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正文 第8章 頓悟
    月生雖然著急,卻沒有直接北上去嵩山少林,而是先,去見一見鍾靈。

    鍾萬仇武功固然高明,但卻殺不了自己,有凌波微步在身,便沒有性命之憂。

    想到便做,他轉身一折,逕直往滄瀾江而去,欲橫渡此江,萬劫谷離滄瀾江不遠。

    這一日午後,他來到一座小鎮上,小鎮離滄瀾江不遠。

    小鎮甚是平靜,不夠繁華,街上的行人不多,蕭月生心中不急,索性停下來,進了一間飯鋪。

    甫一進來,一個小二迎過來,引著他進來,想找一張桌子坐下,蕭月生忽然一怔,卻是看到一人,衣衫破爛,坐得筆直,在那裡津津有味吃飯。

    飯桌上擺著幾碟青菜豆腐,有葷腥,甚是清淡。

    蕭月生一轉,露出笑意,直接在這桌旁坐下來,抱拳一笑:「這位兄台,這裡沒人坐罷?」

    那人抬頭,一張俊秀的臉龐,氣宇不凡,只是衣衫太過破爛,似是剛被刮擦過一般。

    蕭月生認出,正是當初與鍾靈一起的青年,姓段名譽,他隱隱想起,這便是天龍八部中的三大主角之一。

    若是不假。那此人當也練北冥神功。只是僅學了一脈。手太陰肺經。乃自己留下地。

    曾聽鍾靈說。他當初見農幫正在準備。想攻打劍湖宮。便去跟神農幫說話。是要勸神農幫不要攻打。

    結局不太美妙。不但未勸得動。反而惹了一身臊。被下了七日斷腸散之毒。去萬劫谷找解藥。

    雖然如此。蕭月生卻頗是承情。若不是他們一通攪局。自己也難有機會接近司空玄。解決掉這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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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沒人。兄台請坐罷!」段譽抬頭。笑瞇瞇道。

    蕭月生溫和一笑,道:「兄台便是段譽段公子罷?」

    「咦,兄台認得我?」段譽訝然道,拿出手帕拭了拭嘴角,動作優雅斯文,顯出良好的教養來。

    蕭月生點頭:「我是從鍾靈妹子那裡得知。」

    段譽想了想,忽然一拍額頭,訝然叫道:「啊,兄台莫不就是蕭觀瀾蕭大哥?」

    蕭月生點頭微笑:「我正是蕭觀瀾。」

    「原來真是蕭兄,段譽有禮了!」段譽起身,鄭重一禮。

    蕭月生探身一伸手,搭住他雙臂,笑道:「段兄弟不必多禮,倒是我無量劍派卻多有得罪啊。」

    段譽搖頭,不好意思道:「是小子不懂武林規矩,怨不得別人。」

    蕭月生溫聲笑道:「段兄弟宅心仁厚,著實可敬,……小二,上一壇你們店裡最好的酒來,再來幾個拿手菜!」

    說罷,一錠銀子拋了出去,恰好落在旁邊的小二手上。

    「來嘍……」小二高聲叫道,聲音歡快,掂了掂銀錠,眉開眼笑,轉身一溜煙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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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笑道:「今日遇上段兄弟,我心甚喜,咱們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段譽用力點頭,也哈哈大笑,狀其豪邁,覺得鍾靈說然不錯,這位蕭觀瀾氣概不凡,豪氣過人,值得一交。

