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回家了,你現在可以動手了。」
「真的要動手啊,老實說我真是挺捨不得的,用你們東方人的話說這話叫做惜英雄,重英雄。他這個男人一身的好身手,又能給我訓練出歷害的角鬥士,殺了實在可惜。」
馬克.麥瑟雷坐在書房裡,慢悠悠地喝著咖啡,順便看著牆上的大屏幕在跟人視頻聊天,對方似乎也很悠閒,坐在籐椅上,輕輕莞爾,雖是淺笑卻也動人。不過兩人聊天的內容倒不是那麼悠閒,殺人這個話題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來好像在聊明天的天氣那樣自然無比。
「你不會想反悔吧,區區一個訓導員跟那大的一筆利潤相比,孰輕孰重,明智如馬克你應該是掂量得清楚的吧,嗯?」
「呵呵呵那是自然,我只是有些遺憾罷了,好吧,我知道要怎麼做了,那麼他的屍體倒是如何處理呢?」
「送回她的身邊。」
「哦?馬克放下了咖啡杯,抬頭看看屏幕中那個始終保持溫柔微笑和絕佳的風度的男人,唉,又是一個捉摸不透的東方男人。」
「你不是很疼愛那個小孩嗎,怎麼捨得讓她傷心呢?難道像你這樣溫溫如水的男人也會因為嫉妒而發狂?呵呵呵那倒很有意思啊,我真是很想知道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子,讓一個又一個人對她死心塌地的,縱使瘋狂也甘之如飴。」
「這與你無關,也別去打她的主意!你只要把事情做到利索就行了,人應你的東西之後我就會立刻泡過去的。」
「行!我知道了,雖然很可惜,不過還是得狠下心來啊,我去做事了,他已經在門口的了老半天了。」
馬克.麥瑟雷拿出手槍,走到門口,猛地一拉門,舉槍就朝著門口的人射擊,忠義迅速將馬克的手臂向上一托,子彈掃向房頂,發出砰砰的聲響,並不後退反而順勢朝裡一拐,和屏幕裡的男人打了個照片。
「竟然是你?」
男人依然面若朗月,笑如清風,淡淡望了一眼吃驚的忠義,擺擺手,關掉了畫面。
馬克站在門口提著槍看著忠義,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你都聽見了吧,那這樣你就更活不成了。忠義,我真的很欣賞你啊,你是最完美的角鬥士,你可以成為這裡最傑出的英雄!不過可惜你愛上了你不應該愛上的女人,從你愛上的那刻起,你就在別人的心裡埋了一顆炸彈,現在這顆炸彈終於要爆炸了。我只能很遺憾地說一句——再見吧!」
手裡的槍慢慢舉起,忠義退到了窗戶邊,順的抄起一旁的花瓶扔了過去,靠著爭取來的短暫時間迅速轉身毅然朝窗外跳去
可是人的速度又怎麼能快過子彈的速度呢?砰!子彈穿過花瓶,從忠義背後穿將過去,青花碎落滿地,吟著清脆的唱響綻裂如花。
忠義重重從四樓摔下,背後血液滲透如血紅的罌粟,殿開絢爛的紅暈。馬克站在窗口下望,又舉起了槍。
「怎麼回事?好像有槍聲。」
「你們快看,那裡有個人,好像是忠義教官!」
幾個在這裡訓練的角鬥士從前面不遠處迅速跑來,馬克皺了皺眉頭,收起了槍。
「教官!你醒醒啊!麥瑟雷先生,請問這是怎麼回事?教官他為什麼」山姆和奧胡本來在旁邊閒逛,聽見這邊有異響,趕忙跑過來就看見自己的教官躺在血泊之中。
「可是,教官怎麼會」
「你們是在質疑我嗎?!」
「先生」山姆還想說什麼,卻被奧胡攔住了。
奧胡向馬克行了個禮,躬身說:「麥瑟雷先生,請問要如何處置這個人,他已經中槍了而且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肯定是活不成了,不知能特派員將他送回國,也算是我們這些學員對教官的一點敬意。」
