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革命的名義 垃圾堆 第32章 阿爾及爾的海戰(4)
    3月6日,黎明時分,阿爾及利亞的賈利特島海域。

    此刻,在灰暗的地中海海面上,一支由50多艘戰船組成的龐大艦隊正在向西揚帆駛去,數十艘船隻所濺起的浪花,在尚未破曉的海面上,留下了數十條又粗又長而且十分顯眼的雪白的航跡。

    與往常一樣,每到天明時分,只要屬於阿拉伯人的船隻上,就會高聲響起「快來禮拜,快來得救」的召喚聲。早上6時,北非四國聯合艦隊司令官,阿爾法將軍,與大多數穆斯林信徒一樣,他僅僅穿上單件覆蓋全身的長白袍。在凌厲的寒風中,阿爾法帶領自己的旗艦「亞歷山大號」一切不值勤的高級軍官一同匍匐在船尾的甲板上,而船上下級軍官和水手們卻跪在前甲板,集體朝向東北方向,一起朗誦或默念起**,做著虔誠的穆斯林禱儀式。

    按照穆斯林的禱儀式每天必須進行5次,中午1次,上午和下午2次。虔誠的教徒們嚴格按照規定的時刻,面向聖城麥加跪拜,從不延誤。根據教規,祈禱首先要淨手、淨臉。只是還在淡水缺乏的海面航行或是黃沙漫天的沙漠中,教徒們一般可以使用沙石代淡水擦臉,擦手。

    跪在後甲板上的阿爾法仍在內心祈求真主安拉的保佑,希望這次航行一路順利,那是他率領龐大聯合艦隊,即將趕赴西班牙人統治的西地中海海域,去增援阿爾及爾。

    從表面上看。年近六旬地阿爾法司令官擁有一副面目可憎的相貌,他儘管身材魁偉,高高的鼻樑,但凹陷雙目,相貌奇醜,尤其是整張臉上分佈著大大小小上百個的疙瘩,感覺是被沙子侵襲過後千瘡百孔的沙土巖。很不討人喜歡。

    18世紀的土耳其帝國早已沒落多時,失去進取心的他們落後歐洲太遠太遠。儘管,他們距離歐洲近代文明很近,近在咫尺,但絕大多數土耳其貴族依然在繼續幻想著「老大帝國」地美夢,卻不想著主動學習歐洲文明。

    可笑的是,居然受到奧地利人審美觀念地影響,使得土耳其軍隊中的大小軍官們十分看中自己部下以及士兵的外表。相貌英俊的青年很快能得到上司的賞識。如果有錢賄賂上級或是本身就是高官子弟,其提升速度將非常迅速。

    陸軍的習慣,很快波及土耳其的黑海艦隊上。由於是相貌醜陋地原因,使得30多年前土耳其海軍的埃及籍阿爾法,在服役期間備受他人歧視。從一個三極水手做到普通的水手長,阿爾法整整花去了20年的時間。令人意外的是,在進入中年之後的阿爾法,卻開始了一路平步青雲。兩年後。阿爾法成為土耳其帝國黑海艦隊中,唯一的北非籍的戰列艦艦長;十年之內,剛跨入50歲地他提升到黑海艦隊分艦隊指揮官,海軍少將軍銜。

    原因很簡單,也非常具有戲劇性。那是在第一次土俄戰爭的最後一年,儘管俄國人的陸軍在克裡木半島上取得不少戰役的勝利。但弱小的俄國海軍仍不抵龐大的土耳其艦隊攻勢,被後者死死壓制在港口之內。為打破土耳其艦隊對港口地封鎖,向友軍運送戰爭補給,俄國人首次用「漂雷」襲擊了不可一世的土耳其艦船。

    兩艘戰艦相繼沉沒,也包括阿爾法所效力的那艘護航艦。憑借自己在尼羅河上訓練出的高超水性,落水之後的阿爾法不僅讓自己順利游到營救艇上,他還先後下海3次,從海面上救起十多名快要垂死的同伴,其間便有一人是土耳其黑海艦隊司令官的獨子。

