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輪迴 正文 第五章 挑戰極限
    更有人惡作劇,把被罰人員的懲罰次數也做了個排行榜。這下,衛六新兵訓練基地三十二大隊第三小隊的高鶴立刻在基礎訓練中以三十天被罰四十五次獨佔鰲頭。記錄高高在上,開天闢地古往今來也沒有這麼輝煌的「戰果」,排名第二的也僅僅以二十一次「艱難」的跟在後面,無法望其項背。

    高鶴的這個小隊,立刻因為兩項處罰的記錄在基地裡名聲大躁,讓隨隊的哈克教官很是惱火。接下來的訓練,更加要求嚴格,讓第三小隊的新兵們疲累交加。縱然是以高鶴最近越來越變態的體力,也被摧殘的經常是一沾床便陷入熟睡中。

    當然,高鶴經常走神的毛病還是沒有半點更改,讓哈克教官頭疼不止。最近的訓練,要求的體力很高,全副武裝進行戰術動作的時候,那些剛剛開始還不適應的戰友們同樣在很多戰術動作上極不標準,反倒體現不出高鶴的鶴立雞群了。

    高鶴最近也在煩惱。腦子裡不知道為什麼,記憶的那段拗口文字不停的在腦子裡循環的閃現,想停都停不了。身體也彷彿本能一般,不知道會發現哪裡有些不對勁。

    最難受的是,那些哈克教官教授的戰術動作,據說都是曾經在十幾代人的經驗中,加上無數人體工程學者一個世紀以來的瘋狂研究總結出來的。完全符合人體的力學和生理學的特徵,並達到了最優化的戰術效果。但是,這些對高鶴來說,卻很是矛盾的一件事情。

    事實上在高鶴的記憶中,很多野獸的本能和記憶比起這些標準的戰鬥動作,遠遠來的要有效。他不明白為什麼非要這樣規定動作?按照他的經驗,想要達到這樣的目的,可以有更好的姿勢和動作。因為這樣的想法甚至本能,一直以來,標準的戰術動作演練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十分難受的事情。

    在軍人執行命令的思想下,高鶴很想按照哈克教官的動作來做。但是身體彷彿有許多不受控制的本能,總是在動作開始的剎那,根據不同的環境進行調整。最後的目的雖然一樣,但是,中間的過程總是有些走樣。

    就拿那個持槍水中臥倒來說吧,軍隊的要求,令行禁止,命令一下,必須毫不遲疑的果斷臥倒。但高鶴不同,每次聽到命令,高鶴也是立刻做出臥倒的動作。但是,即將入水的剎那,高鶴的身體總是不受控制的空中扭動幾下,原本入水時候的巨大聲音和水花,便被減小到最低,而且動作也沒有那麼強的衝擊力。

    可是,這樣的動作,看在哈克教官的眼中,卻是十分的彆扭。首先,動作不夠乾脆利落;其次,作為軍人,卻彷彿害怕臥倒在水中一樣,別人趴下拍起的水花和高鶴拍起的水花明顯不一樣;最後,高鶴的動作多餘動作太多,比別人都慢了半拍。這樣的動作屢教不改,總是做不到位。

    另外,再怎麼說,現在高鶴都是一個人類。而以人類的身體,想要做出很多熟悉的動物的動作,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高鶴現在的靈魂剛剛甦醒,還正在出於適應的過程,所以,作出來的動作就更加的無法讓人感覺舒服。說的難聽點,簡直是讓人難受。

    不是一個動作這樣,幾乎所有的動作都會有這樣的問題。看在哈克教官的眼中,最後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高鶴的運動反射神經有問題。如果是這樣,那就算怎麼樣處罰都沒有用的。私下裡,哈克教官曾經和基地的軍醫們說過這個問題。但軍醫們根據入伍時的體檢記錄,加上近期藉機進行的詳細檢查結果,得出的結論是高鶴的運動神經沒有問題。

