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調香師 第一卷大華篇 第六十八章 偷窺
    雖然站的位置隱蔽卻能將池邊的景色一覽無餘,花溪被人制住,還摀住了嘴,這般尷尬地躲起來偷窺,實在是件煞風景的事。

    忽然一股熱氣吹進了她的耳朵裡,像羽毛輕輕掠過,癢癢的。

    「別出聲,我便鬆開你!」聲音平緩低沉,沒有威脅,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花溪緊繃的心弦略鬆了松,安靜地點點頭。捂在嘴上的手鬆開了,她不禁長長地出了口氣。

    狹窄的山洞裡偶爾有涼風吹過,可背上那熱乎乎的體溫和男人特有的體息讓花溪有些不自在,臉也跟著有些發燙。她不自在地略動了動身子,那鐵臂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

    看樣子這人現下還不允許她離開。

    侍衛嗎?刺客嗎?怎麼感覺都不像呢?

    花溪納悶之時,身後的歐陽錚也在恍惚。他也是剛尋平王時,老遠瞟見那女子的身影似曾相識才跟了過來,沒想到發現平王在亭中聽琴,而那女子突然退了兩步,他一時失神才不小心撞上了,下意識地將摀住了她的嘴帶她退開,卻不想人一近前,原被杏香掩蓋的熟悉氣息又縈繞鼻端。他想起了那個兩次都沒看清容貌的少女……

    琴聲陡然拔高,如雀鳥入雲,清越飛揚,彷彿久困的心得到了全然釋放……

    花溪一愣,心中暗想,看來韻欣平日課上撫琴定是藏拙了。

    懷裡的人不動了,好像注意力都被琴聲引去。

    歐陽錚沖怔了一下,低下頭在花溪耳邊輕聲地詢問:「花溪,是嗎?」

    感受到懷中人身子一僵,看來自己猜對了。歐陽錚心底忽然有些期待,不知她轉過身來會是何模樣?

    誰?熟人?可聲音不熟啊?

    花溪錯愕,側頭想看清突然出現在自己背後的人,卻礙著轉不動身子看不見,而此時那攬在腰上箍緊手臂的那只胳膊跟著鬆開了。

    陽光透過山石的縫隙照進來,白亮、淺灰,光影交織間,花溪第一眼注意到的是陰影下那雙幽深的眸子,黑黢黢的,深不見底。濃密的黑眉,筆直高挺的鼻子,還有亮光下稜角分明的厚唇,組合在一起便是張帥氣年輕的臉。

    可惜自己並不熟悉。

    歐陽錚看著花溪轉過身,內心驚詫不已。

    那是一張清純美麗的臉,可卻不是純種的大華人,她的身上應該有西夷人的血統。深深的眼窩裡嵌著一雙透亮的眸子,定睛一瞧,那眸子竟不是純黑色,像是暗茶色。波光瀲灩,似一泓水,如一池波……此時她也正疑惑地打量著自己,雙眉顰蹙,眼中忽地透出幾分迷茫,水潤的紅唇輕抿著,模樣甚是迷人……歐陽錚心底疑竇叢生,慕家怎麼會有一個身有異族血統的遠親?

    「花溪,是嗎?」歐陽錚又輕聲問了句。

    花溪蹙眉,點點頭,「嗯,你是……」

    「噓!」歐陽錚忽然指了指外面,花溪忽然意識到琴聲斷了,收了聲轉身看向池中亭,韻欣已經站起來向身後的紫衣男子行禮。

    花溪眉頭一擰,鼻翼敏感地動了動,杏香燃過一陣正當氣息最盛之時,突兀見香氣中好像夾雜了一股似檀非檀的氣息……

    花溪暗叫不好,這香氣是**香。訝異韻欣怎麼如此大膽?這招是奏效最快,可也是昏招?不太像韻欣這種精於算計隱藏心思的人會做的事?

    韻宜剛定親,這要是傳出去,慕府的臉面算是丟盡了,平王也不會對慕家有好臉色看,說不定韻宜的婚事都會被攪黃了。已經得罪了一位泰王,慕府再得罪一位平王,那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慕家都自身難保,她這種寄居於此的孤女只有被「賣」的份兒……

    花溪的手不自覺地握緊,齒貝咬著唇瓣,腦子飛快地旋轉,不行,得想法子阻止才是,還得讓自己順利脫身。

    花溪轉身便要走出山洞,去被歐陽錚攔住,惱怒地低聲訓斥道:「你此時不宜出去。」

    尹元烽並非表面看的那般平和簡單,慕府送帖子那日他去了尹承宗府裡,聽說後竟要同來,子澄有意無意地與慕修遠、程嘯軒親近,洛東王與慕家聯姻,慕繼仁出事……這一連串事情下來,誰知尹元烽是不是打著別的心思?自己尋來卻沒出聲打擾就是想看看他會如何施為?

    此處離池中亭距離並不遠,花溪不敢與歐陽錚起爭執,怕驚擾到平王和韻欣,只得刻意壓低聲音不卑不亢地問:「你究竟是何人?自己窺人隱私,卻為何不允我離去?」

    歐陽錚沒想到花溪絲毫沒有因為剛剛二人「肌膚相親」而惱怒,也沒有因他注視打量而羞怯,反倒大大方方地數落自己偷窺的不是,不禁讓他對花溪另眼相看,前兩次的她並非規行矩步,而是刻意疏離。

    歐陽錚勾勾唇,哼道:「不准又如何?」

    花溪氣得想跺腳,回頭望亭子裡往了一眼,總覺得那邊忽然靜得有些詭異,真怕耽擱了誤事。

    回頭多看了歐陽錚兩眼,只見他一身靛青色雲翔蝠紋勁裝,腰間繫著犀角帶,綴著一枚白玉珮和一串菩提色香珠……腦中靈光一閃,此人莫不是洛西王世子?他與平王同來,這事由他出面更合適。

    索性咬咬牙,看著歐陽錚低聲道:「歐陽世子,若非事情有異,花溪也不願生事。想來亭中的該是平王爺吧?」

    歐陽錚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花溪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但聽她說事情有異,便提起精神問道:「出了何事?」

    「亭中乃是我家五姐,從小身帶弱症,並不宜多聞熏香。此處開闊,燃香尚可,只是那香卻不是她素日可用的香……五姐對香所識不多,花溪會制香自然也懂些,怕耽擱久了,對她身體無益。萬一失態會衝撞了平王殿下……花溪以前居在鄉野,不大識禮數,原想請侯爺或是家中的兄長前來,既然世子在此,那煩請世子出手相助了。」

    花溪不敢說得太明只得含混其詞,希望歐陽錚能出手相助,引走平王。

    花溪如是說,想那熏香確實有問題。歐陽錚思索片刻,卻也不想深究花溪刻意隱瞞的部分,只沖花溪點點頭,「姑娘放心!您出去後,你可自去,此間有我定不會有事……」

    花溪沒想到歐陽錚讓自己先走,感激他心思縝密,未免自己解釋不清而放自己先走,忙福福身。

    「姑娘幫我一次,我救過姑娘一次,已算扯平。這次可是你欠我的……」

    話飄進了花溪的耳朵裡,歐陽錚刻意地咳嗽了兩聲,人便往池中亭方向去了。

    花溪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幻聽,卻聽見那邊歐陽錚已經高聲贊韻欣的琴藝,花溪慌忙疾步向石山外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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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晚了,今天少更點,15、16號開會,15號晚上那更,我可能也會少更一點~~對不住了,週末多寫補償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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