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輓歌躺在破敗的木床上,一睡就是兩天一夜。
到了第二天傍晚,她已經快餓的受不了了,肚子不時地發出聲響表示抗議。可她不能妥協,因為那個該死的龍騰帝還沒有來。
已經四天了,她與塵兒分開了整整四天。再見不到塵兒平安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真的要瘋了。
青衣宮女和紅衣宮女端著晚膳過來,見宋輓歌依舊躺著一動也不動,互看一眼,不由無奈又擔憂的歎了口氣。
「月姑娘,求求你快起來用膳吧,求你不要再為難奴婢們了!」紅衣宮女邊擺放著飯菜,邊哀求道,也不管宋輓歌是睡著了還是醒著。
「月姑娘,你已經好幾頓沒吃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受不了的。」見她說了半天,宋輓歌依舊沒有一絲反應,那青衣宮女也加入了遊說的行列。
「月姑娘,你有什麼不滿的地方,要打要罵都可以,可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你這樣不吃不喝的,遭罪的還是自己的身子啊!」
「月姑娘,你就多少吃點吧。要是餓壞了身子,奴婢們說不定會被皇上責罰的。」
「月姑娘,你就行行好,不要再這麼固執下去了。」
「月姑娘……」
任憑兩個宮女口水說干,好話說盡,百般哀求,萬般相勸,躺於床上的宋輓歌只是充耳不聞,不為所動。
兩名宮女見勸說無效,只能搖頭無奈的住了口,安靜的立於一旁,再不言語。
「你們到底有沒有去請你們的皇上?」不知過了多久,宋輓歌突然從木床上一骨碌爬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那兩名伺候了自己快兩天的宮女面前,怒不可遏的朝她們大聲吼道。
宋輓歌覺得自己是不是過於被動了?如果那個龍騰帝真的不來冷宮的話,那自己豈不是白白餓死?
「月姑娘,奴婢身份卑賤,不敢觸怒聖顏。」兩名宮女嚇了一跳,趕緊跪在地上如實說道。
其實也不能怪她們,誰讓她們的皇上那麼殘酷無情呢,以致於所有的人都怕皇上。別說接近皇上了,她們只恨不能離得遠遠的,不讓自己出現在皇上的視線內。
「那你們的意思是,你們沒有去請了??」宋輓歌差點氣得跳腳,隨即陰沉著臉往門外走去,邊走邊怒喝道,「你們不去請是吧?!那本姑娘親自去見你們的皇上,這樣總可以了吧?!」
「月姑娘,沒有皇上的旨意,你是不能踏出這座冷宮的。」
兩名宮女慌忙站了起來,同時伸手攔住了宋輓歌。
「滾開!」宋輓歌用力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宮女,惡狠狠的瞪著她二人呵斥道。「我又不是龍騰國的妃子,你們的皇上憑什麼將我打入冷宮?!」
話落,宋輓歌氣沖沖的疾步走到了冷宮門口。那兩個宮女不敢有一絲懈怠,也趕緊小跑著跟了上來。
「讓開,你們憑什麼囚禁我?!」宋輓歌冷眼看著守在宮門口的兩名帶刀侍衛,水眸中是壓抑不住的憤怒。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這位姑娘請回!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那侍衛說罷,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刀劍不長眼,傷到了姑娘可別見怪!」
「你們!」宋輓歌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恨不得一掌劈了這擋路的兩個可惡的侍衛。可她沒那個本事,只能帶著滿腔的憤怒又回到了那間破屋,總不能往刀口上撞吧!
「滾,滾!別在我跟前礙眼,你們兩個給我滾得遠遠的,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宋輓歌對著那兩名一步一步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宮女,怒不可遏的大吼,揮手再次掀翻了桌上擺著的飯菜。
「怎麼,不滿意朕給你送來的這些食物?」
陰邪冰冷的聲音猛地自門外傳來,讓宋輓歌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還沒看清楚來人的樣子,那兩名宮女早已經渾身顫抖的跪了下去,重重的磕頭行禮。
「奴婢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亦是滿含著顫抖和驚懼。
宋輓歌壓抑著驚慌,縮著脖子抬頭看向距離自己三步遠的男子,一身明黃耀眼的龍袍,頭戴紫金冠,渾身散發著不可一世的霸氣和邪氣,無聲訴說著他的危險。
這個男子赫然就是那日深夜坐於馬上,身穿銀色鎧甲手執滴血長鞭的惡魔,原來他竟是這龍騰國的帝王。
龍御邪掃了一眼地上的飯菜和碎片,視線突然轉向跪於地上的兩名宮女,冷聲低喝道:「沒用的東西!留著也是多餘的!」
宋輓歌還沒反應過來這話中之意,眨眼間,那兩名宮女的頭顱已經滾落至地上。鮮血噴湧而出,殷紅的血液濺了一地,甚至是她的臉上和身上。溫熱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再滴到她的胸前,一滴一滴,慢慢匯聚,竟染紅了她白色的衣衫。
「喜歡這份見面禮嗎,雪麟國的傾城公主?」龍御邪掏出一塊潔淨的帕子,輕輕擦拭著長鞭上的血跡。嘴角勾起的笑容邪惡,無情,暴虐,殘酷,那雙眸子仿似千年寒冰,萬年寒潭,冰冷徹骨,凍人骨髓,間或閃耀著嗜血的光芒。
「啊!!!」宋輓歌後知後覺的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本就因飢餓而有些虛弱的身體,這下子更加虛軟無力了,瑟縮顫抖了幾下,終於支撐不住,一下子癱軟跌倒在了地上。
「這樣就嚇倒了?嘖嘖!真無趣!」龍御邪將長鞭收於腰間,而後蹲下身來,犀利森冷的黑眸直直盯著臉色慘白的宋輓歌,伸出一隻手來,邪惡的緊緊捏住她粉嫩白皙的下巴。直到捏出幾道明顯的青紫痕跡來,才微瞇著眼睛似笑非笑道,「聽說你為了見朕,不惜以絕食來表示抗議?朕現在來了,說吧,有何見教?」
下顎處的疼痛早已讓宋輓歌神智回籠清醒了過來,她皺了皺黛眉,硬逼著自己看向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聲音同樣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你把塵兒抓到哪去了?請你把塵兒還給我!」
「塵兒?」龍御邪微挑了下眉,不知塵兒是誰。
「就是跟我一起被你抓來的那個小男孩,五歲大的樣子!」宋輓歌陰沉著臉色,冷冷的提醒。
「哦?你指的是他啊!」龍御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即邪惡的笑了笑,手中的力道也加重了些許。「那個孽種已經被朕下令殺了,而且還剁了餵狗!哈哈哈!」
「不!!!」宋輓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她發了瘋似的捶打著龍御邪的胸膛。「你這個暴君,你這個魔鬼,你還我塵兒,還我塵兒!」
「哼!找死的女人!!」龍御邪輕而易舉的截住宋輓歌不斷揮打的雙手,用力往後一推,便將她推到了桌腳處,後腦被不輕不重的撞了一下。
「暴君!我要殺了你,為塵兒報仇……」宋輓歌伸手捂著自己被撞的生疼的腦袋,話未說完,便再次倒下暈了過去。
「不自量力!」龍御邪冷嗤一聲,嘴角的冷笑滿含諷刺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