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豪門夢的灰姑娘 自信源於實力 二百七十九 願賭服輸
    二百七十九願賭服輸

    林羽石絕對是故意的。他太聰明,他故意要氣我,不要我再管他。

    他似乎很願意去服刑,不在乎是三年還是三十年。也許是他累了,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療傷休養,而又不想被人打擾,監獄的確是個好地方,他不想見的人都見不到他。

    從看守所出來,依珠和樊律師等在外面。面對依珠渴望的目光,我搖搖頭,沒有上她的車,沿著公路信步向前走。

    林羽石擺明了姿態,以後的日子不會再陪我了。我撫摸著路邊的廣玉蘭樹,獨自向著長街盡頭走去,盡頭還十分遙遠,我只能一個人上路了。

    眼睜睜看著林羽石的上訴期結束,他被正式送往清沙監獄服刑。

    龔政團伙的成員分別被審查移送司法部門,然後會被送上法庭,但我已經不關心他們的結局了,那跟我無關。

    吳澤志承擔了吳氏絕大多數罪責,思美頓集團退市重組。吳家喪失了思美頓的控股權,取而代之的是海都真正的王牌——韓樂翔。吳氏家族成員的個人資產一再縮水,有的從上流社會直接摔入地下室,負債纍纍。吳磊流亡國外,對外說是去深造。與龔政相關的經濟體,或倒閉,或人間蒸發。

    在這場政治經濟組合體的博弈中,黨寒夜是真正的贏家,他真是贏得了天下,也贏得了更多的人心。我已經懶得提他的戰績究竟有多少,國內的、海外的、有形的、無形的、經濟的、政治的……

    我去清沙監獄探望林羽石。

    「你要走了?」

    我點點頭。

    他也點點頭。

    然後我帶著自己的行李趕往機場。

    一切順利,一切正常,航班沒有延誤,按說航班不延誤應該屬於不正常的範圍,正常的時候都延誤。

    就在我排隊走進安檢口時,被突然跑來的黨寒夜攔住。他拉著我不讓我走,為了不影響後面的乘客,我只好向旁邊靠了靠。

    他是含著淚對我說話的:「小雪,就算你真的不要我了,也要給我一個真實的答案,至少讓我死個明白,死得甘心。」

    我輕輕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愛情導演,你的演技很好,但請不要再對我上演,沒有價值了。

    「你年紀也不小了,別再玩兒年輕人的遊戲了。把梁美紅娶回家,給梁思思一個真正的家、法律意義上的家。」我誠懇地說完,轉身就走。

    他又將我扯住:「小雪,你誤會了,我跟梁美紅不是愛情。」

    「對,不是愛情,是親情。你們是一家人,實至名歸的一家人。別再不知足了,黨寒夜,」我第一次全名全姓的叫他,而且用的全是重音,「有妻有女,幸福圓滿,不要再錯過,不要再讓你該愛護的人傷心、失望。」

    我掙脫他,走了進去,再也不回頭,只是身後傳來他的喊聲:「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小雪,我愛你,我只愛你……」

    所有人都在回頭。只有我向前奔,想要逃出他的聲音。

    我還是很軟弱,我流淚了,流水從海都一路灑到鄭州。

    回到家裡,我每天在電腦上玩遊戲、看電影、甚至看以前讓我不齒的東西,從一個導演的角度說,其實有些*片演員還是很專業的。在家裡呆煩了,有時候去泡網吧,泡通宵的時候也有,累了爬在桌子上就睡,餓了啃麵包,或者叫外賣。這個樣子跟沉溺於網絡的十幾歲少年有一比。

    我承認我一蹶不振,我承認我在墮落,我有什麼理由不墮落?這世界,不過是他手中的玩物,他決定了一切,他站在巔峰俯瞰眾生,將萬物玩弄於掌股之中。我看不到人性真實的一面,這世界沒有真正的愛情,沒有真愛,所有人都充滿慾望,無限多的佔有慾。

    我的家人被我急得團團轉,但我麻木了,只有瞥見爸爸那日漸衰老和擔憂的眼神時,我才想起我還是個人,我是個如此不孝的人。

    玩了一天兩夜網游,我終於關了電腦,爬在床上昏昏睡去。

    迷糊中聽到媽媽叫我:「小雪,小雪。快起來吃早飯,今天是你姐的傢俱城四週年店慶,我們請了市裡的歌舞團,你也去給助助興,你比他們名氣要大得多,只要你一出場,咱們的傢俱准賣火,一定得壓住佳加佳傢俱城。」

