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唐媽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輕輕叫了一聲,鼻子一酸,心中很快就湧起了各種歡喜、埋怨、高興、不滿的複雜的情緒。
「師……妹!你……你變了很多啊!」看著年紀本來比藍玉晴小幾歲,容貌卻明顯比她蒼老許多的唐媽,白嘯天心中有愧,百感交集。
「乾娘,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快讓伯父進去吧!岳母大人等這一天,應該是等了很久了!」眼下可不是發怔的時候,林玉然馬上就從白嘯天背後站了出來,笑嘻嘻地提醒唐媽。
「對!對!師兄,快進來!然兒,還是你有本事!」唐媽歡喜地擦了擦眼眶裡差點要流出來的淚水,慌忙將身子讓開,又忍不住誇了林玉然一句。
「呵呵,當然,這種小事,小菜一碟!再說,今晚是特別的日子,讓岳母大人走得了無遺憾是我的責任!」林玉然笑著安然地接受了她的誇獎,也隨著一起走進門。
原本喧鬧的大廳裡一下子就變得非常的安靜。
廳中多了三個人:林媽,趙錢和徐南。不過,他們此刻都全部保持了沉默,靜靜地看著慢慢走進來的神色鄭重、眼神中露出極度的心痛的白嘯天。
正和林媽安詳地說著話的許琴一看到他就完全呆住了!眼神再也沒有移開,不敢相信、激動、憤然、委屈、釋然等情緒不停地在她臉上變幻著,看在眾人的眼裡,大家很快就明白了這走進來的中年男子的身份了。
「琴妹…!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幅模樣?」十年未見,白嘯天心中始終對許琴念念不忘,時時牽掛,卻根本就沒有想到,心愛的女人居然變成了這種淡淡的透明人影,他實在是後悔莫及,心痛得無與倫比,整個人大受打擊,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
「哼!還不是被藍玉晴那個歹毒的女人給害的!」他身後的唐媽氣憤地給了他答案。
慢慢地站起身來,許琴的嘴唇嚅動了半天,卻只是深情地吐出「嘯天!」兩字,再也說不出其他。
白嘯天本能地伸出雙手欲攙,卻無可奈何地從她的身體中穿了出去,撈了個空,懷中佳人只是一道隱約的影子,根本就沒有實體!他心裡更是十分的傷痛和歉然:「琴妹!我……」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吳長老看不過眼地搖了搖頭。
母女連心,白菊很快就領會到媽媽的無奈,她心裡著急,轉念一想,就站起身來走到林玉然的身邊,輕輕地扯扯他的衣袖:「這裡就你的本事最高,你幫幫媽媽,讓爸爸能夠再次好好地抱一抱她吧!他們已經分開了十一年了!」
林玉然一怔,看看吳長老和林媽,他們支持地對他點點頭。他再看看趙錢和徐南,這兩個死黨慌忙擺手:「大哥,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得到,我們倆都不行!」
「去!去!去!我也沒指望你們!」林玉然沒好氣地罵了他倆一句,再低下頭來沉思片刻,隨後眼睛一亮,伸手打了個響指:「有辦法了!菊妹,你把手放在岳母的頭頂上。」
他一出聲,白菊就知道事情可行,她馬上歡喜地跑到許琴身邊,高高地伸出右手,小心地放在母親的頭頂上。
白嘯天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卻見他從火兒身上小心拔下一根細細的絨毛,目光一凝,一團淡紫色火焰就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圍著這絨毛熱切地燃燒著,幾分鐘後才將它燒成灰燼,他又以左掌心小心接住,再向徐南借過一把小小的鐵灰色匕首,先在白菊空出來的那隻手上飛快地劃了一小刀,待幾滴鮮血滴入灰燼中,他再以肉眼難以看清的手法畫了一道奇怪的字符,再運勁大喝:「起!」這字符便放出萬點淡紫色的光芒,旋轉著冉冉向上飛起,又如元宵節的煙花綻放般燦爛,很快就化成幾十、幾百個紫色光字,將許琴那透明的身影團團圍住,不停地閃光。
「菊妹,聽我號令,吸氣!」林玉然連忙發出命令,同時右掌心一抬,一股淺白色的光華從白菊的頭頂百會穴迅速地貫入,「呼氣!」那光華又從白菊蓋住母親頭頂的那隻手裡又快速地流進許琴的體內,走了一圈又一圈,她那原本透明的身體便慢慢地凝結成形……。
一分鐘後,白菊驚叫一聲:「媽!我感覺到你的身體了!好軟哦!」
聽到最後那三字,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隨後就開心地笑了起來!
「然兒,我這種狀態能維持多久?」許琴眼中泛采,十分歡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自己的腰,既意外,又興奮,她想了想,又慎重地問林玉然。
「菊妹有您的血脈,火兒又是上古靈獸,兩者結合,加上我的真元,應該能維持到今晚十一點。依我看,伯父今晚就不要走了,你們好好聚一聚,地府鬼差那邊,自有我們兄弟和吳長老頂著。等到明天早上,我再會送伯父回白家堡。」林玉然想了想,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白嘯天驚異地看著他弄完了這一切,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匪夷所思。身為一堡之主,他不是沒聽說過江湖上的一些秘聞,也不是沒有見識過修行之人的本事。可像林玉然這樣簡單又有效,不需要任何桃木劍或八卦衣等法器便可成功的,他還真沒有見過。
「琴妹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一個神秘的少年人?看他那神情,好像與愛女菊兒有關,難道是未來的女婿?」他心裡暗自驚疑。
許琴聽完林玉然的解說就大為放心,看向白嘯天的眼神也充滿了柔情蜜意,她款款地靠近丈夫,淺淺一笑,再指著眾人對他一一介紹:「嘯天,這位是菊兒的同學林玉然,也是她的男朋友,這位是他的母親林嫂子,我和她剛才已經商議過,從今以後,我們便是親家了。這位是華醫門的吳大長老,也是我的大師伯,還有這兩位小同學趙錢和徐南,都是我們好女婿的好兄弟,他們幾個都是真正修行,有大法力的人。」
白嘯天連忙向眾人一一打過招呼,神色頗為滿意。許琴見他如此,心裡也是十分安慰,便繼續向他解釋:「其實我於五年前就已病逝,你現在見到的便是我的魂靈,托了掌門師傅的神通,躲去了地府的搜查,得以安然在這個屋裡繼續生活,看著菊兒長大成人。菊兒亦有仙緣,今日便是拜師之日,你、我且為她做個見證吧!」
「菊兒有仙緣?難怪她沒有修習我白家的武學!不知仙師是哪一位前輩高人?」白嘯天聽到這一句,格外驚異。
白菊聽到這裡,先慢慢走到他面前輕聲說道:「爸爸!媽媽今晚就要離開了,您還是好好陪陪她吧!」不等他回應,她又走到林玉然面前,敬佩地看著他:「然哥,謝謝你對我這麼好,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都會無條件地服從你的命令。」
林玉然讚許地點點頭,口裡輕輕念動咒語,白菊只覺得腦中一陣睏意,身子一偏,便軟軟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白嘯天和許琴一驚,臉上頓現關切之色,正要問個清楚,卻見林玉然愛憐地將她抱起,輕輕地放在沙發上,趙錢和徐南則自動地分開,一左一右護持,同時搖了搖頭:「大哥,你又來這一套!換個花樣吧!」吳長老倒是穩坐在旁一臉瞭然。
林玉然瞪了他倆一眼,緊張地看著心中的佳人,五分鐘後,只見他神情一鬆,白菊已悠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