    這樣,在哈克教官的印象中,高鶴的這些走樣的動作就變成了故意偷懶並挑戰他的權威。相應的處罰也越來越重。不過讓哈克教官很開心的是,對於懲罰的要求,高鶴倒是完成的一絲不苟。不知道是因為跑步的動作簡單,還是因為高鶴天生的對跑步熱衷,反正是在懲罰的時候挑不出一點問題來。

    高鶴自己也意識到這些問題,正在努力的適應和控制。只是,這種帶著無數次輪迴的記憶,並不是那麼容易改正的。這種記憶本能,在做植物的時候還好,不能動,也不用適應。但在做動物的時候,總要適應那些不同動物的記憶本能,經常要適應好幾個月。有幾次,甚至因為自己的身體無法適應這種反差很大的記憶本能導致夭折。

    「高鶴!」耳邊又響起哈克教官的大嗓門。抬頭一看,哈克教官的大臉離自己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看著他,真想一拳頭轟上去,將他遠遠的打飛。高鶴雖然在其他方面不敢囂張,但最近在體力上卻一點都不謙虛。他有自信,在整個第三小隊加上教官,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和他比力氣的。

    「該死的,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大嗓門教官一點都不怕自己的嗓子突然發炎,仍然用那種軍隊制式的音量狂吼著。居然在面對面訓話的時候走神,哈克教官有些生氣了。

    「報告教官,有!」高鶴不敢怠慢,趕緊回答。

    「那你重複一下我剛剛說的話!」怒氣沖沖的聲音,讓高鶴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高鶴重複不出來。腦子裡剛剛閃過想說『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但殘存的理智還是警告他,不說為好,否則一定會死的很難看。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繼續一次十圈熱身。

    狠狠的盯了高鶴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哈克教官居然第一次大發慈悲的放過了他。高鶴不敢囂張,趕快收拾心神,開始仔細聆聽教官的訓話。

    「能量突擊槍使用的要點是……」哈克教官開始繼續給大家講述。武器的使用很關鍵,不知道哈克教官是因為這點才開恩放過高鶴,還是因為第三小隊已經在兩個排行榜上獨佔鰲頭,不希望自己的小隊更加出名。反正,這次就連其他的隊友,都覺得高鶴是走了狗屎運。

    槍械的使用其實很簡單,只要學會能量塊的安裝和保養,基本上三點一線的瞄準方法結合戰術頭盔中的微電腦校正,沒有人會使用的很離譜。對這些准軍事愛好者來說,掌握強弩-2型突擊槍的使用方法和高鶴在正常重力下不限時間跑完一千米,難度沒有什麼區別。

    中午休息的時候,大家都為高鶴感到慶幸。紛紛打趣他,是不是給了哈克教官什麼好處,那麼明顯的犯錯,居然沒有被懲罰,當真是老古董《天方夜譚》啊!高鶴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哈克教官為什麼會放過自己。

    事實上,上午訓練中哈克教官放過的並不只是高鶴一個人。有兩個聰明的傢伙同樣在教官教授的時候仗著自己早知道所以亂說話,被哈克教官狠狠的盯了一眼,神奇的沒有處罰。其中就包括納爾這個同樣是榜上有名的傢伙。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的時候,旁邊插過一個得意洋洋的聲音:「我知道為什麼!」這個聲音大家都熟悉,是第三小隊有名的八卦大王號稱新時代的包打聽,來自亞洲的陳子豪。據說他是個地區行政長官的兒子,但不喜歡在政界折騰,特別喜歡軍人,所以今年參軍,到軍界混個出身。

    他的消息也確實很及時:「上次的新兵禁閉懲罰中,第九小隊的一個傢伙因為害怕,導致了嚴重的心理恐懼,無法繼續訓練,被迫在新兵訓練的第二個月就退役。據說這個傢伙家庭有點背景,在外面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所以現在軍隊暫時禁止那種太空禁閉的懲罰!」

    指著高鶴和納爾,陳子豪很是大方的嚷嚷:「你們兩個傢伙,本來就榜上有名,教官怕再次懲罰對你們造成傷害,所以手下留情。」

    傷害?大家互相看了看。不進行太空禁閉,跑圈的話對高鶴確實一點用處都沒有,這個傢伙真是駱駝。

    納爾剛剛接收過太空禁閉,如果繼續身體上的懲罰,不知道會出現什麼問題,看來教官真的是手下留情了。納爾這個傢伙,人家只呆了三個小時就要發瘋甚至暈過去,這個傢伙居然清醒的呆了六個小時,神經真是大條,身材也高大,這兩點加起來,可以和恐龍相比了。

