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游之天地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 誰主沉浮(一)
    這片廣袤無垠的天空之城中,沒有黑夜和白晝之分,光明是永恆不變的主題,繚繞的白霧始終籠罩在紅色的大地之上,沒有河流,只有一座座半高的山丘,還有那一株株蒼老古樸的松樹,乍眼一看,彷彿來到了人間仙境,海中蓬萊,可是,這裡的一切真是如表面那樣平靜嗎?

    「吼!」一聲巨大的咆哮聲聽得我和小影是微微一楞,互望了一眼,聲音是從前面的山丘處傳出來的,前面有怪。剛才一路走來,怪物咱沒見著一個,玩家倒是遇到不少,嘿嘿,我與小影聯手,有誰能匹敵,單獨見我者,當然只有一個字——死!前面會是什麼怪,我開啟潛行,遁入氤氳的白霧之中,緊跟小影身後,沖那山丘跑了過去。

    這,這是什麼玩意?剛轉到山丘對面,就見半空中飛舞著一條十米多長,渾身遍佈著閃光鱗片,通體幽藍,腹部為淺黃色,頭生一對如鹿茸般的小小藍色犄角,眼若銅鈴,橘紅色的瞳孔甚是妖異,鱷魚般的長嘴裡是獠牙畢露,嘴邊還生著兩條金色長鬚,遍佈粗鱗的四趾利爪前後各兩隻,如騰雲駕霧一般上躥下撲,口中不時噴出一陣實質般如冰箭的寒氣,原來是只四十六級的怪物——藍蛟。

    在它下面,則是三個與之苦苦相抗的玩家,一個是雙手持斧的戰士,一個是手拿魔杖的巫師,一個則是指揮亡靈的召喚師,看他們滿頭大汗,身上隨處可見冰霜的模樣,看來是吃盡了藍蛟的苦頭。

    嘿嘿,你們殺你們的,我在一邊看看好戲得了,我一把拉著小影,躲在松樹後面,探眼張望著,同時心中也暗暗一動,那黑暗天幕需要的是黑蛟之血,既然這裡出來了藍蛟,那黑蛟,估計也會有的吧。

    只見下面的三個傢伙配合的十分不默契,一旦那頭藍蛟猛撲下來,都是互相避望,沒有人英勇上前,估計要不是因為藍蛟的冰箭是遠攻擊魔法,獨自一人逃跑有更大的生命危險的話,他們早就各自閃人了,雖然是互相懷有敵意,但又不敢乘機偷襲對方,免得落個同行死,自己掛的局面,真是難過啊。

    藍蛟似乎毫不在意下面三個玩家對它的攻擊,它隨意地擺弄著自己粗長的身軀,輕鬆躲避下面零散而至的攻擊,如貓捉老鼠一般,玩弄下面的幾個玩家。這場戰鬥,看來真的是沒什麼懸念,下面幾個傢伙的死,是遲早的事。

    首先那個防禦力最高的戰士根本不願意充當盾牌,去抵擋藍蛟的物理攻擊,只要一見藍蛟撲下來,他恨不得躲得越遠越好,只有藍蛟目標鎖定是他,無法躲避時,他才奮力抵抗,根本不思攻擊;那個召喚師倒是輕鬆,有亡靈戰士和骨盾的雙重保護,他現在到是最安全的一個,不過這傢伙似乎也存了幾分私心,明明可以用骨矛攻擊藍蛟那柔軟的腹部,可他楞是不用,而是一味的躲閃,似乎在等那兩個傢伙掛掉;而最倒霉的就數那個巫師了,他的攻擊雖高,但是防禦太低,加上沒有人給他掩護,所以讓他根本不敢沖那藍蛟亂扔威力強大的魔法,一是吟唱時間過長,容易被打破,二是一旦給那藍蛟點顏色看,接下來的冰箭十之八九是奔他而去,弄得他不是忙著吃藥,就是忙著用他那最低級的回復之光,臉上寫滿了無奈二字。

    如果說戰局就這樣維持下去,那倒是一點趣味也沒有,而我只要等著他們統統翹了辮子,然後下去收拾殘局就成。不過,就在我滿心以為一切會按照我想像中的發展時,戰鬥突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引發者,正是那個最鬱悶的巫師。

