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齋 第三卷:天劫 第八十七章:書癡
    (凌晨12點準時上架,還請各位兄弟姐妹前來捧場呀!)

    進入繁華的蘇州城後,王復猶心有餘悸,大叫晦氣,說沒料到大冬天的居然還會碰到蛇出沒,而且是一條身形如此龐大可怖的巨蛇。

    事有反常必有妖。

    為此他特地問了陳劍臣好多次,問那蛇是不是成妖了;陳劍臣只含糊地回答說自己也不大清楚。

    他的確不敢肯定。

    或者說,就算肯定了又如何?眼下的情況他也不可能翻山越嶺地去捉妖。倒是不知道官府方面會不會請能人出手,應該會如慣例般張榜懸賞吧,就像請人上山打老虎差不多。

    進入蘇州,找客棧住下,安頓下來,但就在當天晚上,也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其他的緣故,王復居然發起了高燒。僕從趕緊出去請郎中,診治開藥了,說要躺兩天才能完全康復。

    剛到地頭就出現這般事故,王復簡直欲哭無淚,而本來說好要和陳劍臣一同出遊的計劃也只能暫且擱淺。

    不過他走不動,陳劍臣卻閒不住,與王復說了聲,便一個人走出客棧,準備四下走走看看,瞭解風土人情。

    蘇州府城比江州大上許多,更加的繁華,哪怕天氣寒冷的冬天,街道上也是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城中遍佈亭台樓閣,又有小橋流水,頗有些江南水鄉裊裊婷婷的氣息。若是在陽春三月,天空下著小雨,撐一把油紙傘走在大街小巷上,應該更有一番風味。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忽而一陣朗朗的讀書聲從前面傳來,定眼一看,卻是一個身穿青色舊儒衫的男子,手裡正捧著一卷書,一邊走路,一邊搖頭晃腦地讀著,旁若無人,完全地沉浸了進去,根本不理會外人的目光和看法。

    天氣正寒,他卻衣衫單薄,左邊腳上穿著的鞋履已破了個小洞,一隻腳拇指都透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落拓。

    「看,那書癡又出來了……」

    「真是可憐,聽說入冬後他家裡都斷炊了,可憐他的老母親……」

    「能有什麼辦法?他讀書都讀呆了,據說其家中的藏書能賣不少銀子,可他寧願餓著,也不肯拿出來賣。」

    「呵呵,否則怎麼叫書癡呢。那些藏書,都是他父親留下來的,他愛之如命,別說賣,就連別人碰一下都不行。」

    街道上諸人指著那落拓男子議論紛紛,搖頭歎息者有之,可憐者有之,鄙視者有之。

    聽著這些議論,陳劍臣頗感好奇,便打聽起來,這一打聽,還真打聽出了一個「極品型」的讀書人。

    原來此人姓張,名喚蘊,字玉柱,蘇州本地人士,算是書香子弟,其先祖曾官至太守,不過因為為官廉潔,代代相傳下來,財富寥寥,就剩一屋子的書了。

    張喚蘊讀書多矣,能做的一手好文章,十八歲便考得秀才功名,每年歲考科考,那都是名列前茅的,然而文章憎命,參加了好幾次的鄉試都榜上無名,一直不能中舉。

    他父親早逝,和一個沒有勞動能力的老母親相依為命,自己又沒有經營的能力,家境是一年比一年貧窮,最後東西都變賣光了,只剩下一屋子書,生活越發窮迫,幾乎到了三餐不繼的地步。

    換了常人,快要生活不下去了肯定會想辦法賺錢的,張喚蘊為秀才出身,如果動心思的話,賺錢還是比較容易的。可他倒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幾乎整天都窩在家裡讀書,晝夜研讀,冬夏不斷,也不求婚配,至於有親人賓客來訪,說不得兩三句話,他就把客人撂到一邊,自己捧一卷書,大聲朗讀。

    試問如此情況,那些賓客哪裡坐得住?趕緊拍拍屁股走人。

    其實張喚蘊並不是一心想中舉當官,而是深信古詩名言:「書中自有千鍾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他之所以深信不疑,倒有些來歷,原來一次他正在讀書,猛地一陣大風吹來,把一卷書給吹跑了。張喚蘊趕緊去追,不料那書卷掉落的地方正是一個地窖,裡面有腐爛的草叢,挖開來裡面發現了許多腐爛的糧食,早已不可食用——此地卻是古時候存放糧食的一個地方。

    然而張喚蘊立刻就認定是那卷書有靈,帶他找到了這地窖,印證了「書中自有千鍾粟」這句名言。

    又有一次,他在清理祖傳藏書的時候,在一卷古書的第三十八頁處,發現了一張用錦布剪成的美女畫像。

    這畫像裁剪得十分均勻精緻,用筆墨描畫了容貌衣飾,眉目栩栩如生,簡直就像要活過來一樣。

    張喚蘊看見,又驚又喜,立刻就想到了「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句話,看著看著,立刻就有幾分癡了。

    自此以後,他天天把這幅仕女畫放在桌子上,愛不釋手地觀賞著,甚至達到了「廢枕忘食」的地步!晚上還經常做夢,夢見和那仕女相遇,恩愛纏綿,說不出的依戀迷醉……

    張喚蘊的老母親見他形同走火入魔,怎麼勸說都不聽,只能唉聲歎氣了。另外,老人家還不得不拄著枴杖出去,到街邊乞食,每天弄些飯菜回來,給年過三十的兒子吃。

    俗話「說白髮人送黑髮人」,為人間至傷,那要「白髮人養黑髮人」呢?

    那又是何等的無奈悲哀呀!

    聽到這裡,陳劍臣莫名有幾分氣憤:諸如張喚蘊這般的書獃子,就算讀破萬卷書又有什麼用?做不好學術,做不來經營,做不得實事,還要六七十歲的老母親養活,簡直就像寄生蟲一般,實在百無一用。

    咦!

    陳劍臣腦海忽有靈光一閃,體味著拿聽來的近乎荒誕的小故事,猛地想到:難道說那張夾在古書裡的仕女圖有了靈性,成了精怪?所以才夜夜托夢給張喚蘊,藉此迷惑住他的心性?

    這並非不可能的事情,動物成妖,植被成精,石頭能成怪,那麼,一張仕女圖成了精怪也大有可能。

    想到這裡,陳劍臣加快腳步跟上那張喚蘊——心裡已決定,要管一管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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