    意外改變了阿爾法坎坷的命運,使得他有資格開始指揮艦隊在黑海與沙皇俄國作戰。只是這位埃及人赴任的時機不太好。恰恰遇到春風得意的烏沙科夫將軍率領起俄國黑海艦隊。與成立之初,弱不禁風地黑海艦隊不同地是。經過數十年的苦心經營,特別是在葉卡琳娜女皇和波將金元帥地大力支持下,俄國人已在黑海上不僅建立起一支頗具實力的艦隊,還有艦隊中強悍無比的水兵,尤其是諸如烏沙科夫將軍這樣天才般的海軍指揮官,黑海上的戰爭天平從此轉向北方。

    自第二次土俄戰爭爆發後,土耳其人不僅在陸地上繼續損兵折將,喪失大片領土,而黑海海面上,更是一敗塗地,連續遭受三次重創。

    1790年起,升任黑海艦隊司令官的烏沙科夫,指揮艦隊在刻赤,加特齊貝兩地海面,兩度成功迫使土耳其艦隊應戰。在刻赤一戰中,他以33艘艦船對土耳其54艘艦船;在加特齊貝海戰中,以37艘艦船對抗土耳其45艘艦船,均大獲全勝。

    由於土耳其艦隊的兩次失敗,導致原先的司令官被伊斯坦布爾的蘇丹帝王撤換,取而代之的是兩位更加愚昧,越發無能的土耳其貴族,顧辛大將和阿里大將,而土耳其艦隊也將遭遇更加災難性的打擊。之前,阿爾法所在的分艦隊異常幸運,因為護航商船到地中海,沒能趕上那兩場失敗,但在1791年7月31日那天,正好是穆斯林教徒的節日,卻飽償起失敗的極度痛苦。

    善於捕捉戰機的烏沙科夫將軍居然用僅有6艘戰列艦,12艘護航艦,20艘武裝戰船的弱小實力,主動攻擊停泊在卡利阿克希角海面,擁有78艘戰艦的龐大土耳其特混艦隊。經過4小時的激戰,只是借助夜幕降臨後的黑暗,才拯救了土耳其艦隊,使之免於全軍覆滅,但卻損失了一位海軍高級將領,顧辛大將,還有至少一半以上的戰船。

    此役中。阿爾法指揮13艘戰船組成地分艦隊,在艦隊司令官阿里大將的旗艦被困之際,勇敢的率部橫插在俄土兩艘旗艦之間,及時營救了艦隊司令官,但卻令自己的分艦隊處於俄國人的猛烈火炮之中而損失殆盡,包括自己的旗艦在內,惟有5艘戰船僥倖撤退到小亞細亞海岸的一個保護港中。

    海戰中慘敗。正為損失大批忠勇部下而傷心不已地阿爾法將軍,卻在戰後得到了來自伊斯坦布爾王廷的命令。強迫其退役。那是逃生地阿里艦隊司令官為逃脫失敗責任,利用自己的貴族影響力,將部分失敗的原因歸結到救命恩人,阿爾法的身上,要不是眾多倖存的艦長主動作證阿爾法的分艦隊始終在奮勇作戰。很可能,後者將要從特別軍事法庭出來後,將會直接走向行刑地。

    退役之後的阿爾法帶領100多名自願隨之流放地部下。回到故土埃及,卻被他的好友,一位馬木魯克軍閥推薦給土耳其駐埃及總督,繼續出任埃及艦隊副司令官。這一待便是四年,除了在亞歷山大港,與英國的地中海艦隊算是友好的接觸外,阿爾法再也沒有見過其他非阿拉伯國家的海軍艦隊,直到1795年的3月。

    ……

    穆斯林的虔誠儀式很快結束。「亞歷山大號」再度恢復之前的忙碌,水手們上下甲板,在桅桿,風帆與繩索間晃悠;軍官們站在甲板上,大聲呵斥他自己認為懶惰地船員。時常的,會有鞭打下級水手背脊的聲音。以及受刑士兵的痛苦呻吟,從前甲板傳到艦隊司令官的座艙。

    阿爾法正在享用他的早餐,津津有味地喝起大壺的駱駝奶,手邊還有一大盤的手抓羊肉,感覺艦隊司令官的胃口極好。一個40多歲,穿白色「布布」大袍的黑瘦男子,正坐在司令官的身旁,兩人的頭上都纏有一條長長的白布頭巾,這是典型的阿拉伯人習俗,卻不屬於土耳其人。

