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強悍魚(15粉紅票加更)
我平白無故被人塞到手裡一塊燙手山芋。而且還得好好捧著不能丟。寒夜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我打小報告的下場。怪誰呢?只能怪自己多嘴。
當我將任務領回小組時,趙凱滿臉黑線,他連連搖頭說:「這是個根本完不成的任務。」
因為韓樂翔是以團隊來工作的,一個人接手的任務就是他所在組的任務,在組裡在具體分工,具體負責人責任最大,但組裡每個成員都有責任。我像個犯錯的孩子低著頭等待同組同事的批鬥。
大家倒是沒說什麼,一個組員說:「這個本來該是傳媒策劃部那邊的工作,他們應該一直在想對策減小負面影響,但效果都不明顯,現在看來寒總有意借小雪來換個方式來處理。」
趙凱道:「對,既然寒總親自將事情交到我們組,我們應該做出點兒起色來,但……恐怕這個頭兒不好出啊。」
耿經理也過來幫忙想辦法解決,但大家憋了一下午也沒什麼頭緒,我們所能想到的方法,傳媒那邊都用過。
唉——今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但還沒到明天,我的麻煩又來了。下班時,我將侯羽箭給我抓的魚放在自行車筐,到了公司大門口。安全部副部長,也就是那個怪老頭就是不讓我走,除非我能證明這條魚不是從韓樂翔的小湖裡抓的。
大家都叫這個怪老頭六叔,因為他在家排行老六。據說他以前就是海都棉紡四廠的職工,因為性格耿直,直言廠領導的錯誤,哪個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領導能受得了這種剛直不阿的槓頭?立刻找借口把他停職,被停職的六叔生活很拮据,吃了很多苦頭,但他就是不向惡勢力低頭。
後來,第四棉紡廠終於被那些人給弄垮了,為了償還棉紡廠欠下的巨額債務,上級將棉紡廠賣給韓樂翔,寒夜買下後,同時將原廠工人全部安排在自己的企業,也算為政府做了點兒貢獻。早已被停職的六叔在好心人的舉薦下回來上班,寒夜幫他解決了家庭的困難,然後安排讓他看大門。
六叔就屬於那種死守善道、忠心耿耿的義士,一旦你對他有恩,他會用全部的力量來回報你。公司的人說他就是寒夜的一條狗,忠心耿耿的老狗。
現在這條忠心的老狗在向我發威,我怎麼證明自己不是從小湖裡抓的魚?這本來就是從哪兒抓的。
趙凱幫我說話:「六叔,這是小雪從早市上買的活魚,我能證明。」
「好啊,拿出你買魚的發票。」六叔寸步不讓。
我哭笑不得:「我去早市買條魚還索要什麼發票啊!」
「我早上都沒見你帶魚來,現在就帶著出去,別想蒙我年輕人。工作不是你們這樣幹的,你得對住老闆,對住自己的良心。」老頭兒振振有辭,都上升到了良心高度。
大家陸續下班,門口人越聚越多。
一輛黑色奔馳開過來停下,下來一個領導模樣的中年男人,樣貌還不錯,只是有些發福了,大家紛紛給他打招呼道:「岳總。」
岳總問道:「怎麼回事?」
六叔道:「岳總,這個丫頭說她的魚不是從公司湖裡撈的,要想帶走,我早上根本沒看見她帶魚進來。」
既然大家叫「岳總」,一定是韓樂翔老闆之一的岳冠山了,據說韓樂翔的前三大股東是黨寒夜、岳冠山、司馬翔瑞。而韓樂翔的名字正是取自這三人名字每人一個字的諧音。還聽說,這個岳冠山是寒夜在福利院一起長大的玩伴兒,並且還是海都現任市長的女婿,而且聽八卦裡說,他能娶市長的女兒,完全是寒夜一手策劃的。
因為一條魚驚動了大老闆,我心裡後悔不已,但這時候只能打死不承認。抵賴到底了。
岳總看了看我問:「這魚是從哪來的?」
「我從早市上買的。」
「真的?」他看著我。
我心裡發怵,還是點頭不說實話。
「作為韓樂翔人,你應該清楚韓樂翔的監控系統的嚴密,撒謊是沒有意義的。」他語氣倒也不是很嚴厲。
但我卻被震懾住了,韓樂翔的監控確實早有耳聞,它就像無處不在的眼睛,保衛著整個公司的安全,只要一調視頻,我肯定會露餡,然後……我不敢想了。不過再偷偷想一下,韓樂翔的監控資料並不是誰想調就能調出來的,有著嚴格的程序,這也是在高監控下給員工一點兒隱私、自由和安全感,但願他們不會為了一條魚調監控。
「誰撒謊讓岳總生氣了?」那個熟悉沙澀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回過頭,寒夜正從他的破車上下來。我心裡暗叫完了完了,這次死定了,程序再複雜,兩個老闆一起總能調了吧?而且,據說這條不准碰園裡生物的條款是寒夜的怪癖。
岳冠山將情況向寒夜簡單說了一下。
寒夜看看我車筐裡的魚,我嚇的差點跌倒,幸好手扶著自行車,估計臉都白了。
他笑笑道:「這條魚嘛,是我早上買給小雪的。你們圍著她,該不會都想要一條吧?告訴你們,想也白想,我可不會送你們的。」
「哧。」我憋不住笑了。眾人也是滿臉會心的微笑,都散去了。岳冠山還對寒夜擺了一個奇怪的pose上車走了。
六叔笑道:「既然是阿寒買的,當然可以帶走了,你這丫頭也不早跟我說。」
我吐吐舌頭。心裡的小兔子還在突突亂跳,寒夜,會這麼放過我嗎?
