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香名劍斷腸花 正文 第十三章
    大紅宮裝少女與四名淡紅衣裙少女,何止瞪大的五雙美目,簡直就心裡駭然。只聽李玉樓道:「事不過三,我無意拚鬥,還請幾位不要再出手了!」他未忘西門飛霜的叮囑,真不願拚門,也的確曾一再容忍禮讓。奈何,「九華宮」的這幾位,從沒有受過這個,也似執意不讓李玉樓如願,是以,他這兒語聲方落,那裡嬌叱聲起。四名淡紅衣裙少女齊探腰,錚然龍吟聲中,四把軟劍已握在纖纖玉手之中,寒光耀眼,映目生輝,皓腕齊振。四把軟劍抖得筆直,靈蛇般捲向李玉樓。軟劍不好使,這四名淡紅衣裳少女竟以軟劍作為兵刃,而且能把四把軟劍抖得筆直,出手快如風,劍光如靈蛇,足證他們四個在內力以及劍術上的造詣都不弱。李玉樓揚了眉,兩眼之間門著奇光,在這一剎那間,他不再文弱,他威態懾人,只見他抬右掌掌一抓,一閃而回。

    就這麼一招,誰也沒看清他用的是什麼招式,再看時,他手裡已多了四把軟劍,而那四名淡紅衣裙少女,則織手空空,呆立當場。

    大紅宮裝少女臉色大變,道:「怪不得你敢擅進我『九華官』禁地,原來你是仗著好吧!明知道攔不了你,但職責所在,我也只好以命相拚了。」

    話落,她也抬手探腰,後腰間掣出一把軟劍,就要振腕抖劍,拚命出擊。

    也就在這時候,宮殿那邊已透過輕霧,傳來一陣鐘聲。

    大紅宮裝少女神色一肅上即沉腕收劍,側身退立,道:「宮主已傳下令諭,命我帶你入官,跟我來吧!」

    她把軟劍往腰裡一收,轉身行去。

    李玉樓微一振腕,四把軟劍脫手飛出,驚然連聲,成一字的各插在四名淡紅衣裙少女面前,劍身劇顫,嗡嗡作響。

    然後,他邁步跟在大紅宮裝少女身後行去。

    四名淡紅衣裙少女則忙探手拔劍,收在腰間,緊跟在李玉樓身後。

    穿過幾十丈的輕霧,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宏偉官殿座落眼前,畫楝雕樑,飛簷流丹,巨柱翔鳳,白玉為階。

