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齋 第二卷:任平生 第七十九章:殺人(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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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咻!

    犀利的狼牙箭好像長了眼睛似的,在空中劃出刺耳的破空聲,最後絲毫不差地射中五十步開外的那頭野豬。

    那野豬個頭甚是壯碩,但頸脖被利箭洞穿,發出巨大的慘叫聲,連掙扎的力氣都在瞬間消失了,轟然倒地。

    「統領威武!」

    一片叫好聲起,很快就有兩名黑衫衛跑過去,利索地把野豬收拾乾淨,抬在肩膀上。

    他們一行入得深山不過一個多時辰,已經狩獵了一頭野牛、一隻野豬、還有兩隻山羊,至於兔子之流,他們都懶得動手,可謂碩果纍纍。

    而每當有野獸被殺,了空大師都合十唸一聲:「善哉!」

    周統領開始時覺得奇怪,問:「大師,按照釋家規矩,不是該念『阿尼陀佛』的嗎?」

    了空大師微微一笑:「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受難之身,沉淪苦海,既入輪迴,自當可喜可賀。」

    周統領哈哈一笑:「大師好一張利嘴,怪不得能說得天花亂墜,頑石點頭。」

    了空大師微一低頭,道:「統領過譽了。」

    周統領又問道:「大師,這一路來,你何曾見到那有靈之地?」

    了空大師抬頭顧盼,雙目有精光暴射出來,忽然手一指,道:「那裡。」他指的地方,正是位於左側的一堵斷崖,遠遠看過去,斷崖筆挺,上面一片青綠,看上去,宛如一扇屏風般,丰神俊秀,其中自有風韻。

    不好,被發現了……

    斷崖之上,臥松洞中,嬰寧和小義坐著,彼此對視一眼。鼠妖開口道:「嬰寧姐姐,我們還是走吧。」

    嬰寧不服氣地寫道:「他們憑什麼霸佔我的洞府?」

    小義搖頭苦笑:「就憑他們是人,我們是妖;就憑我們打不過他們。」

    「不,不爭一爭,我不甘心!」

    隨即嬰寧一個縱身,從洞口處跳躍了下去。

    「嬰寧姐姐!」

    鼠妖大急,叫之不及,只得跟隨著跑出去,希望能助嬰寧一臂之力。

    ……

    日過中天,雨絲早就不下了。

    楓山山麓下,吳文才坐在一塊岩石上,滿臉苦瓜之色——這趟自告奮勇要來帶路,只怕是虧了。獵物沒打著,反而是身子被顛簸得快要散架,當真是刺激過頭了。

    一點都不好玩……

    他伸了伸懶腰,長長打個呵欠,抬頭看看天色,心裡打著小算盤:嗯,不行,得到附近找輛車子坐回去,再騎一次馬,那不得幾天起不了床?

    那黑衫衛的駿馬實在太烈,奔跑速度又快,回想起來吳文才都覺得一顆小心肝撲騰騰亂跳,跳得慌。

    如此想著,他便和兩名黑衫衛說一聲,說自己要到附近村子看看,要去找輛車子。其中一名黑衫衛道:「吳公子,我陪你去吧。」

    「好。」

    有黑衫衛當保鏢,吳文才求之不得。

    兩人走出樹林子,沿著小道往外走,走了不過半里地,吳文才忽地停住,面現古怪之色:「陳劍臣?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的視線中,正看見背著書匣的陳劍臣大踏步從前方轉彎過來。

    兩邊遇見,俱是一怔,不由自主停住了腳步。

    陳劍臣心中更是驚疑不定,他急著往回趕,卻不料在路上會撞到吳文才,避都避不及了,剎那間好幾個念頭翻湧出來,一時無法決斷。

    吳文才盯著陳劍臣,又看了看身邊的黑衫衛,見四下無人之際,隨即一個惡毒的主意不可壓抑地湧上心頭,連忙低聲和那黑衫衛說了幾句。

    黑衫衛聽完,嘴一撇道:「公子既然與其有怨,不如咱家上去一刀把他砍殺了事,就地埋了也不會有人知道,何必費那周折?一秀才耳,又不是舉人,根本無需太過顧忌。」

    人與人間,身份會隨著對方的身份而產生變化。對於普通百姓,一個秀才功名能唬住不少人,但在黑衫衛眼中就不夠看了。

    吳文才呵呵一笑:「不必著急結果了他,一刀太便宜了,暫且把他活捉進樹林裡,潑屎淋尿,好好羞辱一番,方消本公子心頭的怨氣。」

    其早就想對陳劍臣下手,不料上次高價請出馬的張天師為「騙子」,白白虧了一筆錢財,正滿肚氣呢。眼下天可憐見,在荒野外撞到了陳劍臣,簡直就是天賜良機,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那好吧,隨公子意思。」

    黑衫衛說完,邁開大步,「騰騰騰」地衝向陳劍臣,一如烈馬奔騰。他腰間刀雖然沒有拔出來,但光是奔騰的氣勢就足以令人肝膽俱裂。

    那邊陳劍臣果然被嚇得不輕,面現驚慌之色,還轉身想走,只是惶恐失措,沒走幾步就一跤跌倒在地,狼狽不堪。

    黑衫衛臉上現出獰笑——百無一用是書生,這樣的書生秀才他見得多了,嘴上說得大義凜然,一套一套的,但實則一點本事都沒有,只需一嚇,立刻就噤若寒蟬,兩腿打抖,哪怕當場尿褲襠的都見過。

    「書生,想活久點就不要掙扎!」

    他快步走近,大手探下,猶如老鷹拽小雞般要去把陳劍臣拎起來。

    嗤!

    眼前驟然閃過一抹寒光,寒光如電,已準確地刺入了他的喉嚨之中。

    咯咯……

    黑衫衛雙眼睜得大大的,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右手還想去拔腰間的斬鬼刀,可全身的力氣都在飛快的流逝,彷彿只是一瞬間,他的意識便陷入了永遠的黑暗之中,臨死之前,其仍是疑惑不解——

    秀才殺人!

    什麼時候,秀才也敢殺人了!

    他從哪裡來的膽氣和勇氣,以及,那顯然不同尋常的身手力氣?

    陳劍臣鬆手,讓那柄半尺匕首的刃鋒依然留在黑衫衛的喉嚨裡。下一刻,他反手拔出黑衫衛腰間的斬鬼刀,健步如飛,直撲吳文才。

    剛才黑衫衛衝向陳劍臣的時候,吳文才也是信步走了過來,是以此時兩人的距離極近。事發倉促,完全脫離了想像,吳大公子腦子裡還想著等一會要如何折磨陳劍臣呢,但就在這時候,黑衫衛已經被殺;而陳劍臣彷彿一頭凶狠的豹子,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持利刃撲向自己——

    這,這怎麼可能?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倏然捏住了吳大公子的小心肝,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其實想脫口說一句「我爹是朝廷尚書」來鎮住陳劍臣的。可惜刀光不容情,呼的就劈了下來——那句話,就永遠留在了喉嚨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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