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紫荊 盛世有情 一百四十三節 轉移
    十年如一日堅持下來的晨練也沒心思練了,隨便吃了幾口傭人彩姨端上來的白米粥後林正南便匆匆的趕回公司去。

    剛轉出辦公室外的過道林正南便看到了正坐在秘書部位置上的葉天宏和邵通。林正南沒待秘書迎上來,他沖葉邵兩人點點頭徑直走進辦公室。

    「張秘書,通知各部門總經理一小時候後準時集中第一會議室開會。」待張秘書退進辦公室後,美怡實業董事長邵通急不及待的開口了。

    「林董,今天早上我得到了消息,廣惠梁國強手上的東泰法人股全數轉讓給通納投資了。」

    「邵董,坐下來慢慢說。」林正南神色嚴駿的點點頭,他昨天晚上就知道了,還親自給梁國梁通了個電話。梁細強在電話中沒多說什麼,久經世故的林正南當然聽出梁國強的難言之隱了,同時林正南在經梁國強的電話中證實了一條讓他更為吃驚的消息,劉江龍手上的股份已一併給通納公司接收了。

    短短兩三個月間,這個招搖撞騙的通納公司以各種陰損的手段從幾個股東手中強搶東泰的投權,通納公司的野心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通納,通納……通通接納。

    隨著廣惠公司黃國強的落馬,通納公司范遠東背後的人物終於浮上水面了。

    楊紫荊!這個陰魂不散的影子今次以最正面最直接的方式方法站了出來,她所做的一切明白無誤的告訴林正南,她要報仇,她要把東泰摧毀,為求達到目的,她將不擇段。

    六十歲的退休幹部啷當入獄了,劉江龍的公司暗帳被翻了個天光日白,整個富業地產一夜炸窩。

    黃福祥整整齊齊的一家企業差點被鬧得四分五裂,原來幾個得手助手現已另立山頭。

    梁國強苦心經營的飲食連鎖六百多名顧客食物中毒,十多年間建立起來的業界聲譽慘遭折辱,兒子還吃了個啞巴官司。

    林正南清楚的感知到,楊紫荊這個女人真的瘋了,是葉天宏早前的那記陰招徹底惹出了林葉兩家對她的陳年舊帳,舊恨新仇的楊紫荊全然把所謂的人性、道德、法律、道義全部拋棄了,為了達到她自己的目的,她,楊紫荊現在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冷血的魔鬼。

    楊紫荊心中所擁用的力量和她的心機手段足以成魔,一個魔鬼從地獄裡爬上來了,因它而下地獄的則是千千萬萬的人,因這它要從別的人的身體上踩過去。

    林正南把目光從葉天宏身上收回來後跟跟前兩人沉吟著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葉董、邵董,上青市這個地方咱們東泰不宜久留了。」

    「林董,你害怕了嗎?哼哼,區區一個女人就把咱哥們趕出上青?門都沒有!」葉天宏輕敲著桌子冷笑著問說,他已部署妥當了,就等楊紫荊浮出水面。葉天宏沒得退縮,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已猜到楊紫荊她知道自己的作為了,峽道相逢通者勝。這不單是一場商戰,更是賭上了世家性命的鬥爭。

    只要一方退縮了,另一方定必趁勢打過來。與其退不如戰。這道理久經場面的葉天宏又怎麼能不懂呢。因為他用語言激起林正南的戰意,多拉一個人下水,勝算就多上一分,況且葉天宏知道。林正南當年也沒少對楊紫荊動過手腳。

    「唇亡齒寒啊,林老弟,你也沒得退了。」葉天宏一言相關拿話刺激林正南,礙於邵通的在場,有些事不能太直白了。

    林正南真的有給葉天宏一巴掌的衝動,媽的,要不是你葉天宏迫瘋了那個女人,東泰至於面臨今天的難局嗎。

    但林正南現在不能拍桌子,東泰如今是三足鼎立的局面,要只自己和葉天宏聯手一氣坐穩大股東的份位,就能抑制住楊紫荊的禍心,從而爭取時間把楊紫荊手上的股權拿回來。這是現今唯最有效的方法了。