    就在那白玉般的高高石階前,兩邊各八的站著一十六名大紅官裝少女,居中則站著一名身穿鵝黃官裝,雲髻高挽,環珮低垂的冷艷女子,只有她腰間掛著一把斑斕古劍。

    帶路大紅官裝少女上前兩步,躬身為禮:「啟稟總管,來人帶到!」

    敢情這名冷艷黃衣女子是「九華官」的總管。

    只見冷艷黃衣女子微一抬手,大紅官裝少女帶著四名淡紅衣裙少女,立即退立一旁,然後;冷艷黃衣女子目中冷芒如利刃,緊緊盯在了李玉樓臉上,冰冷發話:「你叫做李玉樓?」

    李玉樓道:「不錯!」

    冷艷黃衣女子這:「你要見我們官主?」

    李玉樓道:「是的。」

    「難道你不知道我『九華官』一向列為男人禁地,絕對不見男客。」

    「我不知道,即使我知道,我也是非來不可!」

    「你有什麼非來不可的理由?」

    「芳駕做得了『九華官』的幾分主?」

    「官主即然命我傳令,讓宮外巡察帶你來到『九華官』前,由我來見你,自然是全權做主。」

    「既然如此,那麼我請教,前不久我在金陵遭人暗算,險些傷在『無影之毒』下,據我所知,『無影之毒』為貴官所獨有,我就是為止而來,不知貴官何以答我?」

    「這不難答覆,『無影之毒』確是本官所獨有,但是暗算你的,卻不是本官的人」

    「就憑芳駕這麼一句話,叫我如何能釋然。」

    「能否釋然,那是你的事。」

    「奈何『無影之毒』為貴官所獨有?」

    「我承認『無影之毒』是本官所獨有,但是我也說過,暗算你的,並不是木官的人」

    「芳駕只憑這句話,就能讓我相信?」

    「信與不信,那還在你。」

    「我要是不信,就非要貴官給我個滿意答覆不可。」

    「呃!要是不能讓你滿意,你打算怎麼辦呢?」

    「芳駕明知,又何必故問?」

    「難道你還想毀我『九華官』不成?」

    「那非我所願,但我非得到滿意答覆不可。」

    「我剛才已經作過答覆了!」

    「但是芳駕的答覆,並不能讓我滿意。」

    「這麼說,你是非毀我『九華官』不可了?」

    「我說過,那非我所願,我是希望在不必動手拚門的情況之下,貴官能給我滿意的答覆。」

    冷艷黃衣女子臉色微變,道:「我知道,你一身修為極其高絕,但是你也要知道,『九華宮』並不怕誰。」

    李玉樓雙眉微揚,道:「除非那用『無影之毒』暗算我的,就是『九華宮』的人,否則芳駕大可不必如此。」

    冷艷黃衣女子道:「我剛說過,『九華官』並不怕誰,也不怕事,如果用『無影之毒』暗算你的,確是『九華官』的人,『九華官』絕沒有不敢承認的道理,但是,既然不是『九華官』的人,『九華官』也沒有理由代人受過。」

    「那麼!」李玉樓道:「『無影之毒』既是貴官所獨有,又怎麼會落入別人手中,可是什麼時候落進了別人手中?」

    冷艷黃衣女子道:「那是本官的事,不便相告。」

    李玉樓聽得目中再現威稜,倏然冷笑:「在我沒來『九華官』之前,一位知己再三叮囑:『無影之毒』雖是『九華官』所獨有,但卻不輕用,要找務必謹慎,以免一念之差,鑄成大錯。

    是的,打從我進入此谷之後,便一再容忍禮讓,卻沒有想到你『九華宮』上下是以如此態度對人?

    不錯,『無影之毒』怎會落入他人之手,何時落入他人之手,是你『九華官』的事,但是一旦有了受害之人,那就不再是你『九華官』的事」

    只聽冷艷黃衣女子道:「不再是我『九華宮』的事如何?」

    李玉樓道:「實告芳駕,『無影之毒』下,不但受害的是我,不但害了等我二十年的一位友人,而且關係著我一身血海深仇,今天我既然來到了『九華官』,就非查問個明白不可」

    冷艷黃衣女子道:「要是木官堅認這是本官的事,不願意告訴你呢!」

    李玉樓雙眉一局揚,目中威稜陡增三分,道:「我本無意拚鬥,要是這樣,我被逼出手,不惜毀了你『九華宮』,也要查問明白。」

    冷艷黃衣女子勃然色變,嬌靨上神色更冷,一如寒霜,叱道:「李玉樓,你好狂妄,自我『九華官』立官至今,還沒有人敢跑到『九華官』來說此大話。

    既然如此,我不妨也告訴你,你要是不毀我『九華官』,休想從我『九華官』得到片言隻字。」

    李玉樓兩眼威稜暴射,一點頭道:「好,那咱們都試試看!」

    他這裡話聲方落,還沒有動。

    他也沒有打算要先動。

    那兩邊各八的十六名大紅官裝少女,突然閃動身軀,飛騰疾躍,成一圈的圍上了李玉樓。

    只聽冷艷黃衣女子道:「李玉樓,不要仗著你修為高絕,就欺我『九華官』無人,今天你要是闖不過我『九華官』的『奼女大陣』,我就要你魂斷『神女』,骨拋『巫山』。發動!」

    她那裡一聲發動,這裡一十六名大紅宮裝女子立即移步遊走,衣袂飄飄,輕若御風。

    李玉樓昂然卓立,一動沒動。

    一十六名大紅宮裝女子遊走之勢越來越快,轉眼工失之後已分不清人影,看不清人影,只見一個紅色的圈圈繞著李玉樓飛旋疾射。

    衣袂飄風之聲,獵獵作響。

    冷艷黃衣女子的神色雖然仍是那麼冷,但是冰冷之中已透出凝重。

    李玉樓仍然卓立不動。

    那紅色圓圈不但越轉越快,而且越轉越小,漸漸的,離李玉樓身周已不足一丈,就在繞近李玉樓身周八尺遠近的時候

    突然,李玉樓正前方紅圈之中錚然龍吟,寒光一閃。

    李玉樓還是沒動。

    他沒動,寒光卻動了。

    一點寒光倏化長虹,橫空疾射,直奔李玉樓的左肋。

    原來,轉勢太快,寒光閃起的時候,是在正前方,但化為長虹,橫空疾射的時候,卻已經到了李玉樓身左方位。

    但是,一剎那之後,這道長虹落了空。

    要說李玉樓沒動,長虹卻已落了空,要說李玉樓動了,他卻是還站在原處,腳底下的站立處,未差分毫。

    不知道李玉樓是有心,還是無意。

    總之,他對了。

    對付這「九華官」威力不亞於「少林十八羅漢陣」與「武當劍陣」的「奼女大陣」,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正是最高妙策。

