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師和我一起在研發部看即將下線的一批新品的樣色。WenXueMi。com其中最耀眼的就是一組紅色,說真的,我從來沒見過如此絢麗的紅色,深深淺淺,總共二十四款紅色。
我深深讚歎這個多彩的世界,僅僅一個紅色就可以如此絢爛奪目!研發部的工作人員一面徵求意見,一面繼續改進。
我的手機響了,是江水月的,避開何老師,我接了電話:「您好江總。」
「小雪,你去研發部將那組東方炫彩的樣色給我送過來。」
「好的。」
掛了電話,我問研發部的人要東方炫彩。他們將我們剛剛看的紅色交給我。原來這組紅色就是東方炫彩,的確名副其實!
帶著東方炫彩趕到江水月的辦公室,我很吃驚地發現江水月居然坐在她的辦公桌上,而她的辦公椅裡大搖大擺坐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是誰呢?居然敢搶了江總的位置,在寒月公司江總可是老大啊。
當我看清那個男人的臉時,剛才的吃驚和現在的震驚疊加起來。他有一張恐怖的臉,而這張恐怖的臉我曾經見過,後來還不止一次的夢見過,在夢裡被嚇醒也不止一次。從那次火車上的偶遇,我就沒想過能再見到他,他不是在南京下車了嗎?笨那,在南京下車的就必須永遠呆在南京嗎?
他能坐在江水月的椅子上,而江水月居然坐在桌子上與他面對面的傾談,兩人關係必定不一般。江水月一臉熱情和尊敬的表情對他侃侃而談,他用那雙深邃的眼睛溫情脈脈的注視著她、傾聽她,一臉溫柔的微笑。就算我的到來也沒有打擾兩人的興致。
我輕輕走上前,將色樣交給江水月,她低頭翻看,我偷偷的看那個男人,他含笑注視著她。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注視著她時,眼裡流露的那種寵愛讓我很嫉妒。我可以肯定,他十分的喜愛她,那種發自內心由衷的喜愛,那種愛讓他情願寵著她、護著她、疼她、愛她,為她什麼都願意做,就我做的那些洗衣做飯擦皮鞋搓背按摩做足療,他為她做起來一定是心甘情願的、幸福蕩漾的。
難道江水月去歐洲會的情人就是他,而不是前世我記得的姚增哲?如果江水月和他結婚,那我就解放了,我日盼夜盼的解放日指日可待了,但我心裡卻不像以前渴望的那麼興奮,因為這個將要代替我受奴役的人是他。我承認我在心底是崇敬他的,他的神態氣質、他深邃堅毅地目光總是讓我肅然起敬。所以江水月要折磨他,我高興不起來,我寧願自己繼續受折磨。
江水月和他一起討論色樣,兩人當我不存在,江水月早已經對我熟視無睹,對我比對她自己還放心。而我也敢肯定從我進這辦公室,他就沒看我一眼,他的心只在江水月身上,也許在他的世界裡只有江水月一個女人。
末了,江水月笑吟吟地對他說:「東方炫彩的樣品很快就可以下線,到時候請寒總過來試色。」
寒總,原來他也是一個老總,難怪江水月對他這麼熱情有佳,她對男人從來都是隔著一層冰似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對那一個男人這樣熱情過。
他要走了,江水月起身相送,我忙讓開路並上前給兩人開門。他們邊說笑邊出了門,我就傻傻跟在後邊。江水月一直將他送至公司大樓下,看他上車離開。我就跟在她身後,本來我可以不用跟來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麼,總願意多看他一眼,似乎他那凸凹不平的臉上隱藏著一個迷宮,裡面有著我渴望的秘密似的。
我預感,不管他記不記得我,在乎不在乎我,他都會成為我生命裡一個重要人物。
下班後,江水月說有約會,扔下我走了,讓我自己回家,不用給她做晚飯。
看著她紅色奔馳車開走,我很衝動地想攔一輛車追上去,我認為她是在跟寒總約會。但我知道這只能在心裡衝動一把,我提醒自己不要太好奇,雖然他滿身迷,但不需要我去揭開。好奇很危險,會把對一個人的尊敬變成愛,我不想也不能愛那樣一個人。
不知什麼時候手機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接了電話。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那邊是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的聲音。
我想他一定打錯電話了:「對不起,你打錯了。」我剛要掛斷。
「薛之雪!」電話裡喊道,「你居然能忘了我!」他很驚訝。
我笑道:「你太自戀了吧!別以為自己是劉德華,我憑什麼要時時記得你?」
「難道我不比劉德華帥嗎?」
「誰知道呢?我沒見過你,即使見過也忘了,你可以提醒我一下,也可以掛機。」我懶懶地道。
他好像自尊心受到了打擊,但又不甘,說道:「我叫王子謙,你年初一到我們家來給我媽媽化妝的。」
原來是我客戶的兒子,我隱隱記起他有一雙桃花眼:「原來是王先生,對不起,我的記性不太好,是不是王太太需要化妝。」我的聲音變得恭敬而程式化。
他似乎鼻子被氣歪了:「我給你打電話非要是我媽媽化妝嗎?」
「那麼您要化妝?」我很傻,也有些故意。
我無法形容他被氣的樣子,他咬牙切齒道:「是的,我要化妝,你馬上過來。」
「去您家嗎?」
「不,我過去接你。」
我沒有興趣跟他玩兒下去:「對不起王先生,我現在沒空,我記得您的樣子好像還過得去,用不著化妝吧?」
「用不用化妝是我的事兒,說你在哪兒?」他完全是命令的口氣。
「我在江北區的浦江飯店樓下。」我撒謊,讓他南轅北轍轉一圈,反正我對他不感興趣。
我乘公交車回了家,做飯,打掃衛生。手機又響了:
「臭丫頭,你敢騙我,你知道會付出什麼代價嗎?」他顯然很憤怒。
「我不知道。」我的確不知道。
「你現在做什麼?」他陰森森地問道。
「我在搾蘋果汁。」我如實回答。
「蘋果鮮紅可愛吧?」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我讓你像那只蘋果,看看從搾汁機裡出來成什麼了?」他恐怖地說道。
「你能把我變成果汁?」我覺得他有些張狂了。
「一切皆有可能。」他奸笑著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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