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你哦。」女人瞧著他,言笑晏晏。
她穿著一件碎花洋裝,樣貌雖說不上極美,卻帶著屬於自己的獨特韻味。
當她暖暖笑著,他的眼底就只剩她,再看不到其他。
韋佑書屏住呼吸。
眼前這位是他暗戀了好幾年的女人,渴求多年的美夢成真,他只能怔怔望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嬌美的模樣,深深烙進了他心底最深處。
「那你呢,佑書,你喜歡我嗎?」「崔妏薔」甜笑著問道。
當然喜歡了,這想都不用想吧?
「我……」他想說他也喜歡她的,然而不知怎地,才說了個「我」字,便突然遲疑了。
他怎麼了?韋佑書很訝異。明明喜歡她這麼久,為何此刻竟說不出口?
他深深吸氣,試了再試,終於逼迫自己發話,「我當然喜歡……」
「韋經理。」另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他回頭,見自己的秘書站在那,凝望著他,表情有些憂傷。
「瑾彤……」他喃喃出聲,一時忘了身旁的心上人。
他看著葉瑾彤,心情很複雜。過去她帶給他的感覺是困擾不耐,甚至一度還令他想避著她。
然而三個多月前她失去了記憶,面對個性迥異的葉秘書,他的想法慢慢卻改變了。
他發現她不再像過去那樣盛氣淩人,但卻也不似妏薔嬌弱不勝,平時的她總是漾著柔和的微笑對待每個人,可必要時也能夠堅強勇敢。
他……無法不被這樣的她吸引。
「我喜歡你。」她輕輕說著。
韋佑書渾身一震,心底彷彿流過了什麼,但他抓不住那縷縹緲的情愫,亦道不明自己對她的感覺。
他只知道,他不討厭……不,應該說,他很開心能聽到她的告白。
「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他的「葉秘書」輕柔的笑了,「你喜歡的是崔妏薔。」
他直覺的張口想反駁,卻又不知如何反駁起。
是啊,他不懂,有什麼好反駁的,他的確喜歡妏薔不是嗎?
可為什麼看到葉瑾彤這樣,他心中卻像壓了塊巨石,沉得他喘不過氣?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再像過去那樣纏著你了。」葉秘書依戀的望著他,嘴裡卻說著告別的話,「我會走得遠遠,永遠不再打擾你。」
說完,她朝他鞠了個躬,接著便轉身一步步走遠。
就這麼讓她走出他的世界,永不相見?韋佑書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心中忽然驚恐起來。
「不!」他脫口。
不行,他光是用想的便無法忍受!
「不准走!」他完全忘了一旁的崔妏薔,急急追上前,自身後緊緊擁住葉瑾彤,「你不能走……」
他不要她走,寧願她像過去那樣對他死纏爛打,也不想任她就這麼走出他的生命。
「你、你放開我啊……」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不准離開。」他要求。
「好好……我不走就是,可你別抓得這麼緊呀。」
她的聲音聽起來空洞而遙遠,像是從另一個地方傳來的。
他一驚,突然便睜開了眼。
一張放大的嬌俏臉蛋出現在正上方,離他不到三十公分,韋佑書一時間無法理解這什麼情況。
「啊,你醒啦?」紅嫩水潤的唇動了動,那雙如幽潭般的黑瞳滿載著關切,映出他的身影。
那是他的葉秘書。
所以她沒走嗎?這個認知讓韋佑書大大鬆了口氣。
幸好……幸好她還在,他就這麼怔怔望著她,失了神。
「你還好嗎?」崔妏薔被他瞪得不自在,雙頰微泛紅暈。
為什麼他看著她的眼神表情,好像她很重要似的?她被盯得心臟嚴重失序,腦漿快變成一團襁糊。
要不是手正被他牢牢握著跑不掉,她大概真的會因承受不住他的目光而逃走。
真是的,他難道不知道這樣看人很容易引起誤會嗎?
韋佑書這才回過神。
他勉強將視線從那張帶著幾分羞澀的嬌艷麗容上移開,打量了下週遭環境,卻發現異常的陌生。
「這是哪?」他的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快不認得了。
「是醫院。你感冒在公司裡昏倒了。」她心有餘悸的睨了他一眼,「生病了就在家好好休息,逞什麼強?」
他這一倒可把她嚇壞了,完全忘記先前才下定決心要和他保持距離,甚至還為了他直接請了下午的假,好在醫院看顧他。
「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這是實話,他從小到大還沒有過這種經驗。
咳,雖然感冒昏倒是有點丟臉,不過見到她這麼擔心,又覺得好像值得了。
他該不會真的燒糊塗了吧?