    第三小隊第二個擁有正式綽號的傢伙誕生。駱駝,恐龍,不知道別的小隊的人聽到會是什麼感覺。當然,第三個也沒有逃掉,陳子豪被光榮的命名兩個綽號「八卦王」「包打聽」,兩位一體,曠古爍今。

    眾人正在打打鬧鬧的高興,訓練場上響起尖銳的集合廣播。大家不敢拖延,飛快的整理著裝,向操場衝去。諾大的操場,頓時擠滿了新兵。

    隨著各小隊列隊集合,眾人才看到,除了在新兵剛進軍營以及完成基本訓練的時候大隊集合過一次,這次是正式場合下的第三次集合。

    每個教官都暫時擔任小隊長,帶領大家集中在總教官站立的主席台前面。

    「軍事訓練,居然還有人連區區的禁閉都無法忍受。心理測試不合格,被迫退伍,居然還說是軍隊的問題!這樣的禁閉,我們已經沿用了幾十年,從來沒有過什麼差錯!連這點困難都沒有辦法克服,以後上了星艦,怎麼進行戰鬥!」總教官的話十分憤怒,不知道是外面受到了什麼壓力。

    「我命令!」下面眾人一個立正:「從現在開始,所有不認真訓練的士兵,一律進入禁閉室!不限時間,什麼時候失去意識,什麼時候出來!各個小隊,嚴格執行!解散!」

    大隊解散,總教官居然直接來到了第三小隊:「誰是納爾?出列!」

    納爾大叫一聲:「是我,長官!」快步的跨出。總教官看看他結實的身材,點點頭:「小子不錯,好好訓練,我看好你!」顯然是對納爾堅持完成太空禁閉十分滿意。

    「高鶴,出列!」隨著總教官的叫聲,高鶴趕忙一個跨步上前。

    總教官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你就是基礎訓練中被懲罰最多的那個傢伙?」

    高鶴不知道總教官是生氣還是開心,只能硬著頭皮答應:「是,長官!」

    「軍隊裡不要不聽命令的傢伙!你如果不仔細訓練,我親自監督你禁閉!」這下任誰都能聽出來,總教官十分的不滿。高鶴心中更是委屈,憑什麼恐龍那個傢伙犯錯誤總教官就開心,自己犯錯誤教官就不滿!

    委屈歸委屈,訓練還得繼續。這次高鶴強打精神,居然堅持了一天多沒有再犯任何錯誤。不知道是總教官的威脅十分的有效,還是太空禁閉實在是嚇人,反正整個三十二大隊,一天下來,沒有一個人犯錯誤。

    當然了,錯誤是難免的,是人總會犯錯誤的!倒霉的高鶴,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反正駱駝的綽號,一定要加一個前綴的修飾詞語「霉運駱駝」。

    剛剛暗地了鬆了口氣,精神又不自覺的不知道飄到那個記憶當中了。這樣的狀態,哈克教官可是見得太多了,大喝一聲,將雲遊的高鶴剛剛叫醒。好死不死,總教官親自巡查,正好走到第三小隊附近。還是犯錯最多的高鶴,總教官立刻變了臉色,親自過來將高鶴押到了軍紀處。

    為了嚴明軍紀,並豎立總教官說一不二的形象,高鶴的這次倒霉,被全大隊通報,十分煊赫的在整個大隊的公告板上醒目的呆了整整半天。整個大隊都知道第三小隊的高鶴現在被總教官親自驗明正身,押赴刑場。除了同情這個倒霉的傢伙,大家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只能祝他好運。而高鶴的被罰記錄,又增加了一次。

    整個軍紀處,自從上次的禁閉之後,大家心生警惕,到現在還沒有人關顧。高鶴是被總教官押過來的第一人。興高采烈的這些傢伙,七手八腳的把高鶴像個貨物一般整治一番,扔到了禁閉區。

