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霸天下 終曲
    「掌西,怎麼你會忘記了自己的意願,委屈了穆亦藍的志向,辜負了本城對你的栽培,在她最需要你留下來的時候,你竟選擇離去。遁世逃情不是今日香港入應該做的事,連想都別去想。今日,把時間浪費在風花雪月十嗟短歎之上,真要愧對自己,愧對香江,愧對中國。我們要做的事多著呢!」  

    高掌西還來不及消化莊夫人的這番話,就有位中年斯文女人拿著手提電話走進溫室裡來。  

    高掌西認得她就是莊夫人的秘書陶姑娘。  

    豪門貴婦身邊有個近身秘書是不足為奇的,當高掌西認識她時,只視她如一般秘書看待,認為她是掌管那些交際應酬活動排期的雜務罷了。  

    沒有想到,陶姑娘一開腔就對莊夫人說:  

    「已經全部辦妥當了,我親自分別給保羅威爾遜父於通過電話,把我方跟卡迪藥廠的協議詳細給他們說過了。其實,代表我方的律師已在倫敦跟他們簽了交易合約了,我補電話去只不過再請查理威爾遜盡快發放跟若瑟嘉倫那一派抗衡的文章。他們說早已預備好了,控制和製造事端,從來都是他們的好把戲,相當駕輕就熟。」  

    「很好,謝謝你。」莊夫人說。  

    「夫人,你還有事要直接跟卡迪藥廠或是威爾遜父子說嗎?我已經請他們再等待十五分鐘,如果夫人還有話,可以億即搭電話給他們。」  

    莊夫人泰然地答:  

    「我沒有什麼話再跟他們說了,反正已成定局,就按部就班地實行吧!相信他們不會令我失望。倒是掌西並不知道我們處置的方式,你就簡短一點地向她報告,如果她覺得需要什麼修改,再給他們討論吧。」  

    陶姑娘立即對高掌西說:  

    「是這樣的。夫人代表莊氏集團答應了保羅威爾遜父於,以一個令他們覺得相當吸引的價錢將一批新股賣給威爾遜,以同樣的情況也跟卡迪藥廠成交,令他們從而擁有中華成藥製造廠百分之三十六的股權。股價是絕對便宜的,只一個交換條件,就是調轉槍頭,對準若瑟嘉倫而發。」  

    高掌西興奮得難以置信,問:  

    「他們答應嗎?」  

    陶姑娘笑:  

    「當然答應,保羅威爾遜家族想打入中國市場想瘋了。卡迪因為前一陣子輕輕地錯過了穆亦藍不曉得珍惜,連帶失掉中國市場,已經令董事局很生氣了,他們還不急於補償嗎?況且卡迪由夫人處以絕好價錢買入莊氏,而不需要以換股方式取得訂進大陸市場的機會,簡直求之不得。」  

    高掌西開心得用雙手俺往了嘴,訓讓自己歡呼。  

    陶姑娘繼續說:  

    「故此現在先由查理威爾遜發動一系列的醫學性文章,表示支持穆亦藍,認為那個有併發症的病者,決非由『於吃了卡迪藥廠的喉炎藥而引起的。跟著卡迪藥廠跟保險公司妥協,不再要求全額賠償,更撤銷對穆亦藍的指控。且會在過些日子,找到了適當機會,便會公開澄清,並發聲明向穆醫生道歉。這樣一步接一步的,相信若瑟嘉倫的指控除了自動消失之外,並無他法。」  

    對極了,這種學術上的論點爭執問題,爭上三個月,當事人依然屹立江湖的話,就等於已有免疫作用。再加上另一派人走出來參戰,很容易就變成門第派別之爭,被議論的對象老早已逍遙事外,只剩下這種茶杯裡的風波供行業者在茶餘飯後談笑之用,亢全的不具殺傷力了。  

    更不消說,卡迪藥廠重拾威風,對中國市場失而復得,他們預計所能賺的錢,肯定要比在美國鬧這場風暴所損失的多出百倍。  

    高掌西簡直不能置信,她握著莊夫人的手問:  

    「這是真的?」  

    「真的。」莊夫人點頭,「這年頭,英美也太只許州官放火,不容百姓點燈了,他門要解決問題,就可以大搖大擺地把經濟作政治本錢,最優惠國條件就是最好的成例。到我們有條件在手,一樣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國際醫學協會內反正有不同的兩派聲音,我們就成功地分化他們好了。反正有錢使得鬼推磨,這年頭,經濟掛帥,我們必須富強,就是這個道理。」  

    「我要留在莊家繼續做莊鈺華的妻子,是這樣嗎?」  

    高掌西忽然發覺原來自己並沒有跟莊經世夫人談妥條件,只好自動問這個問題了。  

    莊夫人皺一皺眉,道:  

