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好難纏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我夢魂,他忘憂
    等二人離去,月兒四處奔走,逢人便問,「楚王在哪兒?」卻無人知道他如今何處。

    她心急如焚,直到一聲雞鳴劃破長空,終是沒能找到他。

    踩著軟綿綿的步子,髻早已散落開來,披散在身後,回到翔坤殿,喃喃低呤,「楚菡,你在哪兒?」

    緩緩走進他的寢宮,這是她最後的希望,或許他在大婚前會回來看上一眼。

    轉過緯縵,熟悉的身影坐在書案後,正拿了本書認真閱讀。

    「楚菡!」她驚喜交加,急撲過去,趴伏在他膝蓋上,淚便湧了出來,「你回來

    他只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有事嗎?」

    他的疏離,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慢慢跪坐直身子,「你不能娶美嬋。」

    「為什麼不能?」他只看書頁。

    「她與孤君串通,要毒殺你。」她強忍著內心的失落,盡量讓自己說出的話平靜可靠。

    「孤君是我堂弟,而美嬋封妃後,千寵於一身,他們何必害我。」他輕哧一笑,全不以為然,並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孤君竅視皇位。美嬋是隆基地妹妹。」他地不信任。讓她心裡一堵。語氣也有些急促。

    他笑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想攪我納妃。也不必編排出這樣荒唐地理由。」

    她地臉越來越白。但這關係到他地性命。不能意氣用事。「相信我。我說地全是真地。」

    他轉過臉。直盯著她。過了好一會兒。突然仰天大笑。驀然止住笑。冷哼一聲。「我曾經也相信過你。可現在。你用什麼來讓我相信你?」

    她木訥地坐倒在地。面如死灰。

    是啊。一個背叛了他地女人。還能用什麼來讓他相信?

    她已經親手撕毀了他對她的信任。

    「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可以出去了。」他拿起剛才擲落地書,不再看她。

    她眼裡升起霧氣,深吸了口氣,強忍著淚湧出眼眶,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傲氣。「看在我們曾經成過親的份上,你能不能答應我兩件事?」

    他眼裡陡然一亮,但只是一瞬而過,似笑非笑地睨向她。「你還算記得我們曾經成過親。」他至今不能忘記,她言辭挫挫地說。她根本沒有嫁過他,嫁的只是一件男式喜服。

    她凝視著眼前那張讓她日夜思想的臉。他眼裡那一瞬而過的變化,讓她看到一絲希望。或許他肯聽她地。

    「你說吧,哪兩件?」

    「第一,明晚的洞房花燭夜……」她艱難地嚥了口口水,終將那難以啟齒的話說了出來,不能吻她的嘴…….她在嘴裡會藏上毒藥!」

    他嘴角微翹,露出若有若無的笑。他的笑在她看來卻是對她的嘲諷,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急迫地等著他地回答。

    答應你。」他終於薄唇輕動,雖仍是淡淡而言,卻不會讓人有絲毫懷疑。

    她長吁了口氣,他言出必行,定會做到的。

    「那第二件呢?」

    她垂下眼瞼,慘白的絕美面容泛起陀紅,流露出小女兒的嬌羞之態。他微微錯鄂,心中一蕩,崩緊地臉也柔和下來。

    「你曾說過做我喝酒的啟蒙夫子,能否陪我喝上一杯?」她掩飾著內心地痛楚,癡癡的凝視著他。

    他再也僵不住臉,眼裡一片溫柔春水,過,你知道我只喝烈酒。」

    月兒苦澀一笑,退了出來,取出為他備下,卻一直沒得用處地烈酒,裝了一壺。取出金織荷包,拔開裝有夢魂的玉瓶小蓋,仰頭一飲而盡。再將忘憂倒入酒壺,輕輕搖均。

    晨光下,淚光點點,淒婉迷離。有此忘憂,即便他現她已逝去,也不會傷心難過。拭過眼角淚珠,強裝歡顏,托著酒器走向裡間。

    深情款款將忘憂酒遞到他唇邊,他只是看她,接過一飲

    他每喝一杯,她嘴角地笑便加深一分,他看她的目光也變得灼人。「你為何不

    她微微一笑,端起自己的酒杯,正要飲下,被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入懷中。杯中的酒盡數潑出。

    在她尚沒回過神時,他已舉壺,就著壺嘴含了一大口,頭一低,壓上她略為蒼白的唇瓣。辛辣的烈酒瞬間烤燙了她的面頰,眼裡的笑意也越加迷離。

    他的指腹拭去她嘴角的酒跡,深不見底的黑眸滿含愛意,如同他第一次迫她飲酒一般,「此酒味道可還香醇?」

    她勾住他脖子,只是笑,一會兒他將納娶妃子,而她將醉臥花叢,從此不再醒來。

    他眼裡升起濃濃情愫,將她攬緊,伏低頭便要吻下。

    「楚王,吉時到了!」門外傳來權貴的聲音。

    他臉色微變,微一搖頭,「可惜!」放開她,起身走

    隨著他身影的消失,她眼裡的笑慢慢淡褪,收起案上酒器,埋在院落大樹之下。回屋脫下丫鬟衣衫,沐浴淨身,換回婚嫁前的舊時衣裳。整個過程,她都做得很慢,很認真,她不容自己帶著一絲污漬離開這個世界。

