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最難為情的一天
原來幾對新人拿著幾道字謎在猜。猜出來才能找到下一步任務的提示。我接過他們的字謎看了看,一個都沒猜出來,心道,誰這麼厭惡,弄這麼高難度,大家只是取樂,何必這麼為難人呢?
徐立向看了也是直搖頭。
我心想,如果猜不出謎底,人家還不結婚了嗎?出題這人真損,八成有心理隱僻,自己沒女朋友(男朋友),也不能讓你們順利結婚。
就在我們絞盡腦汁時,黨寒夜領著他的漂亮女助理來了。那個女人居然還抱著他的胳膊,穿著十厘米以上鞋跟兒的高跟鞋,但才比黨寒夜肩旁高一點點,典型的江南嬌小美女。看著她甜甜的嬌笑,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一夥人立刻圍上去讓黨寒夜幫忙猜字謎,他一分鐘就將幾個字謎全部搞定,他身旁的焦雨萌樂得屁吱屁吱的。又不是你猜出來的,至於嗎?
新人和親友團趕忙去找下一個任務,黨寒夜領著焦雨萌離開。我翹著嘴巴坐在亭子欄杆上。看著滿園鮮花美景就覺得扎眼。
人都走遠了,徐立向道:「我真看不出那女的有什麼好,寒閻王怎麼就給她迷住了。」
我淡淡地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就算沒有焦雨萌,還會出現李雨萌、王雨萌、張雨萌……」
「小雪,你說他究竟要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悻悻地道。
「我就想不明白,他怎麼就看不到你呢?」徐立向憤憤地道。
「哥,別把我跟他扯一塊兒啊,他只是我的領導。」
「好了,小雪,你也別裝了,你直接告訴哥,你對他有沒有?只要你說有,我現在就去給你找他去!」徐立向信誓旦旦地說。
我從來沒想過讓中間人介入,因為沒有結果的,如果我們有可能,就不會有伊莎貝拉公主出現了,就算他結十萬次婚,新娘一次也不會是我。我依然留在他身旁,是想證明黨寒夜還是黨寒夜,因為薛之雪還是薛之雪,我不能在他墮落消沉的時候離開,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不用徐哥,現在,就算他回頭,我都不回頭了。」我搖搖頭。
徐立向有些冒火:「不行,這不行。如果真那樣結局,我都想哭,我得去找他。」他撒腿跑了。
我怎麼喊,也喊不住。只好一個人在亭子發呆到他們打電話通知我去音樂廣場。半路遇到垂頭喪氣的徐立向。
我笑道:「怎麼樣徐哥?」
他氣呼呼地道:「他讓我閉嘴,說那是**。」
我安慰他道:「好了徐哥,咱們快去音樂廣場,新人們還等著送祝福。」
我心裡卻想,果然和我想的結果一樣,真的後悔剛剛沒有再用些力氣拉住徐立向,我這成什麼了?倒追,還被人一口回絕,太丟人了!好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給自己兩個耳光。
強顏歡笑地參加了儀式,儀式後,新人們拋出手中的捧花時,全場亂作一團去搶捧花,我雖然離新娘們很近,但我沒動,搶來做什麼?新娘散出捧花是傳遞幸福的,搶到捧花會成為下一個做新娘的人,又沒人娶我。
我就坐在席上看著亂哄哄的人群發呆,可是我慢慢發現。那些搶到花的人漸漸聚到我這邊來。
年輕的男女青年捧著搶來的捧花送到黨寒夜面前,我心裡疑惑:幹嗎?借這個機會向他表白?也不用男女都來吧,他最近雖然愛**女人,但沒聽說男女通吃。
全場的目光漸漸聚過來。
「寒總,表白吧?」……他們簇擁著黨寒夜要求道。
黨寒夜笑笑道:「你們這些小孩子別搗亂,我表哪門子白?」
「向薛總表白啊。」
「對,向薛總表白!」
「不然我們都看不過去了。」
……
一個人開了頭兒,很多人膽子大起來,越說越直白。我可真夠丟人的,員工們都操心起我的終身大事了,怕我嫁不出去,硬逼個男人娶我。
錢衛君也在人群裡起哄,她的話說的我耳根都紅了:「寒總,你們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你要再不娶小雪,就不是男人了。」
這話太沖了,錢衛君性格直率得太沒譜了,我知道無論他們說什麼,黨寒夜都不會要我,一天之內,何必兩次自取其辱?