    「怔華還有值得你留戀的地方嗎?」  

    高掌西駭異地望著莊夫人。  

    「唉!鈺華這個孩子,怕是有先天的性格上的缺憾,很難補救過來,本來我也同意經世的看法,為他討一個明亮幹練的妻子,希望可以讓他改變過來,可惜你倆沒有緣分。現在只好由我們來像看牢一個有夢遊病的病患者一樣,防止鈺華在不能自控之下有過分之處。」  

    「奶奶,他是你的孩子。」  

    「對,他是我的孩子,跟在大地上的年輕一代的中國人一佯,都是我疼愛的孩子。真心疼愛孩子,是要培養他們教育他們指正他們,而非縱容,甚至連鈺萍的情況都一樣,掌西,你就別把她曾對你的建議放在心上,不必處理。  

    「對鈺華姊弟二人需要好好地整冶。我也囑經世把鈺華立即召回香港來,相信他抵時,仍未知道原本站在他一邊的卡迪藥廠一已經離棄他了。  

    「他很快就要目睹莊氏股價上揚,因為穆亦藍坷中華成藥簾造廠的聲譽部不會受到傷害,他要從中取利的美夢已成泡影了。」  

    莊夫入關懷地又親自力高掌西倒了茶,才繼續說:  

    「很可惜,昨日收市之前,你的二哥高耀南已經非常衝動地大拋空莊氏,兩個星期後他要在市場上買回,就恨辛苦了。只希望他得著這次教訓之後,知道兄弟有難,不應趁火打劫,而是應該互相扶持。」  

    「定北他不是把一批莊氏新股以低價賣給莊鈺華嗎?」高掌西間。  

    「高定北賣給美國的經紀奇爾杜林,杜林先生是榮必聰的老朋友,榮必聰聽一位游通元老先生的建議,安排杜林把股權讓給我,而非轉售給鈺華。故此鈺華手上根本沒有平價買下來的莊氏股票,他也沒法於與卡迪換股。」  

    「這就是說,你是兜了一個圈於,把自銷出去的股權平價買回來了。」高掌西歎一口氣,「目的就是讓這批股份落在肯出力拯救穆亦藍的保羅威爾遜父子手上去。」  

    「對,莊氏股價很快就上揚,定北他是太急干以平價賣出莊氏股票,虧蝕是肯定了,但,他總比高耀南好,他最低限度沒有拋空。可是高鎮東的情況又比他們兩個都好,他袖手旁觀,只當看了一場好戲。」  

    高掌西長長地歎一口氣,說:  

    「我該怎樣酬謝你?」  

    「好好地跟穆亦藍把自己的潛質和才華拿出來,用在香港,為中國與中國人做貢獻的事,就是對我至大的報答了。」莊夫人緊握著高掌西的手,「並且,你們的孩於必是民族的精英,好好地教養他。掌西,你放心,伍芷洋在高崇清心目中不會因你跟了穆亦藍而貶值,日後你們會向高崇清證明,你還是在他四個孩子之中最得中國與將來的香港人器重的。」  

    「奶奶,我其實還有很多問題並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莊夫人說:  

    「其實太陽下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認為合適的事,就這麼簡單,我亦然。」  

    高掌西感激得流下熱淚來:  

    「我不是在做夢。」  

    「也可以說是做夢,根本人生是一場夢。」  

    「你的夢一定很精彩,很感人。」高掌西忍不住說。  

    「對,總有一天會給你述說我的故事,才能令你更明白我今天所做的決定是真心誠意的,我的一切部署也是責任之所在。可是,掌西,今次的故事你才是女主角,就別多說我了吧!」忽然,莊夫人輕快地問:  

    「掌西,你得給自己的故事起個美麗的名字。」  

    「我的故事早在黃獅寨巔就起了名字,叫《情霸天下》。」  

    「《情霸天下》,那是個很浪漫的名字呀。」  

    「你呢,如果有一天,你要把自己的故事流傳於世,你想該起個什麼名字?」  

    莊夫人微笑,想了一下,才緩緩他說:  

    《今夕斗煙花》。  

    《今夕斗煙花》這個名字一直在高掌西的腦海裡索繞著,眼前似見漫天色彩繽紛的煙花,在維多利亞海港的天空上綻放,一朵又一朵,美麗得令入炫目,而禁不往內心的一陣感動,落下淚來。  