    緩緩走到鏡前。

    鏡中人,薄紗羅裙,清雅脫俗。

    雲鬢,雪膚,雖比以前更為清瘦,黑不見底的眼裡水霧迷漫,卻分明多了一些難以分辨地東西。較過去那單純的美,卻更讓人耐為尋味。

    在鬢中壓上許久不曾戴過地珠花。給少了血色的面容添上一分艷麗。

    這身舊時的公主打扮,就是楚菡也不曾見過。

    「你怎麼還在這裡?我到處找你…….」小婉陡然推開門,看到她的裝扮驚呆了,不敢相信這還是她往日所見的月兒姑娘。

    「尋我有事?」月兒微微一笑。

    婉總算回過神來,「你真美…….楚王要你去侍候。」

    月兒瞬間錯鄂。算時間,已該完了納妃地儀式,此時該是洞房之時,

    小婉沒給她時間多想,已拉了她匆匆離開翔坤殿,直奔寧靜宮。

    寧靜宮中。紅緞紅綾,大紅燈籠,一片喜氣。

    小婉看了看院中靜候著的婢女,姆姆,和已經關閉的雕花門,輕聲「哎呀!」一聲,隨即問喜婆。「已經進去

    喜婆點了點頭。

    小婉急得眼圈都紅了,「這下要挨罰了,楚王千交待萬交待,要月兒姑娘前來侍候。我好不容易找到人。最終還是晚了。」

    月兒望著那扇緊閉著的門,心如刀絞。於小婉的話,卻一句也沒聽進去。

    喜婆打量著月兒。「這就是月兒姑娘?」

    小婉含著淚點頭。

    「月兒姑娘,楚王要你去洞房門口候著。」喜婆向閉著的雕花門駑了駑嘴。

    月兒愣愣出神。心口陣陣地撕痛,他到了這時候還不肯放過她,雙腳像是釘在了地上,哪裡挪得動半分。

    「月兒姑娘,楚王撂下了狠話,如果你不肯聽令,我們全得陪你一起去死。」喜娘不安地瞟著她,額頭冷汗順著臉膛流下。

    月兒長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反正是將死之人,又能何必害這些無辜之人受到牽連。

    小婉心裡難過,她明白月兒對楚王用情已深,楚王這作法也太過傷了她的心,小嘴動了動,想叫住她,但卻又不敢。

    月兒輕捏了捏她的手,微微一笑,慢慢渡上台階,靜立於門前。

    門裡粗喘,嬌呤聲透著門窗傳進她的耳朵,可以想像得到裡面戰況是何等激烈。

    月兒絞緊手指,垂著頭,淚一滴滴在腳邊綻開朵朵梅花。

    背叛的苦果在啃噬著她的心的同時,她才知道,他在她心裡已是無法拋開,什麼家仇國恨,這一切都斬不斷她對他地渴望和愛戀。如果可以重新選擇…….可是沒有如果

    絞緊的手指,已經白,卻感不到疼痛,心卻痛得無法

    一陣跪拜的聲音,「楚王!」

    月兒聽而不聞,當一片白色的袍角在她眼皮下停住,隨風微擺,才令她猛然驚醒。順著衣擺上看,掠過修長地身驅,停在深不見底的黑眸裡,就此淪陷,再也無法移開。

    他嘴角邊勾起溫柔地笑,背在身後的手抬起,輕拭她臉上地淚,「你可真愛哭。」

    她再也忍不住,在眾目睽睽下投進他懷中,將臉埋進他胸脯,任淚打濕他胸前衣襟,小手緊緊扣在他後背,生怕一鬆開,他就會消失在空氣中。

    他將她攬緊輕笑,「人家在洞房,你在外面哭,似乎不大妥當。」

    洞房,月兒微微一愣,門內纏綿聲仍不斷傳出。本該納妃的人此時卻將她攬在懷中,那房中之人又是誰?迷惑地看向楚菡。

    楚菡眼裡閃過戲謔,伏在她鬢邊,輕笑,「我們去把早晨沒做完地事做完。」

    月兒臉上火辣辣的燙,紅成了煮熟的大蝦,「你還記得我?」

    他將她打橫抱起,在她唇上一吻,眼裡的笑意更濃,「我為什麼會不記得你?」

    她心下一片淒然,難道要她當著這許多下人的面,說自己給他喝了忘憂?

    楚菡不再言語,逕直出了寧靜宮,回到翔坤殿,剛進院落,陡然狂熱地吻著她,從鬢角,到耳垂,到眉眼,臉頰,無一遺漏……最後留駐在唇舌間,久久不去。

    不知何時,院門已被人關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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