    「不,我們離開上青不是退縮,而是擇一個最有利於自己的戰場才正面的開打。」林正南語言一頓「現在的上青市,無論黑白兩道都滲透了盛天的勢力,早前我們就沒少下不少功夫,卻成果不大。究其原因在於盛天根本就不是一個純商業性質的公司,而是一個政治勢力的工具。因此就算我們花再大的價錢也不能動搖盛天在上青市的地位。所以,如果我們在上青的地頭上跟盛成接觸的話,勝算是半點也沒有的,最多弄得個兩敗具傷的地步罷了。」

    葉天宏張張嘴,可是他找不著半點反駁的理由,上青市公檢法系統的立場態度他清楚,而黑道上北龍會幾乎已一統上青了。盛天手握著兩件殺人不沾血的武器,打什麼?就憑官場上那些拿錢不辦事的主?

    「葉董,邵董,我們立即轉移到青鳳島吧。」林正南若有所思的望著牆上的電子鐘「馬上,時間不待人了。青鳳島是我們一手建立的基地,島上不單覆蓋著我們的商業王國,更重要的是島上的各層關係,無論黑白,全都緊緊的抓在我們手中,青鳳島才是能讓我們立於不敗之地的戰場。」

    林正南的主意葉天宏只肯定了一半,林正南的大本營在臨江,上青裡沒太多的產業,可是葉天宏的大本營在上青啊,怎麼能說走就走啊?

    心念電轉間,葉天宏一條計較出來了。對,把東泰總部轉移到上青,一方面正如林正南所說,青鳳島是自己最有利的戰場,只要把楊紫荊引了過去,就在青鳳島上決解了她。而另一個方面,隨著楊紫荊的視線轉移,自己在上青的威協將會得到緩衝。好啊,讓楊紫荊先和林正南在青鳳島上先來個鶴蚌相爭,自己留在上青看準機會坐收漁人之利。

    「好提意,林董,你安意思定了,咱將東泰的總部立即轉移青鳳島。」葉天宏當即拍板同意。

    美怡實業的邵通看兩個大股東都一致通過了,他這個小股東當然不會提出異議,何況看著幾個盟友的被盛天生生的吃掉,他現在只想保著自己手中的股權,而唯一的依靠就是林正南和葉天宏的保護了。

    「媽,在家嗎?」下班後林欣往臨江老家打了個電話。

    「在家裡,小欣,怎麼啦?」電話裡傳來肖冰緊張的聲音,因為她讓林欣密切關注著楊紫荊的動向,一有消息馬上向電話匯報。

    「沒怎麼啦,今天公司董事會一致通過,我們東泰將總部於這個月底之前轉移到青鳳島上。」林欣把今天會議的決策略略的向肖冰說了下。

    「整個總部都轉移過去?」肖冰從這個消息中敏感的捕捉到了什麼似的詳細的追問說「上青和青鳳島是東泰構築的倚角之勢,怎麼能把整個上青總部都轉移過去啊?」

    「不是全部啦,在上青裡還是得留下一點人的。大約是四分之三的人員轉移過去吧。」

    肖冰握住電話的手微微一顫,「小欣,老實告訴媽媽,是不是楊紫荊從返上青了?」

    林欣愣了下,近期身邊發生了不少事故,這倒底是不是楊紫荊在暗中搞鬼呢,林欣也猜疑著,可是父半那裡沒得到半點消息,她猶豫了下後沒說跟肖冰說「媽,沒有那個女的消息。只是……」

    「只是什麼?」

    林欣拗不過媽媽的追問,逐把近期發生在東泰幾個小股東身上的事情一一給肖冰說了一遍。

    越往下聽肖冰的心情越發沉重,緊握電話的手也不知不覺的滲出汗來。

    她回來了,手中提著她那把寒風閃閃的斬情劍回來了,而那把劍的劍鋒上此刻已滴著淋漓的鮮血。

    在林欣的陳述聲中,肖冰甚至看到了她冰冷的笑容,最壞的地步已經來臨了,她手中的利劍已經不死不休的展開無情的殺戮,林正南他們不是轉移是應戰。

    一剎間肖冰只感覺混身一片冰涼,她已經沒有勇氣去想像下去了,那場殺戮無論是誰勝誰敗,那都本將是她一生的痛。

    「很毒辣的手段,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哈哈」肖冰衝著電話神經質的哈哈一笑,接著又神經質和說了句莫名奇妙的說話「不愧是林正南一手調教出來的好兒子啊。」

