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魚 第十卷 2.淡定的名將
    他們也確實是值得高興的,尤其是在今天這個日子裡。

    人群中的陳納德將軍用敬佩的眼神看了一眼丁汝昌將軍,正是這位老將軍在事情未曾完全明朗之前,就強硬主張軍管進出航道,從而導致了陳工卜的走投無路。

    李廣也同樣在用敬佩的眼神看著這位海軍靈魂人物。

    如果說許上台出力最大的人是誰,惟獨丁汝昌,是他以他崇高的威望出面整合了海空軍的矛盾,為國防和河北系將最後的障礙消除,且他甘願放棄自己的一聲清譽,為許崇志說出許崇志想做而不能說的話,並全力安排執行。

    於是才有了陳工卜的通話記錄,於是才有了他成為新任軍部總長的現在,也才有了河北和國防完全聯合的局面,當然還有國家新的領袖的地位確認。

    李廣在想,很多事情不能為人所知,可老將軍畢生所求又豈是區區名望?

    丁奉站在一邊默默的看著,看著這些聯邦眾將,和外賓們簇擁著自己的父親,用恭敬的姿態,他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成為父親的驕傲呢。

    而他身邊的摯友張自忠忽然發出了一聲歎息,丁奉回過頭去,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張自忠苦澀的一笑:「昨天被兩個老頭子教育過了,他們要我進入首都指揮學院。」

    「這是好事。」

    「我知道。」張自忠注視著被許約拉住胳膊傻笑的霍成功,他低聲道:「我知道,反正國防又一代人已經成長起來了。」

    「你不是嫉妒吧。」

    張自忠回頭看著甘寧,他覺得,自己應該介紹田伯光給這個傢伙認識,也不知道那個混蛋現在幹什麼了,說起來還有些想他呢,他正在琢磨,鄧伯方已經在喊他了,鄧伯方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後天我們就回去了,今天晚上我們兄弟們一起聚個餐吧。」

    「你也巴不得我滾蛋?」

    「嚴格來說是這樣的。」鄧伯方難得的開了一個傷人心的玩笑,甘寧刺耳的笑聲中張自忠咬緊了牙關:「你請客。」

    「好。」

    「我呢。張,聽說你也要升職了,恭喜你,張。」

    張自忠連忙立正:「將軍。」

    「麻煩的張,不要這麼客套了,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范德法特用很受傷的眼神看著張自忠,張自忠咧嘴一笑,乾脆伸手摟住了這個可愛的老頭誇獎道:「你那一撞真是漂亮,晚上我們偷偷出去喝一杯怎麼樣。」

    「你在正式邀請嗎?」

    「嗨,我說的是穿便服,你懂的。」

    范德法特大喜:「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張自忠拍拍胸脯道。

    周圍的鄧伯方,丁奉,甘寧,趙敬堯等幾乎抓狂,這個混蛋竟然勾引范德法特將軍去鬼混,簡直丟盡亞細亞的顏面,同樣抓狂的還有不遠處的米爾斯將軍,米爾斯將軍看到了自己的副團長和那位暴徒張勾肩搭背,臉上露出的男人全瞭解的笑容時,就知道不好了。

    但他也無法阻止,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范德法特和那位張,將軍不像個將軍,中尉不像個中尉的勾肩搭背走到一邊,好像還翻出了什麼珍藏版的遊樂地圖,開始制定作戰計劃。

    丁汝昌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老將軍和藹的一笑:「范德法特將軍有赤子之心,他是位真正的騎士。」

    「不,他是捨伍德森林的遊俠。」米爾斯恨聲道。

    李廣啞然失笑之餘將目光投向了那邊的年輕人,他用詢問道:「老長官,您說他會是未來的許嗎。」

    「不。」丁汝昌搖搖頭,他笑瞇瞇的看著被歐羅巴學員簇擁著的霍成功評價道:「他更像未來的張。」

    「張?」李廣吃驚的看著丁汝昌,回頭再看看角落裡和范德法特比劃的口水飛濺,時不時還扭一下腰模擬什麼職業的張自忠,他覺得這怎麼可能呢,所以他問:「為什麼您這麼認為。」

    「他什麼都在模仿他,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那位漂亮的歐羅巴小伙子什麼也在模仿他一樣。」