「醫生說這次的流感病毒很強,你這幾天就乖乖待在家,別去公司了。」崔妏薔想不著痕跡的抽回被他緊握的手。
先前因為看到他好像作了惡夢才讓他握著的,但哪知她才稍微一動,他手上的力道便突然加大,怎麼也不放開。
這該怎麼辦?她尷尬了。
「現在幾點?」
「晚上八點多了,你昏迷了快半天,要不要吃點東西?」她立刻道,趁機收回落入魔爪中的雙手,假裝忙碌的打開放在一旁桌上的保溫罐。
「那是什麼?」
「粥,我煮的。不過我技術不怎麼樣,你就將就一下吧。」她盛了一碗粥,連湯匙一併遞到他面前。
然而她等了等,卻發現他並沒有伸手要接碗的意思,頓時有些疑惑,「你不想吃嗎?我知道我烹飪技術很爛,但你好歹也多少……」
「我沒什麼力氣。」他虛軟一笑。
「啊?」她又呆了,遲疑了一會兒後才道:「那……我餵你?」
可是這動作很親密耶!但想想……好吧,病人最大。
她認命的舀了一匙粥遞至他嘴邊。
所幸這粥已經放了一陣子,雖然擱在保溫罐裡,卻不再燙口,正適合直接食用。
然而韋佑書才吃了一口,就怔住了。
「怎麼了嗎?」見他出神,她有點擔心。
「這你煮的?」
「呃,對啊,有什麼問題?」她先前有試吃過,雖然稱不上多美味,但也不至於難吃吧?
「有些焦了。」
她臉一紅,「我說過我手藝不好了,你若不想吃,我去樓下看有沒有什麼能買。」
真是的,有得吃還嫌,她難得下廚耶!
「我記得你以前廚藝不錯的。」
崔妏薔一僵。這葉瑾彤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全能啊?當她的替身很辛苦吶。
「我……」
「你又要說你失憶忘了嗎?」他接下她的話。
「不過你倒是猜得準,知道我喜歡玉米雞蓉粥呢。」他一笑,「不用忙了,這粥很好吃。」
崔妏薔一時間不敢接話。
好幾年前,她剛上大學沒多久時,因為學校離家遠,父母在學校附近替她買了間房,有天韋佑書奉兩家父母之命拿東西來給她。
本來他給了東西後就要走人的,可她見他臉色很不好看,便鼓起勇氣叫住他,然後發現他正感冒發燒。
儘管和他不熟,但她也不可能放任他這麼離開,那時也晚了,她整理出客房要他休息一晚再走,還順便煮了鍋粥給他吃。
她不擅長下廚,家裡也沒什麼食材,只能拿冷飯和冰箱裡剩的一些雞肉和綠巨人玉米,煮了鍋簡陋的玉米雞蓉粥,而且還不小心煮焦了。
不過當時他卻吃得很香,彷彿那是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也許就是因為這樣,這回她依然下意識的煮了玉米雞蓉粥。
突然想起這件事後,崔妏薔才發現他們過去的交集,似乎比自己以為的多。
「妏薔也曾為我煮過這麼一碗粥……」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在回憶什麼。
她手一顫,差點把碗給翻了。
「那還真是巧了。」她壓下心中的激盪,平靜的道。
想來他昏迷中之所以死死握住自己的手,也是因為夢見了「崔妏薔」吧?
吃自己的醋的感覺,真的很奇怪。她不禁輕歎。
「現在的你常讓我想到妏薔,興趣像、習慣像。」他忽然道:「可是你們卻又很不一樣,你的個性比她堅強果斷多了。
這樣很好。如果妏薔當年也是像她這樣的個性,應該能活得更快樂吧。
崔妏薔震驚的望向他,沒想到他的心思竟如此細膩敏銳。
換了個身體後,她眼前看到的世界不一樣了,生活目標變得不同。最近她常覺得自己成長很多,不再是過去不知民間疾苦的千金小姐。
雖然失去了「前世」的親友,但她同時也認識不少新的朋友,當然其中最值得慶幸的,或許還是認識了真正的韋佑書。
「既然你那麼喜歡崔小姐,我就當你說我像她是讚美好了。」她輕輕扯動唇角,感覺心中酸甜苦辣的什麼滋味都有。
能得到他這般評價,也該滿足了。
餵他吃完粥後,崔妏薔起身收拾了下東西。
「瑾彤。」他忽然喚住她。
「嗯?」
他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但還是開了口,「你別走好不好?」
她眨眨眼,不太確定他這麼說的意思。
他繼續道:「妏薔過世的這幾個月,我其實一直很後悔,後悔當初沒追求她。我常在想,如果我當初多一分勇氣或衝動,無論結局是好是壞,至少都對得起自己的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總是不斷想著,如果我當時追求了她,是不是她就不會死了?」
他眼中的痛苦紮痛了她的心,她必須很費力才能開得了口,「所以?」
「我不想再後悔了,瑾彤。」他望著她,「如果就這麼讓你走,我一定會後悔。」
她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不不不,她一定是誤會他的意思了,他說的絕對不是她想的那樣……
她輕咳了兩聲,「我並沒有要走啊,還會在這再待一會兒,確定你退燒再走……」
「我不是說現在。」
「呃,我也沒打算辭職……」那些繁雜的公事她好不容易才上手,就這麼走人多不划算?
