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齋 第三卷:天劫 第一百零六章:擋路
    (一票難求,難於春運,真心不能和大神們比呀,咱還是洗洗睡了……)

    繁華的街道,熙攘的人群,彷彿一模一樣的叫賣聲,人在其中,分不清東南西北。嬌娜猛然發現自己迷路了。她跑得匆忙,甚至記不得原來客棧的名稱,街道的名字,因此根本無法找圌人問路。

    蘇州城,真得很大……

    嬌娜忽又想起爹爹語重心長的話語:「娜兒,天下何其大也。這天下的世界始終是人的世界,所以我們才要變人形,學人語,習人字,知書而識禮。如此,才能在這個世界活得很好。否則,不讀書不明理,縱然開了靈竅,有了智慧,哪怕獲得巨大的力量,但本性上依然還是茹毛飲血的獸類罷了。」

    隨即迴響在耳邊的,是陳劍臣的訓導:「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很多事情,果然不是靠著一雙拳頭就能打得通的。

    比如現在,雖然嬌娜可以施展出特殊遁法直接回到家中,只是如此大型的道法施展出來後,肯定會驚動不少人,從而會暴圌露自己的身份。到了那時候,他們父女還能不能繼續留在胡莊都成問題了。

    嬌娜雖然莽撞,但對於某些根本性的原則問題還是有些分寸的。

    如此,站在熱鬧的街頭上,嬌娜彷如一葉孤舟,不知何去何從;又像一個走失路的小孩,舉目茫茫,彷徨無助……

    猛地,嬌娜視線之內就見到一個身穿白色的年青和尚——

    街道上行人何止百千?一望不到頭,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什麼樣的人都有。但是,當那個白衣和尚出現在其中的時候,其他所有的人似乎統統都不見了,不存在了。只剩得這麼一個手持禪杖,掌托缽盂的和尚,邁著大步,足不沾塵般瀟灑走來。

    嬌娜雙眸瞳孔急縮,猶如被針圌刺著了,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圌機感,就像被一隻蒼鷹盯住了一般,渾身寒毛都要炸開來。

    就在這一刻,她竟然冷汗潸潸,彷彿下一刻就要現出本體來倉皇逃跑。

    「菩提本非樹,明圌鏡亦非台;吾眼通圌天地,處處真諦在……」

    拂曉和尚看著不遠處的那只通體火紅的小狐狸,嘴角又露圌出了足以顛倒眾生的微笑。

    嗡!

    很細微的一聲響,從左掌心出的缽盂發出,但他身邊經過往來的人都沒有發現那缽盂此時已經離手三寸,並在做著激烈的旋動,彷彿下一刻就會脫手飛出,把嬌娜收入缽盂之中。

    咦!

    就在這時候,那狐狸精面前忽然跑來一個人,擋在了前面——怎麼可能?此子有些古怪,竟然擋得住我的七轉法圌身真眼?

    拂曉和尚眉頭一皺,眼瞳中驟然閃現出一圈金光來。

    金光似無形,形成一圈,化作一張金鐃模樣,嗖的便飛了過去,視空間如無物,一下子就沒入對方體圌內。

    鏗!

    超越凡人耳根的聲響激盪而起,對方體圌內猛然躍出一把瑩瑩小劍,通體潔白似冰,有質而透圌明。

    相比金鐃,那劍形微小得幾可忽略不計。但就是這麼一把小劍,毫無畏懼地迎上了金鐃,根本不需要人揮使,直愣愣一劍劈下。

    噗!

    劍光現,金鐃破,散作無形……

    嗯?

    拂曉和尚右腳剛剛踏出,此刻就這般停留在虛空中,過了許久,才緩緩放了下來,踏在堅圌實的街面上。

    那是正氣,正氣化劍……

    想來,這世間已很多年沒有正氣出現了,沒想到居然會在蘇州城內見到。

    拂曉和尚面現凝重之色,抓圌住禪杖的手緊了緊。

    陳劍臣擋在嬌娜面前,俯首到她耳邊輕語,告訴她回去客棧的路徑,要她先上馬車回家去。

    他說話的時候,把氣吹到了嬌娜精緻如玉的耳朵上,不知怎的,小狐狸精慌亂的情緒迅速得到平靜下來,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伶俐地離開了。

    陳劍臣目送她遠去,這才轉身過來,和那位緩步走過來的,風華絕代的和尚面對面。如此風采絕倫的和尚,他也是平生首見,暗地不禁喝一聲采。

    拂曉和尚來到陳劍臣面前,平靜地道:「施主,你擋住了貧僧的路。」

    陳劍臣眉毛一揚:「是嗎?不過有言道釋家大開方便之門,這一條路讓小生走走又何妨?」

    拂曉和尚合圌十,道:「施主乃讀書人,讀書當明理,不過貧僧觀施主似已誤圌入圌歧圌途,還是及早回頭是岸為好。」

    陳劍臣一動不動,淡然道:「妖魔道,人間道,我自行我道。在小生心中,此岸非彼岸。」

    聞言拂曉和尚猛地哈哈一笑:「好一個『我自行我道」施主心意堅毅,卻不知道早已執迷不悟,看不透這天地奧秘,困身樊籠之中,可惜呀,可惜。」

    陳劍臣曬然一笑:「道不同,不相與謀。道圌門自求逍遙,釋家唯問皆空。而君子,士不可不弘毅。」

    拂曉和尚雙目精光爆圌射,猛然落在陳劍臣的面門上,似乎要看個透徹明白。陳劍臣毫無畏縮,迎目而向,針鋒相對。

    一會之後,和尚眼皮一垂,恢復成一副慈悲為懷的和順模樣,歎息道:「也罷,既然施主心意已決,貧僧就開一次方便之門,施主好之為之。」

    說完,拄著禪杖,轉身邁步,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陳劍臣暗鬆一口氣,忽然衝著和尚的背影大聲問道:「敢問大師在何處出家?」

    拂曉和尚頭也不回,朗聲道:「貧僧出身金山寺,法號『拂曉』;施主有圌意,可前來本寺一敘。」

    說完,大踏步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金山寺?

    陳劍臣來到蘇州後,卻是幾度聽過這個名字的,還曾經萌生過「對號入座」的念頭,只是如今一見,又不盡然。

    這拂曉和尚看著年輕,只怕是駐顏有術吧,一身法圌力深不可測,若真走動手起來,自己不是對手。

    陳劍臣目送拂曉和尚遠去,若有所思——這個世界各方勢力輪番浮出圌水面,局勢是越來越複雜了。相比之下,自己還是單薄啊。

    他駐留一會之後,拔足離開,要返回胡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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