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正文 第400章 功成(第一更)
    儀琳一行人往回返。~~.~~

    月光清朗,照得周圍隱隱約約,看不清楚,能看得到周圍的輪廓,不至於迷路。

    她們一路上默然無語,定逸師太大步流星,僧袍飄飄,手上佛珠輕輕撥動,一幅若有所思神情。

    儀琳腳下飄飄,如未沾地,踏在水面上行走一般,儀態端莊而脫俗,明眸微闔,只留一道縫隙,薄薄的嫩唇張翕,輕吐經文。

    她經文念得極快,卻字正腔圓,每一個字都飽滿如珠,輕吐出來,聽入耳中,令人心神寧靜。

    定逸師太瞥一眼她,心下暗歎,這個弟子,如今可是了不得,被其大哥所造就,一身武學修為,怕是已遠自己三人,也過歷代祖師的高度。

    幾人很快回到了客棧中。

    她們直接來到了鄭萼的屋子,儀和師太正在她榻邊,安靜的看著鄭萼。

    三人走近,鄭萼的臉色蒼白,靜靜酣睡,似是一個睡美人,姿態動人沉靜。

    定逸師太見她的模樣,臉色陰沉,她極為護短,見到弟子被人打傷,比自己受傷更加憤怒。

    剛才還為白頭仙翁卜沉可惜,現在卻只覺痛快,竟敢傷自己的徒兒,死有餘辜!

    儀琳輕聲道:「師父,鄭師姐的傷不重,我來罷。」

    定逸師太點頭,她對於療傷並無好的法子,唯有恆山派秘製的傷藥,比起尋常的武林中人,藥效強了許多。

    她卻知道,自己派內秘製的丹藥,比起蕭一寒來。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不能比的。

    儀琳上前,一手豎起合什,另一隻白玉似地小手按到鄭萼胸口膻中,微闔明眸,一股淡淡的氣息湧了過去。

    一會兒功夫,儀琳慢慢收手。微闔明眸,雙手合什,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彷彿化為雕像。

    儀琳的呼吸若有若無,悠長、緩慢,宛如一根細絲,慢慢的鑽出來,又鑽回去。綿綿不絕,如絲如縷。

    「嗯嚶……」呻吟聲響起,鄭萼修長睫毛顫動幾下。睜開眼睛,望向榻旁的眾人。

    「師父……!」鄭萼呼的坐起來,嚇了自己一跳。

    「萼兒,坐著罷。不必多禮。」定逸師太擺擺手,溫聲說道。

    鄭萼倚著床頭坐了,神情猶帶幾分不好意思。

    定逸師太見她如此,開口道:「此事怨不得你,是這幫人成心埋擊咱們。」

    「為什麼呀,師父?」鄭萼歪頭問,明亮地眼睛眨動兩下。

    定逸師太輕哼:「還不是因為左冷禪的死。他們嵩山派上下無能。不敢找儀琳大哥報復,便遷怒於咱們恆山派!」

    她說這話時。心中的怒氣騰騰的往上衝,嵩山派欺人太甚。柿子找軟的捏,恆山派難道便是軟柿子不成?!

    見她緊抿著嘴唇,眉毛豎起來,鄭萼深知師父,知道她是勃然大怒,不敢再問,只是輕「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說。

