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夏晴兒便知道自己沒有婉轉的餘地,即使垂死掙扎也是徒然……倒不如不坑不卑地去做呢。
「好,都拿來!越多越好。」夏晴兒賭氣般地說著,那小嘴因為氣憤微微地揚起。她才不信這心高氣傲的四公子還能拿她怎麼著。反正在二十一世紀都挨不了抽打,也沒什麼不可行的。赫肖抬眸瞧見她一眼橫豎是死的模樣,心裡想著這女人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認個錯有那麼難嗎?不待美子提醒,他早已帥氣地甩了甩衣袖,揚長而去。
殿門外,就那麼小小的身影很乖巧安靜地跪在那,手執剛硬的毛筆點著墨在那裡一字一畫地寫著。遠處看來,不難發現那幾柳青絲隨意凜然地披在肩上,原本規矩的宮延髮髻因為一時的不經意而散亂了些。卻在那微風飄起之時,緩緩而起;她的眼神總是透露著一股不肯妥協的堅強剛銳,像這世間所有的事兒都因為她的那點東方美而相形失色。
肖煌殿不遠處那巍峨的雙柱子後,一雙凌厲的眸子盯著那身影,久久。
「二公子,該給陛下請安去了。」身旁的宮女唯唯諾諾地提醒道。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悄悄往前,想要看看何方女子居然讓二公子停下腳步來觀望這般的久。未料,二公子僅是稍點頭,便不再留戀地把手托在後背,凜然地離去了。
「我寫!我寫完了看你能如何!」夏晴兒忿忿地寫著,邊寫邊暗暗喜著。她其實許久沒握筆了,想必書法是大大的退步了。可如此的懲罰,何嘗不是好事兒呢?想到此,那嘴角又伴著酒窩漂亮地揚起來。
肖煌殿內殿的寢宮裡。
「她怎麼樣了?」赫肖點點桌上的文件,若有所思地問著美子。美子正經地一點頭便稟報道:
「夏小姐如今樂得很,似是很逍遙。」
逍——遙!她就逍遙!他倒要看看這夏晴兒究竟能逍遙多久。剛站起身來想看了看那倔強的女人,天空半邊突然轟隆一聲雷,滾滾黑雲一霎那可怕地密佈了整個巨大的天空。黑,似乎是想把這個蒼穹給狠狠地吞噬。赫霄一瞇雙眼,直接坐了下來,冷冷笑道:「雨下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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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晴兒不可置信地仰起頭,就看見那如黑洞般巨大的漩渦在天空裡盤旋。豆大的雨點隨著那恐怖的響雷無情森冷地打了下來,一滴比一滴大。夏晴兒瞪大眼珠子看著自己的傑作,那墨水收到了雨水的侵蝕,頓時攤成了一大片不明的污跡。她手忙腳亂地拉著自己的紙張,又不懂得該保墨還是該保筆。
雨,依然無情地下著。水珠已經濺滿了好幾十張紙。娟秀的字體一下子詭異地撮合在一起,如魔鬼般形成一灘灘不堪入目的黑墨。夏晴兒幾乎洩氣地繼續跪在那雨中,忍無可忍地往那黑得可怕的天空大喊道:「玩吧!!!整死我!整死我!!!!」
「我就要整死你!」似乎是感應到夏晴兒的呼喚,赫霄心有靈犀地握緊手中的瓷杯,篤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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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子,真的要放任夏小姐在外面嗎?現在下那麼大的雨,恐怕……」美子雖是跟了四公子許久,卻還是沒由來地同情起那總透著一番韌勁的女孩兒。
「美子。你什麼時候變那麼多意見了?」冷斥一聲,赫肖已又拂袖而去。只留下滿是同情的宮女們時不時往窗外看看,雖然看不到殿門外的小身影。但彷彿那一看,卻能給夏晴兒多一點點的力量…
平時剛韌如她,這次幾乎屈服在雨中了。那雙腿無力地跪在殿門前,已經跪得通紅。膝蓋的兩處由於大雨時的飛沙走石一下子刮個青紅一片,舊傷加上新傷,變本加厲地交融著。彷彿老天爺也心想著,就整死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唄。
散亂的頭髮已經濕漉漉地披肩而下,脖頸那裡長期受到風雨的蹂躪一下子腫得像豬頭一樣。頭,又昏又沉。她是不是要死了?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清朝了?
不,她絕不屈服!眼神一閃爍,一雙手便抬了起來,狠狠無情地掐在自己的大腿上。那裡一下子蔓延的痛就揪心地絞著。那一掐,彷彿人又活了過來。你仔細看那雙眼,倔強得凝聚一個點,在天地間散發著它獨一無二的光芒,彷彿沒有人夠資格奪走這僅屬於夏晴兒的光芒。
「我不會屈服的!」那顫抖的雙齒關死到臨頭了,還狠狠地咬著那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