    這有點繞口,但米爾斯能懂,米爾斯聳聳肩:「據說霍征服了這群孩子們,包括心高氣傲的羅德裡格斯家的長孫,范德法特唯一沒有誇張的就是霍的出色之處,霍是個奇跡。」

    丁汝昌點點頭:「是啊,我想,再過幾年,將他丟到SU-2軍區去磨礪磨礪吧。」

    「長官,您覺得他未來的路該怎樣呢。」

    「他走什麼樣的路,他就走什麼樣的路,我這雙眼不會看錯的,不相信嗎?那我們打個賭。」

    是老將軍今天也很開心吧,李廣當然奉陪,他問道:「將軍要賭什麼呢。」

    「我輸了,就為你再買命三年,怎麼樣。」

    李廣驚喜的看著丁汝昌,他知道老將軍絕不會妄言的,他連忙點頭,這時丁汝昌又道:「你輸了呢,哼哼,那後面三年,每年就多支持我們海軍五個百分點的經費吧。」

    陳納德在一邊大驚,卻不敢吱聲,只求李廣贏才好。

    丁汝昌看了他一眼:「你站我這邊,就分你一半。」

    這下空軍衛戍區司令當即叛變了:「我站老長官這邊。」同時不屑的看著即將上任的軍部部長,他的老友李廣道:「你真是不知死活啊。」

    「再拍馬屁也老將軍也不會多分你一個點。」李廣氣的罵道,回頭就喊:「霍成功。」

    「到。」

    霍成功連忙跑了過來,胸口的勳章嘩嘩作響,一直到了李廣面前立正:「將軍。」

    「長官,您請。」李廣道。

    米爾斯也好奇的豎起了耳朵,丁汝昌問道:「孩子,你的志向是什麼。」

    我?霍成功茫然的看著丁汝昌,但隨即反應過來了,他道:「報告長官,卑職的志向是守護聯邦,消滅一切敵人,無論他是本國人還是外國人。」

    李廣忍不住作弊道:「你崇拜許總長嗎。」

    「嗨!」陳納德大怒,米爾斯也不滿了:「部長閣下你太過分了。」

    李廣厚著臉皮不吭聲,丁汝昌則寬厚的笑笑,而霍成功頓時懵了:「崇拜?」

    雜魚看著幾位長官拚命在想,他們在幹什麼,可憐雜魚如果知道自己一言能決定海軍總司令去留,和聯邦軍費的去向的話,雜魚一定更難做出回答的。

    這時丁汝昌道:「這麼說吧,孩子,仔細想想你身邊的人,你最想追隨的,最最在意的,甚至願意為之效忠的唯一人選,假如必須選擇的話,你想選擇誰。」

    這樣啊,霍成功毫不猶豫的道:「我永遠直屬的長官,張自忠中尉。」

    陳納德以手加額,李廣眼神驚駭,米爾斯崇拜的看著那位亞細亞的海神,霍成功卻眼神堅定,是的,現在他已經很出色了,但這是源於什麼他心中清楚,若不是當年的長官言行影響,而蒼天給了自己機會,自己又怎麼可能有今天呢。

    可丁汝昌又問道:「如果有一天,你超越了他呢。」

    「那卑職就會如李廣將軍對您一樣,在這樣的關係面前,世俗的權勢地位又算什麼呢。」霍成功微笑著道。

    「你十六歲。」丁汝昌點點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你十六歲。」

    「是的,長官。」

    這是多麼好的年齡段,未來的路還長,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可能,人還有充足的時間去選擇方向,生命是如此的多姿多彩,而今這個少年卻又已經擁有了超越他人的基礎,無論是軍旅中的關係,還是個人的素質。

    最終丁汝昌又是一聲歎:「努力吧,孩子,我會看著你的。」

    「遵命長官。」

    然後霍成功就退下了,可范德法特卻在喊他,正要走向許約的霍成功只好又頂著嘩啦啦響的勳章跑了過去:「將軍。」

    「晚上,張,你和他說吧。」

    「晚上老子帶你去見識見識,但不要說漏了。」

    「……是不可以帶女士的那種?」

    「哼。」

    「收到,長官。」霍成功淡定的轉身離去了,范德法特不敢置信雜魚這方面也這麼老道,他看向張自忠,可他發現張自忠卻和霍成功一樣的淡定,范德法特忍不住問道:「你們難道不知道這是違反軍紀的嗎。」

    「將軍,您這樣簡直太煞風景了。」

    而同時,許約卻在吳媚的提醒下不放心的詢問霍成功:「他們叫你過去幹什麼呀。」

    「要和范德法特將軍送行。」

    吳媚歪著頭看看雜魚:「是嗎?」

    「嗯?」霍成功不解的看著她,用無邪的眼神,吳媚相信了,雜魚還沒有被污染,她笑著道:「我父親也想請你吃飯呢,哦,還有許約,咯咯。」

    「什麼呀。」許約羞紅了臉,但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吳媚剛剛說那一句的時候,她本能的心一提。

    作為玩物的雜魚惱羞成怒,他乾脆提議道:「我們的關係就此為止吧。」

    吳媚大羞:「啐!」

    然後氣的要掐他,許約笑的都直不起腰來,天啊,天啊,他和人家說分手也這麼酷,歐羅巴的學員們就看著這群傢伙在調情,這讓隆美爾的心思又情不自禁的飛到了幾千光年之外去了。

    一邊的戴安瀾就在冷眼看著這場戲,已經知道內情的他覺得長官分明在玩火,再這樣下去搞不好,哼哼。

    蔣子恆捅了他一下:「走了。」

    原來將軍們已經轉身下樓去了,雜魚們自然也沒有繼續站著這裡的道理,於是,以丁汝昌為首的將軍們,以張自忠為首的中下層軍官們,以霍成功為首的雜魚們前後三批次,紛紛向著樓下而去。