    「你們須得努力練功,莫讓人小瞧了!」定逸師太橫了她們一眼,重重一哼。

    「是,師父。」儀和師太四人紛紛應道。

    定逸師太轉向儀琳,語重心長:「儀琳,你這個掌門,不僅要管理門派中事,更重的是好好督促她們練功,將咱們恆山派的門戶支撐起來!」

    「是,師父,弟子明白。」儀琳合什說道,語氣嬌柔。

    定逸師太這才點點頭,長長吁了口氣:「萼兒她的傷已經不要緊了吧?」

    儀琳點頭:「師父放心,鄭師姐沒有傷到要害,慢慢療養六七日便能痊癒!」

    「這就好,這就好。」定逸師太點頭,撥動著佛珠:「你們各去忙罷,我在這裡便是了。」

    「師父,您去休息罷,弟子陪著鄭師姐。」儀琳忙道。

    鄭萼也忙點頭:「是呀,師父,您老人家去休息罷,讓掌門師妹陪著我便成。」

    定逸師太掃了二人一眼,見她們神色懇切,便點點頭:「好罷,那儀琳便在這兒罷。」

    眾人於是紛紛出去,心中猶自惱怒,對於嵩山派地舉動,大是憤怒,已生出報復之念。

    清晨,華山玉女峰之巔。蕭月生一身青衫端坐,寶相莊嚴,山風凜凜,吹得他衣袂飄動,他端坐巍然不動,宛如化身為石。

    天地間一片清蒙,晨曦未褪。太陽未出,周圍天地籠罩在一層薄怒之中。

    從山下望去,玉女峰參天則起,**雲霄,被一團白雲籠罩住,峰頂已經不見,看不到他。

    倏然之間。天地一亮,金光萬道,刺破雲層,直瀉下來,照在華山上下。

    整個華山被照亮,通體上下變成了金色。

    金光穿通雲層,照亮鬱鬱的叢林,莽莽的群山。幽谷小徑,無一或露。

    玉女峰頂,蕭月生週身光明大放。萬道金光射到他身上,彷彿將他射透,通體變成了金色,彷彿寺院裡地金身佛像。氣勢恢宏,令人心顫,忍不住生出膜拜之念。

    玉女峰下,華山派一片寧靜,他們大都沒有起床,唯有掌門所在的正氣堂前,林平之一身白衣。長劍輕嘯。

    他容貌俊美。玉面朱唇,直似潘安宋玉轉世再生。

    在金光之下。他身形輝煌,俊美之中。更增幾分華貴與神秘,氣度越的卓然不群。

    他身為華山派地掌門,事務繁多,為了不耽誤武功地進境,練功更勤,起得比別人更早一些。至於令狐沖與岳靈珊,因為昨天練功累得太厲害,仍在呼呼大睡,以期恢復體力。

    他們使用黑鐵劍練功,一天下來,往往是體力透支得厲害,需得睡得比別人更多一些。萬道金光之下,蕭月生的身形慢慢生變化,彷彿周圍的陽光都被吸了過來,他身上的金芒越的明亮耀眼。

