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兒都怕得快癱軟了,可小傢伙突然在法國公爵的耳邊咬耳說了幾句……一轉眼,法國公爵一笑,十分友好地拉過她的嫩手,好歡迎她的樣子。他手心的溫度異常的暖,像慈愛的爹爹一樣;霎那間,夏晴兒像是忘了他是藍眼的妖孽男了。仔細看那藍眼睛嘛,其實還是漾著令人目眩的光芒,挺舒心的。
「哈哈哈,太妙了。一個女子居然救下了我兒子。你說,貴國的恩,我該怎麼還啊?陛下……」
此話一出,所有人驚訝地又把目光齊齊刷向這不得體的女人。夏晴兒微微抽動著眼角,緩緩地抬起頭來,卻迎上了赫霄那驚訝銳利的眼神。國王陛下有些舒心坦然地看著這名眉目清秀,總是有種莫名東方美的女子,欣賞的目光未落下,卻看到了她大腿那裡劃破了的裙子。那霸氣的眉頭突然一皺——
夏晴兒嚇得立馬手忙腳亂地遮掩著自己好醜的地方,可法國公爵似是一點兒也不在意。
「來人,讓她換一套乾淨的衣服!」國王陛下下了指令,自然也無人反抗,就把這頭低低的女子給拉出去了。
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不再是那渾身髒亂,四處亂葉,蓬頭垢面的女子。夏晴兒低頭凝著自己這一身酒紅色的醉人長裙,那頭柔順的長髮被含蓄地盤了起來,髮髻間還挺著個鑲著名貴紅寶石的玉叉……兩條白皙的腿在裙子裡蹭著少女的典雅高跟鞋,清新自然,惹人憐愛。赫霄與赫晨幾乎是同時間地一瞪,久久說不出話來。好有靈氣的女子,她那雙眼睛總能閃著無數希望的光芒……
法國公爵一盯,滿意度一百分地拉著她在自己兒子邊坐下。夏晴兒只是頭低低的,什麼話也不敢說。餐桌上聊的都是那悶死人的聯盟、合約,造訪某國諸如此類的話題。只有那小少爺時不時逗著她低吟低笑的。赫霄熾熱的目光始終隨著這女子纏繞著,就在她沉悶得低下頭的時候,他終於耐不住地鄙夷一笑。
似是看出了她的沉默,法國公爵突然放下了手上的酒杯。那火紅的千年酒就如此高貴地在玻璃杯裡環繞幾圈,妖嬈地環著。他微笑地看著夏晴兒,口裡操著甚是標準的中文問道:「夏小姐,給我們彈首曲子如何?據說貴國的宮女素質偏高,訓練期間琴棋書畫可樣樣通曉。如何?」
夏晴兒一聽,差點沒把口中那貴得嚇人的桂花糕噴了出來。什麼琴,她見過了那獨角水晶鋼琴,可從來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誰能救她於水火?!更甚的是,國王陛下居然眉頭一抬,一臉示意地讓她移步。
誰能告訴她這般的多災多難該什麼時候結束呢?
剛站了起來,腦子突然一個激靈。夏晴兒好柔美地回過身來,看著法國公爵便是含蓄一笑道:「彈琴僅是官方文化,何以突顯我國文化精華之髓?古琴如何?」
臉上雖是波瀾不驚的優美神色,可那心跳就像被打三十大板前一樣,就快失調了。國王陛下一驚,赫肖與赫晨也皆是相對一愣。
「好!就古琴!」
宮女們風風火火地就從內殿裡扛了那值千金的古琴。那是阮小姐的專有古琴,但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無人顧得了這麼多。怪只怪這夏晴兒打著什麼如意算盤。夏晴兒面帶微笑地坐了下來,坐姿既典雅又端莊,像極了上滿了禮儀課的哪門名媛。那古琴以純金為底,幾條弦莊肅地挺立在上方,乃需一眼,就知此琴非凡琴也。
赫霄只是面色凝重地緊盯著面前這名女子,那高高挺立的鼻樑,嬌艷欲滴的紅唇,還有那橘子色的腮紅在千盞燈的互映下突顯俏皮可人。如此的女子在接宴廳裡,誰人能說她只是御膳房的一個小丫頭?那麼的典雅!那麼的端莊!
玉手一撥,廳裡迴盪的便是驚人佳音。
夏晴兒抬頭一笑,彷彿那一笑間帶著太多的溫和,融化了太多的冰山。巧手繼續地撥動著。那純純的音符隨之跳動,一霎那便是餘音繞樑,使人聽出耳油。在所有人聽來那便是古典樂,就連詩凝小姐也未曾撥出那樣的旋律。那麼的清新,那麼的復古,彷彿此女子便是清朝一代的愛妃。為博君一笑,彈琴來作伴也。
夏晴兒任由那跳動的音符時而高昂時而柔美,心中暗自慶幸到額娘小時候教導的這些琴棋書畫。畢竟她該是夏家的二小姐,卻不料家道中落,全家死於非命,只有她僥倖地活了下來。興許不是僥倖呢?畢竟活著總是多災多難的,她感歎。
一曲方落,法國公爵已經頻頻點頭地站了起來。那巴掌聲拍得比誰都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