    當藍蛟突然下沉,張口舞爪猛撲向個戰士時,壓抑了半天的巫師做出一個最為明智的決定,他乘那召喚師不注意,一個霜凍魔法扔了過去,閃著青光的冰霜頓時染白了紅色大地,將那個召喚師和他的亡靈戰士牢牢困在了原地,接著趁那戰士還在和藍蛟搏鬥之機,又衝上前繼續丟出個霜凍,喀嚓,厚厚的冰凍立即攀附到戰士的雙腿上,沒等戰士回過神來,巫師立即拔腿開跑,看來這傢伙總算是想出條生路,沒有在壓抑中死亡,而是在壓抑中爆發。

    一連串帶有鮮明的民族特色、詞語優美,寓意經典、壓韻流暢的國罵立即從召喚師和戰士嘴裡脫口而出(這倆人都是標準的老外,而那個巫師則是黃皮膚,黑頭髮,也不知道是哪個部分的),真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決,又好似黃河氾濫,一湧無邊,簡直罵得是天地為之昏暗,風雲為之變幻,如果說語言可以殺人的話,估計那狂奔中的巫師現在已經是千創百孔,體無完膚了。

    不過那只藍蛟可不管這些,見那戰士竟敢不後退,硬生抵擋著自己的進攻,它是好生惱怒,口中的冰箭接連砸向了戰士。那個拿著盾牌的老外此刻是滿臉的悲憤之情,要不是下面這些該死的冰凍,他早就撒開腿跑得歡了,哪裡還會在這裡死撐著,在他心裡,估計已經把那巫師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不過罵歸罵,這藥,還是得吃的。

    而那個召喚師,則更是滿臉的豬肝色,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剛才要是他早點動手,來個偷襲的話,那個巫師早就掛了,哪會被他暗算,弄得自己進退兩難呢,這真是天算不如人算,人人心裡都有點鬼。

    「嘩啦!」那個戰士總算是掙脫了霜凍,他往嘴裡連塞了幾顆丹藥,根本沒敢動手,立即就向召喚師衝了過來,而那藍蛟則緊隨其後追趕著。

    見戰士直奔自己而來,召喚師立即察覺到他的意圖,連忙叫嚷了起來:「不不,別過來,你往旁邊跑啊!」

    你召喚師說別過來就不過來拉,怎麼可能的事,只見那戰士黑著臉,估計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一頭衝到召喚師旁邊,然後手一揚,彭的一聲,週身籠罩起一團白色煙霧,藍蛟隨後而來,帶起的風勢吹散了霧氣,但是那個戰士,竟然消失在原地,難道他會刺客的潛行,不可能,應該是用的某中煉金藥劑吧,我看著場上的異常,心裡嘀咕道。

    失去原有目標的藍蛟,立即將目光投向還在掙扎著的召喚師,幾枝冰箭拉出一道道白色殘影,射了過去,要不是還有前面的骨盾給召喚師擋去大部分傷害,估計這個活把子早就一命嗚呼了。

    而藍蛟後面四十幾米的地方,戰士那狼狽的身影也陡然出現了,頭也不回地直奔,哪管召喚師的死活,估計他剛才用的是暫時性隱身藥劑,持續時間並不長。

    亡靈戰士首先從冰霜中掙脫出來,它高舉鋒利的長槍,嗚嗚悶叫著衝向了藍蛟,在它的意識世界裡,服從召喚者,保護召喚者是第一位的,而此刻,它的主人正在飽受藍蛟的摧殘,正是迫切需要它挺身而出。

    不過這個弱小的存在顯然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儘管它的骨槍深深扎進了藍蛟那柔軟的腹部,同時自己也被藍蛟那粗長的尾巴回首一抽,身子一輕,跟那秋風掃落葉一般飄了起來,在空中化作根根零散的白骨,墜落在地上,意識的存在,只需要一下,就被完全磨滅了。