    片刻過後,這種情形越的明顯,無數道金光在他身上閃動,周圍地金光黯淡,非是真地黯淡,卻是因為他太過明亮,將周圍比了下去之故。

    這種情形越來越強烈,他身上金光越地耀眼,漸漸的,彷彿變成了另一個太陽,金光凝在他身上,並不散去,越來越明亮,卻不顯刺眼,反而溫和。

    金光耀眼,卻顯溫和,他給人地感覺,並不是太陽,而是宛如一團明月,與太陽同映。

    金光到了一定程度,不再增強,隨即,慢慢的減弱,符合天地間盛極而衰之律。

    金光越來越弱,緩緩變化,慢慢消散,到了後來,倏地一變,化為一團金色的煙霧,鑽進了蕭月生地身體中。

    此時的蕭月生,一身青衫,萬道金光似是沒有照到他,到了他跟前,轉了個彎兒,不落到他身上。

    一身青衫磊磊落落,他身體如置於陰暗之處,唯有眉心隱隱閃亮,如有一粒夜明珠若隱若現。

    這正是他所習得的化光,吸納天地間地光芒,用於己身,實是亙古以來未得一見的奇法。

    他一身修為通天徹地,雖經反覆,已大不如前,但一身的見識,卻是不減所增,經過苦心參運,天地之理在心湖中流動,終於創出了這門奇學。

    通過這一段日子的修煉,他化光訣已是將要衝至第一層巔峰,週身骨骼隱隱光潔如玉,泛著金色,化光訣地內力與原本的天雷之力融於一處。並不排斥。

    化光訣的第一層,乃是鍛煉,堅固元神,已經脫離了道家的內丹妙訣,參合佛家之妙,獨成一系。

    道家重體,佛家重神。他取二之長處,揉於一體,體神雙修,已是隱隱有所成。

    身在華山之巔,天地之光華更盛,尤其每日清晨,乃是光華所蘊天地之力最盛之時,他必來玉女峰之巔。採擷精華,練體凝神。

    驀然之間,他身體忽然光華大放。光耀整個華山,宛如另一輪太陽高懸,迸射出萬道金芒。

    這些光芒卻是與太陽光迥然不同,射在人身上。只覺渾身寒,冰冷徹骨,如被雷霆所擊。

    華山上下頓時一片哀鳴,各種動物都趴到暗處,躲避著他渾身迸射地光芒。

    蕭月生身形顫抖,眉心處的光芒越的明亮,宛如一粒明珠自他腦海深處緩緩浮出來。呈現於外。越來越亮,到了後來。卻是光燦燦地一顆金色珠子。他整個面部都被光華所映,完全變成了金色。真地與寺中的佛像金身無異。

    「怎麼回事?!」岳不群騰地一下自榻上坐起,渾身上下寒冷徹骨,急忙打量四周,運功御寒。

    寧中則也坐起來,揉了揉眼,蛾眉輕蹙:「師兄,怎麼了?!」

    「師妹不覺得古怪?!」岳不群忙問。

    寧中則凝神一察,點頭道:「怎麼這般冷?」

    「正是,我也覺這股寒意來得蹊蹺!」岳不群點頭,雙眼紫光一閃,打量四周,臉上升起氤氳紫氣。

    他一掌按到寧中則背心,渡去一股內力,綿綿如雲,寧中則頓覺週身一股。

    她內力也是不弱,足以抵禦,卻也覺心頭一甜,對他笑道:「莫不是變了天,又下雪了?」

    她披衣起身,來到窗邊,推窗一望,金光射了進來,她更覺週身一寒,急忙一閃,回到榻上。

    屋裡一片明亮,顯然天色已然大亮了,而且陽光格外地明媚,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古怪古怪!」岳不群打量著外面地天色,眉頭皺了起來。

    華山派上下皆如他們一般被寒冷所驚醒,令狐沖忙抵著寒意,跑到了正氣堂,想跟蕭月生打聽一下。

    他卻沒見著蕭月生,倒是遇到了正練劍往回走的林平之。

    他招呼一聲,笑道:「林師弟練劍回來啦?……先生可是出去練功了?」

    「是,先生早早出去了。」林平之點頭,見令狐沖臉色微微泛青,笑道:「大師兄你不舒服,可是生病了?」

    令狐沖搖頭,見林平之神色如常,毫無異色,不由訝異問道:「林師弟,你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

