,盈利應該能達到500婉筠輕聲答道,她表情恬靜,語氣平淡,彷彿在談論一件剛買的新衣服,「過些日子就可以見分曉了。」

    聽了沈婉筠的回答,盧茂蘭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此前她並沒有想到,這位美國華人商界的「金融女傑」,竟然能在這樣的逆境當中,取得如此大的成績。

    在人類歷史上的大崩潰中,以1929年的這次美國股市崩盤最為慘烈。股市一夜之間使美國5000多億美元的資產化為了烏有。股市的大崩潰導致了經濟大蕭條,美國經濟從此陷入經濟危機的泥淖,大量的企業破產,上千家銀行倒閉,美國金融界陷入窒息狀態;國民生產總值急劇下降;失業人數猛升到1700萬以上,佔整個勞動大軍的還多;有3400萬人沒有任何收入。

    不過儘管如此,有些行業卻還是分外興隆。像出售避孕藥物的行業一年賺了2.5億美元。在美國全國的居民中,有一半以上每星期看一次電影,使電影業依然興旺;吸紙煙的人逐年增加,雖然當時誰也不知道這個習慣是有害的。「開耳溫奈特」牌冰箱和「阿特沃特肯特」牌收音機暢銷一時。小型高爾夫球場和流動圖書館也很興旺。阿爾弗雷德?富勒組織了一批人挨戶推銷刷子,成績很好,在一個月裡的銷售額竟由1.5萬美元增加到5萬美元,以後更逐年增加到100萬美元之多。另外,有一個名叫保羅?格蒂的天才人物,悄悄把好些廉價油井買了下來,結果發了大財。各地也有個別幸而得手的生意,但這些「幸運兒」畢竟只是鳳毛麟角而已,而且成績也有限。

    象沈婉筠的手筆,就不是他們能比得了的了。

    能在這樣的危機當中挺立不倒,已經不能僅僅用「天才」來形容沈婉筠了。

    不過,即使像她這樣的天才,有些事情的真相,也是不容易知道的。

    盧茂蘭當然不想也不能告訴她,和楊朔銘一起動手的,還有美國赫赫有名的摩根家族、洛克菲勒家族和杜邦家族,所涉及到的金融市場,不光是紐約,還有倫敦期貨市場、法國巴黎

    而華爾街在這一次的危機當中所扮演的角色和下一步美國乃至全世界會發生什麼事,她當然再清楚不過了。

    而所有的這一切,最終目標,指向的都是那千百年來一直是財富的標誌和一個國家最後的支付手段的金屬——黃金!

    此時,盧茂蘭差不多已經能夠想像出來,在歐洲的「第六帝國」大佬們,看到世界各個主要國家一個接一個的放棄金本位制貨幣制度時,所露出的得意笑容。

    想到隨後在中國可能發生的事,盧茂蘭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但她知道,她沒有任何辦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她早就深深的瞭解,資本的本質,就是掠奪和殺戮。

    那個她唯一佩服和敬重的年輕的中國財政部長,也已經深深的捲入到了漩渦當中,不可能抽身而退。

    此時的她,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中國,很大程度上是為了逃避。

    逃避那個無比信任她的人。

    不知怎麼,想到他給自己的那種全身心的歡愉和快樂,她的心裡又有些不捨。

    現在的她,竟然有些羨慕眼前的沈婉筠了。

    突然間,一個大膽的彌補自己過失的想法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同一天,深夜,北京,駙馬胡同,楊朔銘府邸。

    「老爺的房間的燈怎麼還亮著?」

    傅卓瑤的侍女玉珠望了望窗外,指著遠處的燈光,有些幽怨的對傅卓瑤說道。

    「他這人,一工作起來就不知道休息。」傅卓瑤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輕歎了一聲,「你去看看吧,把新到的咖啡給他捎些過去。」

    玉珠答應了一聲,正要去準備,傅卓瑤想了想,又止住了她。

    「算了,還是我去看看吧。」她轉過頭看了看床上已經睡熟的幼小的兒子楊兆民,說道,「他有日子沒過來了。」

    「聽說老爺外邊可是……」玉珠看了看傅卓瑤,吐了吐舌頭,縮下了後面的話。

    「你是說那個哈薩克姑娘,還是那個藏族姑娘?」傅卓瑤知道她想說什麼,佯怒的衝她瞪了一下眼睛,「你還知道哪一個?」

    「她們都不算,對夫人你構成不了什麼威脅。我是想說,那位盧大小姐,最近和他走得太近了,他走到哪裡,都帶著她呢。」玉珠知道她沒有生氣,笑著拉住了她的手,「還有柳醫生,聽說這一次他乘軍艦出海視察,還專門去了一趟庫頁島……」

    「你知道的還不少呢。」傅卓瑤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笑道,「你的消息靈啊。」

    「那是,我不像你,整天光知道忙,正事都忘了。」玉珠瞅了瞅已經睡熟了的楊兆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你應該再給他生個弟弟才是。」

    「好了好了,這事你就別操心了。」傅卓瑤笑著看著貼身侍女,「我現在就過去看他,要是他高興,說不定就會……你要不要一起來啊?」

    「我可沒那個命,他眼界太高,看不上我這樣的。」玉珠笑道,「我以後能嫁個軍官,就謝天謝地了。」

    「你是不是已經有主兒了?」傅卓瑤敏銳地從她的話裡感覺到了什麼,笑著問道。

    「呵呵,暫時保密。」玉珠狡黠地一笑,推了推傅卓瑤,「快去吧。」

    傅卓瑤端著咖啡來到了楊朔銘的房間,她剛來到門口,門便開了,楊朔銘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楊朔銘注意到了她手中的咖啡壺,心中湧起陣陣暖意,他將她拉進了屋子,隨手關上了門。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是。」傅卓瑤看到他桌面上的文件和電報並不多,不由得有些奇怪,「這都幾點了,你該休息了。」

