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的妖孽人生2續集 浮生如夢 第68章 起風
    等老者走出酒吧後陳浮生靠在沙發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濕窲透了的襯衣像塊泥巴一樣貼在後背上說不出的難受,不過現在的感覺就算再難受也比剛剛好的多的多。在此之前陳浮生怎麼也想不出一個人的氣場竟能大到這種地步,壓的人有些喘不過氣了。把手裡的煙塞窲進嘴巴伸手扯了扯領口的口子,沒扯開,又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將裡面殘留的一點茶水盡數倒進嘴巴裡,等已經冷下來的茶水緩緩滑過喉嚨陳浮生的大腦總算恢復了些正常。

    狀元王玄策也好不到哪裡去,兩隻手在臉頰上使勁的抹了兩把,雖然看不出什麼異常,一層細密的汗珠已然出現在額頭上。

    「這就是那個人?」陳浮生首先開口問了一句。

    王玄策繞過沙發坐到陳浮生對面剛好是那個老者坐過的地方,苦笑一聲,「中國除了那個老不死的變窲態如果再出來一個瞪一眼就能讓我出一頭汗水的老怪物,還讓不讓人活了?」伸手捏起桌上的那個青瓷茶壺王玄策眼皮不經意的跳了跳,喃喃自語,「青如玉,明如鏡,聲如磬。」抬頭伸手把陳浮生捏著的一個瓷杯輕輕拿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浮生,剛剛那口茶好喝吧?這一隻杯子可值一百多萬呢。」

    陳浮生一口煙圈沒有噴好全憋嗓子裡了,不住的咳嗽,「玄策,你說啥?」

    王玄策再次把茶壺茶杯全湊到跟前仔細的瞧了瞧,「如果是我看走眼就好了,平白無故的扔幾隻哥窯龍泉青瓷在咱的場子裡,浮生,這老頭突然出現在上窲海是大有深意啊。」

    陳浮生接過杯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多遍,瞧不出個端倪,「玄策,你安排一下找人多留意一些這老頭的行蹤。」說到這裡陳浮生豎窲起一根手指,「不過最前提的一點是不能讓對方發現,寧可跟丟不能露窲底。」

    王玄策點點頭出去了,陳浮生找來袁純把三樣古董級別的茶具小心包好放在了酒吧的保險箱裡。

    「陳哥,」袁純欲言又止。

    「嗯,你說。」陳浮生原本要出門被袁純叫住於是沖袁純笑了笑輕聲安慰示意對方有什麼事都可以直說。

    「陳哥,剛剛坐在酒吧大廳裡的那個老人讓我覺得心裡很不安,」袁純偷偷瞧了陳浮生一眼又低下頭,「陳哥你最近要小心一些,注意安全。」

    陳浮生愕然繼而微笑,拍了拍袁純的肩膀,「小純,不用替陳哥擔心,你陳哥雖然暫時弱了點遇見那些老妖怪還上不得檯面但是咱終究是山裡追過野豬王碰過白毛虎的爺們,別的不說,在江蘇上窲海地界不論誰想咬我都要自己先掂量掂量,因為什麼?因為歸根結底咱就是一光腳丫子的東北農窲民,他們卻是穿了一輩子高檔皮鞋的老窲爺太太,他們捨不得拼。所以你要放心,好好做你的事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袁純幽怨的看了陳浮生一眼,幽幽開口,「陳哥,你早已經不是那個剛來上窲海的陳二狗了。你可是陳浮生,是那個看破浮生過半,心情半佛半神仙的浮生。」

    陳浮生聽到這裡突然哈哈大笑,「這句話你也學會了?虎剩講的吧。」說到這裡陳浮生突然嚴肅起來兩隻手重重的按在袁純兩隻有些單薄的肩膀上,一雙眼睛直視袁純,「小純,說老實話,不論你們叫我陳哥也好陳老闆也好,我歸根結底還是那個懷裡揣了兩千塊錢來上窲海討飯吃的陳二狗,我的根在東北額古納河邊上一個叫做張家寨的小地方,那裡躺著我這輩子最親近的兩個人,不論我現在或著將來混成什麼樣子,我依然是他們嘴裡的二狗。」

    鬆開袁純的肩膀陳浮生默默的掏出煙點上一支,「你知道我哥富貴的名字嗎?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這是老頭窲子打算告訴我讓我記一輩子的道道,所以我不沾毒不涉黃也不作窲惡,陳家的子孫就是餓死也不能讓人戳脊樑骨。」「小純,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看重你嗎?因為你跟我一樣。」