奧胡是克裡亞爵士的家奴,自幼跟在克裡亞爵士後面做馬童,也上過幾年學,有一點見識,也是這批學員的老大。馬克看著地下昏迷不醒的男人,估計這種傷勢是好不了了,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吧,送他回去,反正也是那個「他」的意思。於是點頭揮揮手,示意奧胡把人帶走。
「奧胡,教官真的是間諜啊?」山姆看著馬克.麥瑟雷的背影消失在窗口,才小心翼翼地問,奧胡正脫下衣服把忠義包紮起來。
「小聲點,教官還有和吸,我們趕緊把他送到醫院去,不知道還能不能來得及。」
「啊?哦,好!」
「你怎麼能這樣做,太不冷靜了!」
龍淵鐵這個臉,教訓弟弟。
聽說寶貝晴晴回來了,他立馬從部隊裡趕來,哪知道回來時那個丫頭已經累得躺在床上睡著了,望著那可愛卻疲憊的睡顏,實在不忍心打擾,為她掖了掖被子,輕輕關門出去了,這邊龍澈就拉著他進書房坦白了事情的緣由。龍淵聽了,實在是忍不住第一次開口責備弟弟。
「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忠義,他可是龍叔的兒子!澈,這次你太衝動了!」
「衝動?或許吧。龍澈坐在沙發上,如優雅的狐卻閃動著危險的信號,大哥,我承認這次我是做的有些過,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
「不得不?好,你給我一上你不得不做的理由!」
「他愛上了晴晴,這是不是一個理由?」
龍淵沉默了一下,幽幽地開口:「我知道忠義對晴晴的感情,也不是沒想過要把他召回來。但是,一直以來他全心全意地保護晴晴,從沒有過半點逾越的舉動,更何況晴晴也只是把他當成手下,對他並沒有特別的感情,你會不會也太緊張了。」
「哥!你知道晴晴剛才說了什麼嗎?她求我,求我幫忙把忠義救出來,她說忠義是她的家人。這是她第二次為了個男人求我!大哥,我們陪了她十幾年,疼了她十幾年,有了難以磨滅的感情,所以她當初能衝破所謂的禁忌的障礙接受了我們,但是你不要忘了,這幾十年來忠義也同樣陪著她保護她,你就能那麼肯定寶貝不會對他也產生感情?難道霍辰的教訓還不足以為戒嗎?」
龍淵蹁到了書桌旁,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上的書,思緒被拉得很遠。霍辰,這個名字是她的心裡的一個結,他們也小心翼翼不去提起,這個男人搶奪了他們的寶貝,最後還用生命在她心裡烙上了永久的烙印,他至今還記得霍辰葬禮上晴晴的表情,沒有眼淚徒留心傷。
是的,那時候他真後悔當初沒有徹底了結了這個男人,才導致後來一連串的變故,不然晴晴也不會知道身世的真相而離開了家。
龍澈彷彿都能料到大哥心中的起伏,霍辰這個名字也在他心中劃上了重重的一刀,當初他從黑色別墅找到神志混亂的晴晴時,那處心疼至今讓他難以忘懷,他絕不讓這個痛重演!
「大哥,霍辰尚且讓她那樣,更何況是忠義?寶貝對她身邊的人一向重感情,從忠義到魅魅。萬一有一天這種感情會昇華到我不能給這種『萬一』任務的機會!而且,那個忠義,你以為他真的從沒逾越過?你看看這個是什麼!」
龍澈打開書桌抽屈,甩出一疊子彈照片撂在龍淵眼前,龍淵看了看又猛地一把抓起來,頓時臉陰沉的可怕,伸手一掃,照片連同桌上的書籍一同掃向半空根根墜落。
「砰!」
門被狠狠推開,秦晚晴站在門口,眼裡充滿血絲,捂著胸口,一臉煞白,沒有絲毫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