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姝 番外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是釋然還是失落
    妖孽啊

    本來長大就比女人還好看些,這會兒還故意那麼笑著……

    面對凌瀟瀟魅惑的一笑,顧月池嘴角微微噙笑,心中卻暗呼妖孽。

    他都提到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了,顧月池自然清楚是何事。眼皮輕抬,將手上墨筆擱下,她整了整衣袖,面露嚴肅的等著凌瀟瀟繼續往下說。

    看著顧月池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凌瀟瀟微微苦笑:「不曾想從幾時開始,小月月開始害怕與我共處一室。」

    聽凌瀟瀟的話是嫌她太過嚴肅,不過談及兩人之間的親事,她該嚴肅才對,此刻她只是嚴肅,何曾害怕過?

    凌瀟瀟一直對著自己苦笑也不是辦法,挑了挑眉,顧月池身子一鬆,歪在椅子上靜等著他開口談他們之間的未完之事。

    瞧著她這模樣不禁暗自笑笑,雙臂一撐躍於書桌上,背對顧月池,他忽的變得如顧月池方才一般嚴肅:「上次我離開時你曾與我說過,若我遇到心儀之人你願讓出十一皇妃之位?」

    瞬時坐直了身子,顧月池點頭。

    凌瀟瀟輕笑,歎道:「這回你不想讓也得讓了。」

    聽出他話裡的意思,心底一糾,顧月池脫口便問:「你遇到了心儀女子?」

    「沈慕雪」說出一個顧月池十分陌生的名字,凌瀟瀟雙眼含笑:「皇商沈世海家的庶女」

    「庶女?」好看的眉形微皺,顧月池有些擔心:「既是皇商家戶,就算是嫡女也不見能容於皇后娘娘駕前。」

    據他上次離去將近月餘,她清楚記得那時候他離去的背影是何等落寂,卻沒成想,再相見,他居然有了心儀女子。這本是再好不過的好事,不過以凌瀟瀟的身份,他的皇妃勢必要是嫡女身份才配,若對方只是皇商家的女兒,即便是嫡女,身份地位也著實差些,更何況還是個庶女。

    「一見傾人心……慕雪是不同的。」

    凌瀟瀟說話的時候神情嚮往,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這讓顧月池不禁微微一愣。

    凌瀟瀟在外漂泊多年,見過的美人自然數不勝數,她想像不出對方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可以讓他一見傾心,且回想起來還餘味悠然。

    回頭睨了顧月池一眼,見顧月池微微愣著,凌瀟瀟意味深長的道:「以後會怎樣誰又能說的清呢?」

    聽凌瀟瀟親暱又自然的說出慕雪二字,顧月池小嘴努了努,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卻終究把要說的話悉數都嚥了回去。

    輕輕鬆鬆跳下書桌,十分瀟灑的對顧月池笑笑,凌瀟瀟與她隔桌桌相望:「許是小時候的那種青梅竹馬的感覺尚存,自今次回京城之前我便打著要娶你的主意,不過如今你可能要失望了。」

    凌瀟瀟的話說到一半,整的顧月池一時不知怎麼接話。只見他捋著鬢角的黑髮,傲然笑著:「表兄我已名草有主,小月月這下可以安心去尋自己的良人了。」

    聽到他說這話,顧月池合著是該笑的,可她臉上無論如何都擠不出一絲笑容。

    「妹妹,走你自己想走的路吧」探身向前,凌瀟瀟笑著伸手捏住顧月池的臉頰,第一次,顧月池沒有躲開,也沒有揮掉他的手,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任他捏著自己的臉玩兒。

    「哎呦……」挑眉笑著,凌瀟瀟伸出另外一隻手雙手揉捏著顧月池的臉,心中滿是憐愛,他終是把她的臉擠成了包子形。

    終是被揉的有些喘不過氣來,顧月池站起身來伸手拿開他的兩隻大手,蹙眉嗔怪道:「揉揉就好,何來的一直揉?你以為這是膳房的麵團啊?」

    感覺臉頰有些泛酸,顧月池輕揉了下自己的臉龐,「下次再敢跟我隨隨便便動手,合著我揪住你耳朵不放。」

    「我好怕呦」抿嘴一笑,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凌瀟瀟似是長長舒了口氣,「原來只要你我之間沒有婚約在,便不會再有拘束之感。」

    「誰知道呢」顧月池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雖說凌瀟瀟有了意中之人,但到底對方身份此時還不宜公開,他與顧月池商議的是現下他們各愛各的,暫時先不與皇后娘娘過話,等到時機成熟,再跟長輩們掀牌。

    凌瀟瀟走後許久,顧月池的心緒都未曾完全歸於平靜。

    過去凌瀟瀟對他的好,是出自真心還是虛情假意她自己最是明白,她不是不相信一見鍾情,而是實在想不出凌瀟瀟口中讓他一見傾心的沈慕雪到底生的如何。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可以真正俘獲凌瀟瀟的心呢?

