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姝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第二百三十一章 血!
    自在娘家時姨奶奶便跟在老夫人身邊,要她的性命,老夫人心裡自然不願意,但是此刻勢比人強,她能做的除了歎息,只得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

    誰讓姨奶奶做了該死之事呢?

    再說顧月池,自趙氏死後,她與顧家的人愈發遠了些,即便是在面對她爹時也疏遠的只喚著侯爺,現如今她鳳權在握,在老夫人看來她當務之急該做的不是保下姨奶奶,而是如何讓顧月池將自己的娘家扶持起來。

    又過了片刻,見顧月池一直無語,老夫人便不再多留,直接告退出了琴瑟閣去。

    坐在前廳裡,命香兒掀起簾子,看著老夫人一路老態龍鍾的由顧媽媽攙扶著往外走,顧月池微微挑了下眉毛,只冷笑了下,便又低下頭來喝茶。

    於老夫人,讓她親手送姨奶奶上路或許殘忍了些,不過在顧月池想來,姨奶奶和三姨娘毒害趙氏時,老夫人心裡該是明鏡兒似得,可她卻默許了。

    就憑這個,她也該受其罰

    不過這還不算什麼,一切才剛剛開始

    雖說死了姨奶奶,但顧家的女兒飛上枝頭當了皇后,此刻宮裡的正宮和貴妃之位皆是顧家女子,老夫人心裡該是憧憬著有一天可以如元氏一族一樣呢。不過她以為顧家出了皇后便可飛黃騰達了麼?

    不知知足常樂的人,到底到底,只怕什麼都得不到

    放好簾子,香兒走上前來,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壺,蹙了蹙眉,她不動聲色的將茶壺提起,走到一邊又換了壺熱茶來。

    給顧月池又斟好了茶,香兒便走到一邊從桌上取來化瘀膏。

    「小……娘娘,奴婢伺候您塗藥」

    昨日她只出去一會兒的功夫,回來顧月池臉上便腫的老高,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人打的,而且打人之人出手很重。顧月池並未跟她說是誰打的,她也就沒問,不過好在顧月池這裡有裴慕雲以前配好的化瘀膏

    昨夜塗了些後,淤腫消了些,今日自然還是要塗的

    「嗯」

    輕應一聲,任香兒給自己塗了藥膏。

    藥膏涼絲絲的,塗在臉上十分清爽,可顧月池此刻心中閃過的卻是顧振濤昨日揮掌打自己的畫面。

    冷冷一哼,她挑了挑眉,嘴角微彎。

    他這一巴掌打的真好

    如今在顧家之中,除了顧月陽早也沒有絲毫可留戀的人了,她可以毫無忌憚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盞茶的功夫不過,顧振濤便帶著顧月陽來到琴瑟閣裡。

    如今的顧月陽,已然四歲了,此刻的他被顧振濤牽著,身著臃厚棉衣,一臉好奇的望著坐在桌前的顧月池,大眼撲閃撲閃的,煞是可愛。

    當著顧振濤的面兒,顧月池對顧月陽並未多太過熱絡,心中雖是溢滿激動,可她依舊安坐於上。

    「這孩子這幾年都是二房給帶著,不過帶的還算不錯。」

    輕笑著,見顧月池的神色多少緩和了些,顧振濤推了推小小的顧月陽:「快些見過姐姐」她就算對他不滿,對顧月陽總不至於不認吧

    聞言,顧月陽抬眼望了下顧振濤,許是天性使然,他竟甩開顧振濤的手,一路小跑著來到顧月池身邊撲到她的腿上叨叨著:「姐姐真好看」

    小孩子是最不會說謊的

    聽他這麼一說,顧月池抿了抿嘴,臉上到底露出絲絲笑意。

    抬起頭來,再看顧振濤,只見他臉上也有了笑意。

    眼神微暗,顧月池道:「把陽兒留在我這裡,侯爺就先回去吧」

    「也好」

    顧振濤點了點頭,轉身退了出去。

    此刻他還希冀著顧月陽可以融化他與顧月池之間的堅冰呢

    顧振濤一走,顧月池臉上的冰冷便隨之有了變化,從椅子上起身,她蹲下身來面對面的端詳著眼前的顧月陽,眼中竟隱隱有著淚光。

    四年前,歐陽弈天以他的性命相要挾,她這才沒有追隨凌瀟瀟而去。

    過去四年裡,她將自己關在琴瑟閣裡,從不曾管過琴瑟閣外的事情,加之此刻的她在府裡根本就不受重視,自然見顧月陽的機會也就好了。

    別人或許不知,但她心裡最是清楚。

    她過去不見,是為了讓某些盯著自己的人放鬆警惕,為的是今日……還有以後。

    「姐姐莫哭」

    有些笨拙的伸出手來,顧月陽嘟著小嘴兒為顧月池擦著眼淚。

    血濃於水,顧月陽長的像極了趙氏,自然跟顧月池也有幾分相像,看著眼前的顧月池,他竟然不見絲毫生疏。

    「姐姐不哭」不知何時,她竟又落了淚,伸手擦著臉上的淚水,顧月池撲哧一聲破涕而笑,拉起顧月陽便往寢室方向行去。剛走出一步,似是想起什麼,顧月池轉身看向身後的香兒:「今日我誰都不見」