    中年人名叫拉低爾。與司令官同為埃及人。「亞歷山大號」旗艦艦長,也是數年前。阿爾法擔當土耳其黑海分艦隊指揮官時的旗艦艦長。拉低爾與阿爾法共事10多年,可以說是無話不談地老朋友。可現在。與司令官飽滿食慾不同地是,拉低爾艦長面對自己的那份早餐卻無法下嚥,感覺心思重重地樣子。

    「親愛的拉低爾兄弟,為何不享用真主賜予的豐盛食物?」狼吞虎嚥般完成進食任務的阿爾法司令官,將手中的奶壺扔到一旁,卻注意到同伴猶豫的表情,故而關心的問道。

    「對不起,司令官閣下!我只是缺少胃口罷了。」拉低爾敷衍著說道。只是自己閃爍其辭的表情,已經讓阿拉伯艦隊的指揮官清楚瞭解到面前的老朋友在想些什麼。

    在商討組織這支阿拉伯人的聯合艦隊時候,作為阿爾法最忠誠的部屬,拉低爾曾竭力反對過。在後者看來,埃及人不應該參與北非各國的聯合軍事行動,因為西班牙人目標只是阿爾及利亞,突尼斯,以及利比亞三個喜歡利用海盜打劫商船的敗類國。作為土耳其必不可分的固有領土,埃及總督還得到了西班牙攝政王信誓旦旦的保證,不會對它發動攻擊。如果,埃及艦隊由於參與北非各國的戰爭,便是冒犯了西班牙攝政王的尊嚴和利益,那是會惹禍上身的危險舉動。

    而且,就艦隊實力而言,四國聯合艦隊看似強大,但實則柔弱無比,除了阿爾法司令官直屬的16艘埃及艦船官兵算是訓練有素外,其他三國的大部分艦船是由海盜船隻組成,打劫毫無防範能力的地中海商船,自然是不在話下。但要聯合起來以艦隊形式,與西班牙海軍進行整體實力的較量。做過20多年職業海軍軍人的拉低爾艦長看得非常清楚,這支阿拉伯艦隊與歐洲各國海軍相差太遠,即便對手是剛剛組建不久,用英國地中海艦隊武裝起來的西班牙王國海軍。

    4年前,在卡利阿克希角海戰中的那次慘敗,自今令他記憶猶新,也是那場海戰過後,拉低爾讓自己最終明白,穆斯林教徒在海上肆意馳騁的輝煌日子已經永遠地消逝。歐洲列強在整體實力上大大超越了土耳其帝國,更別說他的眾多附庸國。

    儘管拉低爾是位出生埃及的阿拉伯貴族的後裔,並與很多阿拉伯貴族一樣,他本人也不喜歡貪婪的土耳其帝國統治者,但他卻認為自己的祖國若要想抵禦信仰上帝的異教徒進攻,埃及仍需要依附於同一真主庇護下地土耳其帝國的強大實力,而不是尋求埃及所謂地自主發展。

    雖說土耳其帝國業已山河日下。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且新上台的土耳其蘇丹王是個銳意進取的年輕帝王。上台之初。蘇丹王便頒布了一些列的改革措施,即便是在頑固保守勢力的強烈反對之下,仍在相當程度上令「老大帝國」重新煥發出不少生機。

    目前,只是缺少時間,還需要至少15年左右的時間,拉低爾相信土耳其帝國便可重新回到歐洲列強地地位。所以,拉低爾明白伊斯坦布爾蘇丹王的苦衷。在西班牙苦苦相逼時,卻不做堅決抵抗,而是主動放棄北非三國,那是伊斯坦布爾的帝王不願意,也沒有實力能夠在同一時期內,與數個歐洲強國開戰。否則,便是一場災難接著下一場。