「我也不是在說公事。」
「那是在說什麼?」她迷惑的望著他。
「是你的心。」他給了她答案,「如果讓你的心離開了,我怕我會後悔一輩子。」
「騙人……」她想也未想,「你愛的明明是崔小姐,又怎麼會在乎我的心?」
「這問題……我也問過自己。」他輕歎,「我喜歡的不是妏薔嗎?為什麼她才去世三個月,就有另一個人偷偷搬進我心底了?我不懂,明明沒有忘記妏薔,為何卻開始逐漸在乎另一個人甚於在乎她?這樣的我,和我大哥又有什麼分別?」
沒想到會突然聽到他的剖白,崔妏薔心中猛地一陣激盪,像有無數光芒炸得她腦袋一片空白。
「那……不一樣吧。」她困難的開口,其實也搞太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什麼,「你對崔小姐又沒有責任。」
「是啊,但我的心卻過不了那道門檻。」他吁了口氣,「我本來不想這麼快對你說這些,打算把自己的想法釐清些後再做決定,但當聽到你下午說的那番話後,我就曉得自己若繼續逃避,將來一定會後悔。」
她怔怔瞧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瑾彤,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公平,但你願不願意給我一點時間?」
她覺得自己被他搞得暈頭轉向了,只能虛弱的問道:「什麼時間……」
「我愛了崔妏薔這麼多年,無法保證要多久才能完全忘記她,你願意等她從我心裡徹底搬出後,再給你一份完整的愛嗎?」
儘管先前便隱約猜到他想表達的,但她乍聞之下仍震驚萬分。
這男人……真的是三個多月前沒好氣的要她別用失憶吸引他注意的那個人?
他先是愛上過去的崔妏薔,接著又喜歡上現在的葉瑾彤,她是不是可以解釋成他喜歡的確實是她的靈魂,而非那具皮囊。
只是她總還有些疑慮。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只是因為發現了我有和崔小姐有相同的興趣,才對我產生興趣的?」
「怎麼可能?」他淡淡一笑,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裡,「起初我確實因為發現你和她有幾分相似才注意到你,甚至還懷疑過你是不是特意模仿她,要不我怎麼老在你身上看到她的影子?當然我也知道是自己多想了,畢竟你又不認識她,只是難免會有那種感覺。不過現在我已經很清楚你們是截然不同的個體了,如果是妏薔,被綁架不可能冷靜勇敢的脫身……」
「哪裡冷靜勇敢了?那天要不是你即時出現,我還真不知會變得怎麼樣。」說起來還是得感激他。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沒多少人能做到像你這樣。」畢竟身體還很虛弱,韋佑書說了一會兒話後,便覺累了,慢慢躺回床上。
「好了,你先多休息,別再說話。」見他面露疲憊,她忙道。
崔妏薔低下頭,見自己再度披他緊握的手,感覺心跳又失序了。
她知道他的為人,也相信他剛才對她說的那些是發自內心,沒有半分虛偽。
可是她還藏著很多秘密沒告訴他,不確定他是否能接受……
「所以瑾彤,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答案。」韋佑書盯著她,心中難得忐忑,「你願意等我嗎?」
「我……」其實根本沒有願不願意的問題,因為兩個女人都是她呀!她花了好些時間將思緒整理一番,最後才下定決心的開口,「你肯對我說這些,我很開心了,當然不會不願意,不過有些其他事,可能有必要先告知你。」
「什麼事?」韋佑書略蹙了眉。
不知怎地,她的表情讓他有些擔心。
「這事可說來話長,還真不知該從何講起。」崔妏薔輕輕苦笑,「這樣吧,你現在生病,我也不想說這些事讓你煩心。你這幾天好好休養,等感冒好了。我們再來討論,如果到時你聽了我告訴你的事,覺得無所謂,還肯和我在一起的話……我自然也是願意的。」
「如果你想告訴我的秘密是你曾經未婚懷孕、有私生子、私生女之類,我想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並不介意。」
「當然不是了。」她被他逗笑,心底多少覺得輕鬆了些。
「真不能現在說?」其實只要是關於她的事,不管什麼時間地點,他都願意聽的。
她搖頭,「我不想害你病得更厲害,還是等你身體完全康復再說。」
「你這是標準的吊人胃口。」
「我是在變相鼓勵你快點康復好不好?」
「這種事是我能控制的嗎?」感冒又不是他想立刻好就能好的。