    「還行,不怎麼困。」楊朔銘回到自己的桌子旁,給她搬了一張椅子,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對了,牛掌櫃那邊,窖藏銀子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已經妥了,而且是超額完成的任務,你知道牛掌櫃的脾氣,聽到你給傳的話兒,簡直就是瘋了一樣。」傅卓瑤笑著說道,「我問過了,大窖都建在山裡,十分隱秘,都是參照晉中的樣式,一共有八座,現在已經全滿了。」

    「等我有空,親自去看一看才能放心。」楊朔銘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從1926年起,楊朔銘便開始以「秘密委託」的方式利用國內各大商業家族和金融集團的力量,趁著國際市場上白銀價格下跌的關係,大規模的採購和儲備白銀,並在海外買下了多座大銀礦的股權。不但中國的國家儲備金庫裡儲備了相當數量的白銀,晉商集團、徽商集團、海外行商集團,以及包括「人和集團」、黃氏家族和傅氏家族的庫房裡,也都存滿了銀錠。

    「你到底要這麼多的銀子做什麼用啊?」

    對於楊朔銘如此不遺餘力的吃進白銀,作為和楊朔銘最為親近的人,黃韻芝和傅卓瑤一直十分不解,但黃韻芝對楊朔銘的要求一貫是「無條件的服從」,而傅卓瑤的好奇心則比較重,她一直想找機會詢問一下他這麼做的原因,也想知道他這麼大的手筆,是不是那位盧家大小姐的主意。

    「為了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做準備。過不多久,你就會看到這些銀子的用處的。」楊朔銘笑了笑,看著桌面上的一張繪著各種標記和符號的地圖,說道,「這些銀子的用處,哪怕以那位盧小姐的聰明智慧和金融知識,也是想不到的。」

    聽了楊朔銘這個根本算不上解釋的解釋,傅卓瑤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好奇的看著他的臉。

    從她認識他的那一天起,他所做出的所有判斷,都像時鐘般的精密準確,是以她也像黃韻芝一樣,對他的判斷抱以無條件的信任。

    而且,剛才從他的回答當中,她已經清楚的知道,這是楊朔銘自己的「創意」,不是那位海外行商集團的代表盧小姐的主意。

    「從現在起,股票就不能動了。」楊朔銘對她說道,「黃金期貨倒是不妨再多做一些。」

    「放心吧,都按你說的做了。」傅卓瑤知道他有些不放心,笑著指了指桌上的咖啡杯,示意再不喝就涼了,楊朔銘微微一笑,拿過咖啡杯喝了起來。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楊朔銘拿起了聽筒,聽筒裡傳出的聲音雖然不大,傅卓瑤聽不清具體的內容,但她從楊朔銘眼中閃過的興奮光芒裡看出來,她的丈夫,再一次判斷正確。

    他放下電話之後,竟然衝動的一把抱住了她。

    「你要幹嗎……」她有些慌亂卻又倍感喜悅的低聲輕吟道。

    「慶賀一下。」楊朔銘吻了一下她的鬢邊,輕聲說道。

    當妻子在床上經過了**歡愉帶來的極度的快感巔峰後沉沉睡去時,楊朔銘卻一如白天那樣的清醒,他披上衣服重新來到桌前,打開了一份檔案袋,將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在裡面的一張表格上,赫然附著一張外國人的黑白照片。

    照片下方的名字,是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

    「如果這一塊沒有被改變的話,該你上場了。」楊朔銘冷笑了一聲,說道。

    美國,印第安納州,辛辛那提。

    此時,在火車站,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正揮動著手臂,在擴音器前大聲的進行著演講。

    「什麼是國家?國家就是一個有組織的人類社會的合法代表!它是這些人為了互相保護和過上幸福生活而創建的!……我們的政府不是主人,而是人民的工具!國家對公民的責任就是僕人對主人應負的責任!……國家的責任之一,就是關懷那些陷入逆境以致不靠別人幫助就連起碼的生存資料也無法獲得的公民!」

    他的話音剛落,便被下面觀眾雷鳴般的掌聲所淹沒。

    看到下面熱情洋溢的觀眾們近乎狂熱的反應,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在很多人——包括羅斯福的競選班子和熟悉他的人看來,羅斯福之所以敢在現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一番話,是與他的個人經歷有關。

    儘管羅斯福本人出身於富有階層,但在格羅頓學校上學時,他卻比較傾向於那些出身普通階層的人,比較反感學校裡的紈褲子弟。這種傾向一直持續到現在,他提出的很多政策被一些人視為保護窮人,剝削富人。而羅斯福始終都認為,那些有錢人佔有的資源過多,他們乃至他們所控制的社會忽視了太多中下層民眾的利益。

    除此之外,羅斯福受遠房堂叔西奧多?羅斯福的影響很大。1905年3月4日,剛訂婚不久的羅斯福夫婦應邀參加了西奧多?羅斯福的就職典禮。在國會大廈的台階上,羅斯福認真聆聽了西奧多?羅斯福的承諾:「公平對待」所有美國人。

    1932年1月23日,羅斯福正式宣佈他作為競爭民主黨總統提名的候選人。不久,就有起碼6名其他候選人宣佈加入這一角逐。而羅斯福的老對手、強有力的報界巨擘、孤立主義分子、民主黨人威廉?赫斯特一馬當先。他甚至在1931年底就開始對羅斯福實施了打擊。他的報紙反覆證明大蕭條乃是美國的債務國——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的協約國各成員國——沒有能夠償還巨額債務所致,而羅斯福這樣一位曾經力主美國加入國際聯盟的人顯然不適於做總統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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