    在阿拉伯聯合艦隊準備向阿爾及爾港口航行的前一天夜晚,拉低爾在突尼斯城的豪華莊園裡做了一個噩夢。夢中。他發現自己的旗艦陷入西班牙艦隊的重重包圍之中,敵艦炮彈紛落之地,到處都是倒在甲板上的軍官與水手,他們在臨死前地不斷發出痛苦呻吟與無用的祈禱聲,直到「亞歷山大號」旗艦整個沉沒在地中海的最後一刻……

    上述來自拉低爾艦長的擔憂,阿爾法司令官也心知肚明。等到水手們走過來收拾餐桌時。他便叫上拉低爾艦長,兩人一同走到在司令官的作戰室裡。阿爾法在掩上房門之前,吩咐當班的值勤軍官,命令無論何人不得打攪他與艦長地秘密會晤。

    「我的拉低爾兄弟,1個多月前,在答應馬格裡布各國組織海軍聯合艦隊的時候,我沒有直接回答你的問題,為何置身事外的埃及人卻要幫助馬格裡布的阿拉伯人。不過現在,我可以直言不諱的向你解釋整件事情的緣由。」阿爾法先是示意著拉低爾坐下,自己徑直走到大幅地中海形式圖的面前。轉過身。繼續說道:

    「同為穆斯林信徒的我們,自然有責任。有義務同馬格裡布地區地朋友一道,幫助他們抵禦西班牙天主教徒地侵略。只是說到朋友,或許有些牽強,因為馬格裡布人與我們埃及人並不十分好,過去的許多年中,相互之間還因為領土爭端,和貿易糾紛還交戰過不少次。但在目前,我們有了共同地敵人,西班牙人!惟有保衛了馬格裡布各國,才能最終捍衛埃及利益,以及帝國的利益不受侵犯。

    您真的以為那位西班牙攝政王只是在乎北非三國物產,不,決不是,他最後的目標是埃及,一定是佔領埃及,我可以毫無保留的加以確認!「

    說道這裡,神情激動的阿爾法司令官,猛然回頭,用起拳頭猛烈的敲打著地圖上的埃及區域,彷彿是他聽到安德魯親自在地中海上,吹響了進攻埃及的號角。

    「佔領埃及?!不會吧,那位西班牙的攝政王,只是讓摩洛哥王國,以及其他馬格裡布各國成為他的附庸國罷了,掠奪起資源而已。而且,土耳其帝國也不會袖手旁觀,坐視埃及的落入異教徒之手。」拉低爾艦長疑惑不解的問道。

    「嘿嘿,對於馬格裡布各國的確如此,民族與宗教的複雜糾紛,使得他不會直接佔領上述四國,讓無數西班牙士兵陷入無休止的鏖戰之中。但埃及不同,尼羅河邊肥沃土壤裡出產的大量糧食,比起整個馬格裡布加起來還多;亞歷山大港的商人們腰包中鼓起的財富,可讓西班牙親王垂涎三尺;更加吸引貪婪異教徒的,卻是埃及那無可比擬的戰略位置。」

    「拉低爾兄弟,您看,細緻的看!」阿爾法司令官手指著地圖上,埃及區域東北角一塊。解釋道:「從地中海的亞歷山大港出發,到紅海蘇伊士灣口地伊斯梅尼亞港,有一條沿途經過尼羅河,以及開羅,本哈等重要城市的古老運河。由於長時間戰爭破壞,以及日後缺少必要的保養,導致古老運河的大部分被沙塵覆蓋。惟有亞歷山大港到尼羅河這一小段,能夠繼續通航。倘若擁有足夠的人力。物力與財力,便可重新開挖古老運河,讓地中海與紅海聯為一體。而現在,我的兄弟,請告訴我,您開始明白到什麼?」

    「大西洋以及地中海的歐洲各國,使得他們到達富饒東方地遠洋航線不再經過好望角。倘若商船在從地中海經過埃及運河,駛進蘇伊士灣再出紅海,便是印度洋,其路程與時間大大縮短,而西班牙人在控制直布羅陀海峽之後,繼續東進的目地就要佔領埃及,便可霸佔整個運河樞紐,壟斷絕大部分歐洲通向東方的貿易航線。」

    拉低爾艦長走在司令官的身邊。面對地圖,講述這自己的判斷。只是說道最後,他又有些困惑,那是司令官閣下如此判斷出來安德魯的戰略意圖。對於同伴的發出疑問,阿爾法司令官卻重提一件數月前發生的往事。

