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人狼之戰(8月70粉紅+)
蒼茫無盡頭的浩瀚沙海。蒼藍純淨的夜下長空,無止無境,我那渺小的腳印在永恆的時空裡只是曇花一現。既然生命如此倉促,為何還要相互折磨?
在這裡,我感到我追尋的愛情天長地久是多麼可笑,是的,世間沒有永恆,但可以燦爛。
夜很靜,沒有風,我知道,如果沙漠刮起風來是很可怕的。沒有盡頭的沙漠,如果亂走,很可能迷路,而且,狼群隨時再次出現,所有一切,都預示著危機四伏。
我知道這些,黨寒夜更知道,我有些不理智,有些歇斯底里,我不想管這些。不要管這些,但他從來都是一個頭腦格外清醒理智的人,此時卻跟在我身後一句話都不說。我瘋了,不要命了,莫非他要跟我一起死?
沙漠無語,他也無語,我知道我已經負氣走得太遠,根本看不到我們的車的影子,也看不到胡楊樹的影子,舉目四望,全是沙浪。在這種沒有地標的地方,我很容易迷路。我有些害怕,心裡偷偷希望他能說一些話阻止我再向沙漠深處走,或者乾脆動用武力把我攔回去。
但他根本一言不發,如果我這樣掉頭回去,有些沒面子的,所以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我現在深深領悟什麼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我在心裡開始埋怨,可恨的寒閻王,你究竟在想什麼?莫非真要跟我一起去沙漠深處殉情?可我還沒活夠,就算我曾經,甚至現在最愛的人是你,我也不想就這麼跟你稀里糊塗死在一起,這算什麼呀?
因為我的腿比較長,走路快,就算心裡在胡思亂想,腳下也沒放慢速度。我估計,我們大概走出去三公里了。再這樣走下去非得迷路。可是身後的黨寒夜依然一言不發地跟著我。
我突然疑惑,他是不是已經不再我身後了,是我自己幻想著他還跟在後邊?那就真的玩完了,我肯定迷路。想到這裡,我嚇得匆忙轉身,這一轉身,正好和他撞了個貼面。
寒夜裡,他幽深的目光是一泊清澈的湖水,水裡蕩漾的全是柔情,我就困在那泊柔情中,戀戀不捨。
「嗷——」狼的鳴叫聲又一次在空氣中傳播,聲音清晰可辨,狼群應該就在不遠處。
黨寒夜拉起我就往回跑。這是一場人與狼的賽跑,雖然我平時很能跑,但真到用的時候,我連續跌倒兩次,而且腳下的沙子軟綿綿的,跑起來更加費力。
跑著跑著,我突然覺得周圍一模一樣,我們是不是跑錯方向了?
「我們是不是跑錯方向了?」我喘著氣問他。
「沒有,北極星在那邊。不要說話了,狼的耳朵很好使。」他低聲回應我。
我的臉都被嚇白了,狼是不是聽到我剛剛說話的聲音了?
一定是聽到了,因為黑壓壓的狼群已經來到眼前。它們迅速圍成一個圈,將我們兩人圍在中間。
老天,難道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讓我穿越,就是為了讓我來喂狼嗎?可憐我青春大好年紀,雖不說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也算清澈麗人一個,就這樣葬身狼口嗎?