寒夜對著我的耳朵小聲道:「打算晚上怎麼吃這條魚?」
「清燉。」我小聲道。
「我這麼大功勞,可不可以分一塊肉?」
嘿嘿,他這麼孩子氣。「當然有你一份兒。」
「我那裡比較亂,去你那兒做方不方便?」
我點點頭,嘿嘿,這話問的很曖昧,好像在商量去誰那裡做……
寒夜將我的自行車卡在他的破車後備箱,然後我們一起去超市買作料和青菜。
他推著購物車,我選東西。和他一起逛街買東西的感覺好美好美,他總是耐心的看著我挑來撿去,我說這種好吃,他笑笑點頭,我說那種比這種還好吃,他笑著點點頭。
結賬的時候,沒等我從包裡找到錢包,他就付了帳。我們一起提著大包小包回到我家。
「這裡環境不錯。」他第一次來我家,「何昆先生也住這個小區。」
「你要不要去拜訪一下他老人家?」其實我才不想讓他去,我只想他單獨留在我身邊。
他頭搖得像撥浪鼓:「現在可沒空看他,看老頭子哪有吃美女做的魚愜意?」
我知道他在逗我,但我很喜歡。
我們將東西放進廚房,寒夜就洗手要幫忙做飯。我忙說:「寒先生,你去客廳看電視,我來做就可以了。」只要不在公司公共場所,我就喜歡叫他寒先生,因為南方有的地方管老公叫先生,我這樣其實是變相滿足一下自己小小的私心。
他搖頭道:「一個人做飯太孤單,兩個人一起做多溫暖,我給你幫忙。」
我好喜歡這樣的話,但願男人結婚後還能這麼說、這麼做。
「那你來殺魚吧。」
「好勒。」他痛快地答應。
我著手準備青菜和作料。過了一會兒,我看他,只見他一手拿魚。一手拿刀,晃晃悠悠,還沒動刀,魚奮力一挺掉在地上,然後魚就在地上反挺身體蹦來跳去,他去抓了幾次都脫空了,不愧是韓樂翔湖裡長的魚,這麼強悍!
我呵呵笑得直不起腰來,沒想到這個生長在海濱城市的男人居然連魚都不會殺。
我們兩個一起圍剿,終於將魚抓住。我一手緊緊抓住魚的身體,一手要過刀說:「先生,魚是這樣子殺的。」然後我用刀背朝魚頭上狠狠敲了一下,它暈過去,老實了。
將魚交給寒夜告訴他:「在這裡開膛,將裡邊的五臟六肺掏乾淨,然後拿鏟子逆著鱗片,將鱗片刮乾淨。」
他接過魚不好意思地道:「從小到大,我還真的沒有自己動手殺過魚,小的時候在福利院吃大鍋飯,後來上學,在學校食堂吃,工作了後,大多在外面吃,我真的不怎麼會做飯,偶爾往家裡買點材料,大部分時候是放爛掉。」
我笑道:「現在學做飯也不晚啊,等你娶了媳婦就可以做給人家吃了。」
他忙點頭道:「對對對,現在女孩都喜歡會做飯的男人,我以後要好好跟你學學廚藝。」
我心裡糾結,他跟我學會了做飯,將來會去做給誰吃呢?
「沒想的公司湖裡的魚會有這麼大!」他一邊刮魚鱗一邊說。
「就是……」就是什麼?我話出了口,才意識到穿幫了。他原來知道這是從公司湖裡抓的魚!「寒……先生。」
「嗯。」他答應一聲,還在忙活著。
我心虛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從公司湖裡抓的魚?」
「不是侯羽箭幫你抓的嗎?」
我扭扭捏捏地道:「我……聽說……你不准動公司的一草一木一魚一蝦。」
這一次,他停下手裡的工作,扭過頭看著我裝傻道:「哦,我說過嗎?我忘了。」
竊喜竊喜,他怎麼可能忘了六叔誓死捍衛的規則?但他要所有人遵守的規則。卻對我不起作用,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去碰。我喜歡這樣,渴望如果將來有一天,他的胸膛只屬於我一個人,我可以在他懷裡依靠、撒嬌、耍賴。他抱著我,只吻我一個人的臉頰,只愛我一個人。
「喂,」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麼美事兒?那麼甜。鱗片掛完了,下一步幹什麼?」
犯傻了、發呆了、幻想了、做白日夢了。
(掛水加更,唉,薛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