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卿連忙提醒，張亦凡忙把精神力收縮，化成絲線一樣粗細，緊緊尾隨在關卿的精神力後方，這窯裡雖然炎熱，精神力被炙烤的非常難受，卻也並非沒有任何好處，張亦凡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在青色火焰的炙燒下，自己的精神力竟逐漸變得堅凝了許多，漸漸地，那種身入火爐般的難受感覺，也減輕了不少。
不愧是恆性金屬打造，風影v型的外甲在這樣的溫度下，足足過了半個多小時，才漸漸變成了淡紅色，但是卻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
就是這個時候，關卿的精神力蓬然散開，彷彿萬千根鋼針，猛地扎進了風影v型的外甲中。精神力實在是一種很奇怪的能量，就如同無線電波，穿透起普通物質來，絲毫沒有什麼困難。
上次大戰遊戲大亨風雲，張亦凡就試過將精神力深入金屬內部，從而掌握了金屬奧義，當時的他精神力還不夠強大，這段時間經過了李大千的訓練，又感悟驚蛇帖，精神力比起當初來何止是增強了十倍百倍？就算是恆性金屬，也很輕鬆，當下尾隨著關卿，將精神力探入金屬中。
暗紅的世界中，到處游離著金屬分子，比起當日的愷撒01來，風影v型的金屬分子表現的極為平穩，都在按照一定的方向，輕輕轉動著。
不過這種轉動，正在逐漸加快，估計是因為受到了溫度影響造成的。
一根根分子鏈交差在一起，看似雜亂，其實自有規律，只是這種規律漸漸被改變了。
張亦凡能夠清楚地看到，分子自轉的速度越來越快，每一個分子之間的距離，隨著自轉速度加快，開始被逐漸拉大，分子鏈也開始由緊湊而變得鬆散，就像是一根橡皮筋被拉長了一樣，分子密度開始變小了。
當然，這種鬆散、密度變小，只是相對而言，並沒有突破「恆性金屬」的構成臨界點，否則「恆性金屬」也要變成另一種金屬了。
所以當分子鏈鬆散到某種程度時，就停止了下來，既沒有繼續潰散下去，也沒有回到先前的正常狀態。
就在這個時間，關卿的精神力開始發生了變化，像是一根根白色光絲般的精神力，突然無聲地碎裂開來，變成了一個個極小的光點，這些光點繼續炸裂，最後居然也還原成一個個分子，精神分子！
張亦凡看得無比震驚，把精神力分解成分子有多麼難，恐怕是普通人無法想像的，舉個例子來說，這就相當於讓一個普通人坐在籮筐中，然後用自己的雙手，拉起籮筐，使其懸在空中！
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任務，必須是對精神力控制達到真正的「入微」程度，使得精神力分解為分子後，還能夠保留一絲自身的精神烙印，否則，這些精神分子在被分解的瞬間，恐怕就會立刻消散，或者根本不能完成分解過程。
很顯然，關卿在這方面，不知道下了多少苦功，如果換個人，就算他的精神力比關卿還要強大，也未必能做到隨意分解自己的精神力。
其實關卿也知道其中的難度，雖然他對張亦凡大有信心，而張亦凡學習吳家的「多火控」時，所表現出來的天才能力，也很讓關卿吃驚，但關卿仍然認為張亦凡要做到分解精神力，至少需要一年左右的時間，今天他不過是演示一遍過程，能領會多少，那就看自己這個天才義子的造化了。
如果張亦凡沒有跟隨李大千學習書畫，沒有得到「驚蛇帖」，悟出率意法，甚至精神力都達到了化蛇顯形的程度，關卿的想法並沒有錯，就算張亦凡再怎麼天才，也必然受困於此，想要完全掌握「淬甲術」，恐怕沒有個三五年的時間，也只能是癡心妄想。
可關卿又哪裡知道，自己這個義子，底牌竟是如此的雄厚？
「第一步，原來是要分解精神力為精神分子，接下來，又要如何去做？難道……」
眼前的變化立刻告訴了張亦凡答案，只見那些精神分子，就好像萬蜂歸巢一般，猛地向那些金屬分子飛去，目標，正是金屬分子的空隙處！