雖然我聽過很多遍狼愛上羊的歌,但我不是羊,狼就算愛上我,也只是愛上我的肉。可我身上也沒多少肉啊,管不飽你們這一大家子的,惹得你們內訌就不好了。我這個夥伴兒的肉也不怎麼好吃,身上那麼多疤瘌,估計還有燒焦味。所以跟我倆鬥爭一番,耗費你們大量體力,是得不償失的,從經濟學的成本控制角度來說,我勸你們還是放過我倆吧。
我根本不知道這麼危險地境況,我腦子裡怎麼還會忽閃出這麼滑稽的想法。
黨寒夜從他腿上抽出一把匕首交給我道:「小心。」
「嗯。」
我們倆背對著背,手持武器,與這群真正的狼對峙著。我估計了一下,這群狼大概有十二三隻。
這時,一隻狼發出指示,幾隻狼從各個方向一起朝我們撲來。真的名不虛傳,很有組織有紀律。
我心裡已經顧不得害怕,對著來勢最凶的一隻舉匕首刺過去。但被它躲開。緊接著第二隻已經到了我眼前,因為剛剛的一刺我還沒收回匕首,自然無法抵擋這隻狼的突襲,剛剛想到「我命休矣」幾個字,就聽「彭」一槍,那隻狼被黨寒夜擊斃,跌落地上。
狼群的第一次攻擊被我們擊退,它們顯然有些急躁,立刻發起第二次攻擊。
我跟寒夜盡量背靠背,不給狼可乘之機。他連開兩次,又擊斃兩隻狼。我不知道這桿獵槍能連發幾次,但我肯定不會太多,沒有狼的數量多,如果子彈打完了怎麼辦?
一隻狼從我撲過來,我蹲身躲過的同時,舉匕首刺向它,匕首正刺入它的胸膛,因為它的衝力過猛,險些將我帶到,匕首愣是把他的肚子割開一個大口子。
寒夜的槍六發六中後,子彈用光,雖然彈無虛發,但我們的處境依然險峻。他以槍當棍,打擊扑來的狼。我用匕首刺死兩隻。
一番拚殺後只剩下兩隻最兇猛的狼,其中一隻是剛剛發命令的那隻,它應該就是狼群的首領,頭狼。剛剛還威風凜凜指揮「狼兵狼將」,轉瞬只剩下一兵一卒,我心裡勸過你們不要和我們斗的。
我想,它們現在對我們的攻擊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獵食,而且更為了為它倒下的兄弟報仇。
狼是一種奇怪的、聰明的動物,幾個回合較量下來,頭狼發現我是我們兩個中的弱點。它與同伴嗷嗷交換意見,然後我發現它們開始專門攻擊我,幾次差點咬到我。
我的長髮已經散亂,一縷頭髮擋住我的視線,我伸手去扶,卻被一隻狼突然跳起攻來,寒夜舉槍打過去,沒想到它虛晃一下躲開寒夜的槍桿,而另一隻狼卻攻向寒夜的腿咬去,我的匕首向它猛刺去,正刺咽喉,它差不多瞬間斃命。那只頭狼也被寒夜打傷,它受傷後嚎叫一聲向遠處逃去。一匹頑強的狼!
「先生你怎麼樣?」我扶著他焦急地問,他是為了救我才被狼咬到,也是因為我偏執任性,才遇上狼群。
他故作輕鬆地笑笑道:「沒關係,我們趕緊離開。」
我扶著他往回走,走不多時,徐立向他們提著槍趕來。
回到車上,寒夜的褲子已經有血跡斑斑,我讓他坐下,翻起庫管,看到小腿上兩個被狼牙咬破的點在流血,我的手有些抖。
他笑笑道:「沒什麼,只是點兒小傷。幫我再擠擠傷口,狼牙裡可能有毒。」
我咬著牙,含著淚,給他向外擠血,然後用酒精棉球做了消毒處理,再包紮止血。
「沒關係沒關係,明天就好了。」他不斷地安慰我。
「你得去醫院看看,我們回市裡吧?」大家紛紛說。
寒夜笑笑說:「不要這麼大驚小怪,不就是兩個牙印兒嗎?去醫院醫生也不過是這麼處理。好了,大家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對了,明天咱們有狼肉吃了。」
「可是。你得注射狂犬疫苗吧?」我覺得狼和夠應該是一家子。
「我對所有疫苗過敏,不用麻煩了。」他沙澀的聲音低低的,如黑夜裡的沙漠般蒼涼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