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給我住手!」又是一陣喝聲從遠出傳來,不過好像晚了一點,除索多和古力正待開打以外,其餘侍衛都已被古斯塔夫和列歐娜擺平在地上了。
讓司徒亮感到困惑不解的是,以古力那傢伙地性格,竟然也乖乖聽話,收起鬥氣不再和索多較量。當然,殺氣依然不減,陰毒目光一直盯著他們,隨時有可能繼續撲上來!
見此,索多也收斂鬥氣,緩步走到司徒亮身後。古斯塔夫、列歐娜、修一一站定,注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想看看究竟是哪個大人物,可以制止古力。
那人很快走到近前,是一個中年人,但看起來不太像是城主伊萬。一身黑色貴族裝,高瘦身材,清瞿的臉上面無表情。他掃視著地上躺得到處都是地侍衛,眼中精芒一閃,深深打量了司徒亮他們一會兒,才對古力道:「侍衛長大人,可不可以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語氣不輕,看來他不甩古力。
古力冷哼,在心裡大罵,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古力雖然不怕他,但也不願意得罪他。伊萬最重要的左右手,首席智囊、城主副官兼官邸主管——吉斯。論起官職,還要在古力之上,他的話,對古力還是有一定威懾力。
不爽歸不爽,上司提問,古力需要作出回答:「這些傢伙,叫什麼起點傭兵隊的,來這裡搗亂,我不過是出於職責來教訓他們而已。」
古力顛倒是非的話讓起點傭兵隊很氣憤,古斯塔夫又要上前用他的戰斧理論,卻還是被司徒亮阻止。古斯塔夫就不明白了,他認識的萊因哈特隊長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為何今天表現得這麼懦弱?
司徒亮當然有他的想法,古斯塔夫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豈會明白?司徒亮觀察得很仔細,他發現,新來的傢伙對古力的話根本不那麼相信。他們之間態度很微妙,不像是站在一條戰線上。靜觀其變,看事情如何發展下去才是王道。
吉斯對古力的說辭不置可否,表情都沒有變化,逕直走到司徒亮面前,點點頭,道:「你是起點傭兵隊隊長吧,你好,我叫吉斯,算可以負責的人,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司徒亮微微一驚,這人,居然直接指出他是隊長!觀望左右,隨即明白,原來是他們站的位置,以他為主在中央,其他人最少後站半個身位。原來如此,不簡單啊!吉斯,好敏銳的洞察力,感覺比古力還難以對付,得提起十二萬分小心。
整理一下思路,司徒亮謹慎地開口:「這完全是一個誤會,我們完成了伊萬城主的委託任務,特來報告而已。誰知守門侍衛一口咬定我們是來搗亂的,才有後來發生的一切。」隨即,拿出一張紙,道:「這是伊萬城主給我們的委託書,可以證明我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吉斯看一眼紙張,點點頭,道:「沒錯,是城主大人親自下的委託。哦,我想起來了,是關於魔獸……事件。嘿嘿,委託過不少人,我都記不起有那些了。想不到,竟然是其中名聲不太響亮的起點傭兵隊完成委託,出呼我們意料之外啊!」
是嗎?我看是你在故意裝不知道吧,司徒亮暗想。並不說破,語氣保持平淡:「那吉斯先生,事情比較麻煩,時間緊迫。我們現在是否可以當面向委託人伊萬城主報告任務結果?」
「當然可以,你們跟我來來吧。」吉斯轉身就欲領路。
古力不幹了,他趕緊攔在吉斯前面,大聲道:「吉斯大人,不可以就這麼相信這幫傢伙,誰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話,委託書也可能是假的。」
吉斯皺起眉頭,森然道:「那你是懷疑我的判斷咯?」
「不敢……那他們打傷侍衛卻是不針的事實,理應追究他們罪責!」古力不甘心。
吉斯大手一揮,道:「不用了,讓他們受受皮肉之苦也好!一幫飯桶,中看不中用!平時仗著城主大人威名耀武揚威,臨到有事卻屁用沒有。我說古力大人,作為這幫飯桶的直接上司,你也有責任吧,我看應該好好整治一下。否則下次若是真有人對城主大人不利,那你罪過可就大了!」說完,不理臉色極為難看的古力,逕直從他身邊走過。
緊跟著吉斯,司徒亮他們一個個從古力身邊走過,都不約而同地向他投以幸災樂禍的眼神。氣得古力牙齒格格作響,渾身顫抖,幾欲昏倒。待司徒亮他們走遠,古力終於爆發,像一頭發怒雄師,瘋狂拿手下人出氣,至使慘叫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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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斯將起點傭兵隊帶到一個豪華的會客室,先命侍女奉上酒、飲料和糕點,才對他們說:「各位,伊萬城主現在正在辦重要事,待事情了結,他自會來見各位。」說完,告辭退出門外,再也不見終影。
等得一陣,伊萬沒有出現,司徒亮眼皮開始打架。他在用「千針火雨」攻擊魔獸巢穴時,體力早已嚴重透支,疲憊不堪。到現在為止,是用意志力在強撐。目前環境下,危險早已過去,光線柔和、溫暖如熙,正常人都會昏昏欲睡,何況是他?這不,看見一把鋪著皮毛的大躺椅,也不客氣,躺上去倒頭便睡,不一會,就鼾聲大作!
