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果園,種滿四季果樹,每個季節都芬芳馥郁,只要有風拂過,就能聞到淡淡的果香,清爽宜人。
經歷了那場荒謬的婚禮後,完全淪落為閒雜人的月兒,很快就現了這片果林。
十幾天來,除了偶爾前來打理果樹的園丁,再也沒有看過其他人進出這片果林。
這讓她既避開了下人們的毒舌,也給自己找到了一個獨處的空間。
月兒攀在一棵大樹上,惦著腳尖踩在碗口粗的樹枝上,一支小手緊緊抓住頭頂的樹杈,身子盡量前傾,另一支小手向樹梢上的最大的紅蘋果勾去。
手剛剛觸到那顆蘋果時,樹下傳來細碎的踩著落葉的聲音。
低頭下看,這小小的動作已讓身體失去了平衡,腳尖一滑已向樹下砸落下去。
「讓開。」眼見自己的身體要砸在樹下人的頭頂上,慌忙大叫。
一切來得太快,對方只是略抬起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她砸倒在地。
四隻睜大的眼交流著彼此的驚詫,過了一會兒,同時將視線下移,落在緊貼著的唇上。
「啊!」月兒如被蛇咬一般跳了起來,站到一邊,吐了一口口水,仍然感到唇上有殘餘的龍涎香味道,又再呸了口,纖細而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扯著衣袖使勁擦著嬌艷的唇瓣。
她只顧著想去除唇邊地味道。卻沒留意旁邊地那張臉越來越陰沉。
幻想過無數次美好地初吻就這麼沒了。有些厭惡地橫了眼仍在地上挺屍地人。
想問問他有沒有傷到。但看見衣衫布料華貴。又能出入楚菡地別宅。定然是有背景地人。既然是楚菡地皇親國威。讓她也就沒了好感。反而後悔自己怎麼沒長重些將他壓死。
對上他不善地視線時。反激起了內心地傲氣。仰起小臉。扭身回跑了。
「楚王……」管家權貴急匆忙地奔過來。扶起地上地楚菡。
楚菡從後腰處摸出一塊拳頭大小地石塊。痛得齜牙咧嘴。這石塊差點頂斷了他地腰椎。而那個肇事者居然沒有一點歉意。反而僅僅因為與他地唇輕輕碰了一下。就像吃了蒼蠅一般又吐又擦。
她居然敢如此對他。
他是萬人之上的君主,任何女人見了他,不是畏懼,就是百般承歡。
這個混賬女人居然敢唾棄他。
極為英俊的臉變得異常冷冽,窄長的黑眸裡跳躍著憤怒的火焰,焚燒著正跑遠的嬌小身影,細緻的綢衫下擺隨著她的跑動,隨風飄起,「那小丫頭是誰?」
「是…….是您的王妃…….」權貴小心地答著,也為月兒捏把汗,剛才的事他在遠處看得一清二楚,如此對楚王不敬的人至今只有她一個。
「宣月兒?」楚菡微微一愣,鎖緊了眉頭,明朗的瞳孔瞬間暗沉,恨意一閃而過,這個該死的女人,來楚國是為了向他表示臣服,卻居然敢這樣對他。
「是……王妃並沒見過楚王……」權貴的聲如蚊咬,這十幾天與月兒的相處,現她是個極可愛的女子,只是命運捉弄人,讓她生在了宣家。
楚菡捂著腰站起身,痛得他倒吸了口冷氣,「這該死的女人。」但腦海中卻反覆浮現出她跌下樹那驚慌失措的絕美容顏,唇上輕輕的一觸,卻讓他感到從所未有的美好感覺,她的唇真的很柔很軟。
再過幾年,她會出落得何等出色。可惜這麼美好的一個女子,卻是宣月兒,他仇人的女兒。
嘴角邊弧起一抹無奈的苦笑。
月兒將羞紅的臉埋在鵝絨枕頭裡。
失去初吻的氣消了之後,眼前就浮現出那深邃眸子,她從來沒看過這麼好看的男子,就這樣想想,心都砰然亂跳,讓她厭惡的初吻也變得甜蜜了。
意識逐漸朦朧。
朦朧中,她又彷彿看到了他亮如星辰的黑眸。
門「吱呀」地一聲開了,楚菡晃了晃欲裂的頭,今天犒勞將士們,喝了太多的酒,他只是想回房休息,卻不知為何走到這兒。
正欲轉身離開,床上熟睡的如貓兒一樣的小小身體如夢魘般吸引著他走到床前。
因為天氣的潮熱,她只穿著極薄的寬鬆寢衫,寬大的衣袖上縮,露出粉嫩的手臂,纖柔的小手慵懶的搭在薄被上,捲曲的腿露出修長細緻的小腿。
睡夢中完全放鬆的小臉,更是美得讓人憐惜。
楚菡揉了揉昏沉沉的頭額,如果她不是宣月兒,他會不會好好的寵著她,等她長大?
酒意上湧,眼前的俏影慢慢模糊…….
陽光透過窗欄投下淡淡一屋金光,樹梢上爭鳴的鳥兒歡悅跳動。
月兒翻了個身,卻感到腰間沉重的壓力,微睜開眼,迷糊中看到身邊躺著一個男人,他粗壯的手臂正搭在她腰間。
只驚得花容失色,不及多想,一握小拳頭,朝仍在熟睡的男人臉上招呼了過去,與此同時,小腳一抬,踢了過去。
男子悶哼一聲滾落下床,被突來的巨痛驚醒,捂著私處說不出話來。
月兒並不知自己踢到了他什麼部位,飛快地跳下床,撲到門口,衝著敞開的門大聲叫,「救命啊,有色狼。」
「閉嘴。」身後的人忍著痛,一聲冷喝。
月兒聽他語氣不善,心存恐懼,叫得更大聲,「救命…….」
雖然自楚王大婚後沒邁進過一步王妃的寢宮,但如果王妃出事,楚王的顏面何存?哪消片刻,已有大堆的衛士湧了進來。
月兒見來了人,大鬆口氣,「有色狼。」
回過頭,與正揉頭欲裂的頭坐起的人打了個照面,即時愣住了,「是你?」色狼居然是昨日果林中所見的男子。
「是我。」楚菡冷硬的面孔崩得緊緊的,黑眸裡有著駭人的怒火,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敢打他的臉,踢他的…….
還居然敢當著衛兵的面,說他是色狼…….全然不顧他的顏面…….
就在月兒愣的時候,趕來搭救的衛兵瞬間跪了一地,「楚王。」
「楚王?」月兒迷惑地將視線從衛兵頭頂轉到屋內那俊美得無可挑剔,但卻冷冽到極點的臉。這怎麼可能,在她心目中的楚王是父輩的長者,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