    本城之所以美麗,就因為人入要稱王,永不言敗,不斷為美好的前景而搏鬥,不怕璀璨有如曇花一現或瞬即消逝的煙花,因為煙花起碼每年綻階一次,起碼五十年不變的綻放下去。  

    高掌西默默記在心頭的是,她和穆亦藍都要努力成為真正的強者,強者不會被欺凌,不能被取代,不可被忽視。任何人都只能跟強者握手言歡,笑談合作,共存共榮,互助互勉。  

    這往後的年月,全球的中國人都是強人,王者之風將瀰漫著整個中國國土之上。  

    是揩乾眼淚的時刻了。  

    想不到為了送別夏真,高掌西禁不往再度落淚。  

    「真的,莊經世夫人說得對,人生其實像一場夢。」高掌西一邊流淚,一邊拖著夏真走進機場。  

    「是的,看你做的是甜夢美夢,抑或是癡夢惡夢。」夏真說。  

    「夏真,你呢?」  

    「以前是惡夢,以後,除非無夢,否則必是美夢。」  

    「你答應我?」夏真笑,吐舌頭,對高掌西說:「顧秀娟  

    高掌西點頭,道:  

    「還會加問一句:『誓無反悔?」  

    「然後我就答:『誓無反悔。」夏真說。  

    高掌西擁著夏真,眼淚流瀉一臉。  

    「夏真,找捨不得你。」  

    「定北沒有挽留你?」  

    「他有,可是,我沒有答應。」  

    才這麼說,就聽到有人在後頭拚命地叫:  

    「夏真,夏真!」  

    她們回頭,只見高北自遠處飛快地跑過來。機會,說到底,他還是幼嫩的手,「可能的話,多給他一次「我這次能不說那句『唯命是從』的話嗎?」夏真笑。  

    「你們談談。」  

    高掌西急步走開了……高定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把拉著夏真的手臂,道:  

    「夏真,你是真的不能諒解我?」「定北,我們之間並不存在誰要諒解誰的問題。兩個真心相愛迭地去為對方做出種種遷就甚而犧牲。」  

    「那就是說。你並不愛我。」  

    對。可是,不要覺得我傷害了你,你實在也並不愛我,或者只是愛我一點點。因為,定北,你還未經歷滄桑,一切部憑直覺以及小聰明去知悉一些道理,到你面臨危機考驗時,那些直覺就會蕩然無存,那些道理就潰不成軍了。」夏真拍拍高定北的肩膊:「你不是曾經告訴過我,你認為你三家姐與莊鈺華是應該離婚的嗎?可是當事件發生了,眾人表態再加個人利益衝突之後,你的信仰道理就不翼而飛了。定北,這予我一個極不安全的感覺,你知道嗎?」  

    高定北不知如何回話:  

    「對你,我是真心誠意的。」  

    「多謝,定北,」夏真說,「請相信我會感謝你,因為我們的確共度過好時光。且最重要的是,你令我明白我是可以重新去愛人的。如果你把我當成一位真心希望你成長得更好的朋友,我會更坦率地告訴你,通過我們的相處,我看清楚了自己會真心愛上些什麼人,那此、不敢面對人生困擾與考驗,慌忙為維護自己而遺忘道義的男人,並不適合我。  

    「定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到今日我才知道,,如果連你我也不能愛上,我又有什麼可能會愛上葉駿豪呢!對他的糾纏只不過是我在看不透自己感情的錯覺下,一種保衛自尊的手段罷了。」  

    「直至我遇到你,你沒有拋棄我,讓我在一個自由自主的環境下細心體會我的感受,做出我的決定,從而我清楚了自己。  

    「定北,請別怪我率直。」  

    高定北搖頭,問:  

    「你會回來?」  

    「我會」  

    「待我成長之後,再回到我身邊。」  

    「多謝你給我預留機會。」  

    「這是我要向你說的話。」高定北說:「我比葉駿蒙幸運,因為我還年輕,可以有少下更事為借口,仍然等待我的機會。」  

    「定北,你仍是個可愛的男人。」  

    夏真輕輕地擁抱著高定北,就轉身往候機室走去了。  

    並未能趕得及跟高掌西再說一聲再見。  

    高掌西一定已急不及待地跑到機場下層接機處等待接穆亦藍的機。  

    劫後重逢的戀人,一定有訴不盡的綿綿情話了,夏真閉上眼睛,衷誠地祝福他們。  

    高掌西的確已站在接機大堂最前一排的位置上,不可能錯過走出機場的人。  

    高掌西發覺有很多同班飛機的人已經出閘之後,她開始有著煩躁不安的感覺了。  

    是不是還要生什麼意外,給她多一些折磨,才能讓她枕在愛人的胸口上息一息了?  

    她只能閉上眼睛祈禱。  

    閉上眼睛,手提電話就響了。  

    她慌忙接聽。  

    「掌西嗎?」  

    「亦藍,你在哪兒?  