    那是去年10月上旬,做例行巡航地拉低爾艦長在返航時。發現一艘駛向亞歷山大港口的怪異的法國三桅商船。說它怪異是由於船上沒有任何用於貿易的歐洲貨物,僅有200多自稱結伴到埃及遊玩的法國人。憑藉著自己的直覺,拉低爾艦長認為那些法國人都是士兵,並非他們所稱的遊客。於是,艦長命令士兵們搜索該船,以及那些法國人隨身行李,可除了他們衣物,地圖,防身匕首,以及大量錢幣外。沒有武器和其他圖謀不軌的東西。

    因為戰略牽制地需要。土耳其帝國一直與**後的法國保持著不錯的關係。拉低爾艦長在仔細檢查不出任何違禁物品後,也不想惹下不必要的麻煩。從而招致法國領事館的嚴重抗議。儘管拉低爾艦長始終懷有疑慮,但按照慣例,他還是最終下令允許那200多法國人登上亞歷山大港。事後,當值的艦長向自己地上級,阿爾法副司令官匯報了這一情況,便不再理會。

    「……不錯,那些法國軍人的確可疑,所以,在接到您的報告後,我就命令兩名士兵裝扮成雇工,混入他們所謂的商團中。從亞歷山大港開始,一路上,法國人沿著這條線路,不住向當地人打聽古老運河的方位,還在他們的地圖上詳細標注具體方位,沿著尼羅河南上達到開羅,再行往東轉向,並最後在伊斯梅尼亞港重新登船,駛向東方。你現在看到的那條標記,則是探子們模仿法國軍人標注出來的。

    而且,不久之後,來自西班牙王國的埃及商船告訴我,那些法國人來自巴塞羅那。想像一下,在西班牙王國的法國正規軍人,除了安德魯地大比利牛斯軍團外,還有誰?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為何去遙遠地東方,但從這裡瞭解到安德魯對埃及的野心。」

    阿爾法司令官地一番講解,讓拉低爾瞭解到事情的嚴重性,至少在半年之前,西班牙的攝政王就對埃及圖謀不軌,進攻並控制北非馬格裡布各國,只是佔領埃及的前奏罷了。

    「54艘戰艦組成的聯合艦隊的確是一支令人恐怖的實力,可真實的情況是,我們這支雜牌軍能夠抵禦西班牙海軍的猛烈進攻嗎?」拉低爾有些擔憂。

    「不知道!」阿爾法神色有些黯然,但這僅僅持續了數秒而已,接著,他重新抬起頭,表情堅定的說道:「因為我明白,馬格裡布各國落入安德魯手中之日,便是埃及遭受苦難之時,必須竭力阻止西班牙攝政王的野心。聯合北非各國的軍力,才能有得一拼,至少能極大消耗西班牙人的實力,使得他在短時間內,無法圖謀埃及。

    至於此次遠航阿爾及爾的目的,我並不在乎那位伊斯梅爾王子信口許諾的種種好處,而是為團結阿拉伯民族之間抵抗西班牙人的情緒。輔助伊斯梅爾王子殿下登基,至少後者異常痛恨歐洲的異教徒,沒有絲毫妥協地想法。而他的父親。愚昧腐朽的德伊侯賽因陛下太過膽小怕事,在西班牙異教徒的遠征軍抵達北非海岸後不久,便產生了與西班牙人和談的念頭。很不幸,他派出的求和使者,卻被遭遇我的親侄子,阿爾曼蘇爾率領地海盜船隻的攔截,使者被殺。求和信也送到我地手中。」

    說著,阿爾法從懷中掏出兩分書信。遞給拉低爾的手中,讓他自行瀏覽。

    前一封的確是阿爾及利亞統治者寫給安德魯的求和信,但在第二封卻有些奇怪,它來自土耳其帝國首都,伊斯坦布爾,在拉低爾繼續展開密件,細緻閱讀的同時。一旁的艦隊司令官則在解釋道:「這封看似我在海軍部的朋友寫給我地私人信件,事實上,此次組建北非聯合艦隊,則是帝國統治者一手暗中組織的,我只是表面上的操作者之一。因為伊斯坦布爾的蘇丹王不願與西班牙的攝政王立刻翻臉,惟有讓北非阿拉伯人充當他們的炮灰,拖延安德魯的艦隊進入東地中海的時間。