    「不對勁兒?」林平之一怔,朝自己看了看,搖頭道:「不知何處不對勁兒?」

    令狐沖咄咄稱奇:「你可曾覺得,週身冷?」

    林平之搖頭:「週身冷?……大師兄看來真的生病了,我可沒有這般感覺!」

    「奇怪。真是奇怪!」令狐沖搖頭,疑惑不解的盯著他看,他可是知曉,幾位師弟皆感覺如此,並非自己一人,古怪的是林師弟。

    他縱使心思靈動,悟性不凡。卻也想不破,忙道:「我們皆覺得週身冷,咱們去看看先生罷,問問他。」

    林平之點頭,兩人結伴來到玉女峰。兩人目瞪口呆,怔怔望著渾身金芒迸射的蕭月生。

    蕭月生此時的情形,比天上地太陽更加耀眼,令狐沖的寒意更甚。需得週身內力俱運,方能勉強抵抗。

    「這……這是……?」令狐沖怔怔難言,吃吃說道。

    林平之也被此情此景所驚。微瞇著眼睛,免得刺傷眼珠,搖頭歎息:「我也不知。」

    蕭月生潛運內力,元神越的強壯。已經覺察到了下面地二人,便開始收功。

    金光漸漸黯淡下來,令狐沖覺週身的寒氣也慢慢的減弱,終於喘了一口粗氣。

    這寒氣源源不絕,無孔不如,唯有竭盡全力來抵禦,開始時還能游刃有餘。到了後來。他內力畢竟不是無窮無盡,已有賊去樓空之感。馬上便要堅持不住。

    金光倏的一斂,化為一道煙霧。鑽到了蕭月生地身體裡,天地間重現光明,溫暖重新回到身邊。

    這一刻,令狐沖覺得格外美好,世間美麗動人,他從前並不知陽光之溫暖,缺之不可。

    蕭月生身形一晃,瞬間出現在二人身前,二十餘丈的距離,瞬間即至,毫無停頓。

    「蕭先生!」林平之抱拳,躬身見禮,他心性堅定,迅的回復了神志。

    蕭月生微微一笑,點點頭:「少鏢頭怎麼來啦?」

    「我是跟大師兄一塊兒過來的,」林平之抱拳笑道:「先生大放異象,想必是功力大進罷?」

    蕭月生呵呵一笑,點點頭:「略有寸進罷了,……倒也不枉在此閉關這些日子。」

    令狐衝回過神來,搖頭感慨:「先生,剛才你光芒大放,我們在屋裡便覺得寒冷徹骨,實在是……」

    蕭月生搖頭一笑,道:「剛才是突破之機,實在難以自控,現在便成了。」

    「先生的神功果然驚人。」令狐沖搖頭感歎,帶了幾分羨慕,有如此神功,天地皆驚,若是用出來,想必是威力更加驚人。

    蕭月生擺擺手:「算不得什麼,只是一點兒小道罷了。」

    令狐沖苦笑搖頭,撇了撇嘴角,這還是小道,那自己所練的劍法,更是不入流的小伎倆了。

    「少鏢頭,令狐兄弟,我如今略有小成,也該下山了。」蕭月生撫著小鬍子,淡淡笑道。

    「先生要走?!」林平之一驚。忙問。

    蕭月生點頭,輕輕一笑:「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若是有暇,常來山莊看看便是。」

    林平之點頭,臉色卻有不捨。

    蕭月生轉頭令狐沖笑道:「令狐兄弟,我去弄些酒肉,咱們三個共謀一醉。如何?」

    令狐沖大喜,隨即露出苦笑:「我可是已經戒了酒!」

    「呵呵,那你便以茶代酒罷。」蕭月生大笑幾聲,惹得令狐沖翻了幾記白眼。

    笑聲未絕,蕭月生忽然一閃,驀然消失,轉眼間消失不見,唯有山谷裡傳來一陣陣笑聲。

    「這……這……?」令狐沖看著蕭月生驀然不見。周圍山上沒有他地蹤影,不由驚異地左顧右盼。

    林平之搖頭笑道:「大師兄,先生他武功大進。輕功更進一層,不必找了。」

    「唔,那倒也是!」令狐沖釋然點頭。蕭月生提著四大罈酒,拿了一個木盒。來到了思過崖上,令狐沖與林平之已經等在那裡。

    擺上了三隻海碗,拍開泥封,將大碗倒滿,頓時酒香四溢。

    令狐沖打量四週一眼,哈哈笑道:「林師弟,你選的這一處地方好。好得很。可是不會有人打擾!」

    林平之打開木盒,擺出幾碟菜來。呵呵笑道:「我知大師兄定是要破了酒戒,自不能讓岳師姐看到。」

    「哈哈。知我,林師弟也!」令狐沖哈哈大笑,端起大碗,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放下大碗,一抹嘴角,令狐沖痛快大喝:「好,痛快!痛快!」