    適才那寒光一閃,就是一方面為惑人耳目,一方面為誘使陣中人採取應變的行動。

    因為誰都會在入目那寒光一門之後,認為對方已動,而急忙採取應變行動。

    只要陣中人一動,這「奼女大陣」緊接著就是來自四面八方,連綿不斷的劍化長虹,橫空疾射,狂風驟雨般的攻勢。

    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凌厲。

    試問,在那種情形下,誰應付得了,誰逃得過?

    尤其是一十六名奼女之進攻退守,出招補位,配合得天衣無縫,功力再高,修為再深,也抵不住十六名一流劍手等於聯手的連環凌厲攻勢。

    如今,李玉樓這看似未動,其實已動的高絕身法,雖未能使得「奼女大陣」的攻勢不能發動,卻已使得「奼女大陣」的攻勢化為斷續的零星出擊,始終無法首尾銜接成為一連串的連接攻勢。

    這麼一來,使得「奼女大陣」的威力,整整打了一個對折。

    威力既然倍減,自然便好應付。

    偏偏李玉樓是只守不攻,只躲閃而不還手,是以盞茶工夫過去,「奼女大陣」絲毫沒有見功奏效。

    血肉之軀,體力有限,尤其是這「奼女大陣」是由一十六名少女組成,女子的體力,在先天上就不及鬚眉男兒。

    再加上沒有見功奏效,難免心浮氣躁,減弱士氣,所以盞茶工夫一過,一十六名少女的遊走之勢漸緩,攻勢也漸緩慢無力。

    就在這時候,忽聽旁立冷艷黃衣女子撮口一聲輕嘯。

    輕嘯起時,發自各個方位的長虹一時俱斂,輕嘯聲落,卻是突然間一圈寒光暴閃,突化長虹,橫空疾射。

    剎時間只見一片光華由外而內,疾若奔電,立時罩住了陣中的李玉樓。

    這是「奼女大陣」之中,最厲害的三招之一「劍幕天羅」。

    現在,李玉樓是真動了,他身軀突作疾旋,恰好跟十六名少女遊走的方向相反,就在「劍幕天羅」即將收口的剎那間,他帶著疾旋沖天而起,直上半空。

    然後,在半空中李玉樓突然折腰翻滾,變為頭下腳上,帶著疾旋,盤旋下撲,逆向盤旋下撲。

    冷艷黃衣少女入目此一身法,臉色大變,不由駭然,她退後兩步,探手出劍,長劍順勢上指,她就要騰空迎向李玉樓。

    就在這時候,一聲嬌喝傳了過來:「玉樓兄,手下留情!」

    喝聲方落,李玉樓身軀疾旋之中,逆向盤旋下撲之勢,正好接觸到那片光幕。

    只聽錚然連聲,光幕剎時收斂,一十六名大紅宮裝少女不但遊走之勢立即頓住;而且拋物似的一個連一個摔了出去,都飛出丈餘外砰然落地,沒一個站得起來,手裡都握著一把軟劍,卻都只剩半截。

    那冷艷黃衣女子也似被勁風掃中,立足不穩,一連退出好幾步,直到以劍支地方始停住退勢。

    再看李玉樓,他已落回了原站立處,雙眉高揚,目射奇光,威態懾人,身週一圈斷劍,整整齊齊的一圈。

    任誰都知道,他已是及時收勢,手下留了情。

    不然一十六名大紅官裝少女被震斷的不只是手中軟劍,還有腔中心脈,非一個個狂噴鮮血,摔出三丈之外,落地氣絕斃命不可。

    再看那聲嬌喝傳來處,那白玉般的高高石階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姑娘,一位身著紫衣的姑娘。

    蛾眉淡掃,脂粉未施,嬌靨上還帶著無限憔悴,但卻掩不住她的艷麗秀色,絕美姿容。

    不是那曾經易釵為弁,化名水飄萍,且出手相救,清除了李玉樓體內的「無影之毒」的池映紅是誰?

