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豪門夢的灰姑娘 自信源於實力 一百九十七 技術拙劣
    一百九十七技術拙劣

    現在應該是凌晨了。翠嶺小區裡大多房子都黑著燈,人家都在甜美的夢鄉,而我算什麼?孤魂野鬼?

    玉蘭花形狀的路燈發著刺眼的白光,夜空中突然徐徐落下雪花來,下雪了!

    我仰起臉,讓冰涼的雪花飄在我溫熱的臉上,然後化去,變成水滴。

    那幢我再熟悉不過的房子在亂舞的雪花中嚴嚴實實捂著門戶。我能進去嗎?

    輕輕走近它,居然看到一個窗戶透出亮光!那應該是廚房的窗戶,是沈嫂來收拾房子忘了關燈?

    我站在門口,習慣性地舉起手,敲了敲門,我總不習慣按門鈴,然後轉身想找個窗戶爬進去。下了台階,伸手抓住一樓窗戶的防盜欄杆,用力,跳上去,剛要去推二樓沒有防盜欄杆的窗戶,似乎聽見下邊門有了動靜,然後有腳步聲。

    我回頭向下看,那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飛舞的雪花裡張望。我不敢相信。他居然在這裡!滾燙的淚水又一次衝出眼眶,我無聲的抽泣,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

    他穿著一件我幫他買的深色羊毛衫,亂舞的白雪中,身形更顯瘦長,還是那麼挺拔。我爬在窗戶欄杆上,從這個角度看下去,他寬闊的肩膀和挺拔的脊背是那麼帥氣。

    他穿過草坪,在路中間四處張望一會兒,又回到門口。他要進去了,我心想。

    「小雪,是你嗎?」他沙澀的聲音在穿過漫天大雪送進我耳朵裡。

    我咬著牙,流著淚,在黑暗中搖頭。

    他轉過草坪,查看花叢中,然後圍著整個房子找了一圈。雪漸漸鋪滿了地,我的手快要凍在冰涼的鐵欄杆上,我輕輕地將林羽石的羽絨服墊在手下握住欄杆。

    寒夜站在門口,掏出手機,撥號。

    「喂,小雪,你在哪裡?……哦,啟峰啊……沒有,她沒來這裡……找到後給我打個電話……嗯……」

    我的手機在林啟峰家的包裡,估計剛剛是林啟峰接了電話,他們在找我,但我不想再見到他們。

    黨寒夜在原地站著不動。突然他道:「小雪,我看到你了,快出來!」

    「啊——」我吃了一驚,失聲叫出來,同時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但晚了。

    他聽到動靜立刻轉過身來,抬頭,隱約的光線中,我們的目光**,他吃驚中的關心,關心中的柔情,柔情中的愛憐都在眼神裡,藏不住的,我的全部懦弱被他的那雙深沉的眼睛包容,那種我渴望的感覺,那種相通相依相知相惜的融合,我知道,這一刻,我們彼此只屬於對方。

    「下來。」他向我伸出雙臂,命令道。

    我乖乖地跳進他的懷抱裡,被他抱住輕輕放在地上。然後被他拉進屋裡。

    關上門,裡邊很暖和、很溫馨、很像個家,不像是有錢男人偶爾才來住的地方。我買來的小熊熊還坐在他的沙發上,茶几上依然堆滿他常看的各種各樣的書籍。莫非,他經常住在這裡?

    他不說話,拉著我上樓,進了他的臥室,拿出一條他的浴袍塞給我道:「洗澡去。」然後他進了衛生間,給我放好熱水。

    他從衛生間出來,我依然傻傻地站在原地,望著他,傻傻望著,我還有什麼可迴避的?還有什麼比我更失敗?還有什麼比我更可笑?還有誰比我更傻?

    我看出,他臉上有擔憂,甚至很害怕,他怕什麼?

    「小雪,」他站在我面前,「小雪,沒事吧?」他的語氣,像是經歷生死後,追問倖存下來的愛人是否平安。

    我不說話,我不想說,突然撲到他懷裡,哭,大哭,不要命地哭,最好哭死在他懷裡,那一定會很幸福。

    他不言不語地抱著我,任由我的鼻涕眼淚弄了他滿懷。在他懷裡。我還感到有濕熱的東西鑽進我的頭髮裡,我抬起頭看他,他正抹了一把眼睛。他,流淚了?

    他把我推出他的懷抱,溫柔地道:「去洗澡吧,不然水會涼了。我去煮奶茶,洗完澡後喝杯熱奶茶就睡覺。」

    他都會自己煮奶茶了?莫非剛剛我在外面看到廚房的燈光,是他在煮奶茶?