司徒亮睡得香甜,可其他人卻是焦急萬分。修不時望向司徒亮,哭笑不得,心想:這傢伙,居然一點不緊張,還呼呼大睡。魔獸的事他不擔心嗎,還是有絕對把握?難道說……既然急也急不來,索性放開懷抱!想通後,修心情漸漸平靜,舒服地坐下,幽雅品嚐著糕點,嘴裡嘖嘖讚道:「不錯、不錯。」
起點傭兵隊裡的老大和老二都鬆弛下來,為其他人作出表率,其他人只得靜下心來慢慢等。慢,是真夠慢的,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天空開始變得黯淡。
就在起點傭兵隊認為他們要留下過夜時,伊萬在千呼萬喚中出現了,不容易啊!你第一眼看到伊萬時決不會喜歡他:死胖子一個,最少三百斤。穿著華麗服飾,配有很多金屬和寶石,沒有絲毫城主威嚴,卻像極了到處炫耀地爆發戶。頭搭在身上,根本沒有脖子,滿臉油光。面色帶青,眼袋腫大,雙眼無神,一副酒色過度地摸樣,掛著偽善地微笑。最讓人生氣的是,沒有因為讓起點傭兵隊等那麼久感到歉意,連假裝一下都欠奉。
「喲,各位起點傭兵隊來了啊!想不到,我委託那麼多人,居然是其中不被看好的你們完成任務,也不知道其他人都是幹什麼吃的。」伊萬初見面一開口,那難聽的聲音就說出更難聽的話:「或者說,是你們話中有水分,畢竟從實力上講,你們不是最強嘛。」
啪,古斯塔夫當場捏碎手中杯子,額頭青經暴跳。索多亦將華貴木桌硬生生掰斷一角,恨不能拿劍殺了伊萬。就連列歐娜都美目圓瞪,氣得不行。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伊萬畢竟是城主,身份尊貴,當場發作不太現實,只有先忍下這口氣,看以後有機會再算。
伊萬說完開場白後,起點傭兵隊眾人因為生氣沒人搭理他,正眼都不瞧一下。伊萬也沒話往下說,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呼吸聲,氣氛頗為詭異。
最後,還是修率先打破這份沉寂,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伊萬道:「城主大人,說不定是受到幸運女神的眷顧,才湊巧讓我們完成委託。具體情況,就請我們隊長向您詳細匯報吧。」說完,朝司徒亮一指。
司徒亮:「ZZZZ……」
屋裡其他人:「……」一隻烏鴉飛過。
列歐娜走到司徒亮傍邊,輕輕拍他,喚道:「隊長、隊長……」
嗚,司徒亮睡眼稀鬆地醒來,開口第一句便是:「吃晚飯的時間到了嗎?」
「……」又一隻烏鴉飛過。
「如果萊因哈特隊長你能快點向伊萬城主說明任務結果,那我們就可以吃晚飯!」修翻起白眼。
呵呵,司徒亮饒頭傻笑:「不好意思,睡迷糊了。哇,看這位長得如此有性格,想必就是伊萬城主吧,失敬、失敬!」
見到司徒亮的表現,伊萬更加懷疑他們是否真完成了委託。還有,魔法師竟然讓蒙塔人當隊長,腦子有病啊!板起臉道:「好了,蒙塔人,作夢還早點。你現在就可以向我匯報任務結果了,哦,還有,順便也講講,為什麼只有你們完成委託,其他那些傢伙哪兒去了?」
司徒亮沒有回答,只是從身邊拿起一把劍,交到伊萬手裡,道:「城主大人,你認識這把劍嗎?」
「劍?」伊萬皺起眉頭,這蒙塔人不開始報告,卻拿一把劍給他,搞什麼鬼?唰,將劍抽出來,登時雙目綠光直冒:好劍,寶物啊!不但無比鋒利,劍上還紅芒隱現,帶著灼熱的氣息——是少見的火屬性之劍。嘿,難不成是這個蒙塔人孝敬我的,伊萬心想,還挺會做人嘛,有前途!
「那是用赤耀石做成的名劍——拉孔奧!是裡奇侖的配劍,為什麼會在你那裡?」不知什麼時候,吉斯也走進屋來,歷聲向司徒亮質問。
「是嗎,原來劍的主人叫裡奇侖。」司徒亮大搖其頭,歎道:「可惜呀可惜,我見到他時,他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什麼!」自從裡奇侖一去不復返後,雖然早已猜到大概,但伊萬和吉斯依然大吃一驚,表情決不像是裝出來的。
裡奇侖是誰?帕羅亞乃至威爾特都赫赫有名地傭兵,曾經一個人就誅殺過幻魔獸、獨眼巨人。如此一個強者莫名死亡,若不是司徒亮取得他愛劍的話,伊萬壓根不信。當然,他不是介懷別人生死,而是這件事情對他自己的影響有多大!