    眼前,那巫師那倉皇逃竄的身影離我是越來越近,這不是送上門的肉嗎,你逃,也選個好方向逃,怎麼往我這邊跑啊,如果我不把你送回去,那簡直就是對不起我的這把刀,我眼裡劃過冷酷之光,雙手握緊了詛咒之刃,迎上了那個滿臉驚慌之情的巫師。

    「混蛋,兩個該死的傢伙,想讓我獨自一人吃虧,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你們都去死吧,勝利,是只屬於我大和精英的。」那個留著小胡的巫師吐沫橫飛地叫罵著,臉上露出一副陰險的笑容。哦,原來是個小日本,我雖然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但是既然遇上了,那就別怪我了。

    高舉巨劍,騎著黑馬,突然出現在巫師面前的小影,讓他喃喃咒罵的低語頓時為之一塞,他沒有意識到面前是個亡靈騎士,連忙揮手叫道:「朋友,先別動手,後面還有只藍蛟就要追過來,我們兩個人要互相合作,才能掛了它,不然的話,都得死在這裡。」

    哼,是不是想把剛才那一套繼續用在小影身上,沒那麼好的事,我殺的就是你,心中暗對小影下了個攻擊命令,只見小影把韁繩一提,慢慢悠悠地走向了那個巫師,巨劍也垂放在一邊,似乎沒有攻擊的意思。

    「呼!」那個巫師見小影這樣,喘了口氣,低頭擦了擦額前的汗水後,剛要抬頭說話,一道凌厲的劍光撲面而來,剛才還在馬上的小影,已經用上一招死亡衝刺,從馬身上直接衝到巫師面前,手中的巨劍不由分說,就狠劈過去。

    沒想到剛剛還一副和顏悅色的騎士(你小子哪個眼睛看到我家小影覆蓋在盔甲下的臉色了,它就一直沒跟你好過臉),說翻臉就下馬,說動手就抄傢伙,那巫師第一個反映就是沖小影扔上霜凍魔法,阻止他進一步的攻擊,雖然他的反應夠快,但還是被小影的巨劍給狠狠砍了兩下,悶哼一聲,這巫師沒有戀戰,塞了顆丹藥,連忙召出一頭健壯的馴鹿,就想騎著它閃人(先前與藍蛟的戰鬥中,他不敢召喚出寵物,就是怕被藍蛟給掛了,而面對小影,他可沒這個顧慮)。

    只見那巫師腳步剛走到馴鹿旁邊,手剛拉著韁繩,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痛苦的嚎叫,背後那淺黃色的法袍上,映出一片殷紅的血跡,緊跟在他身後出現的,是我那矯健的身影,還有那把深深插入他的後心的詛咒之刃,沒等他返身相抗,我左手的彎刀白光綻放,原本帶著濃濃殺意的背刺,似乎也變得柔情了許多,犀利的刀刃舔過他的後背,劃開他的衣衫,滑過他的皮肉,帶起一潑四濺的血霧,讓一個凶悍盜賊近身的話,那永遠都是巫師的噩夢。

    解決了這個巫師,我轉頭看向那邊的戰事,場上的召喚師已經在藍蛟的親切關心慰問下,跟這天空之城說了拜拜,而那個騎士,早已不見了蹤影,只有那藍蛟,悠閒自得地在原地盤旋著,並不離去,估計,那是它的勢力範圍。

    你們殺不了蛟龍,不代表我也殺不了,我在山丘上放目左右掃視了一遍,沒有其他玩家的蹤跡,那好,咱來動手。

    為了這次行動,我可是特地購買了不少價格昂貴,十個金幣一枝的毒獠箭,這玩意的攻擊力雖然不是非常高,但是有一個十分好的附加攻擊屬性,那就是能造成對手中毒,每秒都減少體力的效果,只要玩家移動速度夠快,用這個跟怪物玩拉鋸戰,效果好得緊。這不,我可沒跟那藍蛟客氣,一上來就是下猛藥,毒箭射它沒商量。

    拉起長弓,唰唰唰,接連數枝毒獠箭從霧氣中躥向了洋洋得意的藍蛟,悉數沒入它那軟長的身軀之中,受創的藍蛟渾身一抖,猛一回首,衝我發出一聲驚天咆哮,四爪揮舞著,劃開了輕薄的雲霧,騰飛過來。