    作為交換,土耳其帝王在讓馬格裡布各國獨立地同時。將同意埃及人進行有限自治,所要進貢伊斯坦布爾的糧食與錢財,需與埃及人商議。而且,埃及海軍將通歸我們掌握。所以,此次行動意在讓北非所有的阿拉伯人團結在一起,即便是戰事不利。我們仍可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在廣闊的地中海上,與異教徒周旋,」

    「既然是這樣,我無話可說。」拉低爾承認了聯合艦隊的合法性,只是他提出最後一個問題。「還有一點需要補充地,西班牙艦隊會不會乘機在阿爾及爾海域阻擊我們。」

    「不可能,阿爾曼蘇爾的商船一直阿爾沃蘭島到奧蘭港一帶活動,時刻監視著西班牙艦隊的動向,一有消息。便會在第一時間內。趕緊通知我們。而且,西班牙人還要護衛其他區域和往返商船。他們沒有足夠的艦隻,優秀的將領,以及充裕的時間趕赴阿爾及爾。」阿爾法肯定的回到道。

    果然在第二天,阿爾法收到了侄子阿爾曼蘇爾派人送來的報告,西班牙的主力艦隊在思達維司令官帶領下,配合地面部隊圍攻西北角的奧蘭港。得到如此信息地阿爾法越發確認西班牙人無法阻攔自己趕赴阿爾及爾,去扶植一位阿爾及利亞王國新地陛下登基。

    只是讓阿爾法不知道的是,不久之後地阿爾曼蘇爾乘坐的「順風號」海盜商船正在冒雨返航,準備與艦隊司令官匯合時,無意間在阿爾沃蘭島附近在發現了西法聯合海軍真實目的。

    ……

    漆黑的海面上沒有明月,那是細雨連綿的緣故,船體四周惟有濺起白色浪花。雙桅帆船「順風號」正頂著側風,小心翼翼的劃向阿爾沃蘭島附近。

    從外表上看,「順風號」只是一個排水量不過600噸的普通雙桅商船,船員人數僅有50多人。但實質上,它的主體卻是擁有22門火炮的快艇改裝而成北非海盜船,一遇到落單的歐洲商船,它便在頃刻間懸掛起海盜旗幟,大肆掠奪一番。不過,現在看來,這艘海盜船更多的任務卻是在監視西班牙海軍艦隊的主力動向。

    就在昨天,「順風號」在奧蘭港附近觀察到西班牙艦隊正在圍攻海港的情況,阿爾曼蘇爾便委託一艘駛向突尼斯城的阿拉伯商船向阿爾法司令官報告這一切。只是在返航時,船長阿爾曼蘇爾卻忽然命令轉航阿爾沃蘭島路過,那是他內心湧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只是說不清,道不明。最後,海盜船長決定在西班牙人控制下的阿爾沃蘭島碰碰運氣,看看有什麼情況發生。

    「順風號」在距離阿爾沃蘭島不到3海里的位置拋錨停下,隨即,船長阿爾曼蘇爾連同他的年青助手一同走出船艙,站向前甲板上向前嘹望。借助著岸邊十分微弱的船燈光線,通過單筒望遠鏡,他們很快觀察到港口四周停泊的十多艘「西班牙」軍艦。

    ……

    「數清楚些,到底有多少?」一個低沉的中年人聲音問著身邊的阿拉伯青年。

    「一艘,兩艘……共有8艘戰列艦。9艘護航艦,5艘補給艦!嘿嘿,只有22艘,真正地戰船不過17艘。這樣的實力,西班牙人哪裡能威脅到阿爾法司令官的龐大艦隊。阿爾曼蘇爾大人,您是不是太過多疑了。」阿拉伯青年很不情願的說道。那是10分鐘前開始,他反覆數上5遍了。長官還在要求自己第六次清點艦隊的數目。

