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上當了
我們找到一家禮品超市。林啟峰說他老爸最愛喝茅台,我便給老人買了兩瓶,又買了一些營養品。結賬時,林啟峰要付錢,我堅決阻止說:「我難得來看一次老人家,必須由我付賬。」
他笑笑,沒有再堅持。
出了超市,放好東西,他還慇勤地給我開車門,他是開他那輛奔馳跑車回來的。
他們家住在軍區的家屬院的單元樓裡。他說他父母都是軍人,媽媽已經退休,爸爸還是在職軍人,不過不是什麼官,而且屬於文職人員。
他**媽給我們開的門,他妹妹和妹夫帶著小女兒一家三口來給老丈人拜年。正如他所說,他們一家見到我高興得不得了,他**媽樂得嘴都合不攏。
我逐漸嗅到不尋常的味道,莫非真如侯羽箭所說,我上了林啟峰的當?
他**和妹妹不停地往我手裡塞東西讓我吃,塞滿了,我放下。她們接著塞。她媽媽打量起我來都有些忘情。我感覺事情越來越蹊蹺,趁人不注意時用目光質詢林啟峰,他卻裝作沒看見,不回我。
中午做飯,我要下廚幫忙,他妹妹和媽媽說什麼也不讓。吃飯的時候,一家人給我夾菜,這種待遇我可從來沒享受過。
吃完飯,林啟峰安排我住在她妹妹的房間。我關上門,仰著頭用質問的口氣對他道:「林啟峰,你給我介紹的曠世奇才呢?」
他心虛地笑笑道:「那個……我不算個曠世奇才嗎?」
氣死了!若不是在他家,我一定會衝上去咬他兩口。林啟峰,人不能這麼做滴,你讓我、讓你以後怎麼面對老人?
估計我的嘴唇都氣成紫色了。
他陪著笑把我按在床邊坐下道:「雪,我知道這麼做不厚道,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妹妹的孩子都那麼大了。我爸媽就整天記掛著我,我們是好朋友,你就當幫幫忙,幫我演一次女朋友好不好?我不會忘了你的大恩的……」
「林啟峰,這不是我幫不幫忙的問題,你這麼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你都這麼大人了,還玩兒這種小兒科,你真是……」氣死我了。「你趕緊給我訂鄭州的機票,我馬上走。」
「我打過訂票電話了,人家說三天後才有飛鄭州的航班。」
「你……」你害死我了,三天後我得趕回海都,石箭組合的首張專輯的首髮式定在正月初五,我怎麼能不參加呢?我已經被他氣得徹底無語了。
「對不起啦。你知道嗎?你們昨晚的表演可成功啦,我爸媽坐在電視機前哭得我的都他們遞不急紙。你弄了倆帥哥,在大過年全國人民全家團聚的時候,讓全國人民哭得哇哇叫,你還不算成功嗎?你們那張專輯就是不再做任何宣傳也火定了。我沒功勞也有苦勞的,再說,你那個故事原型,還不是俺提供的嗎?」林啟峰在旁邊又是奉承、又是認錯,又是哄我。
他說他父母哭得老淚縱橫,我相信,因為《熱海》的故事就來源於他,我想,他和那個海軍陸戰隊員困在島上兩周,而他的部隊給他開追悼會時,一定通知了他父母他的死訊。我無法相信兩位慈祥的老人聽到唯一的兒子殉職的消息時怎樣悲痛欲絕,我甚至無法想像他們如何熬過那兩周。
算了。現在打他一頓也無濟於事,想辦法回家去海都是大。
林啟峰見我不再遷怒他,便笑道:「我告訴我爸媽,你就是那個小品的編劇和導演,他們可想地見到你啦!我爸剛剛還誇我說,養我這麼大,我就做的這件事讓他開心,他說你一定很懂軍人。小雪,幫幫我吧?我這麼多年在海外工作,難得哄二老開心一次。」
如果是別的事情,我很樂意幫他,可是,這事……太無厘頭了!