    幹嗎,以為你會噴冰箭,我就怕你不成,我最不怕的可就是魔法攻擊了,看著落在身上的寒冰箭,只能給我造成區區一百左右的傷害,我會心地笑了,死靈皮甲,果然是個好東東啊,下面該老子發威了。

    既然你是冰屬性攻擊,那我就給你火屬性魔法回擊好了,一個紫紅色的小火球隨著我念頌的咒語,在空中凝聚成形,或許是因為使用熟練度的提高,火球的個頭比以往都大上不少,不時還有碎焰從其中迸發出來,一股切膚的熱浪,蔓延澎湃在我身邊。

    小影的兩條幽靈蛇,已經糾結著繞在藍蛟的尾巴上,拚命纏絞撕咬,小歸小,質量好,就它們這一攪合,還真讓藍蛟從空中降了下來,轉頭咬向兩個麻煩。

    氣運丹田,腳步往前一跨,用力一揮,火球脫手而出,砸向藍蛟那柔軟的小腹,似乎對小小的火球根本不在意,那藍蛟隨口吐出個冰箭迎了上去。

    滋!冰箭如奶酪一般,在火球的燒融下迅速化成了水滴,根本不能阻攔火球的去勢,當藍蛟發覺不對,想要扭身避讓時,小火球已經狠狠落在它身下,轟的一聲,藍蛟頓時籠罩在一片黑色火霧之中,直挺挺地從半空中載落下來,火屬性的攻擊,果然對它有特效,這個火球,竟然把它給砸昏了。

    「媽的,還好身上帶了螢光粉,不然的話,可就得給那召喚師墊背了,早知道那巫師出這損招的話,剛才早就該用了。」那個先前溜走的戰士一邊跑著,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為什麼那三個傢伙開始不願意各自逃散,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想等別人掛了,暴上一兩件裝備,自己揀到的話,那可就是大大的便宜。要知道能進來參加遊戲的,基本都是幫派裡的精英,身上的裝備,也不會差到哪裡,都是值錢的貨色)

    「也不知道那個召喚師有沒有暴東西出來,也不知道那頭死藍蛟有沒有飛到其他地方去。」戰士似乎還有所留戀,看到後面沒有追兵後,停下了腳步回望道。

    戰士剛一轉身,他的身後,就出現一團黑色的真空漩渦,不帶半點風聲地偷襲過來,砰地一聲,砸得他一個踉蹌,望前直衝了幾步,血量驟減了八百多。

    「媽……」那戰士操起傢伙,轉頭想要大罵,三道淡青色的風刃又跟著破空而來,他顧不上嘴上討點便宜,趕緊一個懶驢打滾,躲閃了開來,不過還沒等他站起身來,一片散發著寒氣的霜凍就攀上他的身子,跟著從旁邊冒出一個人影,手中那對粗大的爪刃立即瘋狂地抓了下去,這戰士都沒反擊的機會,就掛在突然而來的偷襲上,白光一閃,叮噹,從身上還暴落出一個手鐲,想等別人暴裝備,沒想到自己卻暴了裝備,這傢伙回去以後,估計要無限鬱悶死。

    「嘿嘿,火鳥,弄到個手鐲,咱們運氣挺好的啊。」那個膚色黝黑,頭打無數麻花小辮,身材高大的獸人格鬥士從地上拿起鐲子,轉頭說道。

    「嗯,還可以,沒想到怪物沒給咱們送裝備,這玩家倒是送了,走,抓緊時間繼續趕路,前面還會遇到不少人呢。」從白霧之中走出個那穿著一身藍色法袍,手拿一把閃爍著金光的祈禱之杖的老外火鳥,看樣子魔杖上應該是使用了什麼煉金藥劑,不然他的施法速度不會有那麼快,這場死亡遊戲,可是讓各大幫派將看家老底都給翻出來了。

    有前進,就有戰鬥,有相遇,就有死鬥!

    這個充滿未知係數的天空之城,已經被濃濃的殺戮之意所籠罩,狹路相逢,勇者未必定勝,到底誰能主沉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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