    大姐和二姐合夥開的宏業傢俱城現在是全縣最大的傢俱城,分店已經開到鄰縣,人家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我媽媽和爸爸現在都在傢俱城幫忙,姐姐給老倆開工資,我媽媽工作積極性可高了。估計是姐姐許了媽媽,如果能把我拉到現場,給她額外獎金的。

    我連身都沒翻,說道:「我不去,我要睡覺。」

    「死妮子,就去台上站一下,站完就讓你回來。」媽媽拉扯我。

    我還是不動,裝作已經睡著了,任她用什麼招數也不理會。

    女兒不是賺錢的工具,想拉我去做廣告,沒門兒!我從來沒有給人做過廣告,就算曾經有人開出天價報酬。

    媽媽使出渾身解數。最後鬥敗而出。她嘴裡很不滿地嘀咕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爸爸進來了,他站在我床邊給我掖了掖被子,柔和地說:「小雪,好好休息一會兒吧,別再玩兒遊戲了,那傷神。爸爸知道你心裡難過,過了這幾天,爸爸陪你出去散散心,咱們去嵩山參禪。不管發生什麼,你都是爸爸的好女兒。是爸爸的驕傲。」

    我是爬在床上,面朝裡的,淚珠順著眼角不停地向外湧。

    爸爸對不起,我不是您的好女兒,我很不爭氣,總是讓您不放心,對不起。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再也站不起來,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後的路怎麼走?我還能愛上誰?對不起,對不起……

    爸爸出去了,幫我關上門。媽媽在院子裡催促爸爸快點去上工,然後他們走了。弟弟在外地讀大學,很少回來。

    家裡安靜下來,我卻再也睡不著,雖然頭很昏沉。這樣昏昏沉沉不知過了多久,小客廳的電話響了,肯定是媽**牌友在召喚媽媽。我才不會去接,繼續在床上爬著。

    可是電話不停地響,響了一遍又一遍。我心裡想,這個牌友也真夠鍥而不捨的,跟韓樂翔的主題曲有一比。

    我艱難地爬起來,趿拉著拖鞋,開門去小客廳接電話。

    剛剛提起聽筒,就聽到電話那頭音響震天,然後傳來媽**興奮自得的聲音:「小雪,請你給我們來做宣傳你不來,我們現在有了比你更大牌的代言人了,用不著你了,你安心在家睡覺吧!」

    讓我安心睡覺還給我打電話,明擺著沒想讓我安心睡覺,想吊我胃口騙我去,我才不傻呢。剛剛要掛掉電話,聽到那邊場地傳來的音樂是《沒有你的城市》,然後傳來一個男人的歌聲:

    「沒有你的城市到處都是孤獨

    我像是一個需要擁抱的孩子

    我和我的難過一起睡一起住

    沒有你的日子我沒有了幸福

    穿你穿的衣服穿你穿的鞋子

    穿過每條馬路想做你的影子

    看你看過的書看你看的電視

    想著你沉睡的樣子

    ……」

    黨寒夜!這絕對是黨寒夜在唱歌,我太熟悉他的歌聲了,粗澀難聽的音質,但形成旋律後。卻會那麼動聽、有感染力、那麼能觸動人的靈魂。

    九年前他帶我去藍海市,回來的路上他的車壞了,我們把車放在修理廠,修理廠的老闆娘沒認出他,把我當成他的女朋友,他牽著我的手走在馬路上,就是唱著這首歌的,一切就像在昨天,又像是前世的回憶。

    「……

    沒有你沒有你的城市

    我變成一個沒有愛情溫暖的男子

    ……」

    黨寒夜在我姐姐的傢俱城外搭的露天舞台上傾情獻歌!

    我扔下電話,光著腳衝下樓,在門口隨便抓起兩隻鞋子穿上撒腿跑出門。

    跑出我們家所在小區,外面大街正過集,擠滿了擺攤的小商小販和趕集的人。我撥開人群,奮力奔跑,跑過兩條街,拐進姐姐的傢俱店在的那條街,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人們都在向前擠,有人問:「今天怎麼這麼多人?」

    「你不知道,宏業傢俱城搞店慶,黨寒夜來給捧場獻歌了。」

    「黨寒夜!?真的假的?」

    「那還有錯,剛剛唱了一首歌,宏業傢俱城的老闆娘跟薛之雪是親姐妹,薛之雪肯定也會來捧場,據說黨寒夜跟薛之雪……」

    我奮力地撥開人叢,向前推進,已經可以聽到姐姐傢俱城超大功率音箱的聲音,一段前湊音樂後,還是黨寒夜的歌聲,果然是他的歌聲:

    「你殘酷的言語在耳邊呼嘯

    這一次我決定不逃

    就算不懂和你爭吵

    也要說清楚誰是主角

    ……」

    人們都在向前擠,但我的成效最顯著,很多人都被我擠在身後,一位大媽看我擠得滿頭大汗,好心勸道:「姑娘,別這麼費勁兒了,獎品還不值十塊錢,就算你擠到最前邊了,也未必能搶到手。」

    我說了謝謝,繼續向前奮鬥,終於距那個舞台不超過一百米了。我可以看到黨寒夜在舞台上的身影,白襯衣的王子身材,很多人舉著手機在拍他。

    「你懷疑的眼神在四處閃爍

    想找個完美的借口

    不是不懂你的企圖

    你期望愛情草草結束

    ……」

    他在台上動情地唱著,我在台下奮力擠著。我媽媽太過分,怎麼可以讓他去台上獻歌?

    我終於擠到的舞台下,手扶著舞台邊緣大口喘著氣,這首唱完了,我必須把他趕走,必須!

    「你冷冷的笑要我說個清楚

    這次到底誰贏誰輸

    原來我拿幸福當成了賭注

    輸了你我輸了全部

    ……」他還在台上唱著,而且只是注視著我一個人,深情地注視著,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發現了我,但我認為他不過是演技很好。

    我收回目光不看他。

    旁邊一個人遞上一張面紙給我說:「嫂子,擦擦汗吧。」

    我接過來一回頭,是猴子,他旁邊是小五,小五旁邊是飛魚和阿燦。

    「謝謝,你們怎麼來的?」我問。

    「我們陪寒哥來追老婆,他怕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被丈母娘踢出去,拉我們過來壯壯膽兒。」猴子笑道。

    我用面紙擦去額頭的汗。

    媽媽擠過來一看我,立刻責怪道:「小雪,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出門連頭髮都不梳梳,披頭散髮,只穿一件毛衣,連外套都不穿,這牛仔褲都舊成什麼樣了……」當她再向下看,看到我的鞋子時,表情簡直比穿著新買的意大利皮鞋踩上牛糞、剛買裘皮大衣被劃了一道口子、剛買鑽戒掉了鑽石後還要激怒,「你……你穿了什麼鞋啊!你都多大了,這時候跑出來丟人現眼……」

    我這才發現,我左腳穿著一隻藍色帆布鞋,右腳穿著一隻白色運動鞋。我抬起頭冷冷地道:「媽,如果您覺得丟人,就當不認識我,當我是大街上不知哪來的一個瘋子。」然後扭過臉不再看她。

    黨寒夜的歌要唱完了,他走到舞台邊緣,站在我眼前,舞台大約一人高,他跪下來,深情的注視著我唱最後兩句:

    「原來我拿幸福當成了賭注,輸了你我輸了全部,誰叫我拿幸福當成了賭注,輸了你我願賭服輸,輸了你我輸了全部……」

    這條街是縣城新拓的街,很寬,差不多整條街上都擠滿了人,他跪下來,看到的人激動地狂叫,看不到的人向前擠,整個場面亂了。

    黨寒夜放下話筒,伸手抱住我,把我拽到台上。我就這麼衣衫不整、披頭散髮,一隻藍鞋,一隻白鞋的被他提到萬人矚目的舞台上。放眼望去,真正的人山人海!

    黨寒夜單膝跪下,跪在我面前,台下,口哨聲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

    「雪,嫁給我吧?」他抬頭望著我,目光澄澈如清泉,裡面傾注了似乎是一個男人一生的愛和承諾。

    梁美紅和梁思思母女在做什麼?做好一桌子熱飯好菜,等著她們家的男人回來……

    一聲尖利的口哨劃破我的思緒,我居然在家鄉父老萬人矚目下走神兒!

    扭頭,爸爸媽媽姐姐姐夫們都用焦急的目光看著我,媽媽口裡似乎還在說「傻妮子,快答應啊!」

    我收回目光,黨寒夜依然跪在我眼皮子地下,執著地望著我。他越來越英俊的臉龐,曾經是我最渴望的夢想,我現在是否唾手可得?

    台下越來越亂,如果發生踩踏事故,那將是我的罪惡,我必須先平息這場混亂。

    我伸出右手,緩緩,緩緩放進他等待的手裡。

    全場沸騰了!

    黨寒夜站起來,在我額頭上用力親了一下,蹲下身,將我豎著抱起,舉得高高的,向台下走去。

    猴子和小五跳上台,拿起麥克風,組織維持現場秩序。阿燦和飛魚跟著我們過來。

    看著被猴子和小五控制住的場面,我心裡鬆一口氣,黨寒夜手下的人全是精英,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每個人的來歷,但林啟峰的身份就告訴我,他們每個人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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