    「媽……怎麼啦?」聽到媽媽反常的語氣,林欣連聲急問。

    「沒什麼了,就這樣吧,掛了。」肖冰只覺得眼前灰朦朦的一片,掛上了林欣的電話後她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從夜幕低垂直至天氣漸白。

    當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出現時,肖冰抓起了桌子上的車匙,她沒有想像即將的強果了,她只憑著自己的責任去面對。

    種下的樹開花了,結果了,無論結出來的果是苦是甜,種樹的人也得去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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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曉珊已經瘋了好幾回了,東泰股份的股價在二十八元與三十元之間稍稍調整了不到一個星期接著又往上盡躥一連兩個漲停板的直奔三十七元價位上。原來投下去的四百多萬短短兩月間已經翻了一倍多了。自己真的成了千萬元戶了,千萬元戶啊!望著電腦屏幕上那串紅色的數色,周曉珊差點沒跑到軍部樓的最高處撕開嗓子高歌一曲。

    直到東泰股份的價格在漲停板的價格上收盤後,周曉珊才從夢遊中回過魂來。

    下一刻她以百米沖線的速度往家屬區的小院子飛奔而去,她要將這個天大的成就告訴老公二麻子,還有,還有那個此刻在她心中已成股神的楊小晶。

    就在回家的路上,瘋子般的周曉珊給橫地裡的一手大手給抓捕了。

    「幹嘛?吃錯藥啦?」

    「啊……老公,太白天的怎麼躲在樹叢裡了?」周曉珊猛的剎住了身形回頭間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臉孔「笨蛋,你也來了?怎麼把我老公拐騙到樹叢中去了?」

    王剛堆起笑臉接下了笨蛋這個光榮稱號,這個嫂子他可得罪不起「怎麼拐騙拐騙的了,我們是在商量等請嫂子大人到哪個店子大嚼一頓啊。」

    「呵呵,這會我請客。你愛吃什麼都行。」說話間周曉珊把二麻子拉到邊上悄聲說「老公,咱發財了,今天榮升千萬富豪了。」

    「什麼?你是說你的股票翻翻兒啦?」二麻子也愣了下,他有點不敢相信。

    「嗯,我這就喊上楊股神,咱出去瀟灑一把。」

    反應過來的二麻子一把拉住就要開跑的老婆「別,他屋裡有客人,正要談公事,你先回文宣部去,回頭我們再過去喊你。」

    把周曉珊打發出去後,二麻子和王剛對望一眼,剛才的欣喜之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老剛,不如把事情都告訴紫荊吧,就算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要面對的遲早就得面對。」

    紫荊外頭的事王剛最清楚不過了,現在所有部署全面發動了,盛天是一部龐大的機器,一經運轉整套機器就全面進入高速前進的狀態,牽一髮而動全身啊。試問現在這種成敗得失的緊要當口,紫荊她該怎麼樣去面對肖家呢?

    可是……王剛猶豫的瞄了眼二麻了,最終他還是不得不同意的點點頭。有些事不是他們能作得了主的,特別是情感糾纏上面的事。

    兩人信步邁進家屬區的小院子時只見一抹纖小的身影蹲在大樹下手執一根小樹枝正全神貫注的地泥地上畫著什麼。

    直到兩人的腳步聲走近,紫荊才驚然回過神來,好像在掩飾什麼似的,她慌不迭的直接用手刮去泥地上畫下的痕跡。

    「你在寫什麼了?」王剛好奇的目光越來一臉慌張的紫荊投落到泥地上,只見被紫荊毀掉的現場上還殘留下一個「月」字。

    「沒什麼,閒著無聊的在練練字。」紫荊不自然的笑了笑,拍掉手上的泥沙站起來「老剛啊,去了中都這麼多天,回家是就該多些陪陪文秀啊,免得她經常打電話來給我吐苦水。」

    「男人在外頭辦正事,女人多什麼嘴,沒管她。」話沒說得完就看到了紫荊那鄙視的眼神,暈,忘了眼前這個女人中的大女人了,王剛怪怪的笑了下後連忙支開話題「恆興方面的事情定下來了,鍾飛興說,如果咱們的錢金不靈動就跟他打個招呼。」