    大門一關,立時一夥佩戴著高階軍銜氣勢洶洶的傢伙暴露出另外一副面孔。一個軍醫官模樣的大聲叫嚷:「莊家,莊家,過來開盤!看看這個傢伙能撐多久!」

    被叫做莊家的傢伙迅速的在內部的系統中調出一個界面,每個人用自己的內部識別號碼開始輸入自己面前的終端,開始下注,就連總教官也不例外,在十二小時上填了一注。沒辦法,這些軍紀處的傢伙,在進階訓練的幾個月裡,除了開始的下馬威,幾乎後面都沒有什麼事情做,總是變著法子在自己的部門內找樂子。

    自己彷彿沒有重量一般飄了起來,高鶴知道,這是失重了。眼睛什麼都看不到,耳朵什麼也聽不到,這種情景,怎麼好像以前經歷過?

    嗯,最後一次被囚禁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數了幾十億的數,才總共聽到兩次聲音。這樣的感覺有什麼可怕的,這次,高鶴是堅決的擁護總教官的觀點。那個退伍的傢伙,肯定是心理測試作弊才進來的。

    熟悉的場景,那麼也來一段熟悉的內容好了。高鶴開始背誦那段拗口的文字。只是,什麼都聽不到,算了,還是默讀吧。

    一遍,兩遍,三遍,嗯,真舒服,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繼續!這些文字讀者居然會感覺身體很舒服,奇怪!不過,這種感覺不錯,我喜歡。

    軍紀處的傢伙,幾乎在下注完成後,就開始注意高鶴。在外面的監視屏幕上,高鶴的一舉一動清清楚楚的顯示在上面。

    「這個傢伙居然沒有突然失重的掙扎,不錯,我看好他!」

    「嗯,很平靜,脈搏正常,呼吸正常,血壓正常,腦電波正常,其他指標正常,起點不錯,我也看好他!」

    ……

    「三個小時整!你輸了!嗯,脈搏58,血壓80-115,腦電波正常,其他指標正常,有潛力。」

    ……

    「四個小時,你,還有你,都輸了!現在脈搏58,血壓80-115,腦電波正常,其他指標正常,厲害,居然沒有什麼變化。」

    ……

    「六個小時,哈哈哈,你們兩個,輸了!不錯,沒有什麼異常,已經破了那個納爾的記錄了。堅持,我看好你!」

    ……

    「十一個小時,嗯,沒人押,好,繼續。好睏啊,裡面的傢伙。嗯!他居然睡著了。居然還流口水,真噁心!」

    ……

    「十六個小時,軍醫,軍醫!過來,重點監控,準備急救設備,準備鎮靜劑,一有不對馬上救人!」

    「急什麼,沒看這傢伙還沒睡醒嗎?嗯,血糖濃度下降,估計是餓了!給他注射營養液!」

    ……

    「二十個小時,我們全輸了!這個傢伙什麼人?看看,新兵就號稱跑不死,現在綽號駱駝,是個強悍的傢伙。基礎訓練被罰四十五次,嗯,原因,訓練不專心,走神。厲害!」

    ……

    「三十個小時,嗯,第二次睡著了。這小子,居然在失重的漂浮情況下還能睡著,比起當年的那傢伙也差不多啊,你們大隊這次找到寶貝了!這樣的身體條件,絕對是太空戰士的標準人選啊!」

    ……

    「四十個小時,好,破記錄了。新兵當中,這個傢伙是我看到的最厲害的,他叫什麼?駱駝!好名字,我喜歡!」

    ……

    「五十個小時,咦,他還沒失去意識?指標正常,我們已經輪了兩班了。長官,這樣下去不行啊,他要就這麼呆下去,怎麼訓練啊?我們也不能這麼多人陪著他一個人轉啊!」

    「長官,你看他是不是可以回去訓練了?反正也沒有人贏,就這麼算了吧!記錄也破了,你看呢?總得給後面的人一個希望吧,他再睡一百個小時,那些傢伙們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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