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狗的妖孽人生2續集 浮生如夢 第61章 其實兔子真會咬人
    方一鳴一直是個讓陳浮生琢磨不透的人,這位上海新一代紈褲裡面扛旗的領軍人物從第一次見面就給陳浮生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陳浮生對方一鳴的印象不錯,直到現在他的腦海裡方一鳴最鮮明的形象依然是那個一臉壞笑教他怎麼撒尿時候的樣子,那次是在上海的黃埔會,所以這次會面地點依然設在黃埔會。

    第一次來黃埔會的時候陳浮生還是個雛,根本不能理解這裡的奢華是多麼的登峰造極。黃埔會進門是一幅色彩斑斕的畫陳浮生雖然看不懂但卻能感覺出其華貴雍容的氣派,往裡走是一排沿大堂通道一盞接一盞的祖母綠掛燈,最盡頭的中央是重600磅的施華洛世奇水晶燈,這座水晶燈可比中石化那個所謂的天價吊燈給力多了。透過走廊的某幾扇窗戶甚至可以看見外灘的風景。高檔的裝修與享受自然導致了高昂的消費,這家上海外灘3號惟一的中餐廳同時也是唯一一家躋身「福布斯25貴」的中國餐廳。聽王玄策講在這裡消費一次光小費就得給個三五百還得是美金陳浮生嘬了個牙花咧嘴爆了個粗口,「這群狗犢子,變著法的坑錢!」

    這麼奢侈的地方卻只設了5個包間讓很多第一次來的人感到費解,其實5個包廂每天使用的次數極少,但是無論誰來每次都要提前預約。包廂並沒有設最低消費,但是但凡敢進去的人不花到一定的數額還真不好意思出來。王玄策替陳浮生預約了一間,可以從窗戶裡看見遠處的大海。

    此時陳浮生正坐在寬大的窗台上,手裡捏著的依然是5塊錢一包的紅南京。農村長大的陳浮生從小便窮慣了,每一分錢都要花的恰到好處才能心安,但是其實他不怕花錢,從張家寨走出來後幾年的經歷告訴他一個道理,所有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全都不是問題。所以這個習慣抽紅南京吃大排檔的二狗子這次請方一鳴來黃埔會眼睛都沒眨一下,一應事務全都交給王玄策去辦了。曾經是香港頂尖富豪座上賓的王玄策底子厚實辦起這種花錢的事來自然輕車熟路。

    當然富貴的事情不是花錢就能解決的,三個人在黃埔會消費一次撐死也就幾十萬,但是可以給方一鳴釋放一個信號,一個勢在必得的信念不惜一切代價的決絕。富貴是我兄弟,誰敢動他我拼了身家性命也要死磕到底!

    方一鳴到的時候剛好是約定的時間,不差分毫。

    這位上海大少走進大廳的時候陳浮生正滿臉堆笑站在門口,方一鳴看見這陣勢不禁一愣,隨後咧開嘴,一張臉上儘是遮掩不住的笑意,「浮生,看樣子你準備的是鴻門宴嘛。」

    陳浮生玩味一笑,「方少可不能這麼冤枉我,今天請你過來不過是聊聊天吃吃飯喝喝酒品品茶,興致高了還可以再品品哪個漂亮的妹子。你不是劉邦我也不是項羽,這裡自然不會是鴻門宴。」邊說邊推開包廂的門,「方少,請吧。」

    方一鳴嘴角帶笑徑直走進包廂,進去後沒有馬上坐下而是原地轉了個身沖隨後跟進來的陳浮生擺手指了指四周,「嘖嘖,看這奢侈的裝修,雖然來過很多次了但是再見到這裡還是忍不住想罵兩句,這群敗家子真能折騰!」講完這句笑著又跟了一句,「你看,這幫龜兒子搞得這些不能吃又不能玩的ど蛾子今天倒是讓浮生兄弟破費了。」講完話若無其事的拍拍手拉開一張雕花紫檀靠背椅坐進去。

    陳浮生極為隱蔽的做了一個動作制止了跟著走進包廂的王玄策將要出口的話。狀元王玄策是個梟雄式的人物,本身武力值極高智商也頂尖故行事灑脫。聽王虎剩講有一次狀元跟自己喝酒喝到最後半是醉酒半是吹噓的講過一句話,「我這人不記仇,有仇的一般當下就報了。」

    陳浮生也笑了兩聲坐在方一鳴正對面,「方少,你說這黃埔會這麼高的消費水平怎麼還會有那麼多人排著隊心甘情願伸脖子讓人宰一刀?」

    方一鳴誇張的歎了口氣,「浮生,這個問題其實很玄妙。你想想一樣的東西一樣的服務,為什麼放到這裡面就比外面價錢高出幾十上百倍?」

    陳浮生很配合的搖搖頭,安靜等著方一鳴繼續往下講。

    方一鳴拿起桌上放著的一包至尊南京扯開封口捏出一根放嘴裡點著,抽了一口然後把煙橫捏在手上,「就比如這煙,其實五十塊一包往上的煙基本抽不出差別,但是為什麼還會有1916、泊晶、和天下的市場?」

