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霎那間停止了……
在整個混亂的場面中,夏晴兒已經感受不到那些人指責的眼光。只感覺,自己好辛苦。一種難受的感覺在大腦裡緊繃著。身體好恍惚,雙眸卻乾澀不已,獨獨擠不出眼淚。隱隱約約間,視線裡竟然模糊地出現太子殿下的影子……
她想求救,卻不知道以什麼資格求救……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天子神色凝重地抱起了阮詩凝,就要邁步往大門離去了。腳步驀地頓了頓,頭也不回,只是冷然且鏗鏘地命令道:
「侍衛總管!將夏晴兒帶回國內,扣押於皇室的地下囚所裡。」
一聲命令,道出了所有。
決然……
無情……
他太子殿下慣有的一切處事方針……
心那裡,「砰」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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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簡楨的夏之絕句裡,說著:夏乃聲音的季節,有雨打,有雷響,蛙聲、鳥鳴、及蟬唱。蟬聲足以代表夏,故夏天像一首絕句。
不知不覺間,夏天已經來臨了。
跫音輕得不讓人發覺,夏原是活力十足的季節。原是所有人放開包袱,利用暑假而為之振奮的時候……有陽光普照,亦有自由在身。
然而,這兩樣,卻沒有在地下囚所裡。
那裡陰暗,駭人,沒有人身自由,更沒有暖和的陽光。
夏晴兒也不記得自己在裡面究竟有多長的時間了,至少有七天了,七天吧!七天裡,如同行屍走肉,居然也覺得自己原來有這麼大的耐力……
所有的淚水和痛苦都回吞到了自己的肚子裡。何謂痛苦?她已然麻木。古時候,那些虐待不過是**上的折磨;如今的囚禁,卻讓心,一點比一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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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煌殿。
這十天以來,豈止夏晴兒在煎熬著,就連他也坐立不安。每天晚上,睡眠不佳,頻頻發夢。這樣長久下去,他都快發瘋了。
一拳重重地落在木質桌上,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轟然倒地,碎成了許許多多的玻璃片!
「四公子,您別這樣!」美子終究還是看不過去了,箍制著他的手臂,都能感受到他此時此刻有多麼的不安。那古董花瓶曾經是他放在手心的寶貝,如今親手毀了,三品宮女個個都能想像得到他確確實實是脫韁了。
「阮詩凝都沒事了!為何還把她關在裡面!!皇兄不知道地下囚所的可怕嗎?多少個人孤獨終老,死在裡頭。甭管夏晴兒是多倔強的一個人,終究還是女人一個!!」
美子心痛的看著他發瘋的模樣,歎聲氣地坐下來道:
「太子殿下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您不是不知道的。」
旁觀者清,美子自然比赫霄還理性理智。
「理由?你看看阮詩凝做錯事的時候,他有妥協嗎?阮詩凝在他身邊呆了六年了,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地罷了自己的女人,更何況是夏晴兒?你以為皇兄會那麼輕易妥協??」
赫霄粗喘著氣地坐了下來,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他知道自己的心其實早已滿滿地被夏晴兒這個小女人佔據了。但事到如今,只要她平安無事,平安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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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柳旺盛且生機勃勃。
一雙銳利的瞳孔輕而易舉地穿過那灑在大地的陽光,望向落地窗外的一片柳林。腦海裡浮現某個時候,曾經在那柳林裡,見過這個女子就像小女孩一樣,即使被他訓了一回,還是能與四公子打打鬧鬧、若無其事。
也只有她,在見到太子殿下後,沒有削弱她自身反抗的能力。仍然維持自己,仍然對所有人都清高。
凌焰在外頭敲了敲門,進來了。
他閉上眸子,不想再去看那一片柳林。
「殿下,夏小姐一切情況還好。情緒沒什麼改善,但是非常愛惜自己。三餐照吃,沒有延誤,也沒有埋怨。今日與前九日一樣,沒說半句話。」
半晌,赫宇終於睜開雙眼,彷彿也放下了心頭的擔憂。
「十天了嗎?」她呆在那個非人的地方十天了?
「還有三個小時便是十天了。」凌焰答道。
赫宇緩緩地看向了腕表,繼而蹙眉道:「把她放了……」
「放了?那記錄上該怎麼寫?」所有人都知道皇室的地下囚所一旦進了,要不就出不來,要不就被放逐到別國。太子殿下一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赫宇稍微考量了一下,再篤定道:「不是一場意外嗎?怎能讓無辜的人受罪?」
「可是殿下您一早下了令,皇室的人即使再卑微,都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如此放了夏小姐,此不違反了地下囚所慣有的原則?」況且……他當然知道太子殿下當初把夏晴兒關起來的原意……
「我自有想法。」赫宇篤定一說,凌焰也只好點點頭。
「議員高官們的邀請函送去了麼?」
凌焰納悶地點頭,即使不明所以,還是回應了。況且名單上的人都是與阮家有關的達官顯貴,彷彿與這次的事件有那麼一點點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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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偌大的花園裡,瑰麗的噴水池佇立其中。
江淑君臉色稍擔憂地挽著赫錦榮的手,臉色不甚好看。
「您說,太子這樣做妥當嗎?以前詩凝犯錯的時候,也沒有受到這麼嚴重的懲罰。」
赫錦榮卻意外地微微一笑,想起了太子殿下那天突訪法國的事件,不甚擔憂道:「詩凝不是開了記者會?出書還一反以往地高調,你認為她單純只是這樣做而已?」
江淑君彷彿一棒被驚醒道:「所以說,議員們對詩凝的印象或多或少改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