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調香師 第一卷大華篇 第一百九十八章 前兆(上)
    「既然郡主如此說,那就請人上來問問吧」薄野宗啟道,「王妃,你看呢?」

    志都王妃點點頭,「嗯」

    薄野宗啟的平靜倒是讓花溪暗自生疑,她朝白蘭了一眼,「叫人上來吧」

    人都被請了上來,薄野宗啟道:「昨日沐蘭姑娘來請教你們郡主方子離開後,郡主可曾外出或是另外謄寫過方子?」

    翠茗、木犀自然應聲道沒有,另外雜使的四個丫鬟裡沒有說話,四人猶豫了半晌,最後其中一個吱唔地說道:「郡主將方子給了翠茗姐姐,翠茗姐姐便出去了。等她再回來時,奴婢等人就被支出去了……至於有沒有謄寫過方子,奴婢並不知曉。」

    「金環,你胡說什麼」木犀惱火道,「郡主分明沒有出去過。」

    金環嚇得發抖,躲在身旁的丫鬟背後直搖頭說:「沒有,沒有。奴婢說得是實話。」

    「金環沒有說謊,奴婢銀環可以作證。」剛才站在她身前的丫鬟接口道,「奴婢本不想說,但白蘭還特意交待過我們不准在外人面前說……」

    「你們敢陷害郡主……」木犀還要與那丫鬟爭辯,薄野宗啟卻厲聲道:「靜嫻,你如何解釋?這次三哥也不能幫助你了。」

    花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別人演戲給我看,我總要看完了再說,中途打斷會壞別人看戲的興頭。」

    「演戲?這些人可都是信王府的人,而且跟著郡主也不是一兩日了……」

    「不是一兩日又如何?難保不會被外物所惑?」花溪的眼神冷冷地掃過了金環、銀環,「再說,她們只說翠茗回來後我支開了她們,並未看見我讓翠茗謄寫香方,敢問三王子就憑著模稜兩可的這些話就要說我偷換了香方,似乎有失妥當?況且,我如何提前料到這方子會轉到荀柔手中?還是沐蘭姑娘早知道這方子有問題了?」

    「不,我不懂什麼香料,怎麼會知道方子有問題?」沐蘭急了,「沐蘭知道郡主不喜歡我,是因為公主之故。沐蘭如今不過想尋處棲身之所,並無要介入表哥和公主的意思……是您與荀柔姐姐有隙,借我之手算計荀柔姐姐,陷我於不義,還改了表哥煉香的方子,致他昏迷不醒。我知道您想為公主出氣,那衝著我來就好了,可您不該害了荀柔姐姐的性命……」沐蘭拿著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竟嬌聲反指花溪誣陷。

    木犀氣不過,要上前理論,被花溪攔住,使了個眼色叫她稍安勿躁。

    花溪瞟了眼沐蘭,「還請沐蘭姑娘慎言這事情還未查探清楚,你便出口毀我名聲,若事情真相並非如此,那我可要追究沐蘭姑娘妄言之錯了」

    「我,我說的是事實……」沐蘭低喘道。

    「王妃,此事你該如何……」薄野宗啟詢問志都王妃的意思。

    志都王妃一直蹙眉凝思,荀柔在王府別苑被害,此事對志都王府極為十分不利,再加上虞恆昏迷不醒,她自然想早日查找真兇。但事涉靜嫻郡主和怡真公主,這兩人身份非同一般,背後更牽扯甚多,即便她想為兒子鳴不平,也不能魯莽行事。雖說她信自己的外甥女沐蘭,但沒想到的是,沐蘭的話和那些婢女的佐證並不足以咬死靜嫻就是兇手,一時她心中不免有些猶豫。萬一事情並非如此,自己豈不是要得罪公主和信王,所以她後來便沒再出聲,想看看薄野宗啟如何處置,畢竟他是極力認同靜嫻郡主加害荀柔……卻沒想到薄野宗啟此時卻並不著急,反問自己的態度,顯然是想讓自己出頭,志都王妃可不想吃這個虧。

    她想了想才道:「哎,出了這等事,誰心上都不好過……沐蘭是我的外甥女,我瞭解她的脾氣秉性,而郡主是信王的掌珠,知書達理深得皇上喜愛。剛剛聽了郡主和沐蘭所言,老身覺得自己初來時光顧記掛我兒的病情,一時心急思慮欠妥,我相信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不如等皇上派人前來查探時再做定論。」

    薄野宗啟眉頭微動,暗道,這老婆子臨時改主意了。既然她不願出頭,那就等荀家的人來好了,不過……

    薄野宗啟心裡盤算著,目光落在沐蘭身上,暗自撇了撇嘴,才道:「既如此,就按王妃的意思辦吧。不過靜嫻,在此時未查清事情之前,還請不要擅自離開別苑。」

    「這點不用三王子交待,事情不查清我是不會擅自離開的,免得又擔個畏罪潛逃的名頭。」花溪站起身,朝王妃和薄野宗啟福福身,「現下無事,靜嫻想進去休息了,來人,送三王子、王妃和沐蘭姑娘。」

    志都王妃和薄野宗啟起身離開,沐蘭隨後跟上,不想起身時腳下一滑,「哎喲」一聲,她抱著肚子坐到了地上,「孩子,我的孩子……」

    志都王妃一驚,急忙喊道:「快啊,快來人,叫大夫」

    廳內亂作一團,花溪眼見沐蘭喊得撕心裂肺,忙吩咐道:「別著急,先把人送到我屋裡去。」

    「對對,快把沐蘭送到郡主屋裡。」王妃隨聲附和道。

    翠茗帶著丫鬟們把沐蘭送進了房裡,王妃身邊的嬤嬤請了大夫過來,眾人都去了後院廂房。廂房外都是王妃和沐蘭身邊隨侍的嬤嬤、丫鬟,花溪只在隔著門遠遠地看了一眼,吩咐了翠茗看著屋裡有什麼需用及時送進去,又吩咐白蘭去廳裡看看。

    「郡主,沐蘭她誣陷您,您怎麼還讓她用您的屋子?」木犀一旁嘟嘴埋怨,「像她那種人,摔跤了活該,這叫害人終害己。」

    花溪望著門口往來忙碌的僕婦,平靜道:「總歸是兩條人命,何況事情沒查清楚,她再在我這裡出了事,只會徒增麻煩。」

    木犀猛然醒悟:「她到底是真暈假暈?不會是見陷害不了您,才故意在咱們院裡跌倒,回頭反咬您一口?」

    「孺子可教……」花溪習慣性地捏了捏木犀的臉。

    木犀揉著臉問:「那金環、銀環那四個死丫頭,郡主要如何處置?」

    「她們是別人布下的暗棋,我想爹更想知道她們背後那人在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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