    李玉樓呆了呆,威態漸斂。

    那冷艷黃衣少女抬手收劍,一十六名大紅官裝少女也都勉強站起,與另外一名大紅官裝少女、四名淡紅衣裙少女,向著石階上的池映紅恭謹躬身,齊聲叫了聲:「姑娘!」

    池映紅像沒看見上雙失神的美目直盯著李玉樓,失色香唇嗡動,輕輕叫了一聲:「玉樓兄!」

    李玉樓定過了神,卻為之心神震動,忙道:「池姑娘!」

    只聽一聲冷叱傳了過來:「紅兒大膽!」

    地映紅身軀為之一顫。

    李玉樓抬眼循聲望去。

    只見池映紅身後那座宮殿之中,凌空御虛般,飛掠出來一位身穿彩色宮裝的中年美婦人。

    美婦人氣度雍容高華,神色冷漠,不怒而威,幾乎令人不敢仰視。

    池映紅低下了頭:「娘!」

    冷艷黃衣女子等再度恭謹躬身:「宮主!」

    敢情中年美婦人是池映紅的母親,「九華宮」宮主?

    中年美婦人「九華宮」宮主也未看冷艷黃衣女子等,冷怒直叱池映紅:「你好大膽,竟敢違抗我的令喻,擅離禁閉!」

    只聽地映紅輕聲道:「紅兒知罪,但紅兒是為攔阻玉樓兄,以免他盛怒出手,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冷艷黃衣女子又躬下了身:「啟稟宮主不是姑娘及時現身阻攔,屬下跟十六名宮外巡察勢必命喪一一」

    她話還沒有說完,「九華宮」官主立即轉臉冷叱:「住口,你不用幫她說情,不管什麼理由,她違抗我令諭,擅離禁閉,就該罪上加罪,倍加懲罰。」

    冷艷黃衣女子躬身低應一聲,沒敢再說。

    「九華宮」主轉臉再向他映紅,叱道:「你還站在這兒幹什麼?還不給我回官禁閉去!」

    池映紅忙抬起螓首,叫道:「娘」

    九華官主沉聲道:「難道你還敢違抗我的令諭?」

    池映紅神色一肅,毅然道:「紅兒情願領受娘的加倍懲罰,但求娘准許紅兒在這兒多留一會兒。」九華宮主勃然色變,歷叱道:「大膽,你竟敢來人,把這忤逆不孝的東西押進宮去。」

    冷艷黃衣女子忙道:「官主」

    九華官主一雙鳳目之中突現厲芒:「怎麼,連你們也敢不聽了麼?」

    冷艷黃衣女子頭一低道:「屬下不敢!」

    她邁步就要登上石階。

    李玉樓及時道:「等一等。」

    池映紅跟冷艷黃衣女子忙轉眼望李玉樓。

    冷艷黃衣女子同時收勢停住。

    九華宮中目中厲芒則霍然逼視李玉樓。

    李玉樓視若無睹,泰然安詳,道:「請問官主,池姑娘犯了『九華官』那一條規法,而遭到官主的禁閉?」

    九華官主厲聲道:「這是我『九華官』家務事,你不配過問,就算她沒犯任何規法,我是她母親,我就是要她死,她也不能違抗。」

    李玉樓道:「我無意過問『九華宮』的家務事,也不敢讓池姑娘違抗慈命,我只是想跟池姑娘說幾句話,不知是否可蒙官主見允?」

    九華官主道:「不可以,我『九華官』的規法,凡『九華宮』人,絕不許擅自跟外界有任何交往,也不許擅自跟外界的任何一個人交談,她不認識你,她也沒有什麼話好跟你說。」

    轉望池映紅,冰冷道:「你是自己回官,還是我讓人押你進去?」

    池映紅轉臉望了李玉樓一眼,頭一低,飛奔而去。

    轉眼,沒入了官殿之內。

    李玉樓心中為之一陣難受,但這的確是「九華官」的家務事,他不便阻攔,即便他有所阻攔,一旦真鬧起來,池映紅也未必真不聽她這個母親的。

    只聽九華宮主道:「李玉樓,該說的我『九華宮』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仗技凌人,我『九華宮』自知無人是你的對手,你可以殺盡我『九華宮』的人,但休想讓我『九華宮』告訴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