    「嗯,的確只有17艘戰艦。為何我總是擔憂呢?或許是自己太過疑神疑鬼了吧。這裡的艦隊,只是增援或是護航使用。」阿爾曼蘇爾喃喃自語起來。正當他轉身向後,準備命令大副全速返航時,卻聽見身旁年輕助手地輕聲驚呼起來。

    「大人,您看!這些不是西班牙人的戰船,懸掛地三色旗幟應該屬於法國人的艦隊!」

    阿爾曼蘇爾來不及展開自己的單筒望遠鏡,便一把奪過助手的那個。順著年輕人手指的方向,船長的確看到一艘軍艦的旗桿上飄揚著紅白蘭地三色旗,轉向另一艘,同樣如此,等到阿爾曼蘇爾看完所有軍艦上的旗桿時,他最終確認這是一支來自法國土倫的艦隊。

    「放下小船,上去6個人,劃近些。讓我們聽聽法國佬說些什麼!」阿爾曼蘇爾對著身邊的年輕人命令道。因為他發現距離「順風號」不遠處的一艘法國戰艦上尾部,正有三五個法國軍官,圍在一名西班牙海軍軍官四周,似乎在高聲爭論著什麼話題。

    30分鐘後,回來的船員們告訴阿爾曼蘇爾船長大人一個驚人的消息,這17艘法國戰艦正在等候34艘西班牙艦隊主力的匯合。

    「卑鄙地西班牙人夥同法國佬。將要襲擊阿爾法司令官的聯合艦隊!」阿爾曼蘇爾恨恨的罵道。顯然,圍攻奧蘭港的所謂西班牙主力艦隊只是幌子罷了,真正的作戰目標卻是即將抵達阿爾及爾海域的54艘阿拉伯聯合艦隊。

    海盜船在觀察著法國艦隊,卻不想自己以被從島嶼西南方向,巡航到此地兩艘法國軍艦發現。一艘68門火炮戰列艦和一艘28門火炮的護航艦,開始悄悄接近這艘不安分的商船。等到船上的阿拉伯人察覺這一危機時,兩艘戰艦已經用側弦對準自己。海面上瞬間升起數枚的信號彈,紅色的煙火照亮著黑色的天空,「順風號」在法國人面前,徹底暴露出自己的方位。

    「左轉舵3。揚逆帆。命令所有船員下艙划槳!」阿爾曼蘇爾果斷的命令道。

    當見到整個船體暴露時,而自己向東航行的道路。又被兩艘法國戰艦死死封住,想作順風突圍已不太可能,且不說能否躲避上百門火炮地洗禮,即便是僥倖躲過此劫,但在敵人快速護航艦地追擊下,用不了多長時間,也會被法國人趕上,並最終消滅。

    此時,惟有冒險一試,向西做逆風航行,利用「順風號」自身配置的數十個划槳,以及法國戰艦轉向不便地優勢,先行擺脫法國人的糾纏。然後,再想辦法將情報及時向自己的叔父傳達。

    阿爾曼蘇爾船長的冒險行為的確挽救了「順風號」,2小時後,他們如願甩掉了逆行不便的數艘法國艦船的圍追堵截,正當所有人在歡呼雀躍,準備轉向西南方向,想要貼行阿爾及利亞近海返航時。由納爾遜將軍指揮的西班牙主力艦隊的前衛分艦隊,出人意料的出現他們船舷右側的不遠處。

    按照預先的作戰部署,三艘快速護航艦很快從前衛分艦隊脫離出來,先是命令「順風號」拋錨停船,即刻向前衛分艦隊靠攏,但阿爾曼蘇爾船長拒絕了,阿拉伯人反而主動用12門右舷炮,轟擊3艘西班牙大船……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勇敢自殺舉動,整個戰鬥持續不到10分鐘。在承受了近100發炮彈之後,「順風號」帶著50多名船員沉沒於地中海海底,惟有阿爾曼蘇爾船長等3人,「幸運」的被隨後趕來的西班牙護衛艦,所放下的負責打撈戰場的小船救起。

    很快,倖存的阿拉伯海盜,被送到阿爾沃蘭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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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壯觀的海戰的確不太好描述,不過,老管一定會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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