    轉眼功夫,一個帶著泥的罈子端上來,蕭月生伸手一抹,除去黃泥,頓時飄出一股淡淡醇香。

    蕭月生功力不深,但精純異常,對內力運用純熟無比,看上去輕巧從容,渾不在意。

    他輕輕一晃酒罈,頓時醇香溢出,瀰漫整個飯鋪,醇香襲人,即使不喝酒之人,也不由垂涎三尺。

    「好酒!」段譽讚歎道。

    蕭月生笑著接過小二遞上來的大碗,斟滿了,笑道:「莫要瞧不起這些小店,越是小店,越易藏著好酒!」

    段譽點頭,看著微微黏稠的美酒,讚歎道:「正是正是,這乃極品的高梁酒,想必是店主人一直珍藏著的,年歲不小!」

    兩人擎起大碗,輕輕一碰,放在鼻前嗅了嗅,俱露出陶醉之色,哈哈一笑,各自汨汨喝了下去。

    段譽酒量甚豪,雖然沒有內力,但一碗下去,卻僅是面色微紅,眼神不變,顯然沒事。

    「段兄弟,酒量不錯啊。」蕭月生笑道,又斟上一碗,二人就著青菜豆腐,慢慢喝酒,一邊說著閒話。

    段譽讀書多,學識淵博,蕭月生雖沒讀那麼多書,卻心智過人,僅是一聽,便如自己原本曉得,寥寥幾句,直中要害,令段譽大有所悟,不禁讚歎。

    正喝得高興,聊得投機間,忽然飯鋪傳來一道響聲:「娘子,這裡倒有家小飯店,看有什麼吃的!」

    一個女子聲音笑道:「瞧你這

    飽的饞相兒。」

    蕭月生手一段,酒碗凝在半空,他眉頭皺了皺,望向段譽,卻見段譽也是臉色一變。

    蕭月生聽出,這熟悉的聲音,正是自己的師兄於光豪,不過,另一個女子卻陌生,顯然不是熟人。

    於師兄何時有了娘子了,自己卻不知。

    劍湖宮中,這個於光豪心性跳浮,頗是飛揚跋扈,自己身為小師弟,他顯然不放在眼裡,動輒諷刺兩句,蕭月生懶得理會這等俗人,見面了打個招呼,點點頭,便不再理會。

    有一次於光豪子大,覺得自己這個小師弟忒瞧不起自己,便要較量一二,蕭月生毫未客氣,兩劍便點在他喉嚨上,從此在他跟前便老實下來。

    沒想到,又在這裡碰到,蕭月皺了皺眉,委實不想與他朝面,走都走了,又要遇到這等人物,忒也不暢快。

    段譽也出什麼,低下頭,壓低聲音,悄悄說道:「蕭兄,他們是你的師兄師姐罷?」

    蕭月生點頭:「男的是我師兄,女的卻不。」

    段譽忙道:「女是無量派西宗的弟子,他們兩個一見鍾情,一塊兒私奔了。」

    「哦——?」蕭月生皺了皺眉,哼了聲:「他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脫離門派!」

    這等行徑無異於叛出門,若是被逮住了,便如後世的軍人私逃軍營一般,自有門規處置,極是嚴苛,他這一身武功是甭想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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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兄弟,咱們避一避罷!」蕭月生搖頭苦笑,低聲道。

    段譽忙點頭:「若能避過他們,最好不過!」

    二人說話極快,這一會兒,外面再傳聲音,只聽於光豪笑道:「新婚夫妻,怎吃得飽?」

    那葛師妹啐了一口,低聲笑道:「好沒良心!要是老夫老妻,那就飽了?」語音中滿含蕩意。

    兩人走進飯店坐落,於光豪大聲叫道:「店家,拿酒飯來,有牛肉先給切一盆……咦!」

    他大步流星,來到了蕭月生與段譽身後。

    蕭月生搖頭一歎,他們走得忒快,自己卻是想躲,卻也不及,抬起頭來,淡淡一笑:「於師兄,別來無恙?」

    於光豪正到段譽的身後,要去拍段譽的肩膀,忽然抬頭見到蕭月生,陡然色變,吃吃說道:「蕭……蕭師弟?!」

    蕭月生對後面的葛姓女子點點頭,道:「恭喜師兄,這麼快便有了師嫂,不知師兄這次下山,師父有什麼差遣?」

    此女一張鵝蛋臉,左頰上有幾粒白麻子,容貌卻也清秀,姿色不俗,難怪於光豪動了春心。

    於光豪一怔,忙點頭不迭:「是……是,師父讓我們下山,探聽一下神農幫的底細,看看他們有什麼仗恃,竟膽大包天,竟敢攻打劍湖宮!」

    「原來如此。」蕭月生點頭,微微笑道:「師兄還未介紹這位師嫂給我認識。」

    於光豪眼珠一轉,忙轉身招手,對葛姓女子笑道:「師妹,來來,這是我小師弟!」

    葛姓女子上有,抱拳一禮:「蕭師弟一劍敗了本宗的黛兒師妹,劍法群,真是讓人佩服!」

    「原來是西宗的師姐。」蕭月生輕輕頜,笑道:「師兄,你們可要一塊兒坐下吃飯?」

    於光豪看了一眼段譽,凶光一閃,搖頭笑道:「不了,咱們再找一家,不打擾你與朋友啦。」

    二人談不上交情,蕭月生懶得計較,於光豪卻巴不得如此,心下暗吁一口氣。

    他正要往外走,卻見葛姓女子打了個眼色,右手虛虛一斬。

    於光豪臉色一變,忙搖了搖頭,心中暗歎,小師弟的劍法可不是鬧著玩的!

    葛姓女子露出哀求之色,指了指北方,是無量劍派方向,又指了指蕭月生,隨即又是右手虛虛一斬。

    於光豪怔了怔,遲疑片刻,見葛姓女子沉下了臉,無奈點頭。

    「怎麼了,於師兄,可是改變主意了?」蕭月生轉頭問,葛姓女子右手忙改為扶簪,眼神閃避,望向別處。

    「沒有,小師弟,你好好吃罷,我先走了。」於光豪笑了笑,拍拍蕭月生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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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掌陡然加快,正中蕭月生右肩井**,蕭月生身子一下定住,臉色大變:「於師兄,你這是……?」

