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食妖後 第一卷丑顏篇 第三十二章  心 動
    陳子珊並不急著施展馭獸術,而是立在大樹上接著耐心無比的用峨嵋刺發出「叮!叮!叮!」的聲音,直到萬籟無聲,她才飄至山谷中央五丈高空,將靈氣注入,幻想著自己是萬蛇之王,輕啟嘴唇,讓奇異動聽的聲音飄滿迴盪在整個山谷,「啊……呀……絲……嗯……」

    只是最原始的聲音,卻因為曲調特別和美妙動聽的嗓音,變成了天籟之音。讓所有生物都禁不住拋開一切複雜的心思,安靜的沉浸在歌聲製造出來的飄渺空靈的意境中。

    群蛇靜靜凝聽著。那幾條三百年以上的大蛇頗有靈性的隨著歌聲裡的音調起伏帶頭搖擺起來。

    陳子珊唱的起勁,雙手合住緩緩向上搖去,柔軟的身體開始如蛇一般順著風向扭擺。

    開始群蛇擺動的姿勢各異,漸漸的以那幾條三百年的大蛇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去,當蛇群統一動作,萬蛇齊擺時,竟然和歌聲的拍子合上。它們就以陳子珊為軸心,以歌聲為頻率,在這黑夜裡盡情的舞蹈。

    夜風吹著雪白衣裙貼著陳子珊正在發育的並不豐滿的身體,卻顯得無比誘惑嫵媚,齊臀披散的烏髮根根飄飛,十指修長如蔥般的玉指發出淡淡瑩光,此刻,她就是天地間靈動妖異尊貴的蛇女王,腳下就是她的子民們。

    她右手指向谷底的溪水,「嗯……啊……絲……」歌聲音調轉變成為不得抵抗的命令,靈魂已深迷於歌聲中的萬條毒蛇排著隊,一條條井然有序的游進溪水裡,洗掉身上沾帶同類的血肉和碎鱗。

    這是馭獸術中最高境界淨魂大法,通過水洗、陽光沐浴、風吹等儀式,淨化獸類的靈魂,減少它們的戾氣,洗去它們的記憶,變回初到世界時的狀態,變的容易控制。

    蛇屬水性,谷裡正好有條小溪,所以她選擇用水洗。

    很快,第一批水洗的近千條毒蛇結束儀式,緩緩游上草地,它們的蛇鱗上面濕淋淋,動作笨拙像是剛從蛇蛋裡孵出的小蛇。陳子珊用歌聲指令它們呆在入谷口沒有沾上血腥的草地上。她要等所有蛇水洗儀式結束才會對它們下新的命令。

    緊接著,第二批毒蛇從溪水裡探出頭……

    正當她沉浸於馭獸術高歌的奇妙境界中,哪裡察覺到這一切都落在藏匿在谷壁之上的紫袍少年眼中。

    紫袍少年的心「怦!怦!」亂跳,目光除了無比的震驚還有一絲愛慕,心道:天下只有離浩宇和離玨會用召喚術指揮野獸……你是誰,你和他們什麼關係?

    腦海裡回放著雪衣少女飛翔時無比靈妙飄逸的絕代風姿和剛才蛇舞時的嫵媚妖異神秘,這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戴著面具的她到底是怎樣的女子?

    他因為身世孤苦,自幼嘗盡酸苦,是個極現實的人,從不相信一見鍾情,但卻對這戴著面具未見到容貌的少女,有了怦然心動的奇妙感覺。

    陳子珊已控制住全谷的蛇,金眼蛇王失去了有力的幫手,在跟阿颯和兩雪雕大戰一百多招之後,就落了下風。

    阿颯所煉的飛行術裡含有風法術,為了能在激鬥中迅速提升法力,他未用冰雪飛劍,一雙肉掌揮射出無數個肉眼看不見的風刃,刺打在金眼蛇王蛇身上,「啪!啪!啪!」淡黃色的蛇鱗片飛起一片,淡金色的蛇血四濺又落至地上,將一大片草地染成淡金色,在黑暗裡發出詭異的黃光。

    金眼蛇王情緒已由暴怒轉成悲愴,當發現子孫們不再聽它的指揮沉迷在一種奇妙的歌聲中,它自己也竟然在生死激戰中因為那奇妙歌聲而分神,屢次露出大的破綻,就意識到大限已到。可憐它剛經歷了雷劫,能量大減,不然也不會這會快就顯露出敗跡。

    阿颯因為吃了數顆陳子珊特製的固本丸和九轉參靈丸,體內靈力容積增加許多,所以不惜靈力。他越戰越猛,風刃越發越快威力越大,腦海裡想起陳子珊前天的話,「颯,你要是將靈巧的風刃和霸道的龍霸劍法融合在一起,會不會天下無敵呢?」

    靈光一閃,聚集法力在雙掌中形成十幾個風刃,把風刃想像成是劍,飛躍至金眼蛇王上空,將這些日子練的爐火純青龍霸劍法中的第一式游龍戲水揮向金眼蛇王寵大的蛇身,只聽得「轟隆!」「轟隆!」「轟隆!」幾十聲巨響同時響起,空氣裡血腥味倏地變得極為濃郁,那條五百年的金眼蛇王蛇身已被轟成粉碎!

    阿颯震驚的看看自己手掌,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式威力如此之大。

    這時,自碎蛇肉沫中飛中一顆大小如草莓發著淡黃色妖異光芒晶瑩剔透的圓丹,兩隻雪雕見了亢奮的羽翼狂扇,同時去搶,豈料阿颯眼快手快,一把握在手中,驚歎不已。

    兩隻雪雕圍在他左右,翅膀不停的撲扇,似兩個向大人要糖吃的小孩子。

    一人兩雕遠遠站在一邊,不敢去打擾陳子珊馭獸。

    半個時辰後,經過水洗儀式的群蛇聚集在入谷口乾淨的草地上,陳子珊唱著歌,輕盈的飛落至那幾條三百年大蛇中間,伸出手掌,掌心朝下,接受大蛇用頭輕碰掌心的大禮,將它們指令為蛇將軍,然後用歌聲指揮它們帶著群蛇離開山谷,去外面找安全的地方冬眠,等到來年春暖花開,山谷裡的蛇屍全部融化變成泥草時,再返回修煉。

    蛇將軍圍著她轉了三圈,然後走出五步一回頭,戀戀不捨的帶著群蛇離開了山谷,重返山林。

    這期間,她一直用天籟般的歌聲向蛇群送別祝福,直到最後一條只有筷子長小蛇的綠色細尾巴尖隱於山谷入口,她由於素女功未大成,體內靈氣嚴重透支,再也支持不住暈厥倒下,被疾飛趕至的阿颯緊緊抱起,帶到雪雕背上,離開山谷。

    空氣裡血腥味濃烈難聞,沒有了她的歌聲,山谷裡陷入一片恐怖的死寂。

    過了好久,黑暗裡一直用鬼術隱藏身體的紫袍少年現出真身,臉色略帶惆悵,夾著被他打昏的紅袍男子從山谷入口出去,經過百丈峽谷,數里山林,到了遇見黃睛猛虎的地方。

    抬頭看看飄著星點小雪的天空,他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回想剛才所見種種奇事,他彷彿做了一個夢,凶險刺激還有萬分的驚艷,可是那又不是夢,因為有了真實的心動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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