    陳浮生繼續搖頭,這次他是真的有些不知道了,雖然跟著蒹葭惡補了許多的有關金融財經的知識但是對於某些比較非典型的問題還是沒能理解到它的最深層。

    「其實這不過是大家一起抬轎子輪流坐莊,不能互相拆台才能越走越高,這是真正的中國特色。你說是不是,浮生?」方一鳴突然抬頭問了陳浮生一句。

    陳浮生從兜裡掏出自己的綠南京點上一根抽了一口然後沉吟一下,「方少的意思是我哥富貴拆了你們的台?」越貴的煙抽起來越沒有勁,陳浮生寧可去抽有些嗆人的低檔煙,多少能找到點青蛤蟆的野性。其實是陳浮生總覺得抽一根折合下來十幾塊錢的煙多少有些作孽。「那方少是不是覺得我兒子差點被人一槍斃了就是活該倒霉?」

    方一鳴無奈搖搖頭伸出兩根手指,「這根本是兩碼事,浮生你兩兄弟如果有本事大可以提刀殺上趙家大宅,十步一殺血濺三尺都行,說不準我還會給你們把風放哨。但是你們沒有這麼做。」方一鳴有些惋惜的嘴角撇了撇,「原本很簡單的問題被你們弄的這麼複雜,華夏會裡的事情發生之後你和陳富貴無論整出什麼事我自認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但是千算萬算沒想到你們直接把趙老爺子給收拾了。」低頭看著手裡的煙殼子方一鳴聲音越發低沉,「中國向來是個很有傳統的國度,刑不上大夫法不責古稀。很多時候大家都是在給後來人做榜樣,就像當官的去尊敬卸任的領導不過是想自己的繼任者也這樣對自己,今天趙家被推了如果不能討回個說法大家就會開始擔心自己以後會不會也被這樣對待。」

    陳浮生盯著方一鳴看了很久,方一鳴也這麼安靜的看著陳浮生,最後陳浮生開口,「方少,就沒有別的解決途徑了?」

    方一鳴看著陳浮生,眼睛裡彷彿交織了各種情緒,最後開口,「人心散了隊伍會不好帶。浮生,我很難辦。」

    「方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過兔子叫,我聽過。」陳浮生輕聲說到,「那是我七八歲富貴十來歲的時候,那年冬天大雪封山林子裡什麼獵物都打不到,我跟著富貴在幾尺厚的積雪裡走了整整一下午,最後終於發現了兩隻很瘦的山跳,也就是兔子,一黑一白。山裡積雪很厚,山跳的腿經常陷進去跑不快,富貴馬上舉弓搭箭瞄準,我則是悄悄從側面包抄過去。富貴的箭法好,一準能射死一個,到時候我就負責逮住剩下的一個。」抬眼看了看方一鳴,「你猜怎麼著?富貴一箭把白色的釘在樹上,另一個黑色的居然沒有跑,它繞著樹來回打轉。山林裡好玩的東西很多,方少你這種大城市長大的肯定沒怎麼見過。山跳沒跑我也就輕鬆了,提著腳靠近大樹,伸手去抓地上亂竄的那隻,然後我就聽見那只山跳鼻子裡噴出熱氣嘴巴發出一種古怪的聲音一下子愣住了,就在我愣神的時候那只山跳猛地竄起來在我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當時我傻愣愣的看著山跳掛在我手上居然沒有做任何反應,還是富貴跟上來伸手捏碎了山跳的腦袋。」說到這裡陳浮生伸出右手在左手背上比劃了一下,「你看就在這裡,二十多年了這道印子還是沒有消掉。後來那兩隻兔子我們沒有帶回去,就在樹地下挖了個坑埋掉了,富貴說萬物有靈,當殺則殺不當殺就該給它們留條活路。什麼東西逼急了都有三分火氣。」

    方一鳴臉上依舊是微微的笑意,看著陳浮生慢條斯理的開口,「你是獵人?」

    陳浮生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我不是,方少,您才是獵人。」

    方一鳴依舊是那副微微的笑臉,「做兔子做到你這份上,也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打算咬我一口?」

    陳浮生皮動肉不動的哈哈笑了幾聲,「方少一直就是個明白人,不過我可不是兔子,我如果咬起來可比兔子厲害多了。」

    方一鳴低頭盯著煙盒子沉默了一會,然後抬頭露出個十分燦爛的笑容,「浮生,你知不知道其實趙鯤鵬是被富貴冤枉了?」

    陳浮生眉頭皺了皺,「方少在講笑話?」

    方一鳴輕輕搖頭,「我這人比較悶,還長了一張沒有多少喜感的臉,所以我從來不喜歡講笑話。龔小菊從竹葉青手裡跑出來以後確實被趙鯤鵬藏過一段時間,也就是你把南京城鬧得雞飛狗跳的時候,過了那段時間龔小菊就走了。據我所知趙鯤鵬是想讓龔小菊直接到南京找你,不知怎麼的龔小菊拒絕了這個提議然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浮生聽完這話伸出雙手在太陽穴上使勁的按了按,一臉疲憊,「方少,我該謝謝你嗎?」繞了一個大圈突然發現自己的一舉一動其實就在別人眼皮子底下,別人什麼東西都看明白了就是不說話,這種感覺肯定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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