    蕭月生與林平之也拿起大碗,咕嘟咕嘟,一飲而盡,翻了翻大碗,亮出碗底,點滴不落。

    隨即,幾人一邊吃菜,一邊喝酒,一罈酒很快下去。

    令狐沖臉色微泛紅意,這酒乃是蕭月生重金買得地好酒,一般地酒,他可喝不下去。

    令狐沖抓來一壇,拍開封泥,再替三人斟滿,舉杯一飲而盡,只覺渾身上下,暢美難言。

    令狐沖重重一放大碗,呵呵笑道:「先生,我有一個問題,一直亙在心裡,不問出來,難受得緊。」

    蕭月生放下碗,呵呵笑道:「有話便講,莫鬧這些虛地!」

    「痛快!」令狐沖一翹大拇指,神情已有微醺之意,放浪形骸,再倒了一碗,抬頭望向蕭月生:「先生如此年紀,到底如何練的,竟有如此神乎其神的武功?!」

    蕭月生一怔,隨即一笑,搖了搖頭。

    林平之也望了過來,臉色微緊,對於這個問題,他也是好奇地緊,當初在福威鏢局之中,蕭月生只是一個平常無奇的鏢師罷了,甚至還不是什麼有名的鏢師,素來被人小瞧。

    但到了後來,蕭月生宛如橫空出世,忽然變了另一個人一般,光芒大放,武林群雄黯然失色。

    蕭月生端起大碗。沉吟片刻。

    「若是先生不方便說,便當我沒問!」令狐沖忙道。

    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道:「此事說來奇異,即使說出來,怕也無人相信。」

    「哦——?」令狐沖睜大眼睛,用力看他。

    蕭月生想了想。撫著唇上小鬍子,沉吟著道:「有一次,我參與護鏢,路上遇到劫鏢地,暗中追蹤,卻是被他們所傷,恰好是恆山腳下昏迷過去,若不是儀琳妹子相救。我骨頭都已經朽了!」

    令狐沖與林平之心中恍然,怪不得,怪不得蕭先生與儀琳師太結為義兄妹。卻原來是有這一層關係,有救命之恩。

    「配來之後,我腦海中忽然有了一些東西,便是一些武功心法。似是做夢一般。」蕭月生搖頭笑了笑。

    見二人怔怔神情,他又一笑,道:「這可謂是生而知之,我也是稀里糊塗,自此之後,彷彿腦袋開了竅,武學之理。一眼貫穿之。練功進境奇快。」

    令狐沖與林平之聽得怔怔然,宛如在聽神話傳說一般。心中咋舌,委實不信。

    但二人又知。憑蕭先生的性子,斷不會虛言以對,他不想說則罷了,真是話了,便不會是謊話。

    可是,此事說來,委實匪夷所思,令人難以置信,受過一次傷,醒來之後,忽然開了竅,學得武功,天下無敵,世事之奇,莫過於此了!