    「我在機場的行李輸送帶旁,用公眾電話搖給你。」  

    「怎麼還不出來呢?」  

    「我的行李還沒有到,聽說美國有三班機同一時間到港,可能是混淆了。」  

    「亦藍,我很想念你。」  

    「對,再多等十分鐘,仍不見行李的話,我就出來不管行李了,好嗎?」  

    「好。」高掌西才關上無線電話,她就看見電動玻璃門開啟了,裡頭走出了一個她再熟識不過的人來。  

    彼此都錯愕地望到了對方。「你不會是來接我機吧!」莊鈺華說,「我乘搭的這班機是加開的,父母囑我盡快回來的。」  

    高掌西答:  

    「不是的,不是來接你飛機的。」  

    她這麼一說,莊鈺華就會意。  

    「穆亦藍也回來了?」  

    高掌西點頭:  

    「一切重新開始。」  

    「他可以嗎?」莊鈺華說。  

    顯然地,正如莊經世夫人所說,莊鈺華仍未知直最後的定局。  

    高掌西答:  

    「事在人為罷了,不是嗎?」  

    「你真的決定跟他?」  

    「早就決定了,希望你不反對?」  

    莊鈺華大笑:  

    「人人都誤解我,包括你在內,你們真俱以為我會為了你而報復穆亦藍嗎?不是的。如果報復他並沒有為我帶來肯定的利益,我嫌對付他會弄髒我雙手,並不值得。」  

    「高掌西,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是不是?你如果對我特別有用有利,當然要你,否則不一定要一個連生育都有困難的女人為妻,是不是?」  

    高掌西閉一閉眼睛,倒抽一口氣,道:  

    「鈺華,如果你認為這樣子說話可以令你舒服一些,你儘管說吧,我在聽著。」  

    高掌西知道一個幸福的人兒,胸襟可以更加寬大。在江湖上很多尖刻的說話與評論,其實都是一份令那些不及人家成功幸福的妒忌者,心頭暫時舒暢的特效藥,那就讓它存在吧,算做善下:。  

    莊鈺華怒容滿面地瞪了高掌西一眼,就擦身而過……  

    高掌西呆人在那兒,一時間百感交集,眼淚禁不注就簌籟而下。  

    一段不值得留念的婚姻逝去時,勾留在傳統道德栓恰中的女人,原來仍然會覺得淒苦,真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事。  

    「掌西!」  

    忽然在沉思中,高掌西被人高高地抱起未,然後才重新放在地上。  

    穆亦藍與高掌西緊緊地擁抱著,不肯再分開來。  

    千言萬語,都不必再說了。  

    就這樣擁抱著,直至永遠就好。  

    地球在這一刻靜止下來,他倆最最最不會埋怨。  

    「掌西,我們該說些什麼話?」  

    「不知道,沒有什麼話好說的,是嗎?」  

    「想想吧!我們分別多久了,總有事值得問,值得談。」  

    「是的,怕有一件事可以一談。」高掌西說。  

    「找也想到了一件事要問。」  

    「你先問。」  

    「為什麼卡迪藥廠忽然的做了一百八十度轉變,你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故事太長了,不好現在講。只一點非常關鍵性的問題,他們知道你已為自己找到很有力的人證,證明成藥稍稍出了技術性錯誤時,你根本不在崗位上。」  

    「掌西,你的意思是……:  

    「那個時候,我們不是在黃獅寨巔嗎?」  

    穆亦藍歡呼,抱起了高掌西又轉了兩個圈。她到底承人黃獅寨巔之戀了。  

    「你肯承認了,可是,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無人會信任你,以為你偏袒圓謊。」  

    「怎麼會?我的婦科醫生可以證明,我的懷孕在兩個多三個月前開始。」  

    「什麼?」穆亦藍驚叫,「什麼?掌西,你再說清楚。」  

    「我們的孩於應在哪兒出生了,這是我想到的要談的問題。」  

    「天!在黃獅寨。」  

    高掌西笑得前仰後翻,道:  

    「神經病!單憑你這醫生背著個背囊接生嗎?那兒沒有醫療設備。」  

    「那麼順德,美國候斯頓,抑或……」  

    他們同時大叫起來:  

    「香港!」  

    然後穆亦藍說:  

    「其實在哪兒出生都沒有關係,生下來是中國人。長大了為中國、為父母的故鄉做事就好。」  

    「我對香港特別情濃,這是我上生上長的地方。國內是原籍,香港是故鄉。」高掌西說。  

    「很好,掌西,不管孩子在哪兒出生,我們要讓他在本城成長。」  

    「對,因為我們將不再離開香港了,是嗎?」  

    「怎麼不是呢!難道一輩子往在張家界,大隱隱於市,不是嗎?」  

    穆亦藍小心翼翼地握緊了高掌西那只令他神醉的小手,放在他那粗糙的手掌之內,然後插在風樓的口袋裡。  

    穆亦藍與高掌西昂首闊步,走出啟德機場去,承受著滿身滿面的陽光…  

    無疑,《情霸天下》是黃獅寨的氣派,《今夕斗煙花》將是再下來一個美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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