    十幾分鐘後,霍成功帶著許約和一群雜魚溜出了門。

    根據日程,從現在開始到離開,他們在首都還有三天時間,而這三天時間是前所未有輕鬆的三天,所以霍成功決定帶這群傢伙好好的轉一轉。

    有李廣出面,軍部直接給他們配了一輛車。

    並配置了一個班荷槍實彈的警衛部隊保護。

    許約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是亞細亞第一公主,所以丁汝昌將軍又派出一隊海軍陸戰隊精英來保護他們,並開啟了全程監控程序。

    且許約的腕表終端還會根據情況,隨即能發出SS級信號,信號發出後,所在區域十公里範圍內將立即被封鎖,空天部隊也會立即從太空進入大氣層,附近地面警察,和衛戍部隊更會在第一時間派出精銳直接展開行動。

    所以一切高枕無憂,惟獨不太自由。

    這讓許約愁壞了,她拚命強調這樣真是令人不適應,吳媚卻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悄悄在她耳邊道;「你是想回國防吧。」

    「沒有。」

    「真的?」

    許約鬱悶的皺起了小臉:「假如叔叔不讓我去怎麼辦啊。」

    「不會的。」偷聽女孩子談話的霍成功道。

    說完趕緊跑到後面去,擠在了龐培和隆美爾的身邊,隆美爾怨恨的看著把他險些擠到過道裡的霍成功,忽然他問道:「霍,你怎麼不接電話。」

    「啊?」霍成功一驚,連忙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把終端調成無聲,卻被隆美爾發現了,他連忙接通了,張自忠的聲音傳來:「你是豬啊。」

    「咳。」霍成功被他罵的一點脾氣也沒有。

    「算了,晚上你不來拉倒,哦,等一等。」

    幾秒鐘後霍成功的賬戶上竟然多了五萬點,張自忠罵道:「帶人出去辦事經費也不拿,你準備帶那群雜魚在首都打劫嗎。」

    霍成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晚上隨便找個理由,把他們甩了,然後來和我會合,六點半等你電話。」張自忠說完掛斷了電話,但前面吳媚和許約已經疑惑的轉過頭來,許約不好意思問,吳媚幫她問道:「你怎麼把手機無聲了。」

    「按錯了。」

    「哼,你今天別想自由活動,對吧許約。」

    「嗯。」許約點點頭。

    霍成功繼續保持茫然的姿態:「什麼呀,張長官把活動經費轉我的,你們看。」

    然後他一臉無辜的伸出手去,走到她們面前讓兩位女士檢查自己的賬戶,現在賬戶餘額五萬八千點,霍成功忽然一驚;「咿,我八千點是哪裡來的?」

    「白癡,你不是機師嗎,難道沒有津貼?」

    「八千?」

    「還有獎金,這是獎金,看。」吳媚教他看賬戶明細,霍成功卻悲憤的道:「我輩為聯邦出生入死,竟然只有三千的獎金?」

    前面的隨車警衛都忍不住爆笑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滴的一聲,賬戶又多了一行,滴,又一行,滴…霍成功目瞪口呆,三十八萬!

    滴,五十二萬…許約大叫起來:「你請客!」

    「本來就該他請,要他給我們買衣服,買化妝品,買鞋子,買皮包,買車,買房子!」吳媚道。

    許約連連點頭:「對,什麼也要你買。」

    她們「貪婪」的要求讓家境一般的隆美爾臉色不由為之一變,原來這樣的事情不是人人能做的,也只有霍養得起兩個女人啊,就在這時,前面又是一聲大喊,吳媚不敢置信的看著賬戶:「打錯了吧。」

    「多少。」

    「一百九十二萬,新的一筆一百萬?」吳媚趕緊查閱,然後恍然:「沒錯,海軍一級英雄勳章,是這麼多獎勵。」

    前面的警衛猛回頭,什麼,這,這位少年是海軍一級英雄勳章獲得者?他們無緣知道小範圍內的授勳儀式,因為那樣的陣容和過程傳出去也太驚世駭俗了,可現在他們幾個知道了。

    這幾名警衛面面相覷,怪不得海軍也安排了人來保衛,還派的是海軍陸戰隊的一群傢伙,原來不是為許小姐,是為這個年輕人來的,他們忍不住回頭看向霍成功。

    雜魚卻在那裡嘀咕:「一艘戰列艦就這麼點錢嗎?」

    其實他是在故意打趣,許約果然被他財迷的樣子逗的花枝亂顫,吳媚身為空軍也笑了:「就是,海軍的人真小氣。」

    可她沒想到,雜魚下一句竟然是:「空軍也是的,一名中尉就二十萬,靠。」

    吳媚一愣之後,當即撲了上去,揪住了這隻小雜魚的耳朵:「你怎麼不說歐羅巴的那些傢伙,一個中將一群雜魚一分錢不值呢。」

    「嗨!」龐培抗議道。

    但吳媚聲音更大:「你想怎麼樣?」

    龐培立即沒種的坐了回去,看看霍如今的模樣,他就失去了抗爭的勇氣,他悄悄對身邊的隆美爾道:「埃爾文,霍真可憐。」

    「得到總要付出的。」年輕的名將卻用一種看破世情的口氣評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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