    「先生,這……,這……確實離奇得很!」令狐沖搖頭苦笑。

    蕭月生輕笑一聲,點點頭:「我也知此事說來,外人實難相信,委實有些離奇。」

    「那先生,你的武功究竟師承何門何派?」林平之按捺心中的奇異問道。

    蕭月生搖搖頭:「我地武功,都是自創而成,傳給少鏢頭你地劍法,確實是我自幼所練,只是加進去一些心法,威力更強一些。」

    「這是先生你的家傳絕學罷?」林平之道。

    蕭月生呵呵一笑,點點頭,道:「算不上家傳絕學,當初家父確實留了一本劍譜,只是我從未照著劍譜上練,因為太過繁雜,我學不會,只能化繁為簡,單練一劍。」

    提起家父兩個字,蕭月生心中忽然有些複雜之感,這一具身體地父,他卻是從未見過。

    令狐沖感慨說道:「先生天賦驚人得很吶。」

    能夠化繁為簡,這個道理,看似簡單,卻是需要大智慧方能跳出招式地束縛。

    「當時也是被逼無奈。」蕭月生擺擺手,苦笑一聲,道:「當初地自己,可是笨得可以,幸好受了那次的傷,腦袋忽然開了竅。」

    令狐沖一臉羨慕神色:「那只能說是天意如此了。」

    「呵呵,算是罷,……來,喝酒!」蕭月生點頭,端起大碗,咕嘟一聲,一飲而盡。

    這番話說來,令狐沖與林平之忽然生出幾分親近之感,原本覺得蕭月生高不可攀,神秘莫測,卻沒想到,原本他也是一介凡人,只是機遇所至,達到這般高度。

    三人喝酒極爽快,往往都是一碗乾到底,沒有多久地功夫,三壇百年老酒盡入腹中。

    酒罈已空,三人擲碗,扔到崖下,良久方聞其聲,三人相顧,仰天大笑,聲震山谷。不知何時,令狐沖醒來,頭微漲,坐身而起,左右顧盼,見身旁躺著林平之。

    二人正躺於一處山洞中。令狐沖忽覺熟悉,微一思索,想了起來,這裡便是思過崖的山洞之中。

    山洞深處,還有一些石壁,上面刻著五嶽劍派各派的劍法,每一招都是精妙絕倫。非同小可。

    他想要站起來,忽然一晃,微微暈,忙扶著石壁,慢慢再坐下來,合眸定息。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露出疑惑與驚喜。

    他再次左右顧盼。忽然覺身側有一張素箋,被一塊兒巴掌大小石頭壓在下面。

    挪開石頭,拿起素箋一抖。看了起來。

    「大師兄……」呻吟聲響起,令狐沖轉頭,卻是林平之正慢慢坐起來,目光疑惑。

    令狐衝將素箋遞給林平之:「師弟醒了?……先生已經走了。臨走之時,還教了咱們一些東西。」

    林平之接過來掃幾眼,點點頭,合眸定息,片刻過後,睜開眼睛,眸子裡精芒閃爍。宛如實質。

    「唉……」他長長歎息一聲。

    「先生造就之恩。難以言報啊!」令狐沖也是露出無奈的苦笑,搖搖頭。

    他們腦海裡。各有一套心法,乃是蕭月生所贈。

    令狐沖得到地是一套內力修煉之法。華山派的紫霞神功固然神妙,進境卻並不如意。

    他地劍法精妙,內力卻差了許多,有了這一套心法為助,想必很快增強內力,武功更上層樓。

    而林平之所得到的,卻是一套靜心之法,用來練功,事半功倍,二人所得,皆是量身所造,雖然不一,卻是殊途同歸。

    令狐沖調息片刻,將腦海裡地口訣溫習一遍,睜開雙眼,笑著問道:「先生的那些話,你信不信,林師弟?」

    林平之點頭,也睜開眼:「嗯,十有不假,應是如此。」

    「唉……,這世間之事,無奇不有。」令狐沖感慨一聲,心中著實羨慕。

    林平之見到他的模樣,心知他地想法,笑了笑,道:「這樣地事,要遇而不可求,咱們地際遇比之常人,已經是幸運太多,只要練好了這些,足以稱雄天下,將咱們華山派揚光大了!」

    「不錯,師弟所想不錯!」令狐沖點頭,略有幾份慚愧,論及心境,自己還是差師弟幾分,這個掌門,還是他做著更合適!蕭月生地化光訣進入第二層,週身伐毛洗髓,元神強固,已能施展瞬移之術。

    雖然還不能如從前一般,數百里剎那便至,但一瞬之間,移出去十里八里,卻能做到。

    他離開華山派,下了華山,逕直朝向山西而去,想要看看儀琳她們,受沒受到嵩山派地影響,畢竟是因為自己之故,嵩山派才會找恆山派地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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