    他出了臥室,給我關好門。我抱著他的浴袍走進衛生間,站在鏡子前,才發現,自己簡直不成人形:長髮凌亂不堪,滿臉淚痕,眼睛通紅,捂著一件男人的大羽絨服,肥肥大大,像戲袍。

    脫下林羽石的羽絨服,內衫已經被扯得破爛,脫下來,直接扔進垃圾筐裡,文胸少了一隻帶子,也扔進垃圾筐裡。上身,嫩白的皮膚被啃咬出一塊塊紫紅的斑點。脫下下身的衣服,將自己浸入熱乎乎的水裡,閉上眼睛,潛入水中,憋很久,然後衝出水面,猛呼一口氣,還是活著好。

    柔柔暖暖的水,慢慢撫慰我身體的疼痛,但我心裡的傷痛,有誰願意為我撫平?

    將長髮細細梳理整齊。穿上帶著黨寒夜體味的浴袍,他的體味很清淡,那種很男人的汗味。出了浴室,鑽進他鋪好的被窩裡。這張床是我買的,床上的被褥等也是我買的,但我從來沒有睡過,原來是這麼舒服。

    臥室門被輕輕敲了敲,然後被推開,黨寒夜端著杯子進來,坐在床邊。

    「趁熱趕緊喝了,嘗嘗我煮的奶茶味道怎麼樣。」他笑笑。

    我坐起來,接過杯子,暖暖的有些燙手,輕輕吹著,一口一口抿著,味道還算湊合,他能做成這樣,十分難得了。

    他又去給我倒了一杯清水,喝完奶茶,讓我喝水沖口,他一定是個體貼細心地好丈夫。

    我將奶茶杯子交給他,接過水杯,喝著清水,他坐在床邊望著我,和藹溫柔的目光,我也望著他,我的眼裡只有他,喝水時目光都不離開,直到水被喝光了,也沒發現。

    他輕輕要過我手裡的杯子,要站起身來。

    他要走了,要讓我一個人孤獨的留在這裡,我不要。

    我想都沒想,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他沒能站起來。

    我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有些魔幻:「你要了我吧?你娶我吧?」我纖細雪白的胳膊勾在他肩上,渴慕地望著他。我嘴唇在顫抖。

    我明明看到他眼底掀起的狂風巨*,但轉瞬又消失得無影無蹤,歸於風平浪靜。

    但是,我真的很拙劣,勾引男人的手段太拙劣,我感到自己的雙臂變得僵直,只是傻傻地抱著不鬆手。

    他將手裡的兩隻杯子放在床頭櫃上,抬手掰開我的雙手,然後把我的手塞進被窩裡,把被子扯起來包裹住我,只留一張臉蛋兒。然後摸摸我的頭髮道:「傻丫頭,胡說什麼?睡吧,做個美夢。」然後他拿起那兩隻杯子,轉身走出房門,關好門。

    我無力地栽倒在枕頭上,我是如此失敗,作為一個女人,我太失敗了,倒貼,也沒人要。真的,作為一個女人,我毫無魅力可言,林羽石接近我,是因為我有一張他曾經戀人的臉,他想利用這張臉為他曾經的戀人報仇;林啟峰追求我,因為我有一雙與他初戀情人一般的眼睛,我只是他心裡的替代品;黨寒夜,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傻乎乎的丫頭和還有一點小才的下屬……所有我身邊的男人對我都是利用,只是利用的角度不同。我,薛之雪,作為自己獨立人格的女人,對他們毫無吸引力可言。

    我又一次將眼淚溢滿眼眶,伸手去擦,卻被手上的光芒刺痛眼睛。我手上還有林啟峰戴上的鑽戒,我舉著手看,這是一隻很漂亮的戒指,簡潔大方的設計風格,讓我這個不喜歡珠寶首飾的女孩也有些動心。但我知道,這是不屬於我的,是我替那個叫小貝殼的女孩戴的,他套上去的那瞬間,一定以為是握著她的手。

    但我不想摘下來,我太渴望這個象徵婚姻的戒指了,就讓我虛榮一次,戴著別人的戒指入睡吧,這一切,醒來之後,都不再屬於我。

    夢裡,狂風巨*,有一個小女孩在浪裡掙扎,有兩個男人去救她,但沒有抓到她的手,我在岸邊焦急的呼喊,然後聽到一個青澀聲音說:「小雪,你怎麼了?你不會有事的,小雪我要你,我再也不放開你,無論怎麼都守著你。」

    然後我就醒了,房間裡很明亮,看看表已經中午一點。然後,我看到床頭放著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女人的衣服。有文胸,有內褲,有保暖衣褲,有一條我經常穿的那個牌子的牛仔褲,還有一條嶄新的腰帶,衣架上掛著一件白色半長款羽絨服,旁邊搭配一條紅色圍巾。

    我知道,這全是新的,文胸內褲是剛剛剪了商標洗了之後在洗衣機裡烘乾的。黨寒夜去商場給我買了一整套衣服。

    我爬起來穿衣服,文胸大小正好,就是我穿的號,內褲也是,所有一套衣服就是量著我的尺寸買的,好像我曾經試穿過。

    最後繫上紅圍巾,我平時不這麼搭配的,出了房門,下樓,聞到炒菜的味道,黨寒夜在廚房裡繫著圍裙做飯。

    我站在廚房口看他做菜,他回頭看我,對著我笑笑道:「中午好,你今天很漂亮。」

    「就是沒人要。」我也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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