    袁純聽到這裡原本被陳浮生捏的縮到一起的肩膀突然就放鬆窲下來,眨眨眼睛沖陳浮生笑了,「陳哥,我懂了。」

    第二天上午,陳浮生照例跟王玄策過了幾手出了一身汗然後坐在空蕩蕩的酒吧裡看幾本書。陳浮生看書有一個特點,喜歡把幾本有關聯的書放一起看,互相印證。

    「三叔!」門外跑進來一個人,聽聲音便知道是誰了,陳浮生回頭面露喜色,「三千?怎麼有空過來了?羊鼎先生呢?」

    三千嘿嘿一笑,「三叔,我師傅這幾天有事,讓我隨便走走,我就走到這裡了。」

    「羊鼎先生也來上海了?」陳浮生眉頭皺了皺。

    「是的三叔,我跟師傅剛從靈隱寺過來上海。」三千老實回答。

    「嗯,那你師傅說過什麼嗎?」陳浮生不死心繼續追問。

    三千撓撓頭仔細的思索了一下然後一拍腦袋,「差點忘了,在飛機上的時候師傅看著窗戶外面飄過去的雲說過一句話:起風了。」

    「就這三個字?」陳浮生失笑。

    三千點點頭很肯定的說,「就這三個字,師傅這次來上海有些不對勁,一路上除了這三個字就沒有說過別的。」

    陳浮生點點頭,「三千,有空帶你去北京看你富貴叔。」

    「富貴叔去北京了?師傅說下一站也是北京。」三千笑了,似乎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北京之行高興,抑或者是為從張家寨走出來的三個人能再聚到一起而開心。

    如今陳浮生已經很難從這個少年身上找到當初那個提著毛筆做夢都在背《出師表》的瘦弱小孩的影子,長高了長壯了,眉宇間也隱隱透出一股子的英氣。初生牛犢,也能搏虎。

    「三叔,很久沒見你耍扎槍了。」三千沖陳浮生笑著說,眼睛裡是掩飾不住的期盼。

    陳浮生摸摸三千略短的頭髮,「想玩扎槍了?可惜上海沒有野豬山跳給咱扎。」

    三千笑嘻嘻的回答,「只要看看三叔握著扎槍就滿足了,那些小畜生就給它們留條活路吧。」

    陳浮生呵呵笑了笑,「行!」

    從酒吧後台提出來一個帆布口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陳浮生解開袋口從裡面抽出來幾根長約幾十公分的碳纖維連接管,幾截擰到一起後足有兩米長,再從口袋裡掏出個黑不溜秋的三稜形槍頭按在上面。這槍身是托一直在上海呆著的林均找工人定做的,槍頭則是尋人打了胚子然後自己一點一點磨出來的,黑黝黝的槍頭三面開鋒中間是特製的放血槽,這種三稜形利器形成的傷害最是難以癒合,扎進去便會血流不止。

    組裝好了以後陳浮生捏著扎槍後半截將槍平直的舉起來,槍身居然紋絲不動,只有槍尖在微微顫抖。

    門外走進來的袁純見了這架勢問明情況後也吵著要一起去,陳浮生無奈只得答應。重新把扎槍卸了裝進帆布口袋提著去開車,身後一大一小緊緊跟著。

    驅車幾十分鐘來到一處少有人跡的國家森林公園,陳浮生三人下車後尋了一處比較開闊的地方活動了一下筋骨,三千還像模像樣的跟陳浮生推了幾手太極,袁純雙手環肩只是安靜的看著。

    熟練的將扎槍組裝好陳浮生掂了掂槍,手指捏住槍身輕嘯一聲前衝兩步第三步猛然剎住腰部扭轉帶動手臂快速遷移,極為輕鬆的將扎槍甩了出去,帶出尖嘯風聲的扎槍狠狠撞在幾十米外的一棵高大的松木樹幹上發出一聲脆響,入木三分。看的袁純目瞪口呆,她自然看得出這一串流暢的動作沒有千百次的錘煉是到不了這種火候的。三千看了看呆滯的袁純極為得意的朝大樹跑去,把扎槍拔出來再次交到陳浮生手上。

    「袁姨,三叔厲害吧?」三千屁顛屁顛的跑到袁純跟前顯擺,彷彿剛剛甩出那一手漂亮扎槍的人不是陳浮生而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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