在外面高溫的作用下，金屬的分子鏈已經被拉長，原本密度極大，彷彿毫無空隙的分子之間，赫然出現了空隙，雖然那空隙也幾乎是無窮小，甚至可能只有萬分之一、十萬分之一微米，可確實是存在了。
而這接近無窮小的空隙，對於精神分子來說，已經足夠了！
一時之間，分子空間中美景無限，一個個白色的精神分子，彷彿指揮嚴密的大軍，潮水般向暗紅色的金屬分子鏈湧去，有的很「幸運」地擠入了金屬分子的空隙中，有的卻因為金屬分子鏈的突然抖動，或者本身速度稍慢、位置稍偏，撞在了金屬分子之上，立刻就是劇烈的爆炸，放射出耀眼的強光。
在這個微觀世界中，分子碰撞後所發生的爆炸，是如此強烈，張亦凡感覺自己彷彿站在了戰場上，身邊到處都是飛落的鐳射彈，地上到處都是一個個或大或小的彈坑。只不過這種爆炸，外面的吳師傅、愛貝兒和趙珂等人，是感覺不到的。
就這樣一輪過後，準確嵌入到金屬分子鏈中的精神分子，大概佔到了百分之五，這些精神分子出現在分子鏈上後，也和那些金屬分子一樣，開始了自轉，自轉的方向、頻率、速度，漸漸和那些金屬分子保持了同步。但在金屬分子鏈上，還是有絕大多數的空隙中，沒有精神分子存在。
關卿顯然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分子空間中再次出現了淡淡的白色光絲，先後分解成精神分子，衝向金屬分子鏈……
百分之八。
白色光絲再次出現，分裂、衝擊著金屬分子鏈……
一次，兩次，三次，關卿彷彿永無休止一般，重複著相同的工作，精神力被大量消耗，趙珂他們，能夠清楚地看到，關卿全身都被汗水打濕了，彷彿剛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吳焰也是大汗淋漓，他的任務也不輕鬆，要時刻保持著一千五百度的窯溫，這是木柴能夠達到的較高溫度了，如果再高上去，金屬分子過於分散，則過猶不及，如果溫度低了，金屬分子鏈上的空隙就不過，精神分子就不能完成嵌入過程，所以在關卿沒有發話之前，他必須把溫度恆定住，否則關卿前面所做的工作，就全都白瞎了。
百分之十……十五……三十！
關卿長出一口氣，精神力瞬間撤回體內，有氣無力地道：「吳師傅，快降溫，一分鐘內，給我降到三百度！」
「放心吧，窯主！」見到關卿總算完成了，吳師傅心情一鬆，哈哈大笑道。
五十秒內，窯溫猛降到三百度，張亦凡的精神力故意晚撤出一會兒，留在分子空間中觀察變化。
隨著溫度急降，金屬分子鏈瞬間縮短，令人意想不到的變化頓時出現，只見那些成功嵌入到金屬分子空隙中的精神分子，一個接一個被壓縮進了金屬分子中，那些原本是暗紅色的金屬分子表面，頓時流轉著絲絲白光，說不出的奇妙。
「原來如此，這淬甲術果然奧妙無窮。」張亦凡嘖嘖讚歎著，不禁對那位第一個吃螃蟹的機甲工程師佩服無比。
精神分子的特性，決定了它可以和絕大部分物質分子相互穿透，正常情況下，要把精神分子融合進金屬分子，是幾乎不可能的，可這位機甲工程師竟然能夠想到利用金屬熱脹冷縮的特性，趁著分子鏈在加熱時被拉長，嵌入精神分子，再瞬間降溫，利用冷縮時產生的強大壓力，將精神分子完美融合進金屬分子中，這樣的創造力，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至於精神分子與金屬分子相融後，為什麼會起到增強金屬屬性，使之具備能量防禦的特性，這恐怕是一個很大的科研課題，估計那位工程師也是通過無數實驗才驗證出了這樣的結果，還沒有建立起成套的理論。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對於張亦凡這樣的實用主義者來說，只對結果感興趣，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並不需要他來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