    「呵呵,別相信他的鬼話,這傢伙一心想收我的高利貸。」鍾飛興這個情面紫荊承了,在不知結局的情況下她又怎麼會隨隨便便的把人家拖下這趟混水呢,朋友交的就一份彼此間的理解和知心。

    紫荊和王剛談了一會工作上的業務後,一邊的二麻子早已聽得不耐煩了。他是個直性的人,從來藏不住心事。待兩人說話的空檔,二麻子忍不住插進來了。

    「老剛,別扯了,說重點,說重點。」

    紫荊疑惑的打量了下眼前神色閃爍的兩人問說「神神秘秘的,什麼事兒啦?」

    王剛和二麻子對望了一下後還是王剛開的口「你表哥下了十二道金牌滿世界找你了。」

    「豬腳?」

    「嗯。」二麻子點點頭,今天我又接了他兩個電話,他下了軍令狀讓我兩日內將你捉拿歸案。

    紫荊愣了愣「你們沒把我賣了吧?」

    就在紫荊隱藏起來的當天,紫荊已跟王剛和二麻子等人招呼過了,無論外頭誰找來一律推說不知,其中包括肖柱國,屏棄一切的紫荊不想因為肖柱國的原因而影響了她的全盤行動,當時看到紫荊如此遭遇的王剛和二麻子都答應了,因為他們都站上了紫荊的立場上。

    「沒有,豬腳也給我打了幾百個電話,我們始終沒有把你供出去。」王剛艱難的笑了笑,紫荊看得出,這兩位的笑容中包含了多少兩難。

    「紫荊,豬腳他回老家去了,肖老師令病了,好像病得不輕的,現在已轉到軍醫部院去了。」二麻子一口氣的把肖柱國轉達的消息說了。

    紫荊心中猛然一沉,她急聲追問「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紫荊的反應盡落王剛二麻子兩人眼中,王剛拍了拍紫荊的頭說「是肺部的舊患病變,現在的情況穩定下來了。」

    肖老頭當年在戰場上右則肺葉上受過槍傷,這一直成為了他的隱患,這一點紫荊最清楚不過了,記憶中發作得最嚴重的一次是某個冬春轉折的時候直咳嗽的吐出鮮血。隨著年紀越來越大了舊患的發作次數越來越多了。

    十年間無微不致的養育之恩歷歷眼前,血緣斷了,但曾經的親情是斷不了的。可是以刻的自已又能以什麼樣的身份站在曾經的外公跟前了?

    愛不能說出口,正如恨不能打出手。愛中有恨的羈絆,恨中有愛的牽連。

    算什麼?我到底算什麼?我到底是人是鬼?如果老天你要我做人,為什麼不給我一條做人的道路,如果老天你要我做鬼,那又為什麼不讓我義無返顧的化成厲鬼!

    望著頭上的青天白雲,此時此刻的紫荊有一種發狂的衝動。

    「紫荊,別強求。」王剛的大手堅定而有力的按壓住混身顫抖的紫荊。

    「外公他老人家知道了嗎?」紫荊的目興依然望著天空,可是神色間卻多了一層茫然。

    「沒有,豬腳他怕肖老現在的精神狀態承受不了,所以他讓你回去一趟,待你自已親口去說。」王剛轉過了肖柱國的意思,在肖柱國的話音中,王剛揣測出肖老頭的情況非常的不樂觀了。

    沉吟半天後,紫荊低頭自嘲一笑「老剛,麻子,現在的我真的有存在的價值嗎?」

    這個問題太嚴重了,嚴重得王剛和二麻子差點喘不過氣來。

    下一刻二麻子急火攻心的沖紫荊大罵道「有,當然有,楊紫荊,你給我明明白白的聽好,你的存在價值是不可取代的,因為你不是一個人而活著。」

    在王剛和二麻子熱切的目光中,紫荊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了,是的,每個人都有其生存的價值,要是別人企圖握殺自己的生存價值的時候,自己就得挺身而起,這不僅僅只是仇恨了,是做人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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