    「喏」

    嘴角含笑,香兒點了點頭應聲。

    回到寢室之中,香兒和一干丫頭們便開始收拾顧月池的東西,而她則守著顧月陽玩了一上午,大約午時許,小傢伙玩的累了,她便讓香兒放下手裡的事情先到膳房傳膳,待伺候著小傢伙用過膳後,便摟著他一起躺在床上,打算跟他一起睡午覺。

    「床廊上方才收拾的時候找出些東西……」

    恭身立在床前,香兒睇著床內,等著顧月池的吩咐。

    按理說娘娘要睡的地方該是整潔乾淨的,一點點多餘或者雜亂的東西都不該有,可方才在收拾的時候,床廊裡的東西本是尋了出來的,卻因顧月池突然傳膳,而耽擱了收拾。

    「等陽兒醒了再說。」

    擺了擺手,顧月池以香兒能聽到的聲音輕喃一聲,便轉過頭去。

    「娘娘先歇著,奴婢晚些時候再過來收拾。」

    點了點頭,香兒恭著身子退至外室,靜守著顧月池和顧月陽姐妹二人。

    躺回床上,雙眼望向床廊處,看著床廊上那本斑駁的玄學書籍,心下窒了窒。

    「本是才子佳人佳偶天成,怎奈何一個後命,一個非帝相……」

    想起那個老婆婆當時搖頭歎息的話,顧月池不禁蹙著眉頭閉了閉眼。

    難道,這一切都是命運使然麼?

    雖是覺得玄之又玄,但到底還是落到了這一步

    猶豫著伸出手來,她伸手將那本破書拿在手中,誰知書剛拿開,在床廊上卻赫然還有一物。

    那是個小瓷瓶,瓷瓶上的圖繪顧月池並不覺得陌生。

    心下思忖,腦海中努力搜索著有關小瓷瓶的記憶,顧月池終是想到,這個瓷瓶她在裴慕雲那裡見過,那個時候裴慕雲是在給她配著藥的,這裡面裝著的是她用來救命的藥引子。

    緊蹙著眉頭,她往前欠了欠身子,伸手從床廊上把小瓷瓶拿起。

    「這東西怎麼會在我床上?」狐疑著,顧月池把被子給顧月陽蓋好,起身披上斗篷,拿著小瓷瓶便出了內室。

    「娘娘?」

    見顧月池出來,香兒眉頭微皺了下。

    看著香兒,顧月池攤開手掌,將小瓷瓶露了出來:「這東西是在哪裡找到的?」

    低眉看著顧月池手裡的小瓷瓶,香兒回道:「今兒奴婢該小姐收拾床榻,在裡面縫隙裡找到的,一起找到的還有以一本……書」其實她是想說破書的,不過後來又改了口。

    顧月池瞭然。

    若是在床榻上,怎會四年來不曾有人發現?

    低眉想了想,握著小瓷瓶的手緊了幾分,她的心也跟著緊了幾分。

    她已然猜到東西是誰落下的了。

    轉身行至桌前坐下,將小瓷瓶放在桌上,顧月池想了想,還是決定打開。

    瓶子上的木塞塞的很緊,顧月池拔了兩回才將之拔開,但是隨著木塞被扒開,一股血腥氣也隨之撲鼻而來……

    「怎麼會是血?」

    蹙了蹙眉頭,顧月池低喃一聲,而後對香兒吩咐道:「去公主府請駙馬過來,就道是我有事要問她」

    「喏」

    眨了眨眼,香兒這才應聲出門。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香兒回來了,自然她去請的駙馬爺裴慕雲也回來了。

    四年已過,裴慕雲還如以往一般,喜好淺色衣衫,對顧月池恭了恭手,他還是稱呼他為大小姐,不曾將之喚作娘娘。

    輕點了點頭,顧月池對裴慕雲道:「還請駙馬爺落座」

    看著顧月池,裴慕雲點了點頭,安然坐下:「今聞明**就要進宮了?」

    顧月池輕笑:「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到宮中去瞭解。」

    溫和的笑著,裴慕雲怎會聽不出顧月池話裡的意思,微一思忖,他有些擔心的看著顧月池道:「若真的進了宮,只怕到時候你會身不由己。」

    顧月池道:「風來將擋水來土掩,待明日我孑然一身,何怕只有?」

    話剛說道這裡,內室裡顧月陽醒了,對香兒使了個眼色,顧月池把照顧孩子的事情交給香兒,便看向裴慕雲開門尖山的問道:「我有事要問你」

    裴慕雲點點頭,「洗耳恭聽」

    將手裡早已焐熱的小瓷瓶放在桌上,顧月池看著裴慕云:「這個瓷瓶,可是那**與我配藥時裝了藥引的那個。」

    低眉看了眼小瓷瓶,不曾有半分猶豫,裴慕雲確定的點點頭:「是」

    蹙著眉頭,顧月池問道:「還請駙馬爺解惑,這裡面所裝的藥引,到底是什麼?」

    「血」凝睇著顧月池,裴慕雲直截了當的回道:「凌瀟瀟的血」

    今日第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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