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完美生活 第一卷 江南秀 第十九章 決疑
    第十九章決疑

    陪著她的人都被絆住了,沐清自己隨意在各處走走,裡面的香藥倒是不少,但需要舒泓來相看,她就在古玩字畫的攤位上看看,可除了開始淘換的那本書冊,再沒什麼合意的東西。

    不經意間轉到了一處角落,桌案上「決疑」的牌子吸引了沐清的注意。只有術士才會用類似「神課」、「看命」、「決疑」的字眼,在佛寺裡見術士擺攤,這還是頭一遭。

    沐清因為好奇,多看了幾眼眼,擺攤的是個中年術士,相貌端正,靠坐在椅背上,閉目假寐,完全不似街上那些吆喝看相算命的術士。他一派休閒歇息的架勢,就連沐清走近跟前,也一言不發,依舊故我閉目養神,絲毫不擔心自己沒客人而無進賬。

    對於求神問卜的事,沐清一直認為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她覺得與其擔心問出什麼添堵的事來,倒不如一開始就不問。

    既然自己無心問卜,人家也沒迎客的意思,那就別擋在人家門前了。沐清轉身要離開,可那中年術士卻開口了。

    「小官人,且慢行!」

    沐清背對著術士停住了腳步,嘴角往上扯了扯,敢情剛才是裝清高?她心念著,這術士下句是不是該說「既然有緣相見,不若問上一掛,不靈不收錢」。

    果不其然,那術士出聲道:「踟躕不定,便是動了心思。來來來,且容吾與您客上一掛,不靈,分文不取!」

    人家那只是好奇算命的怎麼跑到和尚寺來了而已,沐清腹誹,不過還是轉身回到了攤位前,在方凳上坐下,說道:「先生既如此說,那便請吧!」

    沐清回來,那術士才睜開了眼,微微一愣,然後在她臉上逡巡了一圈,眼中一抹驚異。隨即,他雙手握緊龜殼晃了三晃,手腕一振,龜殼裡的銅錢散落在案上。

    術士看了看,手掐指一算,口中振振有詞地呢喃了一會,才抬頭看向沐清,「不是此間人,但經此間事……」

    穿越這類事,本來玄之又玄,剛才還閉目養神,看著老神在在的術士先生一語道破自己的來歷,任誰都會吃驚。沐清不能倖免,一時沖怔,戲謔心思蕩然無存。

    自己是不是該趕緊逃之夭夭啊?彼時,他會不會尋碗狗血,然後揮舞著木劍,口唱「妖孽哪裡逃來」來追殺她。

    那術士又說了些面相、命理之類的術語,並未點破沐清的來歷。沐清也就斂了心神,恢復了面色,暗道,句句在理,當真是奇了!這術士有些難耐,想來他不是不招攬客人,而是人常說的藝高人膽大。

    那術士不知她所想,更沒注意她面色古怪,依舊搖頭晃腦地自顧自言道:「欲靜不得靜,欲動不得動……你遠行至此,所想所盼之事還有些許波折。」

    沐清心上一咯登,她現在心裡惦念的也只有與舒泓的一樁婚事。這術士說有波折,不正中此事。沐清坐直了身子,恭敬地問道:「不知先生可否賜教?」

    「天機說不得,你這命理自也說不得。」

    沐清對術士故弄玄虛有些焦急,「命不能算便不能解。既能算,也就定有破解之法。先生既然已演算出了,卻不將話言明,倒是讓小可糊塗了。」

    「非也!有緣一見,我心甚奇,故而有此一卦。不過,你且安心,你既能有這離奇際遇,遇事自然也定能逢凶化吉。吾只能言盡於此!」

    術士復又闔上雙目,任沐清如何告求,都不做聲。沐清悻悻然,只好作罷。她的心情因此有些沉鬱,離開了卦攤,就看見那邊舒泓走了上來。

    「清兒,你在那卦攤站了許久,我叫你也不應。」舒泓見沐清面色微黯,不由擔心起來,「你是不是為了你我的事才來看命?相命也未為可信,多時也做不得數。」

    沐清唇角揚起一抹輕淺的笑意,「你且寬心!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話,說你我之事雖有波折,但定能迎刃而解。小白和那公公走了嗎?」

    轉移話題吧,她不想在自己真實來歷的問題上打轉,她還沒做好準備要告訴舒泓這些驚世駭俗的事情。

    沐清拉著舒泓又去別處看看,只是因有了這樁事故,已沒了初來時的好心情,隨便挑了兩件翡翠彩寶扇屏和四五種稀罕的香藥,也到了夕陽落山之時,兩人就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沐清亦步亦趨地跟在舒泓的身側,悶悶地不說話,似有心事一般。沐清太過安靜,完全沒有來時的興高采烈,一向在自己面前狡黠機敏、活潑開朗的小丫頭突然悶不吭聲,舒泓真有些不適應。

    舒泓站定,沐清卻依然向前走去,竟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已經停下。她心中定是有事!

    他歎了口氣,看著自顧行走的人,叫道:「清兒!站住!」

    「嗯?」沐清聽見人叫,驀地回神,身側之人早就不見了,左右看看,才回頭發現舒泓站住離他五步遠的地方,有些不悅。

    「怎麼停下來了?」沐清不好意思地問道。都怪那術士專門說些模稜兩可的話,害得自己走神了!舒泓定是看出來了。

    舒泓疾走了兩步到了沐清身邊,「鬱鬱不樂,是不是有心事?」

    沐清扯上舒泓的衣袖,親暱地笑著,靠在他身側低語:「沒事啊?能有什麼事。今日有些累了。回去給你做飯吃,你許久沒吃我做的飯食了。還不快些走!」

    舒泓任沐清拉拽,仍站定不動,「自見了那術士你就神遊太虛去了!莫瞞我,還不老實交代。」

    「這大庭廣眾的,你我拉拉扯扯,會被人誤會斷袖。為了舒神醫的名聲計,咱們先回去再說……」沐清故意左右偷瞄了兩眼,作出害怕別人聽見的樣子。

    「怎麼這時知道怕了?剛才在寺裡,你牽我手的時候怎不知?」說起沐清牽自己的手,舒泓臉色微赧,心頭泛著點點甜蜜,連責怪的聲音都異常柔緩,「你不願與我說,我不問便是。只是,清兒,你莫為後事擔憂,你信我就是!誰也阻不了你我,就算是天皇老子也不行!」

    低沉的聲音化作最鏗鏘激越的樂音重重敲在沐清的心房。她與舒泓這段如溪流綿長的感情,沒有纏綿悱惻蕩氣迴腸的愛情片段,有的溫情脈脈,但即使再樸實的情誼也有迸射燦爛火花的時刻。

    信他!對,信他!

    沐清感動,暗暗在心裡默念著,專注地看著宣誓的男人,夕陽餘暉下,他的週身籠著光暈,紅如火,熱烈激情,一如他的誓言。

    沐清眼中泛起濕意,重重地點點頭。

    「現下不與你計較,回去再與你算賬!」舒泓拍拍沐清的額頭,提步先走了,「快些跟上!一會飯若不好,仔細挨罰!」

    「你盜版啊!竟然把我說的話又送還給我!」

    沐清望著那個讓自己覺得異常心安的背影,揉了揉湧出的淚水,跑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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