「林啟峰,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做什麼工作的?別告訴我你在國外推銷通訊器材。」
「按說,我不該再對你有什麼隱瞞,但是,雪,我的工作讓我不能對你有任何坦白,請你理解我好嗎?」
他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我自然不能再勉強他,說道:「好了,我困了,想睡覺,你出去陪你父母吧。」
他答應一聲,深情地望了我一眼,轉身出去,幫我關好門。
鑽進被窩,回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哭笑不得,難怪王子謙和榮貴龍都說我是傻帽,我的確很傻,這麼容易就給林啟峰騙了,還得老老實實幫他演下去。不想了,困,睡了。
我是被外面辟辟啪啪的炮聲驚醒的,睜開眼看到窗外已經黑了,窗戶不時的被閃亮的爆竹照亮,應該是晚飯時間了,北方人都習慣過年的時候,在開飯前放炮,我家鄉也是這樣子。
從床上爬起來,梳理了頭髮,將半長的頭髮紮成馬尾辮,出了房間。林啟峰在幫媽媽撈餃子,說真的,外面看起來再強大的男人,在家裡做家務時,都會變得可愛。
他衝我笑笑道:「不多睡會兒啊?」
他**媽也忙說讓我多睡會兒,還給我留著生餃子,睡醒了再煮。
我說不睡了,再睡今晚就得失眠。
他**說。你們辦那麼一台春晚可不容易,肯定熬了很多夜的。
我說,我只參加了一個節目,別的節目都是人家別人準備的。
我洗了手臉,去餐桌吃飯,林啟峰幫我拿筷子,他爸爸倒好了醋,剝好了蒜,他**媽給我盛湯,一家人看我這麼親,如果要知道我只是他兒子假冒的女朋友。心裡會怎麼樣?所以奉勸所有年輕人,千萬不要用假女朋友騙父母,老人的感情是最騙不得的。
我接住他**媽端來的湯道:「謝謝阿姨,妹妹他們呢?」
「回他婆家了,明天讓小峰帶你去他們家玩。」
我點頭笑笑,明天,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我這個假冒的未來兒媳,騙了他們,還要去他們親戚家行騙嗎?還是想辦法早點開溜吧。
吃完飯,我幫老人收拾碗筷,她說什麼都不讓,叫林啟峰帶我出去看煙花。林啟峰給我拿了羽絨服穿上,帶我出了門。孩子們在家屬樓下放炮玩耍,遠處部隊營房還能聽到戰士們在拉歌。他帶我出了家屬院,到旁邊一個公園玩兒。公園這會兒比較冷清,只有一進門廣場一些人在放煙花,往裡走,就沒什麼人了。
公園的小湖上結了冰,我說這冰能經得起我嗎?林啟峰跳下去蹦了蹦說:「沒問題,下來。」他張開雙臂接我,我小心的跳下,在冰面溜冰。
我說:「小時候,我們冬天就去村裡的河溝溜冰,用不了幾天就會把媽媽做的千層底棉鞋擦壞,為了玩兒溜冰,我可挨過很多次媽**鞋底子揍。」
林啟峰笑道:「沒想到你小時候還很調皮,跟你外表差別可真大。就像林羽石,他的外形也很具欺騙性,我們小時候,他常常帶著我們出去幹壞事,一次我們跟爸爸的部隊住在一個地方,鄰居是個老頭兒,老頭兒不喜歡小孩,常常訓斥我們,他就帶我偷偷把人家的煙囪堵了,滿屋子煙。差點兒把老頭嗆死。老頭兒找到我爸爸和他爸爸。倆老子幾乎問都沒問就認定是我帶頭兒干的,差點兒把我屁股打爛。而他因為那張無辜的乖巧臉,倖免於難。反正每次都這樣,他帶著我幹壞事,每次都是我挨揍,他倖免,就因為他長著一張聽話孩子的臉,我老爸和他老爸到現在還都認定我是教唆者。」
我笑壞了,他們倆還有這麼一段過去!嗯,他們倆還有這麼一段過去?他們倆是從小長大的玩兒伴?我一直以為他們從來不認識,他們第一次見面就打架。「你們倆原來早就認識?」
林啟峰頓了一下,笑道:「哦,林羽石沒跟你說過我倆的關係?」
「你以為他那塊悶石頭會主動跟我講他的故事?」
「我們倆從小在部隊長大,後來他上了音樂學院,我上了軍校,就是這樣。」林啟峰敷衍了一句。
看來他們兩個誰都不想再提過去的事情,他們過去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啊——」只顧想他倆過去的事,被一塊嵌進冰裡半邊的石頭絆住,冰上非常滑,就在我失去平衡要倒地的時候,被林啟峰一把抱住,倖免於挨摔。
我想借助他的力量站起來,一扭頭,正好遇上他的臉,藉著遠處朦朧的燈光,看到他的深邃眼睛滿含熾熱的深情,他緊緊抱著我,我們的距離那麼近,我的臉上能感到他呼出的溫熱氣息。
這個距離太曖昧,我想自己站直離他遠一點,但他毫不鬆手,沒等我有反應,我的唇就被他溫熱的雙唇覆蓋,他的唇比林羽石要稍微厚實點,幾乎把我的唇全部包圍,周圍的鬍渣刺在我的皮膚上,麻麻的疼感,他的懷抱那麼強大,他的唇吻那麼狂熱,我根本無力反抗。我被吻得透不過起來,一張口,便被他強有力的舌頭乘虛而入,纏繞吮吸我柔弱的小舌頭……
我差不多要被他吻得昏迷過去,他的唇才戀戀不捨地停止貪婪的吮吸。我缺氧一般大口喘著氣,等有一些力氣,便狠狠推開他。我的作用力下,他沒倒,他的反作用力卻使我跌倒。他慌忙過來扶我,我一腳踢中他腰部,他任我踢打,依然抱起我,柔柔地在我耳邊說:「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做我女朋友吧,不是假冒的,我愛你……」
暴力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作用,他任我捶打,沒有絲毫疼的表情,深邃的眼睛滿含深情地包圍我。
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急得、或者是害羞、或者是感動、或者是無奈、或者是……我說不出為什麼,我哭起來,稀里嘩啦的眼淚往下落。
他慌了,又是賠禮道歉,又是幫我擦淚,最後他把我摟進他懷裡。
「雪,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以後我再也不許有人欺負你,誰欺負你,我就打掉他的門牙……」
「那你先把你自己的門牙打掉兩顆給我看看。」我掛著淚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