    心中生起一種奇怪的感覺,此刻時刻顧月池自己都有些迷惑了,那種感覺不是她以為的輕鬆釋然,卻更像一種莫名的失落。至於到底是釋然還是失落,顧月池自己也說不清。

    「這種感覺難道就是傳說中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明眸漸漸迷離起來,重新坐回椅子上,顧月池不禁支起下巴發起呆來。

    趙氏不再阻止自己去找弈天,凌瀟瀟也找到了心儀之人,合著心中的疙瘩一個個就這麼解開了,事情之順利,讓顧月池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糾結了那麼久,就這麼順利的解決了嗎?

    不知不覺中時光流逝,大約到晌午時分,秋玲備好午膳,便過來叫她,卻見她依舊安靜的坐在桌前。緩步上前,低頭看著說桌上潔白如依的宣紙,秋玲滿臉好奇。「小姐不是在習字?」

    抬眼看著秋玲,顧月池輕道:「本是要習字的,這會兒卻想起事情來了。」

    秋玲笑笑,著手收拾起桌上的宣紙。「適才聚福堂來人說濮陽別院老夫人剛傳了信兒來,說時近七月,等到晚幾日立秋後天氣涼些了再回。」

    顧月池抬頭問道:「傳話的人可說娘的小病如何了?」

    「濮陽那邊四面環山,天氣比這裡差不知多少,說是夫人到了那邊便能進食,雖才幾日過了,面色倒好了很多。」將摞好的宣紙歸置到一邊,秋玲回話道。

    顧月池點點頭,趙家的事情算是解決了,既是趙氏無恙,她也就放下心來了。微微思量片刻,她並未急著跟秋玲一併去用膳,而是試探性的問道:「過去你在三房當差,伺候瑤妹妹的時候可聽她議過京城的名門淑媛?」

    依著顧月瑤凌空剔透的交際手腕,按理說該有不少的名門淑媛來回走動,可奇怪的是這陣子自她出琴瑟閣後,她從未見過一位到訪的女客。

    不知顧月池為何想起問這個,秋玲仔細想了想,有些含糊的回道:「稍早前奴婢在二小姐房裡伺候的時候她也是有外府淑媛過府的,許是現下去三房少了,倒是沒再見過。」

    顧月池尋思著秋玲話裡的沒見過該是趙氏出佛堂之後,鎮國將軍府的事情經常與之往來的外府多少得有些耳聞,趙氏出佛堂之後重新當家,顧月瑤再也沒有堪比嫡女的待遇,如此一來她自己出門少了,那些外府的名門淑媛自然跟她走動的也就少了。

    看顧月池一臉沉思,秋玲道:「午膳備好了,小姐是現下去用還是過會兒?」

    「還真有些餓了呢。」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顧月池這才自書桌前起身,準備到自己屋裡用膳。

    今日的天氣延續了昨日的陰霾,不算太熱,倒讓人覺得悶了。出了書房,與秋玲主僕二人相偕走在平緩的鵝卵石小路上,顧月池側身問秋玲:「你可聽說過沈世海這個名字?」

    微微頓了頓腳步,不知自家主子為何沒頭沒腦的的有這麼一問,秋玲有些疑惑的看著顧月池:「沈世海乃是京城最大的皇商,他只做宮裡的買賣。」

    人家既然是京城最大的皇上,合著秋玲知道也不奇怪。

    「那……」回頭睨了秋玲一眼,顧月池繼續往前走:「沈慕雪這個名字你可也聽說過?」

    如果剛才秋玲是疑惑,那這會兒她便覺得有些奇怪了。

    「沈慕雪?」有些硬邦邦的搖了搖頭,她囁嚅道:「奴婢只聽過沈慕華這個名字,只道是沈世海老爺的嫡長子,世人皆倒此子天資聰穎,且儀表堂堂,最重要的是他也很會做生意,是京城不少淑媛們屬意的良人人選。」

    沈慕華再如何風度翩翩,又與她何干?

    原以為秋玲知道沈世海,對沈慕雪也該略知一二,卻沒想到這丫頭根本就沒聽過這個名字。

    回到自己屋裡,顧月池看到偏廳膳桌上擺滿的各色菜餚後便覺得索然無味。大致看了看今日的菜餚,見膳房燉了銀耳蓮子粥,她吩咐秋玲盛了少許。

    不知為何,自書房回來後顧月池總覺得悶悶的,一碗銀耳蓮子粥下肚,她便再未多吃其他,只是吩咐撤了膳,便躺回到床榻上準備歇下。

    剛躺下沒多大一會兒,便見秋玲又從外面進來:「啟稟小姐,潘安過來了,奴婢跟他說您已歇下,可他說有急事,必須要這會兒見您。」

    顧月池緩緩睜開雙眼,「他這會兒在哪兒?」

    秋玲回道:「在門外候著。」

    心中早已揣測出潘安這會兒過來的目的,顧月池並未起身,只是平靜回道:「你跟他說,我此刻身子有恙剛剛歇下,有事兒且等過幾日再來。」

    「可……」有些躊躇的站在床前,秋玲道:「他說見不到小姐就一直在外面等著。」

    顧月池微閉的雙眼動了動:「那就讓他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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