    李玉樓道:「官主,我李玉樓跟『九華宮』無密無仇,也從沒有得罪過『九華宮』,宮主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九華宮主道:「一句話,都因為『九華宮』幾代傳下來的規法!」

    李玉樓道:「我遭人以『無影之毒』暗算,一位跟我有二十年之約的前輩,又在『無影之毒』下慘死,事關我李家一門的血海深仇,還望宮主指點二,李家存歿感激不盡。」

    九華宮主冷然這:「那是你李家的事,我只能告訴你,你所中的『無影之毒』,跟你那個前輩的慘死,與我『九華宮』無關,別的沒有什麼我可以告訴你的了,你要是不動手,就馬上離開此地。」

    李玉樓為難了,大感為難。

    別說他受過池映紅的救命之恩,不能真傷「九華宮」任何一個,尤其是池映紅的生身之母,這位九華宮主。

    即使他沒有受過池映紅的救命恩,在沒有任何確實證據,證明下毒手的就是「九華宮」的人之前,他也不能冒然傷人。

    可是眼下情勢很明顯,他要是不下手逼迫,就絕無法讓這位九華宮主告訴他想知道的事情。

    而且,以這位九華宮主的身份地位以及性情,她應該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物,即便是他真動手逼迫,甚至傷及性命,只怕也未必能如願以償。

    他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他又能怎麼辦?

    心念轉動,天人交戰。

    片刻之後,他毅然咬了牙,他天性仁厚,也為的是池映紅,他道:「既然如此,好吧!

    我告辭!」

    再次為了池映紅,他向九華宮主一抱拳,轉身行去。

    冷艷黃衣女子帶著一十六名大紅官裝少女跟了去。

    當然,那應該不是送客。

    而是監視李玉樓出谷而去。

    九華官主站在高高的石階上冷然望著,等到李玉樓一行隱入輕霧中不見,他臉上竟突然浮現了異樣神色。

    口口口口口口

    李玉樓前頭走,冷艷黃衣少女帶著一十六名大紅宮裝少女後頭隨,一直到了谷口,李玉樓頭也沒回騰身而上。

    冷艷黃衣女子抬手止住了身後一十六名宮外巡察,獨自一人飛身跟進了那滿月形的洞口去。

    她跟著李玉樓剛進洞口,李玉樓微一怔,倏然停步回身。

    冷艷黃衣女子立即上前一步,輕聲道:「少俠可願意在此稍候?」

    李玉樓一怔道:「芳駕」

    冷艷黃衣女子截口道:「等我回去覆命了之後,我再來帶少俠去見我家姑娘。」

    李玉樓又為之一怔:「這是為什麼?」

    「為的是我家姑娘。」

    李玉樓道:「芳駕既然肯為池姑娘,先前為什麼不惜以武相向,非逐我出去不可呢」

    冷艷黃衣女子道:「職責所在,宮主的令諭,木宮的規法,也不能不遵從。」

    李玉樓道:「那麼多謝芳駕,我在此恭候就是。」

    冷艷黃衣女子沒再說話,轉身離去。

    李玉樓就在洞道裡等上了。

    一邊等,一邊想,九華宮主以這種態度對他,可以理解,或許是因為「九華宮」幾代傳下來的規法,或許是因為「九華宮」從不和外界來往。

    尤其自己是個鬚眉男子,池映紅回到「九華宮」來,所以遭到禁閉,可能也就是因為這些原因。但,九華宮主只告訴他,他遭暗算,金瞎子之死跟她「九華宮」無關,卻再也不肯告訴他別的,甚至不惜犧牲全宮人的性命。

    這是為什麼?卻是他想不通的。

    正在想著,卻又想不通的當兒,洞口外下方忽然傳來幾聲彈指之聲。

    李玉樓他一步跨到洞口,往外一看,只見冷艷黃衣女子站在洞口正向他招手,然後貼著峭壁往右馳去。

    李玉樓當然明白。

    立即飛身掠出,直追過去。

    冷艷黃衣女子選的好路徑,貼著峭壁繞行,由於輕霧迷濛,遮住視線,「九華宮」方向根本看不見。

    李玉樓跟著冷艷黃衣女子一陣疾行之後,黃衣女子忽然改變方向奔進了輕霧之中,李玉樓當然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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