「其他人呢?你還有沒有看見過其他人?」伊萬急急問道。
「人我沒有見到,不過白骨倒是有一大堆!」
果然,都死光了啊!不過,為什麼這個傢伙沒死,他要死了的話我就不必為這事費神了,伊萬鴕鳥般想到。
「那麼結果?是什麼魔獸,有多少,巢穴在哪裡?」伊萬問道。
司徒亮從懷中掏出小黑點魔獸屍體,伸到伊萬面前,道:「罪魁禍首就是它們,那些死亡的人們就是被它們吃掉的!」
誰知伊萬一見,就彷彿是看到天底下最荒謬的事情,怒極反笑,惡狠狠道:「蒙塔人!你知道耍弄本城主後果嗎?這東西,我一巴掌就能拍死,吃人,你當我白癡啊!信不信我立刻就叫人拖你出去處決!」
誰知司徒亮根本不懼伊萬言語中威脅之意,淡淡道:「我不知道城主大人你有沒有親自去查看過那些受害人的骸骨,要是看了,大概就不會懷疑我的話吧。」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司徒亮卻是戒備極深。若伊萬真有不利的行動,他發誓,伊萬會是第一個領教「烈風圓舞陣」的人。
「你什麼態度,我需要你來教嗎?」伊萬不忿,就想招集侍衛。
眼看衝突又要發生,吉斯及時說話解圍:「城主大人,我想先看一看屍體。」
伊萬聞言一楞,依吉斯之意,那就表示其中有理咯。
吉斯從司徒亮手裡接過小魔獸屍體,湊近細看,越看眉毛皺得越緊。良久,才歎口氣,點頭道:「恐怕蒙塔人說的是事實!我仔細查看過受害人骸骨,留下的的確是無數小齒印。雖然大小不一,但形狀卻是一模一樣!」
要不是非常信任和瞭解吉斯,伊萬肯定會以為他和蒙塔人串通一氣來晃點自己。
「拿來給我!」伊萬搶過屍體,橫看豎看也不能想像手中的小東西會是造成一系列慘案地兇手,這其中受害者還包括武技高超的傭兵!
的確,從最初有平民受害伊萬就接道消息,先並沒有引起他足夠重視。但很快,死亡人數急劇攀升,他才感到事情大發。為了把事件壓下來,伊萬沒有動用屬於城主的官方權利,而是找上工會對傭兵進行委託,甚至是強行派遣。結果沒人完成回復,他也樂得假裝情報不明,無法採取行動,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司徒亮他們到來。當然,伊萬雖沒有去事發現場,但不表示他不知道兇殺是魔獸。他想過很多種魔獸:比如最喜歡攻擊人類的萬艾克、吃腐肉的毛貅、威爾特最強魔獸科莫多……連魔龍這樣和龍族有點關聯的都考慮過!再怎麼說,現實和想像中的差太多了!
「不可思議是吧?若結合骸骨上齒印數目,便可略窺端倪。那些東西小歸小,但量卻是奇多,幾乎是鋪天蓋地。我親眼所見,活生生吃掉一隻體形巨大的草食性魔獸,不過喝杯酒工夫。」司徒亮娓娓道來,把伊萬聽到後臉上精彩的表情變化一一盡收眼底:「它們巢穴離帕羅亞城不遠,十多里而已(為了方便,以後都會用我們清楚的計量單位,不必深糾)……我要提醒兩位的是——魔獸巢穴很大,高五米、寬三米。結合現在你們看到魔獸屍體大小,那裡面住了多少,嗨,自己想像吧!」
聽完司徒亮匯報,伊萬自不必說,目瞪口呆,肥肉直顫。吉斯也是難得儀態盡失,當場石化。
匯報結果後,任務也就完成,至於後面要怎麼處理,那是伊萬的事。司徒亮他們不願久呆,面對不想見的人,招呼也懶得打,就要離開。
不過,鑒於伊萬手中緊緊抓著拉孔奧劍,司徒亮不幹了,走到他身邊道:「城主大人,劍是不是可以還給我。」
伊萬正沒好氣,司徒亮的話無疑是往槍口上撞,他眼一瞪,哼道:「什麼你的?裡奇侖既然已死,他的劍——充公!」
敢情你是明搶啊!什麼充公,擺明是進自己口袋。司徒亮怒歸怒,不過他自己更沒有理由擁有此劍,只得眼睜睜看伊萬把它拿走。心有不甘地哼一聲,轉身便走。
「等等。」吉斯突然叫住司徒亮,問道:「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連擁有鬥氣的裡奇侖他們也會死?」果然比伊萬聰明,這才是問題關鍵。
司徒亮只微微停留半秒,頭也不回,邊走邊說:「對不起,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