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豪門夢的灰姑娘 自信源於實力 二百四十二 束置高閣
    二百四十二束置高閣

    趕回公司,聽了兩位經理的匯報。很少發脾氣的我,忍不住發了火。一件事是韓樂翔精密電子的一款產品跟顧客的糾紛,聽他的報告,是因為用戶操作不當所致的損害,現在事態已經擴大化。另一件是韓樂翔一位明星在新疆演出,與粉絲發生不愉快,這個明星態度還挺惡劣。

    這些問題本來該在他們子公司內部處理,但事態擴大,媒體已經將矛頭指向整個韓樂翔集團,他們才將事情連夜上報給我。

    我立刻道:「無論事情發生的責任在誰,我們必須先承擔責任,那個顧客的損害,已經傷及人家人身安全,別管誰最終該負責任,所有費用我們先行墊付,然後徹查真相,姿態要高,不要等著媒體追著你們,你們要先於媒體公佈事情進展。關於新疆那個明星,公眾人物,品質是第一位的。沒品的人就不要成名成星,無論是誰的錯,他必須先反思道歉,解決了新疆的事情,把他召回來,雪藏起來,進行培訓反省,如果韓樂翔改造不了他,就封殺他。」

    對於一個在中國混娛樂圈的藝人來說,如果韓樂翔要封殺他,那麼,他就基本等同於失業了。韓樂翔一句話,我們所有合作的電台電視台及媒體,都會給面子的。

    然後我們又連夜召開了一個關於韓樂翔在擴張發展過程中職業道德和員工素養的碰頭會,決定了在韓樂翔內部進行常規德育的項目。

    會議結束時,已經鄰近零點。

    小陳告訴我:「薛總,您父親已經往您辦公室打了四次電話,您先給老人家回個電話吧。」

    我用小陳的手機給爸爸回了電話,告訴他我沒事,剛剛開完會,一會兒就到家,讓他先睡,爸爸沒說話,我知道他一定會等我回去的。

    出了辦公樓,頭有些疼,揉著太陽穴,不覺中溜躂到了荷花湖的長橋上。已經深秋了,殘荷在夜光中輕輕搖擺,似乎在回憶遺失的年華。

    站在湖心亭,輕輕歎口氣,王子謙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呢?對了,我沒手機,現代生活,沒手機還真是沒法過,有時間讓他陪我去買部手機。

    一回頭,長橋入口處站著一個黑色人影,我被嚇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靜。韓樂翔的電子眼已經到了無縫監控的地步,沒有人能在這裡犯錯,我大可不必害怕,何況這個人對我無害。

    他走過來,在我身旁停住腳。

    我努力笑笑:「寒總,您不是說下周才回來嗎?」

    「事情提前辦完,因為我很害怕,所以就急著回來了。」他低沉沙澀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夜裡顯得渾厚多情。

    害怕?他怕什麼?我想著就脫口問出:「怕什麼呢?」問了,自己就後悔了,人家怕什麼。管我什麼事?

    不過好在他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在他上衣內兜找什麼,很快他就摸出一個什麼東西,夜色很暗,我也沒看清。但是,他伸手抓起我的右手,將一個還戴著他體溫的東西套在我手腕上,我才看清是一串圓珠手鏈。

    我疑惑著道:「先生,這是……」

    「轉道香港,在玉器拍賣會上看到了這個手鏈,覺得很適合你,就拍下來。」

    我不懂珠寶,但光憑感覺,知道這串手鏈定然價值不菲,立刻從手腕上褪下來交還到他手裡說:「對不起先生,我不能收您的東西。」因為我決定要做別人的女朋友了。

    他沒說話,接住手鏈,然後,伸手一拋,就聽見一聲清脆的並不是很大的水聲,手鏈就在水面消失。

    「先生,你這是幹嗎?」

    「你不要。」他無辜的、絕望的語氣。

    「我要。」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說出來又後悔了,可是,就算我不要,你也不能扔到水裡啊。

    但是,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說清楚,他已經翻身跳到欄杆外。

    「你幹什麼?」

    「你要。我下去撈上來。」隨著他話音落地,他的身體也「噗通」落入水中。

    「我……」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哭還是該笑,但他已經潛入水中。

    我焦急的看著水面,卻總也不見他上來,這裡邊的污泥很厚,他別是陷進泥裡上不來了。急死了,度秒如年!

    七八分鐘後,水面終於有了響動,他鑽出水面。

    我心裡鬆一口氣,問:「找到了嗎?」

    他抹去臉上的泥水道:「還沒有。」

    現在已經是深秋,就算空氣還不是特別涼,但水溫已經低了,他這樣子泡在泥水裡,又是半夜,那怎麼行?