「那你就多吃多睡多休息,讓身體保持良好狀態。」
「聽起來像是在養豬。」某人不大滿意的咕噥,難得展露孩子氣的一面。
「哎呀,被你發現了呢……」
「你呀……」他輕輕一笑,真是拿她沒辦法。
午後的陽光透過落地窗,輕輕灑落在老舊公寓的小小客廳裡。
一個穿著白色睡衣裙的身影跪坐在磁磚地板上,原本乾淨整潔的地板上散落著各種工具和用品。
崔妏薔將一頭長髮盤在頭上,月鯊魚夾隨意夾著,專心低頭做勞作。
她身旁擱了兩個草莓籃,裡頭放著她這陣子以來做的各種皂。
而她現在正在做的,就是處理那些已熟成的皂。
脫模切塊後,還必須放上四至八周時間等待熟成,避免皂體太軟以及鹼度太高的問題。
這是由於手工皂是細緻且敏感的東西,極容易因天候、溫度、濕度的改變而延長或縮短熟成期;再者雖然一般說來說當皂熟成就可以使用,但一塊手工皂的洗感也會隨著時間改變,通常頭幾個月都會稍微差一點。
因此她特地多晾了一陣子的皂,直到今天才準備把兩三個月前做好的皂一一包好收存起來。
不過手工皂需要通風,所以她只是將紙張裁成適當大小,簡單的包了四邊,並在上頭注記日期名稱。
而當她將第一籃的皂都包好,把空籃挪開,正準備處理第二籃皂時,乍見一批切成七八塊、樣貌醜醜的馬賽皂,心緒突然遠揚。
她還記得,這批馬賽皂是她參加了「崔妏薔」的喪禮之後幾天,在心情很沮喪的情況下打的,裡面還混了幾滴眼淚。
沒想到那時韋佑書卻忽然跑來,儘管和他聊過後她的心情好了不少,但這批馬賽皂卻也因此打到overtrace(注),最後只能慌亂狼狽的入膜,做出這條很醜的皂。
崔妏薔拿起一塊馬賽皂,輕撫著上頭不平整的紋路。
若以她過去追求完美的性格,早就把這類失敗的皂切碎了混入另鍋皂液中重制了,但這批皂,她捨不得。
又摸了好一會兒那塊醜醜的皂後,她才拿尺量下它的三圍,為它裁剪大小合適的紙張包裝。
沒想到才包了兩塊,門鈴卻突然響起。
會是誰呢?她疑惑的將東西都先擱在地上,前去應門。
「韋經理?」她驚訝的脫口,「你感冒好了?」
她還叫他韋經理?韋佑書臉上閃過一絲不滿。
「托你的福,別人都要病半個月,我一星期就好了。」他淡聲道。
看來他還在記恨她當時在醫院裡賣關子,崔妏薔感到好笑。
聽他的聲音似乎有點啞,不過確實比先前好了許多。
但她仍不太放心,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額,確定溫度正常,才略鬆了口氣。
然而當她收回手,抬頭卻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卻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摸他額頭的舉動未免太自然了點,不覺「啊」的一聲,後退了兩步。
「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他都這麼問了,她還能說不嗎?
儘管表現得一副勉強模樣,可她心底是高興的。
因為他確實在乎她,才會病一好就匆匆跑來。
「請進吧。」崔妏薔退了兩步,「不過我正在整理手工皂,所以客廳有點亂,你隨便坐,我去泡茶。」
「無妨,你慢慢來。」
韋佑書慢慢走進客廳,將帶來的東西順手擱在桌上。
這是他第二次走進她家,感覺又比上次更明亮溫暖了幾分,雖然還是老舊得令他想皺眉。
韋佑書走至顯然是剛她工作之處,彎腰自皂籃裡拾起一塊顏色很眼熟,卻長得奇醜無比的皂。
這就是那天他來找她時,她手邊正在做的皂吧?
想起那天她發現手上正在打的皂打過頭唉唉叫的模樣,他不覺微笑。
然而當他再撿起另外一塊已包好的皂時,那抹笑頓時凝凍在唇角。
那包裝方式以及上頭娟秀的字跡……他太熟悉了。
因為他家裡正好就有一塊放了兩年多卻始終捨不得用的手工皂。那是他家唯一留存至今,妏薔送他的東西——雖然那塊皂根本可說是他硬拗來的。
而這兩塊皂的包裝及字跡,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註:皂液需經皂化反應才能變成固態的皂體,因此一般會不斷攪拌皂液至濃稠狀(trace)後,再將皂液灌入模型中,等待冷卻變硬。若未達trace狀態便將皂液入模,可能會使皂化反應不完全,無法成皂;反之若攪拌超過變成overtrace,則會因皂液已變成固態,直接在鍋子裡凝結成塊倒不出來,即便弄碎了另置入模中,形狀也會極不平整,且皂體出模切塊後,更會在表面看到許多小洞,影響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