    「嘿嘿,小師弟,對不住了,為兄本不想殺你的,」於光豪得意一笑,大鬆了一口氣,對蕭月生的劍法深為忌憚,卻沒想到這般容易得手。

    他搖頭歎道:「可你定要回去告訴師父的,咱們要被追殺,沒了活路,……只能先

    師弟你了!」

    葛姓女子走過來,雙眼放光,冷冷盯著蕭月生,道:「師兄,快下手罷,夜長夢多!」

    於光豪忙點頭,他只是太過得意了。

    上一次比試,自己輸得太慘,覺得小師弟的劍法簡直忘塵莫及,沒想到這般輕易制住了他。

    蕭月生搖頭一歎,露出一抹諷刺的冷笑,腰間劍光一閃,瞬間刺中於光豪心口,左手隨之拍出,正中他中**,於光豪一顫,身形定住。

    隨即,他拔劍出,身形一閃,落到葛姓女子身前,一劍刺出,快如閃電。

    那女子想要出劍,劍剛拔到半,另一半還在鞘中,心口卻已經中劍,蕭月生左掌拍出,仍是中**。

    蕭月生一閃,回到桌旁,拉起段譽便走,宛如一陣風般飄過,轉眼消失不見。

    二人剛一出屋,兩人才緩緩倒了下去,「」的一聲,一動不動,氣絕身亡。

    飯鋪裡的人紛紛大叫,驚慌萬分,四散逃開,飯鋪亂成一團,桌椅翻倒,狼藉不堪。

    兩人直接離開了鎮子,在外一處樹林旁停下,坐到樹蔭處。

    「蕭兄,你……你殺了他們?」段雙眼迷離,臉頰紅撲撲的,如打了胭脂。

    他們喝的酒甚烈,只是口感柔和,喝時不覺怎樣,卻一見風便倒,段譽沒有內力護體,蕭月生拉著他,施展凌波微步,風甚疾勁,他便登時承受不住。

    「他們不該殺麼?」蕭月生轉頭問,他呼吸急促,雙臉漲紅,似也醉了酒。

    幽幽歎了口氣,他苦笑著搖搖頭:「不殺他們,咱們兩個得死!」

    他委實不想殺這對夫婦,只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糊弄過去便是了,雖然同門時感情不佳,畢竟是同門,得饒人處且饒人。

    卻不想,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於光豪反而要殺自己,依他的脾氣,自不會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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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盤膝坐在地上,閉著眼睛,臉色漲紅,呼吸粗重。

    心神內視,只覺中府、聽宮、極泉、絲竹空、天池、迎香,六處**位鼓漲不已,似是裡面有滾動的氣流,翻騰不休,附近經絡隱隱疼,幾乎要失控。

    這六處**道,便是手上六脈的終點,內力自手上六脈吸入,歸於終點藏伏。

    他經絡細小,但對北冥神功操縱自如,一掌之下,讓內力沿著六條經絡同時吸入,減輕壓力。

    但集於光豪與葛姓女子內力之合,對他而言,仍有些深厚了,六處**道漲疼不已。

    他臉色凝重,左手食指,中指,拇指,無名指,小指,分別點上丹田,腳掌,腳踝,及腰間。

    人體十二經絡,五指之上,分有六脈,這般點上去,六處**道的內力再次分散,歸於其餘六道經脈中,鼓漲之感頓消。

    他忽然靈光一閃,即然人體的十二處經絡終點,可以蓄藏內力,那其餘**道呢,可以嗎?

    想到便試,他將一股內力運出,一絲一縷,進入雲門,這處**道,當初曾蓄過內力,頗有把握。

    這一絲內力乍一進入,登時如水入池,填進了**道內,雲門**頓有充實之感,雖然又分出一小絲進入經絡,循環運轉,卻又有一絲鑽進來,令雲門**內保持充盈。

    他大喜過望,恍然悟得,人體經脈如一條條河道,而各位**道,則如一座座小湖,丹田則是大海,氣海氣海,古人為**道起名字時,皆有其意義所在啊!

    他週身暖融融的舒服,慢慢睜開眼睛,曉得如今的自己,內力大進,於光豪與那姓葛女子內力俱被吸入。

    他搖頭一歎,若是尋常之人,要殺自己,自己固然不會留情,卻不會如此狠辣,吸盡其內力。

    可於光豪不顧同門之情,殺自己滅口,卻是禽獸不如,罪該萬死,這般輕易殺了,已是開了恩。

    他此時卻將這些拋下,唯留喜悅,尋到了一條大道,可以大幅增強自己的內力。

    週身三百六十個**道,若是都用來儲存內力,縱使自己的經絡細小,功力卻深厚無加。

    況且,若是將三百六十個**道存滿,再鍛煉經絡時,想必更加容易,以氣擴脈,水到渠成。

    當初,自己經絡細小,所以內力低微,以用擴充經脈,卻是根本沒有餘力,如今卻不然。

    他恨不得仰天大笑,心底的一塊兒石頭終落地,眼前彷彿出現一條金光大道。

    忽然,一聲希聿聿馬嘶聲響起,馬蹄聲越來越近,轉眼之間,到了眼前,卻是一匹黑馬,雙腿修長,馬鬃飛揚,雙眼精光閃閃,神駿異常。

    黑馬之上坐著一身黑衫的女子,身段婀娜,臉上黑巾蒙著,挖了兩個孔,露出一雙眸子,黑如漆,白如,黑白分明,透著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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