    「先生,我不要了,你別撈了!」我著急地叫著,但他早已經又一次潛入水中,水裡的淤泥被攪動翻上來,原本澄清的水面,變得渾濁不堪,而他就浸泡在泥水下。為了給我找一個手鏈。

    又過了七八分鐘,他再一次浮上來。

    「有了嗎?」我忙問。

    「還沒有。」

    「算了,別找了,我不要了,你快上來吧!」我哀求他。

    「但是,你說過要的,我必須找到,你要說又不要了,我找到後再丟進水裡,我不能讓你曾經想要卻沒有了。」說完他又一次潛入水裡。

    我徹底徹底無語了,在他面前。我真的顯得,顯得……像個無頭的蒼蠅,一切都被他掌控著,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怎樣做,更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會怎麼做。跟他在一起,總讓我的世界驚險連連、驚喜連連,又充滿期待。

    而跟王子謙在一起,出其不意都是我製造的,一切都掌控在我手裡,被弄得像無頭蒼蠅的是他。我苦笑,造化弄人,愛情也弄人。

    黨寒夜第三次鑽出水面,大口喘著氣。

    「找到了嗎?」

    他笑笑沒說話,突然竄出水面,扒住橋面,上躍,翻身上橋,越過欄杆,站在我面前,手裡拿著那串該死的玉珠手鏈,身上衣服上的泥水嘩啦嘩啦響下流,流了滿地,而他滿眼都是憐愛的笑:「還要嗎?」

    「要。」我真的不敢再說不要了,伸手去拿手鏈,他卻躲開沒給我。我本來不打算要他的東西的,算了。

    「落在污泥裡,髒了,我到那邊洗乾淨再給你。」他說。

    我搖搖頭:「你都濕透了,先去換衣服吧。」

    我們一同走回辦公樓,他去洗手間洗手鏈,我說:「你去沖澡換衣服,我洗手鏈。」

    但他不肯,將手鏈沖洗乾淨,還認真地打上香皂,搓洗,沖洗。洗到乾乾淨淨,然後又去前台下邊,拉出他的行李箱,拿出毛巾認真揩乾。

    他的行李箱放在這裡,說明他剛剛下飛機回來,還沒回家,也沒去辦公室,就去找我,然後跳水撈手鏈,然後弄了滿身泥水。

    他揩乾手鏈,然後又一次牽起我的右手,將手鏈認真的戴上去,然後嘴角浮著一絲疼愛的笑欣賞一番,才放開我的手。

    我根本無心欣賞美玉,催促他:「你快去換衣服吧,夜裡很涼的。」

    他拉起行李箱說:「我去樓上衝個澡,你等我幾分鐘,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我點點。他一邊轉身,一邊看著我,深邃的目光純淨溫柔,不願挪開視線。他進了電梯,還遠遠望著我,電梯門合上,光線被切斷。

    我低頭看手腕上的手鏈,圓潤的白玉珠在燈光下柔亮晶瑩,這是暖玉,有溫潤的感覺,我不喜歡首飾,但確實喜歡這串手鏈。

    我收了他的東西,這算什麼呢?可是我又不敢公然說不要,我怕他再做出什麼不可思議的舉動。我犯了一個錯誤,剛剛就不該再說要,他的東西,他愛怎麼處置,管我什麼事?看看表,已經過了12點,真正的深更半夜了,我還和他在一起,這又算什麼?我為什麼要讓他送我回去?我可以自己開車回去的。走到電梯旁,又起了猶豫,如果我這麼走了,天知道他下來看不到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他是我的天敵、我的剋星,就算我私下裡想的比天高比海深,只要他一出現,一切統統推倒,我只能乖乖就範……

    我守著電梯門憂鬱不決時,電梯門開了,黨寒夜一臉燦爛的笑出現在眼前,純白的襯衣,黑色西褲,傳統俊美,就算臉上還有一些醜陋的疤痕印記,也已經遮不住他的英氣勃發。

    他向我伸出手,讓我進電梯,我沒有把手給他,低著頭默默走進去,站在另一邊,電梯裡,離他最遠的一個位置。他沒說話,也沒走近我,關上電梯,繼續向下。

    負三層停車場,我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後,他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然後給我開了車門,我低頭坐進去,然後自己繫上安全帶。

    他坐上駕座,但沒有立刻開車,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雪……」

    「我困了。」我立刻打斷他,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他說了,我要愛別人了。

    他果然沒再說什麼,發動車子,我閉上眼睛,但是沒有一絲睡意。

    一路安靜,車停在我家樓下,沒等他湊過來叫我,我就睜開眼,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說:「謝謝你送我回來,路上開車慢點兒,再見。」然後下了車,沒有回頭,打開樓門,鑽進去,在門後黯然垂淚,淚滴掉在那串玉珠手鏈上。

    家裡,爸爸果然等在客廳。

    「我說了沒事的,您怎麼還沒睡?」我著急,關心地責怪爸爸。

    爸爸看到我,開心地笑了,木訥地說:「爸爸……睡不著,可能是老了,上了年紀。」

    我挽著爸爸的胳膊送他到房間門口:「您現在正如日中天,怎麼能說老?快睡覺,明天陪媽媽練健美操。」

    回到自己房間,先從手上取下手鏈,不捨地摸了又摸,然後裝進一個小盒子裡,踩著凳子,放在衣櫃最高層的角落裡,束置高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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