我站起來,微笑著勸開眾人:「大家誤會了,我跟寒總是好朋友,是知己,我發誓,我們之間絕沒有超越朋友範圍的任何情愫。大家喜歡皆大歡喜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把兩個不相干的人拿來逼婚,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好了,大家快回自己的位置。我們要進行下一項,不然會誤了吉時的。」
年輕的孩子們失望的散開,我要崩潰了,想要刺激別人,這一天卻成了我的受難日,我活該,真的活該。
晚上回到家裡,將所有門窗關閉嚴實,將音箱聲音調到可怕的高度,在強分貝裡寫我的新電影劇本,努力抗著干擾,我只剩下想劇本的心,沒有縫隙想不愉快的東西。
這樣的時間持續了很久,直到我的門被人撬開,衝在最前邊的是林羽石和侯羽箭,然後是徐立向等一干人。
「啪」,音箱被關了。
我的耳朵暫時性失聰,兩人張口說什麼,後邊的人也在說,但我聽不見,傻傻望著他們。我索性坐在沙發上,讓他們吼去吧,反正我也聽不見。
後來小區保安走了。然後一些人走了,再然後,又一些人走了,最後剩下石箭組合、徐立向和我。
我終於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
侯羽箭翻著我的劇本道:「哎,小雪,你是在寫劇本啊?」
「當然了,你以為我在寫遺書?」
「你猜對了,我們還就是以為你想不開要尋短見了。」
「我想不開什麼了?我憑什麼想不開?」
對,我是個女人,在感情上太挫敗了,太丟人了。但我現在顧不得管這些,在弄清那人個究竟發生什麼變化了之前,我沒空想自己的丟人情感。謝謝你們替我難過,可我還沒心思難過。
韓樂翔董事局常務會變成投訴會,我是被投訴的第一對象。
一人道:「我們交到薛總那裡的報批表都一個月了,就如泥牛入海,請問薛總,您是不是已經給仍垃圾箱了?」
「對不起,你報表我真的認真看過,但後來我給忘了,我回去後盡快給你回復。」
……
如此之類的太多了,不一一列舉。
真相是,凡是他們投訴的問題之所以沒有解決,都是韓樂翔那些以元老自居的人物的責任,因為東西可能現在都壓在他們那裡。但是,不管大家怎麼抱怨,我絕不會說是別人的責任,我全擔了,大不了我被免職,反正我也沒興趣當這個狗屁CEO。
這樣的會議開過幾次後,那些元老們給我使絆的次數越來越少。有的人認為我有情有義,打死自己一個人抗責任,有的人認為我奸猾,其實是把他們繞到制度裡,不得不按我的要求批准。不管他們怎麼想,我的工作越來越順手,韓樂翔的管理更加先進高效。
吳磊打電話邀請我參加他們的家庭派對,要幫林羽石,接觸吳家的權貴人物是必須的,我毫不猶豫答應了。
可是接下來讓誰陪我去呢?絕對不能是林羽石,怕他情緒激動,我要找個溫和的人物。
打個電話。
「喂,程老師,你在海都嗎?」
「在,昨天剛剛從日本拍片回來。」
「哦,辛苦了。今天晚上有空嗎?」
「有。」
「吳磊邀我參加他家的家庭派對,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
「好啊。」
程頌的爸爸是一位政府官員。與吳家那位政要應該有些交情,程頌跟吳家也不陌生,並且還在芙蓉娛樂待過一段時間,帶他一起應該不算唐突。
到吳磊家所在小區門口,保安還不放我們進去,給吳磊打了電話,才放行。進了別墅區,我邊看邊想,吳家人生活上很低調,住在這種普通的別墅區,而不是獨立豪宅。任何一個家族能夠昌盛,都是有它存在發展的原因的,而覆滅,也有它覆滅的理由,比如在海都紅極一時的榮家。榮貴龍被當場擊斃,榮家上下,很多獲刑入獄,還有的被執行死刑。那個妖美女榮婉娜也被判了幾年徒刑。榮家的產業全部被罰沒,就算有榮氏後裔,想在東山再起,也並非短時間可以成就的。
「到了小雪。」程頌停下車叫我,我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醒悟。
吳磊親自等在門外迎接我們,看到我們的車,迎過來給我打開車門,並且很英國紳士地吻了吻我的手,我記得他是在美國留學。
「薛小姐今晚格外漂亮動人!」吳磊毫不顧忌我旁邊的男伴程頌,拉著我向他家走。
我抽出自己的手笑道:「謝謝。怎麼不見吳小姐?」
「哦,阿鑫這丫頭這段時間迷上京劇了,剛剛阿謙一來,就拉著去她房間,讓阿謙教她認京劇臉譜了。」
進了門,我發現這的確是一個很私人的派對,屋子裡只有稀稀落落十來個人,看樣子都是吳家至親。而我希望見到的那個吳家在政府工作的政要並沒有現身,稍稍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